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杜曼尼斯：你能否解開我過緊的鯨鬚胸衣
「你捆住我，堵我的嘴，狂熱又冷酷的情人。
一生就像我們的邂逅一樣短暫。
打倒你的愛，我在每一間閨房寫下。
打倒你的藝術，我給那隱居之地裝上電線。」
邁克爾·杜曼尼斯組詩
[前蘇聯]邁克爾·杜曼尼斯
秦三澍 譯
自然史
我是完全模擬的，用皮革和粘土製成的生物
能夠舞起華爾茲，扭扭身姿1。
我的牙口2鬆動。雙眼旋轉著開啟。
世界是年輕的，我還有些許年華，
於是獲得了緩行之霧的專利。
獲得了風信子3的專利。
我給奶牛刻上烙印。為腔棘魚4掛上商標：
它那小心臟的形狀，就像一條筆直的管道。
然而，黑暗用它的榔頭
不斷敲擊我的腦袋。
我想比一頭戴著土耳其氈帽5的大象
擁有更堅實的感覺，
於是我發明了萬有引力定律，
於是我發現了我的聲帶，並運用它，
於是我修習瑜伽，學著怎樣把腿
盤在脖子上，但我仍不時地瞅准
機會，像鼻涕蟲6一樣躺在地板上
或是哭著鑽進租來的傢具，
於是我發明了薄伽梵歌7，
於是我發明了谷登堡聖經8，
於是我發明了神奇畫板9，為自己
畫出一個比例協調的愛人，
我們去度假，坐公交車，
我儘力不去擦掉她，不讓我們的關係
變得糟糕10。我們感到孤獨時，便發明了
嬰兒，一個用皮革和粘土製造的
完全模擬的生物。它像小鳥
那樣哭喊。我們跟它一起擺姿勢。
為了永遠不擦掉你，我的愛人，
我將你縮寫的姓名刻在樹的脊柱上。你很開心
而樹卻死了。於是我獲得了
合成樹的專利，並把你的縮寫
刻在它的軀幹上，親愛的，
帶你去迪斯科舞廳，去旱冰比賽，
去看造紙廠旁邊的瀑布。
我們所見的一切實在太驚人了。
那些遺迹正穿越山谷，延伸向每一片海。
【譯註】
注1：「扭扭舞」（the Twist）是美國1960年代的流行舞蹈，原本是Chubby Checker的一首歌曲。此處採取意譯。
注2：「牙口」（jaws，人或動物的嘴與牙），亦可指工具的或機器的鉗口部分。此處或為雙關。
注3：風信子（hyacinth），一種草本植物，圍繞著粗莖密集地長著藍色、白色或粉紅色的鐘形小花。
注4：腔棘魚（coelacanth），是一種最早出現在泥盆紀的魚類，曾被認為滅絕於白堊紀，直到1938年發現其活體標本，故有「活化石」之稱。
注5：土耳其氈帽（fez），也可譯作「菲斯帽」，是穆斯林男子戴的一種紅色小圓帽，一般是平頂、有纓、無邊。
注6：鼻涕蟲（slug），亦稱蛞蝓，是一種以植物為食的小型無肢軟體動物。它移動得極為緩慢，故被視作懶惰的象徵。
注7：薄伽梵歌（Bhagavad Gita），古代印度的哲學訓諭詩，是印度教的重要經典與古印度瑜珈典籍，亦被視為奧義書之一。收載在印度兩大史詩之一《摩訶婆羅多》中，成書於公元前五世紀到公元前二世紀。
注8：谷登堡聖經（Gutenberg Bible），亦稱「四十二行聖經」（42-line Bible），是谷登堡於1454~1455年在德國採用活字印刷術排印的拉丁文聖經，被認為是活字印刷的第一本書籍。
注9：神奇畫板（Etch-a-Sketch），安德烈·卡薩涅（André Cassagnes）發明的繪畫玩具，簡單說即是一種可以反覆擦寫的塑料小白板。其原理是觸筆使屏幕背後的鋁粉發生位移，從而畫出實線。
注10：在神奇畫板（Etch-a-Sketch）上擦掉圖像的方式，即是通過搖動它。此句的另一層意思是「不把關係搞糟」。
雲
因為害怕死亡
我把身體藏在岩蘭草
和香櫞樹點綴的一朵雲里
以為自己將永遠活著
像不得不離開的任何一個房間里
承載著空氣的東西。
我把名字刻在一棵樹上，
卻忘了這樹也終將倒下。
