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電影織夢者」導演斯皮爾伯格 《圓夢巨人》是兩個「孤兒」之間的故事
專訪「電影織夢者」斯皮爾伯格導演，年近七十歲的他依舊童心十足。《圓夢巨人》講述了好心眼巨人和小女孩蘇菲——兩個「孤兒」之間的故事，擁抱彼此的不同，是「老斯」最想表達的初衷。
時光網專訪斯皮爾伯格導演
時光網特稿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導演今年即將七十歲了，卻還擁有著七歲孩童般的純真好奇心。最近他攜10月14日在內地上映的新作《圓夢巨人》亮相中國，兩天的行程被排得滿滿當當：從對話清華學子，到和馬雲笑談「ET趣事」，已到「古來稀」年紀的「老斯」神采奕奕，仍舊童心十足。他在發布會上驕傲地說，「我的父親明年就一百歲了。」看來，在七十歲的斯皮爾伯格心中，自己依然是充滿無限可能的「年輕人」。
提起大導演斯皮爾伯格，無論你是否是資深影迷，總會聽說過幾部他的電影：從《大白鯊》、《外星人E.T.》、《奪寶奇兵》和《侏羅紀公園》系列，他的電影里總是充滿著令人驚嘆的奇觀與冒險。斯皮爾伯格創造的光影世界，正是不少觀眾關於電影最初的啟蒙記憶：很多人都曾被《大白鯊》里驚鴻一現的巨鯊、《侏羅紀公園》里狂奔的恐龍嚇破膽，留下深刻的「童年陰影」；也曾嚮往著跟隨著《奪寶奇兵》里的瓊斯博士一起尋寶，還希望有一天也有《E.T.》里的外星人降落在自家庭院里，重演飛天的經典畫面。
作為「電影織夢者」，斯皮爾伯格導演最懂得嚇人，也最知道怎樣觸及人心。除了那些娛樂大片以外，他也拍過不少更具個人風格、關注人文歷史的影片，諸如《辛德勒的名單》、《太陽帝國》等，同樣廣受好評。在接受時光網的採訪中，「老斯」坦誠了自己的創作私心，「有很多電影我不是拍給觀眾的，觀眾只是在其中找到了共鳴，這些影片是屬於創作者的隱秘而安靜的私人體驗。」
《外星人E.T.》中的飛天一幕成為影史經典畫面
提到最近上映的新片《圓夢巨人》，斯皮爾伯格為了「圓夢」曾等待多年。十多年前他就已經買下原著《好心眼兒巨人》的版權，由於攝影技術的限制，這個項目曾一度停滯不前，他沒辦法實現想像中的震撼畫面：「十年前我買了這本童話就是想拍它，等待了很久，從五年以前才真正開始了籌備和拍攝」。如今該片的劇本是「E.T.之母」梅麗莎·馬西森時隔34年之後與斯皮爾伯格的再次合作，令人遺憾的是，這也是梅麗莎最後的遺世之作。
在斯皮爾伯格的電影中，充滿了電影科技發展的痕迹，從《丁丁歷險記》到這部《圓夢巨人》使用的全息捕捉和CG技術，「老斯」對於新技術的嘗試從未停止。在他眼裡：「十年來電影技術的變革，絕對是幫助電影人實現夢想的工具」。在《圓夢巨人》中，觀眾將可以看到9米高的好心眼兒巨人在眼前真實「吹夢」，勇敢小女孩蘇菲身邊環繞著色彩繽紛的夢境，正如斯皮爾伯格所言，「數字技術實現了我們的想像，使藝術家可以把腦海中想像的畫面真實重現。」
斯皮爾伯格新作《圓夢巨人》10月14日在內地上映
值得一提的是，「老斯」和中國的緣分不淺，早在1988年，他就曾經來上海拍攝電影《太陽帝國》，那是第一部獲批在中國拍攝的美國電影，他曾在上海外灘彙集了15000名群演參與演出。當時上海的摩天大樓還沒建起來，一切都還是老上海的味道，斯皮爾伯格笑言，「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愛上了中國。」他還透露說，最近有在中國拍電影的計劃，但還不能透露影片名，這是一部由他製片而非導演的作品。
