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成果：告別「自嗨」 回歸克制

浙江大學生命科學研究院教授、研究員、博士生導師王立銘的一篇《關於基於NgAgo的基因編輯技術的個人聲明》,拉開了13位中國科學家實名公布無法重複韓春雨NgAgo實驗的序幕。這些科學家來自不同的研究細分領域,在NgAgo誕生之初就跟進了多次重複和驗證,大多耗時兩個月,但最終都未能奏效。

這13位生物學家一致表示了希望韓春雨能公開所有原始數據,並由相關單位啟動學術調查。並呼籲管理機構以此為契機,啟動專業、規範的程序,針對學術質疑展開調查,推動學術道德調查的規範化、職業化。

理性質疑與急著點贊

值得一提的是,在王立銘的聲明中,曾兩次強調「從邏輯上說,NgAgo在果蠅胚胎中沒有基因編輯活性(即王老師的實驗),並不能證明NgAgo方法存在錯誤,更加不能簡單推導出韓教授團隊存在學術不端的嫌疑」,並認為,「在存在學術爭議乃至質疑時,積极參与學術討論,幫助學術同行確定事實真相,是一個嚴肅科學研究者義不容辭的責任。」――在這篇聲明中,黑妹看到了兩個詞:「理性」和「克制」。

而相較之下,在相關學術爭議和質疑尚未塵埃落定的時候,候選「長江學者」獎勵計劃和「中青年科技領軍人才」、獲得「河北省最美教師」稱號,有關方面的獎勵已經如雪花般飛來,頗有點「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熱鬧。如果最終NgAgo技術被證明可重複度低甚至存在錯誤,這些褒獎又將何去何從?王立銘在聲明中說,「是在學術界內部的爭議已經足夠響亮的情況下,急急忙忙給予的讚譽和支持,顯然忽視了學術研究自身的規律和行為標準」。

可重複性問題並非一國面臨的,這是在全球範圍都日益增長的問題。黑妹此前採訪自然集團董事長時他曾談到,論文數量的增加讓這個問題日益加重。自然科研集團正在做四件事:一是致力於增加科研論文的透明性,要求作者提交論文的同時,在實驗方法和流程中要增加細節,例如描述實驗進行的詳細環境等。二是把科研數據用標準化圖表的方式來呈現,並像論文一樣可以「開放獲取」。三是逐步調整發文方向,不再只關注原創結果,會探索新的系統讓期刊可以發表重複類的論文,科學家在進行了重複性實驗後,也可以獲得相關的考核。四是改變評估體系,科學家的成果是用引用次數來評估的,大家引用肯定是引用第一次的實驗結果。通過調整可以刺激人們去進行可重複性研究。

而作為媒體,在這樣的科學爭鳴中到底能做什麼?9月底一條「癌細胞讓科學家用『小蘇打』餓死了」的消息刷爆朋友圈。黑妹坦言,在沒有看到內容的時候,就武斷地認為這又是一條「偽養生」信息。然而當黑妹打開看了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則嚴肅的科技新聞,只是略微「標題黨」了。

回歸到韓春雨事件中,二者其實異曲同工。面對科技成果,學術界尚在仔細研究、剋制自證,媒體和有關部門卻先行「自嗨」了。科普語言要做到有趣味性,但又不能惡俗討好,需要的是克制地看待、審慎地報道、開放地求證。至此,官方態度的重要性已甚過一切評論。

科研界收入不平等,影響「有效產能」

本周還有一則關於科研界收入不平等問題的消息值得關注。最近,《自然》刊出文章稱,科技界收入不平等的現象正在愈演愈烈。要想了解科研界的收入不平等現象,不必走遠,只需關注一下加州大學即可。2015年,加州大學有29位醫學研究人員的收入超過了100萬美元,至少有10位非臨床研究人員將40多萬美元收入囊中。與此同時,上千名博士後的收入不到5萬美元。年輕教授的收入要好一些,但是許多人的收入仍不到頂尖研究者的四分之一。

文章認為,在一個競爭激烈的領域,如果大獎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許多其他原本可以成為高產科學家的人就只能獲得不成比例的收入和事業前景。這會妨礙有潛力的人進一步追求科研事業,阻礙大量有潛力的科研發現誕生。目前科研界獎勵曲線的傾斜度明顯不對,超出了合理水平,降低了效率。

以下是一句話標題時間,感興趣的讀者可自行搜索:1.科學家計算個人壽命能夠超過122歲的概率僅不到萬分之一。2.南非一金礦內部存活的微生物不依靠陽光、空氣、水,而靠金礦內的放射性鈾來獲得能量,引發科學家外星生命以宇宙射線「為食」推測。3.谷歌在秋季發布會上喊出了從移動優先(MobileFirst)轉向人工智慧優先(AIFirst)的口號,並推出以「谷歌助理」人工智慧為核心的開放式智能硬體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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