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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爬進毒蛇他用奇招戰退,放蛇者反被咬死狀蹊蹺


房內爬進毒蛇他用奇招戰退,放蛇者反被咬死狀蹊蹺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雨童 | 禁止轉載

1


陸家鎮雖叫鎮,但實際上是個庄。那地兒雖談不上山清水秀,但也山環水繞。在我的記憶里,陸家鎮有「三多」:麻雀多,耗子多,蛇多。


而村子裡關於陸建宇這個「冷麵蛇王」的傳說,數不勝數。不過,最為人稱道的莫過於他當年勇闖蛇山毫髮未傷的事迹。


這事兒還得從頭說起。

2


且說陸家鎮偏西北約五里路,有一座灌木叢生的石頭山,名曰「三叉馬」。為何叫「三叉馬」呢?因為山頂上豎著一座由三塊鋼片合拼成的塔狀地標,據說當年日本人在山上勘測到了石油,立了塊標誌,以便日後開採。日本人戰敗後,地標就一直矗立在那裡,遠看還真的像一匹蹲坐昂首的老馬。


「三叉馬」海拔不過百米,但常年雲霧繚繞。據鎮上活得最久的瞎子阿魯說,上世紀四十年代,山上曾窩著一夥土匪,這幫人經常襲擾山下村寨,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後來,國軍進山圍剿,攻了三天三夜,才把那座山攻了下來。那場仗打得很慘,國軍和土匪共死了上千號人。血水順著山溝流下來,把陸家鎮東面的那口蘆葦盪都染紅了。濃郁的血腥氣在陸家鎮上空飄蕩了大半年,引來無數綠頭蒼蠅,黑壓壓的,成天山呼海嘯,迎風逐臭。


剿匪時,正值酷夏。山上屍體太多,不好處置。帶兵剿匪的李團長便下令將屍體就地掩埋。石頭山不好挖坑,但地洞多。於是,這些地洞便成了亡魂們天然的安息之所。收拾屍體時,李團長發現很多人都被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根本分不清誰是士兵,誰是土匪。

無奈之下,李團長只好下令將一堆分不清身份的殘肢斷體埋在了一口地洞里。「都是中國人,死了之後,就別分什麼敵我了。」李團長在洞口點燃了一支香煙,嘆息了一聲,眼角流下一滴清淚。為防止屍臭順著地洞口飄出來,下山前,李團長下令將埋屍體的地洞統統炸塌。


「雖是戰爭年代,但李團長的做法還是太草率了。」瞎子阿魯咳了口痰,摳著腳丫子搖頭嘆道,「那些陣亡的士兵,就這麼被亂石壓在無底洞下,亡魂該有多憋屈啊!」


「看到了嗎?那些雲霧,其實都是亡靈的怨氣!」阿魯指了指「三叉馬」,瞪著一雙蒙著白翳的雙目,彷彿可以洞穿一切。


幾年後,「三叉馬」突然蛇災成患。起先,山下村寨陸陸續續有人失蹤,都是些樵夫,獵人,還有放牛娃。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他們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似的。


後來,有一群荷槍實彈的地質勘探隊進了山。他們本是去「三叉馬」勘測傳聞中的石油,帶槍也只是為了防狼。沒想到,上了山才發現,這地兒遍地都是蛇,五花八門的蛇。這些蛇攻擊性特彆強。幾乎是群起而攻之。勘探隊的人打光了槍彈,除一個本地的領路人逃下了山,其餘幾人全被毒蛇咬殺。

那個領路人就是赤腳醫生馬三的父親。他逃下山後,整個人差不多已經精神失常了。他的臉因極度恐懼而幾近扭曲。嘴裡不停地叫著「蛇,蛇,蛇!」五天後,他失足淹死在家中菜園子旁邊的糞坑裡。


「三叉馬」因毒蛇成災而被政府封了山。有人建議放火燒山。但考慮到山裡可能有石油,政府否決了這個提議。「三叉馬」從此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蛇山」。


