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陰道的首次探索

利維坦按：想必做過體檢的男同學都對前列腺檢查印象深刻——一位面色平靜的男大夫戴上一次性手套，「來，把褲子脫了，同時身體前傾，」他的一根手指已探入菊花：「哎，放鬆放鬆……放鬆……好了，穿褲子吧！」

和男性的前列腺檢查相比，女性的婦科檢查無疑更加複雜：子宮、卵巢、陰道、輸卵管都在體內，且個體盆腔的差異很大，如果再遇到一個經驗不足、比你還緊張的醫生……所以，如果文中的這項技術能夠實現並普及的話，真的是福音啊。

文/Libby Copeland

譯/石煒

校對/兔子的凌波微步

女性的生育系統是生命的奇蹟，現在，科學家要來複制它。

女性微妙的生理結構。（來自 喬治·歐基佛 維基共享資源）

女性的身體構造極其複雜——問問你的醫生就知道了。具體來說，女性的生育系統集合了一整套複雜的解剖學上的各種結構，生育系統的主體部分生長在身體內部，肉眼不能得見。這也給那些醫學生帶來了一項挑戰：如何通過可怕的婦科學（婦科學是一門研究女性在非孕期生殖系統，例如子宮、卵巢、輸卵管或陰道等的生理病理改變，並對其進行診斷、處理的臨床醫學學科）考試。

儘管某頗具影響力的專家小組最近提到健康女性可能不需要每年做一次盆腔檢查，不少醫生還是認為這項年度的檢查是查出癌症，囊腫，纖維瘤和其他疾病的好機會。如今，英國帝國理工大學的研究者們正在製造人工女性盆腔，以便讓醫學院的學生能夠學著去「感受」女性的身體，讓他們在面對真正的病人時準備充分。

如果這項研究成功，他們製作的看似有些可笑、硅酮材質的女性盆腔複製品將幫助我們年輕的醫生更好更快地進行這項許多女性要經常面對、極為私密的檢查。同時，也讓醫生在初次檢查時，能讓被檢女性更加舒適。研究小組的計劃包括3D圖像，觸覺反饋技術——對於模擬人體如此複雜的系統，該計劃的複雜度還算合理。

即使有了尖端技術，這仍然是艱難的任務。研究小組已經在此項目上花了5年時間，他們發現女性身體尚有許多需要研究的地方。「這很奇妙，真的，」費爾南多·貝婁（Fernando Bello）是領導研究小組負責外科計算機模擬的教授。「我們已經在這上面研究了多年，但在某些方面，我們感覺一切好像才剛剛開始。」

男性的前列腺檢查

這項研究是從直腸開始的。大約7年前，貝婁的小組開始研究製造人工男性直腸，以幫助醫學生練習前列腺檢查，這是許多男性都害怕的，無論對於醫學生還是醫生，都是不容易掌握的技術。通過他們提供的模型，研究者們希望讓醫學生能更容易地分辨出「硬的，表面不光滑的」癌變的前列腺和健康人的前列腺。

最終這項目花了比預計更多的時間。它是這樣操作的：一位實習醫師把手指伸入硅酮材質的臀部，手指滑入連著機械感應裝置的硅酮套管。可編程的技術創造出這一虛擬的身體，在尾骨，膀胱，骨盆底和前列腺產生著不同程度的壓力（比如，當學生的手指碰到了前列腺，壓力會增大，產生更僵硬的手感，這正是癌組織存在的信號）。

與此同時，實習醫師帶著3D眼鏡，看著屏幕上自己的手指與觸碰到的身體的各個位置。對學生而言，相比於普通的體內檢查，這項技術能通過屏幕給學生更多的反饋。

女性盆腔的構造有比較大的區別，圖中所示是10位健康女性志願者提供的盆腔核磁共振成像圖片。（圖片由貝婁實驗室提供）

通過模擬壓力，成功模擬人類直腸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果。但是在項目開始後的18個月，貝婁和他的小組開始投入到人工女性盆腔的研究。很快他們發現這要比之前的項目難得多。「女性的身體構造，無論是外部還是內部都更複雜，」貝婁說。「結構上存在更多的變體和更大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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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操作的盆腔檢查

