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了夫人又折兵：孫尚香是只母老虎

在《三國演義》里，有一齣戲，主要是說孫權想取回荊州，周瑜於是獻上美人計，「假招親扣人質」消弭劉備的鬥志。

諸葛亮識破周瑜計謀，安排趙雲陪伴劉備前往。劉備按照諸葛亮的計策，先拜會周瑜的岳父喬玄（喬國老），又通過喬玄做吳國太的思想工作，不僅成功拐跑了孫尚香，還令東吳損失了不少兵馬。

孫權和周瑜偷雞不成蝕把米，荊州沒取回，反被嘲笑說：「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齣戲在《三國演義》里十分出名，大家都很熟悉，孫尚香巾幗不讓鬚眉，對劉備有情有義也令許多人感嘆不已，恨不得平生能夠得此賢妻良母。那麼，正史中有沒有「孫尚香」這個人？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一、歷史上沒有孫尚香

正史中，劉備確有一位孫夫人，但並沒有提到孫夫人的真實名字。《三國志·蜀書四·二主妃子傳》有「先主既定益州，而孫夫人還吳。」的記載；《三國志·蜀書六·關張馬黃趙傳》和《三國志·蜀書七·龐統法正傳》中也有提到這件事，用的還是「孫夫人」三個字，沒有說到具體名字。另外，《資治通鑒·漢紀五十八》記載：「孫權聞備西上，遣舟船迎妹；而夫人慾將備子禪還吳，張飛、趙雲勒兵截江，乃得禪還。」還是沒有說到孫夫人的名字。

《三國演義》中說，孫堅之女名曰孫仁。但裴松之在注《三國志》時曾提到，孫仁是孫堅庶子孫朗的別名。也就是說，孫仁其實是一位男子，並非孫夫人。

據考證，「孫尚香」這個名字，最早出現在戲劇《甘露寺》（又名龍鳳呈祥）和《別宮·祭江》當中。按照戲劇情節推斷，這個名字的主人顯然就是《三國志》中的孫夫人。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孫尚香」這個名字，其實只是戲劇、小說中的名字，正史是沒有的。

二、孫夫人是只母老虎

孫夫人是孫權的妹妹，這一點倒不是《三國演義》杜撰，正史之中就是如此。孫夫人才思敏捷，剛猛異常，大有她的兄長孫策、孫權之風。更加誇張的是，孫夫人身邊有百來位執刀侍婢護衛，搞得劉備每次去找孫夫人坐坐，或干點別的什麼事，都戰戰兢兢。

據《三國志·龐統法正傳》記載，建安十九年，即公元214年，劉備佔領益州後，任命法正為蜀郡太守。法正為蜀郡太守，外統都畿，內為謀主，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無不報復，擅殺毀傷己者數人。

鑒於法治的飛揚跋扈、睚眥必報，有人勸諸葛亮向劉備打小報告，以抑製法正，不讓法正再在蜀郡作威作福。諸葛亮回答說：「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強，東憚孫權之逼，近則懼孫夫人生變於肘腋之下；當斯之時，進退狼跋，法孝直為之輔翼，令翻然翱翔，不可複製，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

本文不想討論法正的是是非非，我只想提醒大家注意諸葛亮話語中的一句話，即「近則懼孫夫人生變於肘腋之」。由這句話可見，孫夫人不僅為人彪悍，而且可能還有政治圖謀。

另據《三國志·關張馬黃趙傳》記載，由於孫夫人自持是孫權之妹，十分「驕豪」，經常率領從東吳帶來的吏兵，「縱橫不法」，搞得劉備焦頭爛額，非常為難。為此，劉備特命行事穩重、為人嚴肅的趙雲掌管「內事」。

孫權聽說劉備已經攻佔益州，便派人來接孫夫人回娘家。孫夫人卻另有圖謀，她在臨走時打算把劉備的兒子劉禪（阿斗）一併帶去東吳。後來還好張飛、趙雲在長江部署軍隊，攔截孫權的船隊，孫夫人帶走劉禪的圖謀才沒有得逞。

看正史中的孫夫人，節操簡直碎了一地，《三國演義》中那位英姿颯爽、有情有義、巾幗不讓鬚眉的孫尚香的美好形象全被破壞了。

但小說就是小說，正史就是正史，再殘酷，我們也不能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