陸建宇到陸家鎮插隊時,周邊的山差不多都在「大鍊鋼時期」被煉成禿子了,唯有「三叉馬」草木蔥蘢,生意盎然。其時,「三叉馬」已封山十年。


陸建宇剛到陸家鎮時,還是個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楊三水當時是大隊書記,他是個粗人,打心眼裡瞧不上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城裡人。

陸建宇出身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教授。在學校里,一直被視為「黑五類」。後來他以與父母斷絕關係為代價,換得這個來之不易的下鄉機會。他一門心思指望著能在鄉村大地「脫胎換骨」,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革命事業」,從此揚眉吐氣。孰料,楊三水卻讓他去餵豬。


在楊三水看來,這小子瘦胳膊瘦腿,三級小風就能吹上天。也就只能幹干餵豬的活兒了。


陸建宇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他爭辯了一句:「楊書記,您應該把我派到更廣闊的勞動天地里去!我是來幹革命的,不是來餵豬的!」


「誰說餵豬不是幹革命了?餵豬照樣是幹革命!」楊三水義正辭嚴,聲震雲霄。


陸建宇一時搪塞無語。


3


鎮東蘆葦盪旁邊有一塊空地,圍著一圈鐵蒺藜,裡面卧著兩間土牆茅頂的房子。一間是豬圈,豬圈裡有一頭母豬,還有五頭豬崽;另一間是豬倌宿舍,裡面除了一張鋪著稻草的破木床,啥也沒有。宿舍後面是大片大片的蘆葦。秋風起,蘆花似雪,漫天飛揚,遠遠望去,倒也壯觀。


陸建宇的心情卻沒這麼詩意。他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和這群拖泥帶水整天哼哼唧唧的豬玀為伍,身上就打冷戰。說好的革命事業呢?說好的揚眉吐氣呢?


「我操你媽!」陸建宇將身上的行頭重重地摔在地上,沖著豬圈憤怒地嚎了一聲。


那頭母豬興奮地抬起腦袋,咂吧著一嘴的沫沫,像是對這位新來的伴侶表示由衷的歡迎。


陸建宇就這麼開始了餵豬,發獃,嘆息的生活。漸漸的,他也認命了。上帝若要成心跟你開玩笑,你能躲得過嗎?


好在身上還帶著幾本書。一本《彷徨》,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陸建宇白天讀《彷徨》,晚上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兩本書都快翻爛了。他的心緒也隨著兩本書起落了千百回。


直到有一天,蘆葦盪邊來了個姑娘。姑娘年約二八,梳著個烏黑油亮的大辮子。膚色有點黑,相貌卻很俏。她是來追一條小花狗的。小花狗鑽進了蘆葦盪。它顯然是沖陸建宇去的。


當時陸建宇正蹲在蘆葦深處解決「五穀輪迴」問題。由於吃的是粗糧,他有些便秘。這時,一條小花狗的出現,瞬間點燃了他對生活的希望。他激動地舔了舔嘴巴,以臀下的排泄物為誘餌,輕鬆地抓住了那隻貪嘴的傢伙。


小花狗嗷嗚嗷嗚地尖叫起來。陸建宇剛提著獵物鑽出蘆葦叢,就跟尋狗姑娘撞了個滿懷。沒等他反應過來,姑娘就激動地奪過小花狗。那狗也識相,見了主人,就一個勁兒地伸舌頭又舔手,又舔臉的。


姑娘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陸建宇,眼睛裡閃過一絲羞澀。「你就是那個從城裡過來的知青?」


陸建宇愣愣地點了點頭。本來他想發火,如果對方不是一個漂亮姑娘的話。不過現在,他心裏面的的確確冒出了一團火,莫名的火,甜蜜的火,酥酥軟軟撩人心肺的火。陸建宇的臉燒得有點紅。