許多女性對雙手操作的盆腔檢查很熟悉，這項檢查中醫生用雙手——一隻在身體內部，一隻在身體外部——檢查子宮，卵巢和其他內部器官。美國婦產科教育協會的副主席桑德拉·卡森（Sandra Carson）說，這項檢查的目的是檢測如懷孕，癌症，以及癥狀出現前的子宮內膜異位等等狀況。卡森醫生試著解釋：「子宮是否柔軟？位置是向前或者向後？還是在擴張？或者其中有別的什麼東西？」相似的方法還有肉眼檢查和塗片試驗，這些能夠識別宮頸癌細胞。

當前，醫學生通過各種方法學習如何實施這些檢查，包括簡單的塑料模擬器，醫學模型和臨床病人。貝婁希望他的人工盆腔——和人工直腸一樣，通過觸覺反饋技術和3D圖像的顯示能將真實人體的觸感與傳統意義上「不可見」部位的檢測相結合。

但是，製造出匹配外部的單手和內部的兩隻指頭操作的人工盆腔比起只需單指操作的人工直腸要困難得多，貝婁說。為了更好地理解醫生是如何做的，貝婁的小組進行了婦科檢測，手上戴著特殊的設備：檢測壓力的平板，傳遞位置和運動的電磁感應器。他們還掃描了健康女性的相應部位，作為模型的基礎原型。

雙手操作的盆腔檢查比起直腸檢查更難，因為「醫生要在更大的範圍尋找相應的器官」，貝婁說。進入男性直腸去檢查其前列腺當然也不容易，但是相對直接。相比男性，女性的器官，如卵巢的檢測則更加微妙。

醫學生在進行模擬陰道檢測的考試，使用了觸覺反饋和計算機成像技術。（圖片由貝婁實驗室提供）

「卵巢和杏仁的大小接近，」艾麗薩·喬金森（Elisa Jorgensen），耶魯紐黑文醫院婦產科的住院醫師說。「特別是大多數病人，如果器官沒有病變的話是很難被檢測到的。」喬金森回憶起一次「高壓之下」的經驗，當時耶魯醫學院的同學在進行他們第一次的盆腔檢查，操作對象是用來訓練新人的活體醫學模型上。「我的許多同學在考試結束後都說，我假裝摸到了卵巢，因為我只想快點離開那兒。」

盆腔檢查需要的不僅僅是經驗和技巧，畢竟，使用聽診器也需要不少的技巧，紐約大學尼朗格醫學中心婦產科的助理教授塔蘭尼·史拉奇安（Taraneh Shirazian）說。盆腔檢查帶有的入侵性感覺也會讓學生或病人感到尷尬。醫學院的學生在臨床實踐中磨練技術，他們要面對焦慮的病人，試著讓他們放鬆，自己看上去必須胸有成竹，同時要結合老師的指點與反饋在操作中改進。

此外，他們還需定位和檢查除了前列腺之外更多的器官。「檢查女性的身體當然存在許多的不確定的因素，」 史拉奇安說。比如，對於體重超重的病人，子宮都是很難找到的。剖腹產留下的疤痕也會改變宮頸和子宮的位置，而纖維瘤會把卵巢推向一邊。「不同的人的確有很多微妙的區別。」

桑德拉·卡森說，人工盆腔對於醫學教育來說將是一項「不凡」的創造——如果它的售價不高的話。貝婁和他的團隊正在打造相對廉價的人工直腸賣給醫學院，同時試著吸引更多的資金來完善人工女性盆腔的原型製作。他希望這兩項成果都能幫助醫生更好地診斷病情，用一種讓病人相對舒服的方式進行私密的檢查。他說，「我相信我們的研究是頗有教育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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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坦」（微信號liweitan2014），神經基礎研究、腦科學、哲學……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反清新，反心靈雞湯，反一般二逼文藝，反基礎，反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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