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大學張本立：在座各位學的都不是東西！

知識 10-17

愛因斯坦在得出相對論之後曾很謙遜地說：相對論是錯的，我不知道它還能正確多久。

《萬萬沒想到》的作者物理系研究員萬維鋼老師說，所有的營養學都是錯的，而醫學的結論最好忽略它。

而哲學家王東嶽老師更是直接放出大招：所有的科學都是錯的。

何為正確

要談論錯誤，避免不了要觸及何為正確，其實在大多數人的腦海里並沒有這個基本的概念。所以大家判斷對錯的取向基本上分為：好惡取向，法律取向，道德取向，人本取向。

當然這些關於對錯的取向是屬於價值判斷，不是我今天所要提及的關於正確的定義，之所以拿出這個是為了做出區分，同時這四個取向是由高到低來排序（參照海茵茨實驗），可以用來反省一下自己處於哪一個等級。

我聽到關於正確最合適的定義為「邏輯三洽」：邏輯自洽，邏輯它洽，邏輯續洽:

「邏輯自洽」即理論本身自圓其說，內部沒有邏輯矛盾。

「邏輯它洽」即理論要與其它已被證明的正確理論互相融通，與外部沒有邏輯矛盾。

「邏輯續洽」即理論要有預測能力，要能兼容新出來的事實和觀察。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在時間上的三維度：過去正確（邏輯它洽），現在正確（邏輯自洽），將來正確（邏輯續洽）。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牛頓力學正確是因為它能夠總結過去所有的力學觀察結果並統納其中，而且自身可以圓融循環，以及使用這套理論還預測到冥王星的存在，所以它是正確的。

正確的範圍

但其實現在大家都知道牛頓錯了，愛因斯坦才是對的。為什麼？

因為牛頓力學的續洽能力失效了，它不能解釋 20 世紀觀察到的量子世界，跟新的事實不能兼容，才有了愛因斯坦的理論。那麼並不代表牛頓完全錯誤了，只是大家都意識到，牛頓力學有很大的局限性，從正確的定義上來說，他是錯的。

其實談論範圍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在人類只能用肉眼觀察這個世界的時候，亞里士多德認為地球處於宇宙中心靜止不動，即地心說。而隨著望遠鏡的發明，哥白尼逐漸意識到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轉的，即日心說。不久，這套理論也很融通，現代宇宙模型慢慢形成，但其實目前的理論以我們不知道的更快的速度更新。

這兩個例子其實從同一方向的兩個方面分別論證正確的範圍：視野更微觀，視野更宏觀。而據此產生的理論也不斷刷新，每一個理論的範圍也逐漸被鎖定。

而潛藏在正確定義本身還內涵著一個範圍，就是時間範圍，當然時間是相對並存的，並非自我屬性，是由外界情況變化而導致。

為何錯誤的知識有效

可能此時你心裡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錯誤的知識會有效？

答案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正確有範圍，反之錯誤也是有範圍的，在一定的範圍內，這個理論不會錯，而且特別有用。

但答案僅僅如此嗎？也不是，還有概率這個因素摻和其中，如果占卜有 51% 的概率是對的，那麼占卜就是有效的，長期使用的確能使文明進步，只不過速度很慢而已。

而大多理論像心理學，雖然不能做準確預測，但是它卻十分有效，只需利用一些簡單的心理學原理，你就可以輕易操縱別人，但是沒人能擔保這些手段一定成功，但結果不容忽視，它的確有效。

知識增長模式

講了這麼多概念，回到正題，人類的知識到底是如何增長的？

要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一篇文章根本論述不了，但是可以從幾個淺層的現象得出以下結論，我先說結論，然後討論現象：

1. 前衍的知識體系對後衍的知識體系有決定作用。

2. 後衍的知識體系對前衍的知識體系有遮蔽作用。

3. 後衍知識的迭代速度呈加速狀態，知識正確的時效性相應縮短。

這個問題用進化論和經濟學來舉例就非常靠譜，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即使早已經漏洞百出，但是那些基礎性的理論仍舊很難被推翻；同樣，亞當·斯密的「理性人」假說一直是經濟解釋的基礎。

但如今不論是進化論還是經濟學都已枝繁葉茂，是一個十分龐大的知識體系，你再也難尋它們的根本。基本上，知識呈加速遞增狀態，導致的結果是知識越來越多，顯得原有知識的續洽能力越來越差，知識的時效性遞減。

當然，我也說了這只是用現象歸納法得出的結論，但是同樣地可以用邏輯三洽來驗證，具體的驗證就略過不表了。

作為我們每一個普通人，知道這麼多理論到底有什麼用？

說實話，我很反感來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一個急躁的時代，大部分人拿到一樣東西只想知道怎麼用。然而實際上，這些東西是沒有用的，就像一台電腦的操作系統如果沒有安裝應用一樣是沒有用的，但是所有的應用離開了操作系統都操作不了，這些東西更像是操作系統層面的，或者說更像是驅動層面的。

我們的認知體系應該由這些底層的概念和邏輯來驅動，後衍知識體系對前衍知識有遮蔽作用，正是因為我們被蒙蔽，反而忘掉了學習那些最根本最底層的概念。

因此才要寫這篇文章來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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