姑娘沖他噗嗤一笑,丟下一句,「謝謝你幫我找到花花。」說罷,就抱著小狗扭身跑開了。


「花花」,望著姑娘輕舞飛揚的大辮子,陸建宇舔了舔嘴巴,心想,這小狗的名字真不錯。


姑娘芳名楊蓉,是大隊書記楊三水的小女兒。


楊蓉自打那天在蘆葦盪遇見陸建宇後,就經常有事沒事往那地兒遛狗。陸建宇不傻。知識分子泡起妞來可謂駕輕就熟。


某日午後,漫天蘆花飛揚。陸建宇正苦於和楊蓉的關係始終不見突破性的進展。這時突然靈感迸發,於是站在豬圈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揮臂,聲情並茂地吟起了一首徐志摩的詩: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瀟洒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漠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飛舞


認明了那清幽的住處


等著她在花園裡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任憑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正在一旁逗狗的楊蓉,就這麼被陸建宇口中的詩句給溶化了。當然,隔壁豬圈裡的那頭母豬也投來了欣賞的目光。


「真沒想到,你能寫出這麼美的詩!」楊蓉一臉崇拜地湊了過來。


「對我來說,這沒什麼。」陸建宇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可以天天為你吟詩。」說罷,眼角的餘光不自禁地落向女孩柔波似的心胸。


楊蓉的臉刷的就紅了。眼見火候恰好,陸建宇一把將美人攬入懷中……


4


最先撞破陸建宇和楊蓉之間好事的是二狗子。那天他去蘆葦盪捉野鴨子,路過集體豬舍時,突然掃來一陣急雨。四下里也就豬圈那兒可以躲躲。還沒跑到屋檐下呢,就聽見豬倌宿舍里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二狗子就踮著腳尖悄悄地貓了過去。隔牆細聽,竟是楊蓉。聽聲音,好像正在和那知青親熱呢。


二狗子氣得蛋疼,他暗戀楊蓉很多年了,但楊蓉從來沒拿正眼瞅過他。他知道自己是癩蛤蟆,高攀不得,但怎麼著也不該便宜姓陸那小子啊!二狗子很想一腳踢開門,將這對狗男女捉姦在床。但尋思了一下,又沒那膽量,畢竟楊蓉是大隊書記的女兒。


二狗子突然想起了馬三,馬三也暗戀楊蓉,馬三甚至曾揚言去村支書家提親。


馬三確實有這個資本,他是鎮上的赤腳醫生,舅舅在縣城還是革委會主任。這小子背景硬,他若出手,事兒肯定能鬧大。二狗子想到這裡,禁不住嘿嘿暗笑。不料,這時屋子裡突然衝出一條小花狗,沖著他一陣狂吠。二狗子嚇得一溜煙兒鑽進了蘆葦盪。


楊蓉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我去跟我爹坦白!」


「這合適嗎?」 陸建宇有點兒惴惴不安。


「你怕什麼啊?這都新時代了,男女戀愛自由,我爹就算不同意,他也管不著!再說,我身子都給你了,今生就是你的人了,真要不成我們就私奔!」楊蓉擺出了一副隨時為愛豁出去的架勢。


陸建宇見楊蓉態度如此堅定,甚為感動。只是,他清楚自己的家底兒,真要談婚論娶,他有這個資本嗎?真要為愛私奔,他有這個膽量嗎?


陸建宇摟著楊蓉,望著門外的疾風勁雨,突然陷入一陣恐慌,一片迷茫。


5


一連數日,楊蓉都沒再出現。已是深秋,但空氣卻異常悶燥,天上的日頭亦灼灼似炭火。反常的氣候,使人恍若置身溽夏。


陸建宇心緒不寧,隔壁的豬圈也整日靜悄悄的。母豬和幾頭豬崽都趴在地上,眼神呆愣,像是被灌了迷藥。


沒有風,也沒有雨。


陸建宇發現全世界只剩下了窒息,無形的繩索勒住脖子,叫人喘不過氣,鼻腔里充塞著一股濃烈的刺鼻的腥臊之氣。


這天晚上,陸建宇坐在床上,無聊地翻著快爛成毛邊兒的《彷徨》,還沒看幾頁,耳畔就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他下意識低頭一看,竟唬得一身雞皮疙瘩。