橫穿畫布，當顏料將我剝去，
我從細小的齒間呼喊出樂聲。
我以為我將比天氣活得更久。
這是我必須離開的一個房間。
我的鑽石粉鞋1還在角落裡。
我是視頻監控器上的一個黑影。
【譯註】
注1：「鑽石粉鞋」（diamonddust shoes）亦是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一幅裝飾畫的名字。
戀情咨文1
我們把卧室的牆粉刷成堂吉訶德紫紅色2。
我們把卧室的天花板粉刷成霧天的顏色。
你把指甲和眼瞼塗成孔雀藍色。
我們駕車去鮮艷的煉油廠
拍攝它的飛拱3
一直待到黃昏將逝，才捕捉到那些光
在航道中映出的閃爍倒影，
和水中波紋狀的月亮，
兩岸泛起漣漪，這無可置疑的景象。
你低聲說，重裝一部克萊斯勒4
需要多少花費？5你像三角鋼琴
那樣優雅。你靠發脾氣
得以謀生。你過得很好。
在短暫的一小會兒，每個人都是富有的。
在短暫的一小會兒，每個人都很幸福，
甚至，一天也成了漫長的時光，
有那麼一會兒，湯匙和黃油刀
不斷映出我們被太陽灼燒的面容。
這些年，我們的所作所為驚人地相仿，
比如將嘴唇滑過對方的胸口，
比如把樓梯和過道粉刷成金羊毛色。
信仰上帝將是美好的事。
孩子們從窗帘後面走出
請求我們去捉他們。
我們是世界的唯一可能：
股骨，恥骨，肋骨，胸椎骨，鎖骨。
當我們倦於注視彼此的時候
便合上眼睛。在我的夢中，
把呼吸染成霜的顏色，或是把頭髮
染成水銀色，都是相同的。
我拎著行李站在外面，準備
搭上開往阿爾巴尼亞的慢車；
夜色沉重，而她的肌膚柔滑。
夜晚穿過草地向我襲來，直到將我擊倒。
她用麻醉劑般6的嘴唇，掩住了我的嘴。
草叢裡細小的魚雷碎片刺傷了我的脊背。
黑夜用她的五千隻手抓向我，
繼而她那橡皮筋一般的兩臂，繞起我的脖子。
她的祈禱鑽進我的耳朵。它們變成了苔蘚。
或許，這是唯一的結局：塵埃，
那被星辰玷污，被風當做馬鞍的
如黑旗一般的天空，在我們頭頂舞動。
當我長大，我不想成為一塊墓碑。
當我長大，我想成為一本書。
【譯註】
注1：「State of the Union」可直譯為「國情咨文」，而在此詩中又暗指兩個情人之間的關係狀態。故將雙關意義糅合後譯為「戀情咨文」。
注2：「堂吉訶德紫紅色」（Quixotic Plum）、「霧天色」（Foggy Day），「孔雀藍色」（Peacock Blue）、「金羊毛色」（Golden Fleece）、「霜色」（Frost）、「水銀色」（Quicksilver）等，都是不同顏色的名稱。
注3：「飛拱」（flying buttresses），有時也譯作「飛扶壁」，是哥特式建築中用來分擔主牆壓力的一種輔助設施。
注4：「克萊斯勒」（Chrysler），美國汽車品牌。
注5：楷體字部分，原文為斜體，系詩中「你」對「我」所說的話。
注6：此處亦可直譯為「奴佛卡因」（novocaine），是一種局部麻醉藥。
預言
我把自己帶進大雨滂沱的迷濛中，
我揚起的悅音，蓋過即將來臨的洪水。
對於將要做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一直打算買只狗。我一直等著
回復你的電子郵件。當我再次見到你
我能否認出你是誰？我曾用藤條和毛髮
為你編織面具。我曾為你雕刻了
一隻漆木面具。我用我的木腿輕觸
你的木腿。我們學會模仿
彼此的呼吸。當我再次見到你
你能否認出我是誰？你是否將把你的語詞放回
我張開的嘴？多年來我曾把你
放進我眼中的石頭。你是上帝必然的舉動。
我們把玩具狠狠丟進污水溝中。
旅行忠告
不要試圖
抓拍當地人。
不要相信任何
會立刻閉合的東西。
儘力迅速穿過
那些邋遢的地方。
