聊得患者放鬆了， 手法才能施展得開

「 王大夫怎麼沒來？ 不是說這次義診是她帶隊嗎？」在朝陽醫院「全國愛牙日」主題義診活動中，一位大媽詢問在義診台盯班的年輕醫生。「哦，剛才有位患者找王老師，一會兒她忙完就過來了。」王左敏也是筆者此次的訪談對象，於是便和大媽一起等候。而就在我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的工夫，王左敏已經和大媽聊開了。

筆者平時見到的醫生也比較多，有的醫生在回答患者的問題時就像老師解釋學生的疑問，氣場有高下之分；而王左敏和前來諮詢的患者交流，就像與胡同、社區里的阿姨、大媽聊天那樣。原本在義診台正中給作為口腔科科室主任的她放了把椅子，但她根本沒坐，而是站在義診台一側，和諮詢者談病情、嘮家常。

面目和善、帶著微笑、語氣平易近人，是王左敏留給不少患者的印象。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會聊天，手法才能施展得開。」她進一步解釋：「比如我們收治過很多牙周病合并慢阻肺的患者，這時絕對不能讓他（她）緊張，如果精神緊張就會使氣道痙攣、氣流阻塞，嚴重時會引起慢阻肺急性發作。這就需要通過聊天讓患者從心理上放鬆，然後我們才能進入口腔，施展『拳腳』。」

「別看我說話語速快，看病我可是個慢性子，特別是這種牙周病合并慢阻肺的患者。」說著，王左敏給筆者做起了科普：「簡單說，牙周病是細菌感染性疾病，慢阻肺也和氣道的細菌感染有關。我們最近做了個課題發現，慢阻肺急性發作的頻率與口腔內剩餘牙數量、牙菌斑數量以及是否定期清潔、治療等都有關係。細菌學研究發現，慢阻肺患者呼吸道內的病菌與口腔內的牙周致病菌具有同源性。由於口咽部與下呼吸道相通，口腔致病菌吸入到肺中可能引起感染，而感染也是誘發慢阻肺的重要因素。另外，牙周病患者的牙齦上皮潰爛，細菌及其毒性產物不僅會刺激牙周支持組織，還可以通過潰瘍直接進入血液循環，進而影響全身健康，包括呼吸系統。

「雖然兩病相加很嚴重，但我在接診中發現，依從性最差的也就數牙周病合并慢阻肺的患者了。」王左敏解釋說：「很多慢阻肺患者都有很長的吸煙史，而且煙草也是造成牙周疾病的原因之一。不管是治療牙周病還是慢阻肺，戒煙無疑是第一步。但是他（她）有煙癮，想戒戒不成啊！ 有位患者就是，他說：『你怎麼給我治，我都配合；但想讓我戒煙，嘿嘿，沒戲！』」對於患者的這種態度，王左敏會一改平時溫婉、知性的語言風格，厲聲說道：「我就問你，你還想不想讓牙好？還想不想讓肺好？想要好，你就得聽我的；要想接著受罪，那就隨你的便。」

王左敏坦言：「大夫都是理科生出身，然而學理的人有個毛病，特別是鑽這一行時間長了，說話多少都有點程式化，很硬，很愣，缺乏人情味兒，這很不好。」

與人交流中，王左敏總是自然流露出幽默和俏皮。一位丈夫帶著患病的妻子來找王左敏諮詢，妻子臨時不在身邊，王左敏就把一些情況講給這位丈夫。當妻子回來時，王左敏說：「剛才有些情況我已經告訴你夫人…… 啊不，告訴你『 男夫人』了！」接著又跟這位妻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內容。難怪有患者評價說：「王左敏大夫是那種技術很好、對患者很關心的醫生，她總是微笑著面對患者，為患者著想，是一位醫術高超、醫德高尚的人。」（楚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