在採訪最後，提起關於《圓夢巨人》的拍攝初衷，斯皮爾伯格送上了一碗溫暖人心的「雞湯」。他慢條斯理地說：「我想告訴觀眾們，如果你和別人不一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孤獨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用怕沒人愛你，因為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總會有個真心愛你的人。不論你是大巨人還是小孩子，你都是獨特的存在。」
時光網×斯皮爾伯格
《圓夢巨人》是兩個「孤兒」之間的故事
導演斯皮爾伯格
時光網：您是如何把書中的巨人搬到大銀幕上的？如何想像出巨人的形象？
斯皮爾伯格：很多年前，我給我的七個孩子都讀過《好心眼巨人》這部小說，十多年前，我已經買下了這本書的版權，等待了很久，從五年以前才真正開始了籌備和拍攝。我認為電影《圓夢巨人》非常忠於原著，編劇梅麗莎·馬西森非常努力地確保她的劇本盡量接近原著。
由於書中的對白不多，所以我們需要創作一些對白，也需要更多的故事情節來把它拍成一部電影，但大部分的電影對話都來自書中，也有很多完全還原書中場景的畫面。我認為這部電影創作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設計出好心眼兒巨人的形象。原著上的插畫只是粗糙的草圖，對我們沒太大參考價值，我們需要從草圖做起。
時光網：你的電影中常出現兒童演員，您挑選兒童演員的秘訣是什麼，這次是怎樣挑選到小女主角魯比·巴恩希爾的？
斯皮爾伯格：每次我拍兒童電影的時候，都想要找從沒演過戲的孩子。我們會進行公開招募，比如會到學校去試鏡，在社區里和報紙上放廣告，任何感興趣的孩子，都可以在他們父母的陪同下來參加試鏡。我就是在一次公開招募中發現魯比的，她是來自英國曼徹斯特的一個小姑娘，在試鏡前她曾讀過這本書，不過之前完全沒有過表演經歷。
在為《圓夢巨人》挑選女主演時，一共有接近300個小女孩來參加試鏡，我見了150個，不過不是面對面，而是通過錄像，魯比是所有小女孩中最自然的一個。當我親眼見到她時，我發現她就是我夢中的那個蘇菲——我要找到一個可以駕馭25英尺高巨人的小演員。
時光網：在您的電影當中，出現過E.T.、恐龍、機器人，這次又出現了巨人，這些角色基本上都和現實都是脫離的，為什麼會偏愛講述這類角色的故事？
斯皮爾伯格：我認為當我們第一次見到高大、雄壯的形象時，都會害怕、會逃跑，甚至都不會去想一想我們為什麼逃跑。實際上那些「大怪物」對我們毫無威脅，讓我們害怕的只是對方和我們的不同。這也是《圓夢巨人》想要傳達的信息——他們擁抱了彼此的不同。這個小姑娘給了巨人一個機會，她傾聽了他的話，也學到了東西，巨人也傾聽了小姑娘的話，也從她身上學到了東西，他們組成了很棒的搭檔。
斯皮爾伯格導演與《圓夢巨人》女主角魯比·巴恩希爾
時光網：在《圓夢巨人》中，蘇菲和好心眼兒巨人這兩個角色，有哪些不同之處？
斯皮爾伯格：這兩個角色太不同了：比如說蘇菲個子小，做事卻很大膽；而好心眼兒巨人個子大，做事時卻謹小慎微。這個故事講述的就是這兩個人如何成為朋友，我總是認為《圓夢巨人》像個祖孫間的故事，這是兩個孤獨的靈魂，兩個「孤兒」之間的故事。蘇菲是個孤兒，而好心眼兒巨人則是被他的兄弟們孤立了。這樣的共通點讓他們對彼此感到親近。
時光網：您覺得《E.T.》和《圓夢巨人》兩部電影有什麼關聯嗎？
