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中的北洋：这是个有规矩的圈子

蔡锷：帮理不帮亲，即便你是袁世凯

把蔡锷画进北洋的圈子里有些牵强，但是蔡锷也确实算得上是北洋圈子里的人。因为在二次革命的时候，蔡锷是站在袁世凯这边的。而他之所以这样做，与袁世凯个人没有太多的关系。因为蔡锷从出仕那天起，就有着自己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蔡锷将军可以变通自己所做的一切。

蔡锷

蔡锷将军，在辛亥革命到护国战争这一段时间里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其实在辛亥革命后，南北和谈时期，蔡锷是非常反对袁世凯的。他认为如果让袁世凯坐上了临时大总统的宝座，那对于中华民国的未来是非常不利的，袁世凯很有可能走向独裁的道路。因此蔡锷将军建议孙中山不要与北方和谈，而是趁机「长驱北伐，直捣虏廷」。但是孙中山还是选择了和谈，最终把临时大总统让给了袁世凯。

进入民国时期，蔡锷将军认为既然袁世凯已经成为了临时大总统，那就需要服从大总统。一个国家肇建之初，应该集中力量发展，完善本国的政治体制，而不应该互相的功伐。因此在二次革命和制宪期间，蔡锷将军都站在了袁世凯的一边。用张华腾教授的话讲：「蔡锷俨然成为袁世凯的护法神」。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护法神，却在日后成为了袁世凯的催命符。我们都知道，袁世凯复辟帝制，是蔡锷将军在云南第一个举起了讨袁的大旗，从而使袁世凯的皇帝梦只做了83天。而蔡锷将军，却因为战争的拖累而染病，终因医治无效病逝于日本。

陈宧：错就错在了反对袁世凯

陈宧这个人有大才，不然他不会被袁世凯看做自己的心腹，甚至让自己的儿子与之结为金兰。

在袁世凯紧锣密鼓的准备复辟帝制时，陈宧被袁世凯派到了四川任四川督军。这被袁世凯看作是其复辟帝制很重要的一步棋。因为袁世凯料定了自己复辟帝制之后，西南地区会有反对的声音，因此派自己的心腹去料理西南。

陈宧

袁世凯还真的猜对了，还真就是在云南，蔡锷第一个举起了讨袁的大旗。因此，四川就成为了双方的必争之地。虽然护国战争在全国蔓延，但重点还是在四川。如果陈宧和曹锟能在四川顶住蔡锷，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还有转机。

可就是这个被袁世凯信任有加的陈宧，在袁世凯的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陈宧在充分评估了拥袁与讨袁的利害关系之后，决定通电讨袁。电文刀刀见血，其电文称：项城先自绝于四川，宧不能不代表川人与项城告绝，四川省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四川的独立成为了压死袁世凯的最后一根稻草，时人称袁世凯「病起六君子，命丧二陈汤」。（二陈汤：中药方，这里指在袁世凯帝制期间宣布独立的陈宧，陈树藩和汤芗铭三人。）

老袁没了，但陈宧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继承了袁世凯衣钵的段祺瑞，直接把陈宧扫地出门。而丢了官的陈宧最终的下场也是非常惨，自己没有子嗣，没有房子，孤独的死去。

为什么陈宧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自然是他那一番看似正气凛然的讨袁檄文。北洋的圈子里是很重感情的，袁氏帝制期间，反对帝制的人不少，但真正反对袁世凯的人却寥寥无几。你可以反对帝制，那是你对于政治观点上的不同看法，但是你反对袁世凯就不行。袁世凯再不对，那也是北洋的创始人。这么骂袁世凯，真真是忘恩负义！

徐树铮和杨宇霆：两种悲剧

徐树铮和杨宇霆是好朋友。而且从在日本念书的时候开始，就彼此欣赏着。回到国内，一个做了皖系段祺瑞的智囊，为了段祺瑞的武力统一政策东奔西走。另一个则在奉系做事，帮着张作霖把奉系的军队，外交打点的井井有条。

二人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有超世之才，但却也都目中无人。想当年徐树铮枪杀陆建章的时候，杨宇霆就在身边。非但不拦着徐树铮，言语中还鼓励徐树铮去杀陆建章。后来，徐树铮和杨宇霆还一起在秦皇岛把冯国璋从外国运来的枪械给抢了。他们两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治国的奇才，只可惜都因为得罪了太多人而没能够善终。但是，相比于杨宇霆，徐树铮是幸运的。因为他被杀的时候，段祺瑞还在。

