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巧取豪奪，一塊白鹿皮就要四十萬

新春秋導讀：《漢書》里，官員們的死亡率頗高，大多數是自殺、下獄死、誅，都談不上罪，十有八九跟他們的上疏不討皇帝喜歡有關、跟他們的言行被人看不順眼有關。在那個時期，不僅說話有罪，不說話也同樣有罪。

據《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記載：漢武帝時期，一向為人剛直的大將軍灌夫，因為善於趨炎附勢，得罪了漢景帝的小舅子武安侯田蚡。田蚡利用灌夫家鄉族人的過失，極力羅織罪名，要誅殺他及其家族。前丞相魏其侯竇嬰為了營救灌夫一家，在朝廷中替灌夫辯解，並揭露了田蚡的一些醜行。

田蚡惱羞成怒反誣說：「我確實喜歡享受，但我所愛好的不過是音樂、狗馬、田宅而已經，我所養的不過是倡優、巧匠之類的人，對國家沒有什麼危害。可竇嬰、灌夫就不同了，他們招集天下豪傑壯士，妄議朝中大事，對國家政策指手劃腳，在皇帝和太后之間挑撥是非，只盼天下有有亂，自己好建功立業。我真不知道他居心何在！」

這番話，說到了武帝的心坎上了。漢武帝最怕的就是別人圖謀不軌，魏其侯面對這「自己好建功立業」的指控，也百口莫辯。不僅灌夫被誅滅九族，魏其侯也因此獲罪，被斬首街頭。

妄議有罪，那麼不說話行不行？對不起，不說話也同樣得死。張湯為顏異量身訂做的「腹誹罪」，就是一個例子。

元狩年，因為漢武帝窮兵黷武，朝廷財政困難，漢武帝與御史大夫張湯決定，以皇家園林中稀有白鹿皮，製成皮幣。每張皮幣不過一尺見方，四邊綉以五彩，價值卻定為40萬。又下令天下凡有禮聘朝覲需呈送禮品者，一律用皮幣包裝呈送，否則以違法論處。也就是說，不論王侯百官、皇族富紳，必須先從官府購一張皮幣，才能獻禮。

一天，漢武帝與張湯正在興緻勃勃地談論白鹿皮幣，大司農顏異來奏請公事，漢武帝問顏異對新造的白鹿皮幣有何看法，顏異說：「如今王侯朝賀，不過以白玉為禮品，其價值不過數千錢，而白鹿皮幣，價值到要四十萬，太不相稱了！」武帝大為掃興。

不久，有人因別的事情告發顏異，漢武帝就讓張湯辦理此案。

在按審理時，有人作證時說，顏異有一次會客時，客人談論新令的不便之處，顏異微動嘴唇而不應聲。張湯一聽，如獲至寶，立即上奏：「顏異身為九卿，見法令有不適當之處，不入言而腹誹，應判處死刑!」僅憑「異不應，微反唇」，便判處極刑。大司農顏異成為漢武帝以思想不統一而殺人的第一個犧牲品。

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顏異以「腹誹罪」被處死。在顏異被誅之後，公卿大夫便多諂諛取容。顏異既不是第一個因腹誹而死的人，更不是最後一個。西漢以後的立法中，雖沒有「腹誹」的具體罪名，但這些靈光一閃的罪名還時不時會用到，但歷代統治者藉此以殺人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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