斯皮爾伯格：在電影《E.T.》中，ET這個角色雖然體型很小，一開始看起來會很可怕，因為從沒人見過它那樣的形象，但是如果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去了解它，你就不會知道E.T.有多善良和慷慨，這就是E.T.這部電影想傳達的信息：如果想真正了解一個人，你需要有足夠的耐心，還需要給別人一個機會，別讓別人的長相嚇跑你。這也是我認為《E.T.》和《圓夢巨人》兩部電影之間的關聯。
拍攝《圓夢巨人》最大難點是技術
「老斯」再度合作馬克·里朗斯 挑戰動作捕捉
斯皮爾伯格與《圓夢巨人》主演馬克·里朗斯
時光網：您和馬克·里朗斯合作得如何？他能否接受動作捕捉這個新技術？
斯皮爾伯格：最開始我邀請馬克出演「好心眼巨人」的時候有點擔心，因為他是個舞台劇演員，在拍攝時他需要穿特殊的服裝，需要在臉上貼動作捕捉的點，還需要戴一個有攝像機的頭盔，穿連著電腦的潛水服，一直到腳部。
因為他是個純粹的戲劇藝術家，我擔心這些技術方面的東西，會干擾他表演的純粹性，所以當他說「沒事，這會很有意思」的時候，我十分驚訝。他說因為這感覺像在排練戲劇，當他們在排練戲劇的時候，也不會有布景和道具，只有地上的膠帶。對於馬克來說，《圓夢巨人》的拍攝就像給舞台劇排練，他覺得整個空間就像是排練室。
時光網：《圓夢巨人》在拍攝中最困難的事情是什麼？是技術方面的嗎？
斯皮爾伯格：是技術。具體說是把握尺寸和角度——好心眼巨人有多大，好心眼巨人怎麼看向蘇菲，而且蘇菲還得和他有眼神交流。所以最難的地方在於，由於小女孩魯比之前沒有拍過電影，所以她需要馬克和她對戲，她沒法對著一根頂端綁著網球，指示眼睛水平線的木棍演戲，她需要對著真人演戲，而馬克需要一直在她的視線中。
在實際拍攝中，馬克需要站在25英尺高的升降機上，通過一個iPad來播出他的表演，然後把這個表演傳送到場景的另一頭。所以當好心眼兒巨人邁一步的時候，要知道他的一步差不多有20英尺，蘇菲得跟上他大尺度的腳步，當然馬克正常走不了那麼快，所以我們弄了一個電視屏幕，上面有馬克的臉，那個電視屏幕能快速往前飛，讓她去配合表演。
每個鏡頭我們都得這樣處理，這是個難題，因為一般拍電影我們只需要把機器架上，鏡頭調好，就可以開拍了，但在這部片子里，每個鏡頭都要開個會討論，使得演員們可以密切溝通，讓拍攝順利進行。
斯皮爾伯格導演給女主角魯比·巴恩希爾講戲
時光網：電影中您啟用的演員都非常出色，您最滿意誰的表演？
斯皮爾伯格：每個人都很棒！這是個很簡單的電影，只有兩個角色，當然我們有反派食肉塊巨人，最後我們還有英國女王，但是電影大部分是圍繞著兩個主角展開的。一個從未有過表演經驗的小女孩表現出色，忽然間她就成了蘇菲。在我的眼前，她就這麼成為了我們夢中那個女孩的樣子。
馬克是個曾三次獲得托尼獎的戲劇演員，他是非常傑出的演員之一，我之前也和他在《間諜之橋》中合作過。馬克一直在誇獎魯比她有多棒，他們在片場成為了好朋友。在拍攝間隙，他們一塊打籃球和乒乓球，他們因為電影成為了最好的朋友，就像他們在影片中的角色一樣。
時光網：您想通過《圓夢巨人》傳達給觀眾什麼啟示？
斯皮爾伯格：我最想告訴觀眾們，如果你和別人不一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孤獨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用怕沒人愛你，因為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會有個真心愛你的人。不論你是大巨人還是小孩子，你都是獨特的存在。
斯皮爾伯格:技術幫導演實現夢想
但永遠不會拍一部以技術為主角的電影
斯皮爾伯格導演接受時光網採訪