徐树铮

徐树铮是被冯玉祥害死的，表面原因是冯玉祥要为陆建章报仇，根本原因则是徐树铮为段祺瑞东奔西走，跑外交拉军火，不想让段祺瑞做冯玉祥的傀儡。可惜还没成功，便死于冯玉祥的手中。徐树铮去世时，老段还在北京。面对着这种情况，老段默默无语。后来下野时，还专门在徐树铮被害的廊坊车站祭奠。

老段告诉他的子孙，等老段百年之后，后世子孙在祭奠他的时候，一定要在旁边摆上徐树铮的牌位，这是他永远的朋友。

杨宇霆

徐树铮是这样，杨宇霆可就惨了。因为在他被张学良杀掉之前，张作霖已经被日本人炸死了。张作霖被炸死之后，杨宇霆依旧辅佐少帅。但是他的那些傲气全然没有改变。张学良曾多次希望杨宇霆收敛，但杨宇霆这种人怎么会刻意的收敛呢？因此，在多次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张学良枪毙了杨宇霆。而东北少了杨宇霆，也就失去了制衡日本的最关键的人物，九一八的发生与杨宇霆的被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种悲剧，遇到了对的人，拼了命也值得。

张勋：复辟的罪人，却还能安度晚年

张勋，作为北洋的一代传奇，他的故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无论他的复辟是不是段祺瑞和徐树铮的阴谋，他都没能够逃过宿命。

想当初，黎元洪与段祺瑞因为对德宣战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黎元洪一气之下就把段祺瑞给罢免了。但是，罢免段祺瑞之后黎元洪才发现原来生气的北洋惹不起。北洋的各省督军，纷纷扛起了独立的大旗。黎元洪赶紧补救，找来了辫帅张勋调停府院之争。可是张勋却彻彻底底的把黎元洪当猴子耍了一把。张勋先是要求解散国会，然后就复辟帝制。这下黎元洪是真没招了，只能把段祺瑞再请出来，然后自己通电下野。

张勋

被请回来的段祺瑞，很快就打败了张勋的辫子军，从而成为了三造共和的英雄。而作为复辟的罪人，张勋却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是在荷兰使馆里呆了一阵子。张勋的财产并没有被没收。他名下的产业，也没有因复辟的事而影响到经营。再后来，徐世昌当了总统之后，张勋就被赦免了。1920年，张勋去天津做了寓公，直到1923年去世，张勋的日子过得依然滋润。

后直系不团结，曹锟的脑袋有点大

我喜欢把曹锟的直系叫做后直系。毕竟，在冯国璋的直系，曹锟是若即若离的。因为徐树铮许诺给曹锟副总统的职务，所以曹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跟着段祺瑞干的。而在这一段时间里，爆发了改变中国命运的一场运动：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就不多说了，相信从小学到大学，教科书里面对于这场运动的介绍已经够多了。笔者要在这里说说曹锟后直系众生在这场运动中的一些行为。

五四运动将矛头指向了段祺瑞的安福国会以及其控制下的政府，那么段祺瑞自然对于学生运动大为排斥。曹锟因为被许诺了副总统的职务，所以曹锟不会去支持学生运动。但是，作为曹锟手下的第一猛将，此刻在湖南的吴佩孚，却通电支持学生运动。这让段祺瑞大为光火。

要知道吴佩孚此时还只是一个师长，以一个师长的名义公开通电全国挑战北洋总管段祺瑞。吴佩孚这算得上是老虎嘴里拔牙了。段祺瑞非常气愤的对曹锟表示，吴佩孚这个样子太过分了。但是，曹锟却没有真的去惩罚吴佩孚。

曹锟

而在北京的后院天津，也是一塌糊涂。天津市长曹锐，为了帮助自己的兄长曹锟，坚决执行北京的命令，警察甚至都上街去抓人。但是地方的顺直议会，却通电表示支持学生运动。作为曹锐的好兄弟，顺直议会议长边守靖，更是亲力亲为的支持学生运动。这样看来，边守靖和吴佩孚应该是统一战线的，但是这两个人在日后也发生了一些矛盾。

这就是曹锟领导下的后直系，也难怪在直系统治北洋政府之后，会分成保定，洛阳，天津三派。也难怪在第二次直奉战争的时候，直系会以一种近乎于窝囊的形式输掉了战争，赔光了自己的所有家底。

文/月晓，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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