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赦蕭何凌虛求旨
文/庋恥齋
老子道:「哎!皆是自作之孽,如何能寬宥?」張良念及與蕭何之誼,想其如今慘象,不免淚下。老子見張良傷悲也是不忍,道:「罷!你且起來。」
位高未必是福,功過歷歷在目。
陰山終受考略,數世積功難贖。
張良得知蕭何受盡冥拷
張良道:「敢問元君,此人是誰?」
碧瑤道:「還不是子房為其開脫罪責的蕭相國!」
蕭何畫像(資料圖)
張良大驚:「如何蕭何如此功業也受冥拷?」
碧瑤道:「你那些俗世功業,傷及多少無辜?當年你到玄都參謁時,老爺也曾教訓過。那蕭何盤剝天下之財力建未央宮,民眾何其苦哉?時值天下未定,萬民受征戰之苦未停,便大興土木以博帝寵。弄得怨氣衝天,早有司過之神記錄在冊,福盡壽終當受斯苦。待受苦滿足,方才解脫。就子房當年為其開脫,所言甚是不實,也連累子孫受七世困頓之苦。天道無親,天網不漏。奈何世人不覺,猶自淫奢,大限來時,方知報應不虛。悲哉!悲哉!」
張良道:「誠是也!我聽蕭相國悲號之聲,甚是哀憫。還望元君慈悲,救拔超生。」
碧瑤道:「此等苦楚皆是自造,我亦無法救拔。」
張良聞言,心中不免戚戚,道:「昔日一殿為臣,今朝仙鬼途殊。聞其哀聲難免心中傷痛。」
碧瑤道:「這個小傢伙不知與蕭何有何冤孽,化做黑豹撕咬不停,故而才有適才悲號之聲。」
那黑貓在碧瑤懷中聞言,昂起頭喵了一聲,伸了伸爪子,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張良起身,恭恭敬敬對著黑貓一拜,道:「張良不才,與蕭何有舊誼,還請神獸慈悲,赦除其罪。」
那貓望著張良,也不出聲,從碧瑤懷裡跳下,自去一邊了。
黑貓自去一邊了(資料圖)
碧瑤叫張良坐下,也不去管那貓,道:「說來也怪了,自四年前蕭何被壓獬豸崖下,這貓每每尋不著便聽有哀號之聲,去看時卻是這貓化做黑豹撕咬,蕭何不堪其苦,故而號哭。不想今日這貓又不見了,老爺便命我去獬豸崖尋,果然又在撕咬。」
張良太息道:「悲哉相國!」
白元道:「真人不必如此,萬事萬物皆有定數,那蕭何受此苦痛也是自作,陰司有是非之目,善惡之書,記錄分明,待他了斷了,自然就會解脫。」
三位仙家又敘了些閑話,碧瑤抱起黑貓,同白元一併告辭而去了。
子房前往獬豸崖探望蕭何
這張良送二人走後,總是煩悶,心裡掛著蕭何,輾轉一宿。第二日,待梳洗畢,便喚來仙童,叫帶路往獬豸崖去。
行了二里多路,便見一處山崖,高數十丈,四周並無道路,四面皆是絕壁,頂上囫圇一整塊山石,方圓有一丈二尺,高三丈,上面寸草不生。
那仙童道:「真人,那石頭下面便是蕭何了。」
張良道:「你且在此少候。」
仙童應諾。
張良駕起祥雲,飄然上了崖頂。只見那巨大山石之下,壓著個衣衫襤褸、血肉模糊之人。半截身子齊腰以下盡被石頭壓著,只剩下腹部以上在外。那人見張良從雲端下來,停在自己面前,高聲叫道:「仙家救我!」
大山石(資料圖)
張良走近,蹲下身子,輕聲道:「相國受苦了,張良在此。」
蕭何抬起頭,淚眼婆娑,泣不成聲,道:「子房救我!痛煞我了!」
張良道:「相國莫急,張良定設法相救。不知何人將相國置於此處?又大石壓身。好不凄慘。」