遍地是蛇!上百條蛇趕集一樣從門外大搖大擺遊了進來,而且是清一色的土公蛇。它們昂著頭,吐著殷紅的信子,來勢洶洶。陸建宇身下的那架破木床,儼然成了一座「搖搖欲陷」的孤島。


陸建宇手頭上除了一本破書,什麼也沒有。赤手空拳對付這麼多毒蛇,不如自殺得了。這時,隔壁豬圈傳來一陣騷動。母豬歇斯底里嚎叫著,一窩豬崽也跟著狂蹦亂跳,咚咚咚,像是在垂死掙扎。陸建宇心中一驚,要是蛇把這些豬都咬死了,我該如何跟生產隊交代?


突然,彷彿密布的烏雲剎那間豁開一道口子,燦爛的陽光頓時破閘而瀉……陸建宇起身立定,將褲子扯下,岔開雙腿,憋了半天的一道水龍,披一身金色鎧甲,直撲群蛇攢動的地面。


頃刻間,眾蛇大亂,狼奔豕突。水龍過處,觸之者死,沾染者傷。適才不可一世的土公蛇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茶黃色液體」衝擊得毫無還嘴之力,大軍眨眼間一敗塗地。


陸建宇居高臨下俯視著戰場,嘴角抖出一抹上帝般的微笑,「哼,跟我斗,爾等還嫩著點!」


突然想起隔壁的母豬和豬崽,陸建宇連忙跳下地面,端著「水槍」徑直衝向門外。


萬幸,母豬和它的豬崽們都安然無恙。它們的眼神依然充滿著驚恐,然則不是因為毒蛇,而是撞見了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


煌煌明月,一個裸著下身的男子,一頭母豬和五隻豬崽,蘆葦茫茫,無風,無浪。


多麼玄奧的一幅後現代風格油畫!


二狗子撞見陸建宇和楊蓉的「好事」後,立馬跟馬三「彙報」。馬三眼珠一轉,道:「楊蓉脾氣倔,得由她老子去管,但姓陸的咱絕不能便宜了他。」


馬三咬著牙說,「得狠狠地治治他!」


二狗子就問,「怎麼治?」


「蛇!」馬三切齒地吐出一個字。


馬三給了二狗子十斤糧票,說:「幫我去捉蛇,越多越好,越毒越好!」


二狗子怕蛇,不敢親自捉,於是他用五斤糧票請人替他捉。五斤糧票在當時,不算小數目。也就兩三天的工夫,二狗子就弄到了兩麻袋的蛇,清一色的土公蛇。


馬三同二狗子趁夜色用獨輪車推著兩麻袋的毒蛇,悄悄地來到蘆葦盪邊的生產隊豬舍。馬三將準備好的雄黃粉繞著豬舍灑了一圈,這樣毒蛇投進去後,就不會往外跑,只會一門心思地往屋裡鑽……


兩人放完蛇後,便一直躲在附近的蘆葦叢旁觀好戲。很快,他們便聽到了意料中的豬玀嘶叫,但他們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豬倌宿舍傳出姓陸那小子的慘叫。兩人正納悶時,卻見那知青突然光著腚打屋子裡跑出來,竟毫髮未傷!


馬三和二狗子正犯愣呢,突然聽見腳下傳來一陣斯斯奔竄的聲音,兩人低頭借著月光瞅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腳下全是土公蛇!這些蛇就跟撞見鬼似的,紛紛逃進了蘆葦叢。


馬三還算鎮定,屏息凝神一動不動,旁邊的二狗子就沒那麼淡定了,嚇得兩條腿跟篩糠似地抖個不停。匆匆逃命的蛇本來也不想惹是生非,但那兩條腿實在討厭,竟抖得它們心慌意亂無所適從。出於憤怒,同時也是發泄,凡路過的蛇都忍不住咬了一口。


