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寫的鬼故事二：凳子不是在門後嗎？

——薛絳宇/文

閱讀提示：值夜班，因為累的太狠睡不著，或者因為睡醒了，看看四周，空蕩蕩的走廊，一個個空病房時，你說嚇人嗎？講鬼故事和聽鬼故事，甚至寫鬼故事，一來打發時間，二來給自己壯壯膽。好吧，看看吧。不要罵人。

傍晚時分，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初春天氣，風吹斜了雨絲，仍然很涼，但已不再有徹骨的寒。看看雨雖然不大，可這麼行走十分鐘，棉衣足夠淋濕了，於是段小威拐進路旁一家超市，買了一把傘。

小威今天值班。為了應付一些緊急業務，公司在辦公樓不遠處租了兩間宿舍，每天晚上派兩個人值班，大家輪流。今天輪到段小威和弓小傑，弓哥上個月業績好，獎金髮的多，下午就瞞著老婆，陪女朋友到市中心血拚去了。

自從公司搬到偏僻的開發區，吃飯、購物都不太方便。晚飯時間了，小威步行到附近的一家餐館要二十分鐘。弓哥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小威想，把我一個人撇在公司，晚飯沒人陪著喝酒。

開發區人氣不旺，路燈也隔一個亮一個，反正沒有幾個行人，沒必要開那麼多燈，白費電。前面路燈下，好像白影一閃，又消失了。段小威一隻手撐傘，一隻手揉揉眼，再仔細一看，是個穿著白裘皮大衣的年輕姑娘，單身漢段小威來了精神，加快腳步，追了上去。雨水似乎並沒有打濕姑娘的皮大衣，而是使它的皮毛更加潤澤，路燈下閃著珍珠般的光芒。姑娘烏黑的長髮被遮住大半，露在圍領外面的部分，更加彭松，在白色皮毛的映襯下，顯得象黑緞子一樣明亮。姑娘的腳步緩慢而又悠閑，漫不經心地走著，就像雨絲漫不經心地飄。

小威很紳士地把雨傘伸向姑娘頭頂上方說，哎美女往哪裡去？我送你一程吧？姑娘轉過身來，與小威正面相對，大大的兩隻眼睛看著小威，似乎有些感動。姑娘的大衣圍領一側，連接一個白色狼頭的造形，另一側是個狼尾，正好繞在脖子上，是一種巧妙的時尚設計。狼頭的雙眼也注視著小威，發出幽幽的光，狼眼一定是用很高品質的玻璃珠製作的。

姑娘沖小威淺笑一下，算是接受他的好意。小威就放慢腳步，陪姑娘漫不經心地走。陪著美女，寧可走慢些，不是嗎？一種象茉莉也象玫瑰的芳香隱隱地敲擊著小威的嗅絲，讓小威有一點微醺。姑娘走的方向與小威前去的飯館方向一致，看見飯館兒，小威忽然覺得不那麼餓了。

兩個人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到了飯館兒門口，小威停了腳，要說再見了。姑娘向他說了謝謝，繼續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望一眼小威，盈盈一笑。這一下，恰好似張生之與崔鶯鶯，怎當她臨去秋波那一轉？段小威登時就室上性心動過速發作，腆著臉問道：一起吃晚飯好嗎？

沒想到，姑娘就答應了！小威激動了，點了幾個精美的菜，並且不失時機地要了一瓶葡萄酒：喝點酒，你懂的。

兩個人吃的很開心，酒精起作用了，姑娘的眼神迷離起來。小威試探著問，等會兒去我宿舍喝點茶，聊聊天，好嗎？

沒想到，她又答應了！

小威匆匆結了賬，出了飯館兒，涼風襲來，姑娘顯然不勝酒力，腳步綿軟，小威一手撐著雨傘，另一隻手扶著姑娘的腰，姑娘也把身體倚著小威。「嘿嘿，今晚就要結束單身狗 的生活了！」小威想，「我得再加一把火！」

小威慢慢摟緊了姑娘的腰，她的腰好細呀。「你知道嗎？前幾年，這裡還是荒墳野草的，最近才修路蓋樓的。據說，這裡常有狐仙鬼怪出沒呢！」女孩子膽小，嚇嚇她，等一會兒容易得手，嘿嘿。

「我知道。」姑娘平靜地回答。

「你知道？」小威有點驚奇，她不害怕？小威加重語氣說：「陰天下雨時候，鬼怪更容易出沒！」

「就像我這樣？」姑娘反問道。

小威扭頭一看，烏髮大眼的美女不見了，圍領的狼頭高仰著脖頸，優質玻璃一樣明亮的狼眼泛著紅光，大嘴張開，尖利的獠牙發出陣陣寒氣，長舌伸出嘴外，舔著小威的脖頸。

啊？！真有妖怪？小威把姑娘，不，是一條白狼往外一推，撒腿就跑。狼嚎叫一聲，猛追過來。萬幸啊，這匹狼顯然酒量不濟，腳步踉蹌，很快被小威甩掉了。

小威跑回宿舍，暼見隔壁弓小傑的房間亮著燈，弓哥已經回來了，肯定帶著女朋友，今夜不會虛度。奶奶的，別看弓哥長得黑，可是真有女人緣兒。我段小威怎麼就活該倒霉呢？

顧不得想太多，小威回到房間，仍然心有餘悸，反鎖了門，拉上窗帘，還不放心，又把宿舍唯一的椅子頂在門後。點了一顆煙，慢慢平靜下來，關上燈，把窗帘扒開一條縫，向外張望一會兒，昏暗的路燈下，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哦，狼怪醉倒了，找不到我。

小威躺到床上，慢慢睡著了。睡夢中，一匹白狼張開腥紅大嘴，伸出舌頭，正舔他的脖頸。小威大叫一聲，猛然醒來了。弓哥在隔壁聽見動靜，推門進來，打開燈，看著滿臉驚噩的段小威，關心地問，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見到弓哥，小威的驚魂回來大半。弓哥是個熱心腸，怪不得他有女人緣兒。「沒事弓哥，做了個噩夢。」小威向弓哥道了謝：「回去吧，別讓二嫂等急了。」

弓哥回隔壁了，小威睡不著了，乾脆起床，坐在椅子上，又點了一顆煙，梳理一下心情。煙霧繚繞中，小威忽然想起，我明明反鎖了門，這把椅子應該抵在門後呀！（河南省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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