蕭何哭道:「自我身謝之後,便有神道二名接我到了陰山審魂殿,上有一官長,黑髯垂胸,頭戴冠冕,手持牙笏,好不威武。細細問了姓名籍貫等,便拿出一本簿子,翻開看了。道『蕭何暴戾,為建宮室強征暴斂,擾民不休,萬民失之家園,流離郊野,導致餓殍無數。其罪不可與功相抵,押至獬豸崖,命黃巾力士取千鈞巨石壓其腰臀,待罪孽消除方可輪轉』。說罷,便有鬼卒二名,以鐵鏈鎖我,拖曳到此,命我爬地,天空則有一大神,負石而來,將我壓在此處。四載光陰,苦不堪言。餓時便有鬼卒送來滾燙火炭充饑,渴時,喝的卻是那熔化銅汁。這也罷了!不想每隔一旬便有黑豹一頭自空而來,撕咬不停,直至肌膚寸斷,血流成河,肚腹爆裂、白骨外露方才離去,待傷平復,這黑豹又來,如此苦楚,子房哪裡知道!想我蕭何,為大漢基業出生入死,為帝王分憂,為天下平亂,到頭來卻是這個下場!」
張良勸慰道:「相國勿憂,待我去得道祖那裡,請得法旨,赦免相國。」
蕭何道:「子房如何來此?」
張良便將如何修行得封仙職與蕭何講了。
蕭何道:「不想我與子房同殿為臣,結果卻是大不同!子房今已位列仙班,還懇請與我解釋則個!」
說罷又是痛哭。
張良道:「相國且暫住悲聲,我先為你去了身上傷痛罷。」
說完從懷中取出個小瓶來,打開塞子,叫蕭何張開嘴,滴了一滴甘露在蕭何口中,只見那被黑豹所咬之處肌膚片刻如新。蕭何不再覺得痛苦,連聲道謝。
張良道:「相國稍候,我去去便來。」
蕭何道:「一切有勞!」
凌虛真人求旨赦蕭何
張良駕起祥雲,下了獬豸崖,那仙童在那裡候著,見張良來了,問道:「真人是回府邸?」
張良道:「你且先回,我去大老爺那裡。」
那仙童聞言便自去了。
張良又駕起祥雲,往老子所居之處而去,遠遠望見三疊泉,便停了雲頭,降在遠處,整肅好衣冠,步行到了院門之外。
抱拳躬身,對里道:「臣凌虛見駕。」
院門打開,一個仙童出來,道:「老爺喚你進去呢。」
張良進了院,穿前廳到了天井,在天井外匍匐禮拜,那老子坐在後廳內,身上穿件薄薄白衫,也未戴冠,雪白頭髮披在肩上,分不清是發是須,神情恬然。
身上穿件薄薄白衫(資料圖)
待張良拜畢,老子道:「你進來罷。」
張良這才進了廳內,在老子座前又欲跪拜。老子道:「免了罷。」
張良不敢違拗,只好側面站立。
老子道:「你且坐下。」張良謝了恩,在邊上坐了。
老子道:「凌虛此來是為了蕭何么?
」張良不敢隱瞞,道:「稟道祖,正是。」
老子道:「天下官宦,莫不以天子重而萬民輕。以媚君為智,以欺民為能。不知君輕民重之理,喜賤民而貴君,實為違逆天道。置民於水火則怨氣沖霄,民雖順受,天譴難容。假公以濟一人,取不足而奉有餘,不為身患著慮,未參造化玄機,福盡壽終才知報應不爽,悔之不及。」
張良匍匐老子座前,道:「願道祖慈悲,救拔蕭何。」
老子道:「哎!皆是自作之孽,如何能寬宥?」
張良念及與蕭何之誼,想其如今慘象,不免淚下。
老子見張良傷悲也是不忍,道:「罷!你且起來。」(編輯: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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