二狗子的兩根小腿肚片刻間「千瘡百孔」,也許是因為緊張,這傢伙竟感覺不到疼痛。等他感覺到疼痛時,土公蛇的毒液已經順著血管直撲五髒了。


等蛇群游過,馬三拔腿就跑。二狗子跑不動,喘息著喊:「馬哥,救救我!」


馬三頭不回,口中倒是回了一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二狗子嘆息了一聲,突然眼睛就黑了,四肢也綿軟無力,他如無頭蒼蠅一般,在茂密的蘆葦叢里四下亂撞,最後噗通一聲跌入一口水凼。他徒勞地撲騰了幾下,便沉了下去。


等二狗子家人找到他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兒了。鎮里人實在受不了一股熏死人的惡臭,便循著臭氣找到了蘆葦盪深處。在一口偏僻的水凼里,他們先是看到了成片成片死去的魚蝦。不少人開始頂著惡臭去撈水面上的死魚。一場尋臭之旅,尋著,尋著,就成了一場撈魚狂歡。


直到二狗子的屍體從死魚堆里翻滾上來,才哐當一下驚醒了為魚瘋狂的鎮里人。二狗子的屍體已經沒剩多少皮肉了。僅存的屍骨也是烏漆抹黑的,像是在炭爐里熏烤過一般。當人們意識到他們撿拾的死魚和這具屍體存在著某種微妙的關係時,所有人的後脊背都毛森森地爬過去一陣冷風。


只有陸建宇冷冷地笑了笑,此後,他的臉便一直都是這般冷冷地閃爍著陰鬱的光。幾天前,隊長楊三水找到他,說可以派他到更廣闊的革命天地里去,前提是,離他小女兒遠點!


陸建宇說:「容我考慮一番。」


楊三水便冷笑,臨走時,他甩下一句話,「楊蓉,我已經許配給縣裡革委會劉主任了。你小子還是收了那條心吧。」


陸建宇心中一沉,嘆道:「既如此,你還來找我幹嘛?」


沒想到,楊三水青筋暴起地吼道:「還不是因為這丫頭脾氣太倔了!」


6


愛情的甜蜜最終還是抵不過「革命」的誘惑,何況,那本就是一場不會有結果的愛情。陸建宇思慮再三,也曾斷腸,但到底還是寫了封分手信,託人交給了楊蓉。


信送出去不到一個時辰,楊蓉就跑過來了。她一臉憔悴,梨花帶雨,雙眼腫得如熟透的紅桃,顯然哭了很久。


「這是你寫的嗎?」楊蓉劈頭就問。


陸建宇埋著頭,嗯了一聲。


「我爹逼你了沒?」楊蓉淚如雨下。


陸建宇搖了搖頭。


「這麼說,你當真是要跟我分了?」楊蓉心如刀絞。


陸建宇點了點頭。


楊蓉凄然一笑,慘白的臉,全是絕望。她咬著牙根兒,一手接著一手地將那封分手信撕得粉碎,丟向陸建宇。「你是個懦夫!可憐的懦夫!」楊蓉沖陸建宇歇斯底里地嚎了一句,便轉身跑開了。


紛紛揚揚的紙片,在陸建宇的頭頂飄飄轉轉,像雪花,飛揚,飛揚,飛揚……


陸建宇抹了把眼角的淚,突然沖門外嘶啞地吼叫道:「沒錯,我他媽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可憐的懦夫!」


楊三水順利地把女兒嫁給了縣裡的革委會劉主任,算是攀上了高枝。楊三水後來也確實兌現了承諾,把陸建宇從蘆葦盪邊的豬圈調了出來,派到鎮西邊的山腳放牛。


陸建宇什麼話也沒說,默默接受了這項光榮的任命。就這樣,他從鎮東的豬圈來到了鎮西的牛棚。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此時的陸建宇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細皮嫩肉的羸弱書生。


鄉下的風,如粗糲的砂紙,將他的眉目磨蝕得十分冷硬。他還特地留了兩撇小鬍子,好像如此一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與過去一刀兩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建宇開始沉迷於捕蛇。大約是靠近大山的緣故,牛棚附近,常有各類蛇蟲出沒,尤以毒蛇居多。此君可謂一戰成名,那泡尿的威力在蛇族不脛而走。自豬圈大戰群蛇之後,不論什麼蛇,遇到陸建宇都會繞道,亦或乾脆盤成一圈裝死。


