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豬籠草消失百年後被發現：氣候變化或為其消失重要因素

新浪科技訊 北京時間9月30日消息，據國外媒體報道，豬籠草是一類熱帶食肉型植物，因其捕蟲籠形狀像豬籠而得名。豬籠草種類很多，但近年來許多豬籠草物種已處於瀕臨滅絕的狀態，其中迪恩豬籠草已有百年時間未再被發現。為了深入研究豬籠草，英國植物學家斯圖爾特-麥克弗森決定前往菲律賓探險，從此走上了一條拯救豬籠草的艱難科學征程。

自兒童時起，麥克弗森就已開始對豬籠草著迷。8歲時，他在英國一家花園中第一次看到了豬籠草，並對其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從此開始專門搜集和培育各種豬籠草。數十年後，他的溫室花房中已經種植了許多種食肉型植物。不過，麥克弗森及其他一些植物學家都發現，雖然豬籠草種類繁多，但許多種已處於瀕臨滅絕的狀態。

麥克弗森介紹說，「經過進化，豬籠草已經發展出高度專業化的葉子，可以用於誘惑、捕捉、殺死和消化小動物，這樣的變態葉有的大到足以捕殺一隻老鼠。」長期以來，這樣的食肉型植物總是讓人感到恐懼，從而引發無限的想像，從維多利亞時代的吃人傳說，到現代相關的科幻影視等，都讓這種植物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當然，傳說終歸是傳說。這些想法在真實世界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當達爾文於1875年在《食蟲植物》一書中提及有些植物是食肉植物時，還曾被他人嘲笑。麥克弗森表示，「他當然是正確的，他也提供了證據證明確實有植物能夠捕殺動物。」

大學畢業後，麥克弗森一直希望能夠在野外發現野生的豬籠草。因此，他前往世界許多國家探險。在過去10年中，他登上了300多座山脈，正式發現了35種新的食肉型植物，並重新發現了已「消失」百年時間的迪恩豬籠草。麥克弗森表示，「這些植物並沒有得到人們的關注。全球有數百種食肉型植物，但人們很少關注它們。」

不過，在麥克弗森等人的努力下，這一狀況得以改觀。「在過去10年中發現的食肉型植物比歷史上任何時期發現的種類都要多。」許多物種發現於人跡罕至的偏遠之地，比如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和西澳大利亞州等。有些食肉型植物也很難進行評估，因為它們所生長的環境並不固定，且人們很難進入。這就意味著麥克弗森的拯救豬籠草之路異常艱辛。一次前往加里曼丹島的探險之旅可以稱得上是「史詩」般征程。在食物幾乎耗盡的情況下，科考隊意外發現了細毛豬籠草。細毛豬籠草自1899年起就未再被發現過。麥克弗森介紹說，「在回程的路上，我們不得不以青蛙為食。到了今晚，我們就會攜帶火把外出尋找青蛙，這就是我們第二天的早、中、晚餐。」

為了編寫關於豬籠草的書籍，麥克弗森曾經前往菲律賓的巴拉望島。由於當地政局不穩等各種因素，很少有植物學家前往該地探險。對於麥克弗森來說，這樣的探險征程是來之不易的寶貴財富。「我爬上了所有的高峰，幾乎在每一座高山上都發現了一種新食肉型植物物種，總共7種。」

在一次探險中，麥克弗森科考隊甚至發現了一隻剛剛被殺死不久的樹鼩。兩周後，當他們回程時，這隻樹鼩已被豬籠草消化掉。這種情況通常被人們誤認為豬籠草專門以老鼠為食。其實情況並非如此。麥克弗森解釋說，「如果說它們專門捕殺哺乳動物，這並不確切，它們只是偶爾這樣做。它們通常捕殺昆蟲，但偶爾也會捕殺小型哺乳動物。」

此外，也有一些食肉型植物與哺乳動物或鳥類建立密切關係。比如，勞氏豬籠草的大部分營養來自於樹鼩和鳥類。麥克弗森解釋說，「勞氏豬籠草的捕蟲籠看起來有些像馬桶。一些鳥類和樹鼩把捕蟲籠當作『馬桶』，將糞便排入其中，而豬籠草恰恰從中吸取養分。」2015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婆羅洲的一種食肉型植物利用超聲波來引誘蝙蝠前來棲息以換取它們的糞便作為報酬。動植物之間這種複雜的關係近年來科學家們多有研究。

食肉型植物與動物之間建立的這種複雜關係其實原因很簡單。它們通常生活於貧瘠的土壤之上，因此不得不捕食或利用動物來獲取營養。比如，美麗的茅膏菜會利用其腺毛分泌粘液捕食昆蟲。一旦有昆蟲被粘上，茅膏菜會立即收卷觸鬚，將獵物殺死。在英國一些沼澤地可以發現這種野生植物。

當然，豬籠草並不是利用粘性觸鬚，它們長有專門的捕蟲籠。豬籠草的顏色通常呈明亮的紅色和黃色，上面帶有複雜的圖案。這種外觀可以引誘昆蟲前來，其光滑的籠內表面可以讓昆蟲滑入籠底液體中。二齒豬籠草看起來非常噁心，它長有兩個尖齒狀結構，其頂端會分泌出蜜露來吸引昆蟲。有的食肉型植物甚至會在水下捕食獵物，它們會捕食蚊子的幼蟲和小型甲殼類動物，並利用植物的酶消化這種獵物。比如，鸚鵡瓶子草可以捕食小蝌蚪等。

不幸的是，這些既美麗又怪異的植物中，有些已經處於瀕臨滅絕的狀態。這就意味著麥克弗森等植物學家必須要與時間賽跑，在這些豬籠草未滅絕之前將它們記錄在案，並完成對它們的拯救。比如，捕蠅草雖然在一些花園中比較常見，但它們其實是食肉型植物中最具標誌性的代表，野生捕蠅草已幾近滅絕。這種植物一般只發現於美國北卡羅來納州一些地區。但是，非法捕獵等行為是這種植物物種走向滅絕的主要原因之一。除了非法捕獵，亂砍濫伐、非法採礦、農業開發及道路建設等都應對此負責，因為這些因素都不可避免地改變了周圍的環境。這些食肉型植物通常都生長於相對有限的區域，環境的改變可能會立即導致它們走向滅絕。

未來，氣候變化也可能是導致許多食肉型植物生存空間變小的重要因素。為了保護這些植物並避免它們滅絕，麥克弗森於2010年建立了「生命的方舟」。麥克弗森解釋說，「許多豬籠草物種滅絕的風險不斷提高。」比如，硬葉豬籠草可能是最接近滅絕的物種之一。「野生的硬葉豬籠草幾近滅絕，目前唯一已知的野生種群中也只有一株。」野生馬來王豬籠草可能只有幾千株。這種主要生長於婆羅洲某些特定地區的巨型豬籠草有時會捕殺蜥蜴、鳥類和青蛙等。在馬來西亞神山國家公園中，這種豬籠草得到了很好的保護。

麥克弗森建立的「生命的方舟」旨在保護這些瀕臨滅絕的植物，並收集了許多種此類植物進行種植培育。「對於野生滅絕或瀕臨滅絕的植物來說，這種保護方式很重要。」2015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幫助完成對食肉型植物生存狀況的評估。評估結果認為，只有20%的食肉型植物物種得以正式記載。此外，還有一些旨在保護食肉型植物的措施。美國北卡羅來納州加強相關立法以保護野生捕蠅草。

當然，對食肉型植物的保護不能僅限於此。麥克弗森表示，「這是一場艱苦的鬥爭。稍有不慎，我們可能會很快敗下陣來。」（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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