時光網：您的電影題材種類很豐富，包括上一部電影是《間諜之橋》這類嚴肅題材影片，從一個題材轉移到另外一種題材，您如何適應這種跨度？
斯皮爾伯格：我認為是這些電影自己把我吸引了過去。我不會像釣魚一樣去釣電影，放個誘餌在魚竿上然後拋線；實際上我是那條魚，是電影把我釣起來的。通常能把我釣起來的電影，都是我都不太了解的，需要去學習的東西，這讓我變得非常開放，去接觸不同的故事。
所以我拍過很多難以分類的電影，系列片你可以歸在一塊，比如「奪寶奇兵」系列可以說是一個類型，但我剩下的大部分片子都很獨特。我很喜歡這種多樣性，總是在等待那些未知的東西來吸引我。
時光網：在近10年間，電影發生了重大的技術變革，比如數字拍攝、動作捕捉、3D等等，您認為這些技術到底是更有利於創作者更好的表達，還是僅僅為了噱頭去吸引觀眾？
斯皮爾伯格：我認為技術是幫助電影人實現夢想的工具，數字技術實現了我們的想像。以前我們由於攝影技術的限制，沒辦法實現想像中的畫面。數字技術的誕生使得藝術家能把任何你想像中的東西拍出來，讓所有人看到。這就是技術的好處。而技術的壞處在於，有些片子只是為了技術而拍，只是為了給觀眾展示特效可以做到什麼東西，而不顧故事內容。
對於我自己來說，我永遠不會拍一部以技術為主角的電影，因為我不認為技術是電影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但是現在有很多片子，觀眾們去看它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技術，不是因為故事好，不是因為角色有趣，只是因為在大銀幕上看起來很壯觀。
「電影織夢者」斯皮爾伯格導演
時光網：電影故事如此重要，那麼您認為怎樣才能講一個成功的故事？
斯皮爾伯格：首先你需要一個好編劇，很多時候我會找個編劇改編小說，會買下喜歡的書的改編權，因為這種故事是已經成型了。我超過一半的電影是改編自小說，包括這部《圓夢巨人》也是，但我也有很多原創劇本，比如《E.T.》、《拯救大兵瑞恩》。這就是秘訣，就是你要從一個好故事開始，這樣就算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導演，人們還是會很感興趣，我不可能搞砸它，因為這故事在原著里就寫得非常好了。如果你是個好導演，你還能提升這個故事。
時光網：在《圓夢巨人》，「好心眼巨人」收集美夢，然後把它們放進別人的大腦中，這個角色是不是對你自己作為導演的一種定義？
斯皮爾伯格：我覺得你的這個問題非常有意思，但對我來說，這不是刻意所為的事情。在我讀這個劇本的時候，許多有興趣的事情都是跳過我的意識，直接進入我的潛意識裡面，而我對自己的潛意識很敏感。
所以，雖然我不能清晰地意識到導演這個角色做的事情，和「好心眼巨人」做的事情之間的聯繫，但這可能是我願意拍這部電影的原因之一。因為我確實是在做這件事情：把夢帶給人，我是用攝像機而不是吹夢的號角，但確實這兩件事是很相似的。
「電影織夢者」斯皮爾伯格
暢談記憶深處的「美夢」與「噩夢」
時光網：在《圓夢巨人》中有美夢也有噩夢，在你的電影中有哪些是以噩夢為題材的？你最害怕的是什麼？
斯皮爾伯格：有很多片子是基於我的噩夢和恐懼，比如我拍出了《大白鯊》，是因為我一直很怕水，比起鯊魚我甚至更怕水。《吵鬧鬼》是我編劇的，裡面有我所有的童年噩夢。作為導演，我的噩夢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當然也會做好夢，在電影《圓夢巨人》中我們拍蘇菲和好心眼兒巨人去捕夢，去創造一個實體的夢之樹，它能產生夢，夢都在地上飄浮著，最後升到空中，再散落到熟睡的孩子們頭上，那是書里非常美的一個情節，也是我在電影里最喜歡的場景。
