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腦洞最大的電影啊!哈利波特當了一具最萌的屍體
文 | 韓夢想
教書匠,熱愛香港電影
今年腦洞最大的電影是哪一部?我要把票投給《瑞士軍刀男》。
影片講漢克被困在荒島上,他絕望得上吊時,發現一具屍體(丹尼爾·雷德克里夫飾演)被衝上沙灘。他把屍體當成朋友,給他取名曼尼,並發現這個「新朋友」不僅能說話,還像瑞士軍刀一樣具有五花八門的特異功能……這或許可以幫他逃出荒島。
趙本山演的《落葉歸根》也是圍繞屍體做文章的電影,但那就沒有任何腦洞可言。
《瑞士軍刀男》的腦洞為何如此清奇,下面我來說解說解。
《瑞士軍刀男》
這部電影,你不但無法準確地概括其類型,為它貼上任何一個標籤,找不到以往看過的任意一部相似類型來做比較,你甚至無法描述觀影過程中的心理感受,對我而言這種體驗是全新的。
同樣屬於腦洞系列,《瑞士軍刀男》在混雜性上比去年的《龍蝦》走得更遠,《龍蝦》的設定雖然也足夠賺人眼球,但因為整體陰鬱的調子和緩慢的節奏讓隱喻感更加明顯,甚至刻意,於是我們看著看著,開動起腦子思考。
《龍蝦》
《瑞士軍刀男》
然而,到了《瑞士軍刀男》這裡,喜劇感、荒誕感和孤獨感融為一體,以一種近乎於小清新的歡樂基調錶現那些重口味的段落情節,加之豐富出色的配樂,說它「五味雜陳」一點也不為過。
Montage Andy Hull;Robert McDowell;Paul Dano;Daniel Radcliffe - Montage (From "Swiss Army Man")
即使超越了以往的觀影經驗,我們還是可以發現《瑞士軍刀男》在敘事技巧上的某些端倪,這樣便能發現其超越傳統的部分到底是什麼。
首先影片採用的是「荒野生存」這個敘事動機。保羅·達諾飾演的漢克不明就裡的直接出現於孤島,於是接下來,怎麼求生怎麼回家就應該是影片的絕對線索了,最後的結局也許皆大歡喜,主人公獲救。
事實上,《瑞士軍刀男》也確實是這樣去做的,漢克所作的一切依然是為了求生和回家(只不過所使用的工具有些另類而已),並且最後他成功了,但是,這個成功卻無法給漢克和我們帶來半點喜悅,甚至遠沒有「荒野生存」的生活來的有趣。
回家目標的達成反而將漢克推向了孤獨的深淵,這一點給了影片一次顛覆傳統的機會。
其次,《瑞士軍刀男》在敘事上的另一個關鍵性元素便是屍體。屍體在一般意義上,或者說,恐怖文化的語境下,代表著過去、歷史,它們干擾著人們的當下生活。
然而,在《瑞士軍刀男》中,丹尼爾·雷德里克夫飾演的屍體曼尼卻是一個典型的「工具」,將「body」的有用性發揮到了極致,不但幫助漢克成功的求生,更是通過交流和溝通而成為漢克的好友。
期間,漢克將人的文明和情感以一種近乎於啟蒙的方式傳遞給曼尼,於是一個只屬於過去的屍體在片中竟然完成了某種「成長」,包括從男孩到男人的第一次勃起,愛上一個女孩然後失戀,包括第一次哭、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喜悅。
到了這裡,屍體在片中的表意也已經完全被顛覆,不再是「過去、歷史和死亡」,反倒成了一種「新生」。
回到漢克。影片中段花費了大量的筆墨去描述漢克和曼尼關係的進展,以及對曼尼身體越來越駕輕就熟的使用,在這個過程中,漢克也慢慢袒露出自己的內心,而影片的基調也從這裡開始急轉直下,變成對漢克孤獨內心的一次細緻描述。
漢克將自己無法面對的困境一一投射到了曼尼身上,包括與父親的關係、在喜歡女孩面前的懦弱,他希望改變卻不得要領,於是甚至將這種希望寄托在一具屍體上。
而曼尼,則更像是漢克的分身,像一個人的一體兩面,他將漢克在現實生活中被壓抑的東西以孩童般的方式釋放了出來,於是,和曼尼在一起的漢克實際上得到了最大的放鬆和滿足。
對於曼尼來說,他在漢克這裡也同樣找到了「人生價值」,他不是像一件被人隨意丟棄的垃圾,到死都沒人認領的失敗者,而是可以幫助漢克渡過難關的神奇的屍體。
然而,影片的結尾將我們和漢克都拉回到現實,真正的loser是漢克,而和曼尼在一起的日子只是逃避。
當這個世界上只有屍體願意與你交朋友時,那該是一種多麼痛苦的深淵,不被理解,大家視他為變態,一切還是沒有改變,與曼尼在一起的日子成了最後的歡樂時光。
看到這裡,便能發現影片通過這個荒誕不經的故事,試圖想探討的卻是某種形而上的話題,比如,如何面對自己的孤獨和軟弱,如何與世界相處。
影片最後在曼尼這一點的處理十分出彩,正當眾人不理解不相信時,他面帶微笑,乘著自己的屁向大海駛去,所以,最後問題沒有解決,就像影片海報上所說:「We all need some body to lean on」,當無人可依,你如何面對世界的難?
這個問題不光是對漢克提出的,實際上關乎於每一個人,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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