不要施捨。
不要與人對視。
不要混淆
你自己和你的映像，
廢墟的寬度和一個文明體系，
小旅館和一個可供返回的地方。
壓制這種衝動——想用這些
分散的細枝，建起一座新城。
不要在損毀的村莊里
那些廢棄的房子附近打探。
不要好奇於
草叢中閃光的金屬。
不要對盲人手風琴師
播種你的吻。
遠離美人魚，
它與你想像的不同。
你將引起冒犯。
你將聽不到把手在轉動。
你醒來後將發現嘴裡塞著石頭
每隻眼都有一座湖。
不要按鈴叫來門房。
不要去搜尋領事館。
要把每一寸土地
都看作可疑的。
火車基本上毫無用處。
時刻表都是騙人的。
每天你都必須
丟點什麼東西。
每天你都必須
丟點什麼東西。1
散步時，不要離公路的
路肩太遠。
擁有一輛車並不意味著
你有空地去駕駛它。
【譯註】
注1：原文為斜體。
我的馬雅可夫斯基1
我在莫斯科穿行，身著黃色的襯衣。
我穿著灰黃色的襯衣，蹣跚穿過昏暗的莫斯科，
沿著灰暗的漫長林蔭道，紅色的百合花綻開。
我把手槍對準太陽穴。什麼也沒發生。
我，穿著可恥的黃色，橫越
那灰色的、布滿塵埃的漫長莫斯科，途經槍火
和新鮮麵包的氣息，我將拳頭
撞向房間里紅色衣櫥的漆料
直到指關節流出血。就用這紅色的手
把我名字里的那麼多字母寫在胸前。
我的指節起了水皰，當我輕輕倚在
衣櫥上，手槍，把我的運氣貯存在
它六個槍膛中的一個，但在哪一個里？
我的一生，親愛的，永遠與我同在。
親愛的一生，我再也無法承受你。
我給低劣的詩人們發電報，告知
他們離開的好消息以及我的才能，然後
在冬天莫斯科那極寒般的街道的上空
滑過貂皮般的迷霧和松鼠皮似的雲雨。
一生的長度如同一道被紙劃開的傷口。如同
穿過大雪的一列士兵。如同宅樓里
我的房間一樣漫長。如同我的蘇維埃聯盟，如同
一首不記得如何終結自己的歌。我把扳機
頂在門牙上；冰冷的槍管
抵住我的喉管。
你捆住我，堵我的嘴，狂熱又冷酷的情人。
一生就像我們的邂逅一樣短暫。
打倒你的愛，我在每一間閨房寫下。
打倒你的藝術，我給那隱居之地裝上電線。
我告訴軍官，打倒你的社會秩序。2
打倒你的禮拜，我對媽媽耳語。
打倒我對你的信仰，造物主，你每時每刻
都在肢解我，又將我縫合。
我給那些低劣的詩人們發電報，問他們
為什麼讀者更愛他們，更理解他們。
打倒你的頭髮，瑪利亞。
打倒你的頭髮，莉莉·布里克。
我把襯衣藏在羊毛大衣里，穿著
磨光的靴子進軍在莫斯科，心臟的
四隻心房被刺穿，挑在一把長劍上示眾。
我把手槍對準太陽穴。開槍。
【譯註】
注1：馬雅可夫斯基（Vladimir Vladimirovich Mayakovsky,1893~1930），前蘇聯著名詩人。後因愛情失意並絕望於斯大林統治下的蘇聯，而開槍自殺。
注2：楷體字部分的「打倒你的愛」、「打倒你的藝術」、「打倒你的社會秩序」三句，原文為斜體。
世界
從藍色的距離，從封閉的房間
從路面，從霧中
從全息圖建築物1
從光亮的機器和喧鬧里
穿過我們信賴的電子圖景
我們在這兒漫步，將自己
從建築里採集到空氣中
就像在秋天，就像在春天
時間停頓得足夠長，我們可以
在胸腔里調試微型收音機
當人們像閃爍的光一樣走向我們
我們就調大聲音，讓彼此聽見
並且告知他們所愛之人的名字
那裡有這麼多花
全都擁有名字
我們圍著它們移動，幾乎跳起舞來
進入沉靜，進入風
一次足夠長的呼吸足以讓你握緊
一個陌生人的手
當人們像雲從我們身邊飄過，像曾經的
天空之夢裡的雲
【譯註】
注1：「全息圖」（hologram）是一種用激光製作的三維攝影圖像。當光照射在上面時，可以呈現出立體的而非平面的影像。
這些多情的意圖
1
我願為你把恆溫器1調低
把走廊里的火熄滅
火舌正舔著你的羽絨被