在《圓夢巨人》中，夢有不同的顏色和形狀
時光網：電影中有很多描寫夢的情景，夢也有不同的顏色和形狀，你是怎麼理解夢的？
斯皮爾伯格：在這個故事中，我們想像不同的夢境應該有不同的顏色。噩夢是深深的血紅色，金色美夢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是金色的，其他溫和的夢是藍或綠色的。夢的不同顏色可以從表面給你一種溫和或力量的感覺。如果它更有能量，會包含更多黃色，如果是個平和安靜的夢，會有更多藍色。
時光網：在拍攝電影時，你把觀眾放在第一位，還是把自己的感受放第一位？
斯皮爾伯格：如果是一部特別為觀眾拍的電影，我會把觀眾放在第一位，比如《侏羅紀公園》、《奪寶奇兵》系列、《大白鯊》，在這些電影中，觀眾甚至可以說是我的搭檔，我是為觀眾拍的這些電影。但另外有些電影，我更看重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比如《圓夢巨人》對我來說就是這樣，還有像《E.T.》也是。有很多電影我不是拍給觀眾的，觀眾只是在其中找到了共鳴，這些影片是屬於創作者個人的一種隱秘而安靜的私人體驗。
「老斯」與中國緣分不淺
88年曾在上海組織萬人拍攝《太陽帝國》
時光網：多年以前您曾經來中國上海拍攝過《太陽帝國》，您還能回想起當時上海給您的印象么？未來有沒有興趣再來到中國取景，或者拍攝一部有中國元素的電影？
斯皮爾伯格：我有在中國拍電影的計劃，但不能透露影片名，這是一部我製片而非導演的作品。我當時在上海拍片的體驗非常好，我們是第一部獲批在中國拍攝的美國電影。我們在1988拍《太陽帝國》時，上海那些摩天大樓還沒建起來，一切都是老上海的味道。
那部電影的時代背景是1941、42年到二戰結束。我們和上海當地的工作人員相處融洽，我們的劇組人員有些是從英國過來的，但是也有上海本地的。我從沒執導過如此大規模群演參與的戲，拍攝的第一天在上海外灘上有15000名群演，他們都穿著那個時代的戲服，看起來像個史詩巨製片。我們也得到了上海政府的大力支持，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愛上了中國。
張藝謀的電影《歸來》感動斯皮爾伯格，據稱「老斯」當時哭了一個小時
時光網：您有沒有欣賞的中國導演或者演員？
斯皮爾伯格：張藝謀是一個非常好的導演，我也非常喜歡他的作品。他也成為了我非常親密的朋友。
時光網：今年您當選了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理事會成員，您覺得中國電影離奧斯卡還有多遠？在您心中什麼是可以贏得奧斯卡的好電影？
斯皮爾伯格：我一直在等我的朋友張藝謀獲得奧斯卡，我認為他值得一座奧斯卡獎盃。作為學院的一員我非常驕傲，不過我並不能決定所有，因為我只是這個委員會的一員，只能投一票，就像美國大選一樣。我沒有資格去教育學院里的每個成員，什麼電影可以獲得奧斯卡什麼電影不能，這不取決於我。我所能做的就是拍好我的電影。
時光網：您會擔心《圓夢巨人》在中國的票房嗎？
斯皮爾伯格：我不會擔心這個問題，我希望票房可以很好，但不會因為票房睡不著覺。我希望中國的觀眾可以去看這部電影，因為電影裡面對大人對小孩都有非常有價值的東西。我很盼望這部電影可以在中國表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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