陸建宇一邊放牛,一邊捕蛇,日子過得有條不紊,甚至有滋有味。「失戀」的苦痛,也在噴香的蛇湯中漸行漸遠。或許,陸建宇是把蛇當成了感情寄託的對象,蛇怕他,他可以對蛇為所欲為。


高興了,抓兩條玩玩,逗小雞一樣,拍拍它們的腦袋,捏捏它們的嘴巴;心煩了,就直接抓起,照七寸處一口咬下,吞掉膽,吸光血,再剝皮煮肉……


在世間,陸建宇也許不如一坨屎。然而,在蛇界,他卻成了名副其實的王。他極少去陸家鎮,白天,他趕著牛群去草灘,也不看書,就是躺在草地上,瞪著天空。偶爾會想到遠在不知何方的父母——自從被打倒後,他們也被趕進了「牛棚」,成了被專制的牛鬼蛇神。


獨自一人呆久了,陸建宇漸漸就生出了一些悔意,悔恨當初跟父母絕交。


他對眼下這個世界感到越來越陌生。無論城裡,還是鄉村,氣氛都有些不大對勁。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他一時也理不清楚。只是,他覺得有些事情本不該如此。說到底,他應該感謝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們的基因,他又怎能擁有如此不同尋常的尿液!


如果條件許可,他真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尿液究竟含有什麼樣的成分,居然能讓那些人見人畏的毒蛇聞風喪膽!


不久,整個陸家鎮的人都知道放牛的那個知青特別能抓蛇,並且什麼蛇都能抓。


剛開始,還有很多人不信,有幾個喜歡無風起浪的潑皮找到陸建宇,陰陽怪氣道:「你小子要是有種,就往蛇山上走一趟試試,如果能安然無恙的下山,哥幾個以後就給您做牛做馬,服侍您,伺候您,咋樣?」


陸建宇知道這幾個傢伙是在故意挑釁。蛇山之名,他是有所耳聞的。也是年輕氣盛,他想也沒想便應了這份挑戰。只是補了一句,小弟我可受不起幾位大哥的服侍伺候,若是我有幸安然無恙地回來,你們就送我一壇水酒吧。


幾個潑皮當即一口應諾,「活著回來,送你一壇好酒;死不見屍,照樣為你備一口薄棺!」


陸建宇笑了笑,心裡頭卻刮過去一陣冰渣子。


雙方約好上山日期。幾個潑皮回到鎮上,大肆宣傳此事。到了上山那天,整個陸家鎮幾乎萬人空巷,男女老少全都跑到鎮西山腳下看熱鬧。


楊三水沖陸建宇吼道:「你小子得事先簽下生死狀,別他媽到時出了事,還得讓老子給你擦屁眼!」


陸建宇毫不猶豫地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自打下鄉以來,他還從未感到自己被如此「重視」過!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憤憤的快意,彷彿突然間重新撿拾到了屬於一個人的尊嚴,儘管這尊嚴早沾滿了糞便和唾液!


陸建宇沖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一笑,所有人的目光里都滲著一份嗜血的興奮。如果楊蓉在場,她會阻止他上山嗎?會為他淚流滿面嗎?不知為何,陸建宇突然十分想念楊蓉。他收起尷尬的笑容,恢復陰鬱的面孔,毅然轉身,腳步鏗鏘,赤手空拳,朝蛇山走去。


7


整整過去三個時辰。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繼續等待的耐心。


那小子早被蛇吞啦!


沒錯,蛇山那就是地獄,去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大伙兒還是趁早散了吧,那小子回不來啦……


倒也可惜了,死不見屍——那小子估計死得很難看。


可不是,前些年咱莊上的李三不就是被毒蛇咬死的嘛,身上肉都爛光啦!


……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陸陸續續掉轉頭準備散去。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那知青沒死!那知青活著回來啦!見了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所有人都呆住了。(原標題:蛇殺 作者: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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