布匿戰爭2正在你面前的草坪上。如果我的
遙控器還有電池，我會把你開啟
讓你在幾周內都像房中的頂燈一樣
亮著，而房子的主人已經離開
去馬爾地夫度假
要是我有雙手，我願為你脫下
自從生為軍人3，就一直穿著的軍裝
露出被那軍裝掩蓋的桶狀胸4
和子彈傷口，如果我有手的話
要是我有膝蓋，我將單腿跪下
就像霧氣跪在一條小巷裡那樣，跪在
你影子佔據（落空）著的
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我沒有
膝蓋給你，沒有桶狀胸，沒有什麼要經手
傳遞，除了一個無法關閉的聲音
即使開關扭轉，扳機扣動
2
我們倆其中是否有一個曾欺騙過對方？
我們倆其中是否有一個曾把對方錯當成
州立集市上的順風車？我們是否公平地對待了彼此
在和糖果店女孩，小型武器製造商
交易的時候？一起穿過
被轟炸的帝國，愛撫著優雅的
孩子們，他們曾徘徊在緩緩燃燒的停車場。
騎上一頭機械牛。輕輕地喘息。
任何發生過的事，都不應當
被視作失去，瓦爾特·本雅明5這樣寫道，
他在比利牛斯山6服用了過量的嗎啡，
把最後的思想鎖進他朋友放錯地方的
手提箱里。當地的掘墓者
將他的遺體錯放在墓地里。
事情一旦發生，它便失去了：
肩胛骨的隆起處，你的手
正拂過它，那個伊特魯利亞7男孩喊著
「我永遠都不會不愛你」，用他久已丟失的
本地字母，我們多情、忸怩、如樂音般的
轉移時間的方法。我們倆其中是否有一個
曾更愛對方？我們倆其中是否有一個拒絕
承認曾更愛對方？
事情一旦發生，它便失去了。
沒有人知道本雅明埋葬在何處。
3
問：你是不是得了自憐症？
假面舞會上，沒人注意到我。8
問：你戴著面具嗎？
我戴著各種我認為可以隱匿自己的東西。
問：你能否解開我過緊的鯨鬚胸衣9？
如果穿著它，肯定難以呼吸。
問：你能否解開我過緊的鯨鬚胸衣？
我穿著寬鬆的華達呢10去參加假面舞會。穿著它們可不容易呼吸。
問：我能為你提供頂針，一個縫紉機，一個墊子，來埋藏你的臉嗎？
在身體部位展覽館，我看到一個小女孩的耳垂（穿孔的），與她的身體分離。這個小孔讓我感到恐怖。
問：你擅長什麼？
我在工業藝術和演說術上得了高分。
問：你覺得你忘記了什麼？
我做的一件事，就是記住。
問：你知道你忘記了什麼嗎？
沉著。柿子的味道。關掉頂燈。
問：你在哪裡感到悲痛？
我體內隱藏了狹小的空間11。
問：你能否解開我過緊的鯨鬚胸衣？
哦，如果有一個可以埋藏面孔的墊子。哦，如果用你的手來熄滅光。
【譯註】
注1：恆溫器（thermostat），即溫度自動調節器，一種通過切換熱風與冷風開關，來調控機器及室內溫度的設備。
注2：布匿戰爭（Punic Wars），是從前3世紀開始，古羅馬和古迦太基兩國為爭奪地中海沿岸霸權而發生的三次戰爭。迦太基政權最終被摧毀。
注3：「Breath」此處意為「生命」，意味著一出生就穿上那套軍裝，或引申為靈魂「穿上」了一個身體。
注4：桶狀胸（barrel chest,或emphysematouschest），醫學名詞，指胸廓的橫徑及前後徑均增大，呈圓桶狀。多見於肺氣腫患者。
注5：瓦爾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1892-1940），德國文學批評家、哲學家、社會批判家和翻譯家，法蘭克福學派代表人物。1940年9月,身為猶太人的本雅明為躲避納粹的迫害，試圖從法國邊境翻越比利牛斯山偷渡至西班牙，最終計劃失敗遭拘留，絕望之際服嗎啡自殺。
注6：比利牛斯山脈（Pyrenees），位於歐洲西南部，分隔歐洲大陸與伊比利亞半島，也是法國與西班牙的天然國界。
