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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祺:如何讀懂寶寶心裡的苦

程祺 大陸首位認證兒童醫療輔導師 兒童家庭心理諮詢師


壯壯來到門診打疫苗,他非常的緊張,大聲的哭泣,壯壯的媽媽一遍一遍地跟壯壯說:「壯壯,你快出來,快出來,打完針我們就回家了,打針沒有那麼疼,還有冰淇淋吃」。


然而壯壯拚命的搖頭、大聲的哭泣,躲在桌子底下,這樣的場景僵持了一個多小時之久。 我是程祺,一名兒童醫療輔導師,經常在醫院裡幫助像壯壯這樣的小朋友。

很多家長和同事都覺得我是最懂孩子的,其實這並不是說我有三頭六臂,而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講和孩子的溝通真的很難。 那我們如何跟孩子溝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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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溝通的過程就像我們有一大把鑰匙,但是我們不知道哪一把才可以打開孩子的心門。

我想在這裡邀請大家跟我做個小調查,在座的誰有駕照請舉個手。


在座的誰參加過英語四六級的考試?我看到很多朋友有駕照跟英語,四六級考試的證書,在座的有孩子的朋友舉個手。 我們要開車上路,所以我們需要去考駕照;我們需要覺得英語很重要,所以我們需要去參加四六級的考試,那我就想問在座的朋友了,你們有為人父母的相關證書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需要考試,是不是想想有些後怕。


我們從來沒有系統學習過怎麼樣為人母、為人父,所以一旦在育兒的道路上遇到一些問題,我們就會很容易抓狂。 比如,剛過去的開學季,甜甜在家每天都哭泣,嗓子都啞了。


甜甜的媽媽很理性地跟甜甜說,「甜甜,媽媽要去上班,你要去上幼兒園,是必須去的,但是你知道去了幼兒園,你會看到很多的玩具,老師也特別的愛你,還能看到很多的小朋友跟你,一起玩。」然而甜甜繼續崩潰中。 我想再邀請大家跟我玩個小遊戲。

請閉上你們的眼睛,我們想像一下,你現在正在電梯里,電梯停了,這個時候就你一個人,漆黑一片,手機沒有信號,大家可以睜開你們的眼睛了,我想問一下剛才大家是什麼樣的感受?


緊張焦慮。 是的。其實當孩子進入醫院的時候,或者是說剛去學校,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也是這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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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說的陌生環境下它信息處理的模型。

首先,就像剛才在電梯里,你不知道突然電梯就停了,所以你的信息是少的,那信息少的情況下,你會有高度的不確定性,你對事態的發展掌控力是低的,那你對整個環境的評估是會覺得它很危險的,這個時候你的情緒壓力也就產生了。


然後這個時候又有人跳出來跟你說很多的信息,理性的、有邏輯的。 它就好像兩個人正在吵架,突然有個人跳出來說「你們不許吵了」。


有用嗎?沒有用。


所以當孩子進入到一個在他看來危險的環境或者是有情緒焦慮、激動的時候,就像房子著了火,那這時候你要做什麼?有些家長就會在旁邊想,它著火的原因是什麼。

那我們應該幹嘛,當然是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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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對孩子情緒焦慮的時候,你最先要做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孩子的情緒。


我們回到甜甜的例子吧,當媽媽帶甜甜在這樣的場景當中,我會鼓勵甜甜媽媽這樣跟孩子說,「甜甜,我知道你很緊張,很焦慮,不想上幼兒園,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


剛開始甜甜還是會比較崩潰,可是聽著聽著,她會覺得有人懂她了,情緒也就自然慢慢平復下來。 火滅了,那接下來要幹嘛?要去尋找起火原因。


其實大部分孩子他們都有能力,去告訴你自己為什麼這樣緊張或者是擔憂,或者是你能準確的評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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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有些孩子會這樣告訴媽媽媽媽,我不想去上幼兒園,因為幼兒園的老師,好凶啊。


還有一些孩子會跟媽媽說媽媽,我不想去醫院,醫院裡面有消毒水的味道,好難聞,我很害怕。


但是有時候意外往往不期而。


今年,歡歡的媽媽帶著歡歡找到了我,歡歡是一個非常外向的孩子,可是最近去了國際學校,他無法加入集體活動,老師跟家長慣用的方法,鼓勵他,關注他,表揚他都沒有用。


於是我開始跟孩子做輔導工作,隨著我們輔導的進行,孩子漸漸說出了他的擔憂。


他說,「程老師其實我不是不想參加集體活動,而是我在想如果我參加了,裡面會講英文,那我說著說著是不是忘記母語怎麼說了。」


那怎麼辦啊,大家還記得我剛開始講的壯壯的故事嗎?


壯壯其實不是害怕打針會疼,他這樣跟我說,「其實我不怕打針疼,我是在想這打針會不會把我的血,給抽幹了,這樣我就變成殭屍了」。


孩子的世界總會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但很多時候他們不會也不敢表達出來,也就是我們經常聽到的那句, 「唉呀,寶寶心裡苦啊」。


所以每次到這種狀況,我們會鼓勵媽媽去幫助孩子,我們應該去鼓勵他們去表達。 有些時候一些孩子他可能準備好,去表達了,萬萬沒想到家長會阻止他們去表達。


比如說今年暑假的時候,蘭蘭同學,她因為頭部割傷了來到了醫院急診,蘭蘭的媽媽跟醫生商量,想讓蘭蘭局部麻醉。


醫生說,局部麻醉可以,但是擔心蘭蘭這麼緊張,萬一麻醉後亂動就很不安全了。


是的。蘭蘭特別的緊張,她躲在急診室的角落裡面蜷曲著,瑟瑟的發抖。


蘭蘭媽媽在一旁跟蘭蘭說,「蘭蘭你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其實還好沒有那麼疼的,你還記得上次你去牙科嗎,那個針多疼,你都沒有問題的,媽媽相信你,加油。」 蘭蘭根本不搭理她,一直在說要回家。


我慢慢走到蘭蘭的身邊坐下來,開始進行輔導工作,她在我的引導之下漸漸放鬆下來了,她開始跟我有了對話。


我說,蘭蘭我看到你很緊張,有些害怕,全身都在發抖,我很擔心你,你在害怕什麼,我可以幫助你嗎?蘭蘭在引導下,漸漸地說出了她的擔憂。


她說,「程老師,其實我是在想那個麻醉的針,會不會戳瞎我的眼睛,這樣我就看不見了。」


我通過接下來的輔導工作消除了她的顧慮,在後面的縫合的手術當中,她很配合并沒有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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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像兩個火球,一個火球非常的難受很痛苦,另外一個火球跟它說,「你怎麼了,你快告訴我」,那個難過的火球它會想,「我很難過,你看不到嗎,我現在這麼痛苦」。


一個不說,一個不明白,這樣的溝通狀況越來越崩潰,無法進行下去。 其實成人跟伴侶吵架的時候也是這樣。


女生一般很生氣,男生會跟她說,「你怎麼了親愛的,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你說呀」。


女生越聽越生氣,不想跟你說話了,溝通就這樣中斷了。 那我是怎麼做的呢,我說的是:「你可以,我看到了,我觀察到了,我想幫助你,我擔心」。


其實,「你怎麼了」,這樣的句式當中帶有輕微的指責性,聽到的人會覺得不舒服。


當我們「從你怎麼了」換到了「我看到了」,一個句式的改變,其實他拉進的是雙方之間的距離,這就是我們說的 I statement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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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兒童醫療輔導師,我的職責不只是幫助孩子發聲,很多時候我們是幫助孩子避免在就醫的時候產生心理創傷。


很多時候我們心裡的創傷發生在孩童時期,但它又經常儲存在我們語言無法觸及的心靈深處。 我也有類似的體驗。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在我滿腦子都有問號的情況下,被推進了手術室,進了手術室,被捆在手術台上,臉上罩著黑色的面罩,我只聽到醫療器械乒鈴乓啷的聲音,醫生給我做了局部麻醉,並且打了鎮定。


一分鐘後,護士跑過來問我說小朋友你怎麼還沒睡啊,你怎麼這麼清醒啊,當時我根本不想理她,現在想想我,多麼有指責性的話語,難怪我不想說話。 我很困,但是又害怕睡了之後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很怕死,但是醫生不理解,護士也不理解,我又無法表達出來。


在那個過程當中,我只能使出全身力量去抵抗這撲面而來的睡意。


突然我感到一陣一陣劇痛,我就嘶吼著問醫生,你在幹嘛,醫生說我沒幹嘛,後來就聽到醫生跟旁邊的護士說,這個孩子不配合趕緊上全麻,就這樣我被上了全麻。


在最後清醒的時候,我大聲喊了三聲媽媽,就這樣不省人事了。


於是我有了所謂的創傷,我不敢去醫院看病,在我成年時期,很長時間我每次發燒到38度,都在家扛著不去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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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我能夠明白跟理解孩子的這種害怕。


他們的理解能力是有限的,認知是有限的,但是家長不理解,不知道他有這麼多的擔心或者不理解,孩子的世界觀和成人是不同的。


很多時候家長總是希望孩子,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一些事情,比如說上學、就醫,但孩子是有知情權的,所以我們需要去告訴孩子,幫助他去接受這樣的過程。


與其說溝通,還不如說在這個過程當中幫助他找到去接受的方法。


每個人都不是孤島,孩子也不是,學會理解孩子和孩子溝通沒有捷徑,最重要的是我們多那麼一點耐心,多學習一些方法。 最後還想跟大家講的是,醫生可以挽救很多孩子的生命,身為兒童醫療輔導師,我們最重要的職責是幫助孩子,活出屬於他們的精彩人生。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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