注7：伊特魯利亞人（Etruscan），是公元前12世紀到公元前1世紀間生活在亞平寧半島中北部的一個民族，位於羅馬北部。
注8：楷體字部分，原文為斜體。下同。系對每一節設問的應答。
注9：鯨骨胸衣（whalebone corset），即用鯨鬚製成的胸衣。鯨鬚（whalebone）是鯨魚上顎的一種彈性角質物，昔時用以保持物件挺括齊整，可用於製作風扇骨架及緊身胸衣。胸衣（corset），也可譯作「束腹」、「緊身褡」，舊時婦女為了保持腰及臀部之曲線而穿著的一種緊身內衣。
注10：華達呢（gabardine），亦音譯為「軋別丁」，用精梳毛紗織制、有一定防水性的耐用服裝布料。
注11：狹小空間（crawlspace，也作crawl space），指屋頂或地板等下面供電線、水管等通過的狹小空隙，亦是供維修工人爬行的空隙。
聲明：原載於《飛地》叢刊第八輯（2014）
邁克爾·杜曼尼斯
邁克爾·杜曼尼斯（Michael Dumanis），1976年生於前蘇聯莫斯科。美國詩人，教授，詩歌編輯。休斯敦大學文學及創意寫作博士。著有詩集《我的蘇聯》（My Soviet Union，2007）。他與卡特·馬文（Cate Marvin）合編《合法的危險：新世紀美國詩人》（Legitimate Dangers: American Poets of the New Century，2006），與凱文·普呂弗（Kevin Prufer）合編《拉塞爾·阿特金斯：一個美國大師的生活與作品》（Russell Atkins: On the Life & Work of an American Master，2013）。曾於2006年獲馬薩諸塞大學「檜樹詩歌獎」。他曾擔任美國內布拉斯加州衛斯理大學教授、克利夫蘭州立大學詩歌中心主任，並於2011年秋擔任赫德蘭藝術中心的訪問藝術家。現於貝林頓學院教授文學和創意寫作。
秦三澍??
秦三澍，生於1991年。詩人，譯者，兼事批評。復旦大學中文系—巴黎高師文化遷變與傳播研究中心比較文學碩士在讀。曾獲柔剛詩歌獎、詩東西—DJS詩歌獎、重唱詩歌獎、全球華語大學生年度詩人獎等文學獎項。作品見於各類文學刊物及年度選本，輯有詩歌集冊《孔雀與人間詩》。主編「杜弗·青年詩叢」。譯介有伊夫·博納富瓦等法、英語重要詩人及十餘位歐美青年詩人的作品。現為復旦文學翻譯工作坊召集人，《飛地》叢刊詩歌編輯。兼任北方文藝出版社「北極光詩系·當代譯叢」副主編。
一日一書
1905帝國巡遊
作者: [美]詹姆斯·布拉德利
譯者: 劉建波
定價: 36.00
出版社: 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後浪出版公司
出版年: 2016-01
1905年，西奧多·羅斯福派出一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政府代表團，出使西太平洋沿岸國家。這支使團由戰爭部部長威廉·霍華德·塔夫脫率領，以羅斯福總統長女愛麗絲·羅斯福為形象大使，巡遊夏威夷、日本、菲律賓、中國、朝鮮等國家和地區，名義上傳播雅利安文明，實際卻是羅斯福建立美國太平洋霸權、走上海權崛起之路的開端。在長達數月的巡遊中，塔夫脫在羅斯福的授權下，與日本密謀瓜分中國、朝鮮、菲律賓等太平洋殖民勢力範圍。作者認為，1905年的巡遊是「二戰」太平洋戰爭的隱源，是塑造當今亞太地區格局的伏筆，對20世紀的美國乃至當代國際關係格局都有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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