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也有牛仔！愛用短刀的潘帕斯草原高喬人

提起牛仔，大家首先會想到的是北美大平原，比利小子們拿著左輪搶在空曠的街道上決鬥的場景。在美洲大陸的另一邊，南美洲也有著這樣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生活散漫、快意恩仇的牛仔們，他們也會像北美大平原的牛仔們一樣因為一言不合而決鬥，這群南美洲的牛仔就是潘帕斯草原的高喬人，他們是用來決鬥的武器既不是北美大平原的左輪槍，也不是歐洲人的長劍，而是他們手中短小精幹的短刀。

潘帕斯草原（Pampas Steppe）位於南美洲南部，北連格連查科草原，南接巴塔哥尼亞高原，西抵安第斯山麓，東達大西洋岸，範圍包括現今阿根廷中部和南部，烏拉圭南部及巴西部分地區。潘帕斯」源於印第安丘克亞語，意為「沒有樹木的大草原」，是典型的亞熱帶型大草原，氣候溫和，草類茂盛，又有拉普拉塔河流經，是世界上最優良的天然草場之一；也是目前阿根廷最主要的農牧業基地。

▲潘帕斯草原

哥倫布之前的潘帕斯草原與安第斯山的另一面不同，由於沒有可馴化的本地農作物和牲畜，潘帕斯草原地區沒有發展出的農業和畜牧業，只有一些原始的從事採集的印第安人村落。自皮薩羅征服秘魯後，就不斷有小規模的探險隊造訪潘帕斯草原地區。1530年西班牙殖民者在拉普拉塔河流域建立了第一個殖民據點，但由於距離殖民中心秘魯路途遙遠，殖民收益不高很快就被廢棄了，在其後的日子裡不斷的有殖民者在潘帕斯地區建立殖民據點，但最終都已失敗告終。但殖民者的造訪也為潘帕斯草原帶來了新的生機。就像在北美大平原一樣，殖民者帶來的的許多馬、牛逃入了潘帕斯草原深處，適宜的氣候和豐富的水、草使得這些牲畜繁衍，在隨後的150年里大型野牛和野馬群已遍布整個草原。

17世紀，西班牙殖民當局在拉普拉塔河流域正式建立布宜諾斯艾利斯殖民地，成功在潘帕斯草原地區的站住了腳。面對草原地區龐大的牲畜，西班牙殖民者迅速開始發展以捕獵和放牧牲畜為基礎的畜牧業經濟，向西班牙本土大量出口皮具。在殖民當局的許可下，從事皮草貿易的商人和獵手、屠夫、皮匠以及僱傭兵等組成龐大捕獵隊，深入草原深處進行獵殺野牛，獲得牛皮及其他牲畜製品。同時許多商人開始等不到殖民當局許可的情況下便自行組織私人捕獵隊，潘帕斯草原地區的皮草貿易走向了興盛。

西班牙的安達盧西亞地區素有畜牧業傳統，隨著殖民時代的發展大批安達盧西亞人渡海來到新大陸，繼續從事著他們最熟悉的行業。在潘帕斯草原地區畜牧業發展的過程中，處於最底層的牧人沒有土地，靠臨時受雇於牧主，做些趕牛、宰牛、運送牛皮的工作。失去工作時，就只有到處流浪。他們逐漸與印第安原住民融合，孕育了這片草原上最早的混血後代。因為他們居無定所，所以在西班牙語中被稱為「Gauderio」, 即流浪漢之意，後來逐漸演變為「Gaucho」，高喬人。與此同時在南美洲的北部委內瑞拉的草原地區，大批到此的安達盧西亞人也形成了從事牧業的游牧民—平原人Llaneros。

▲典型的高喬人形象

同舊大陸大草原的游牧民一樣，馬是高喬人和平原人生活的基礎，馬就像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他們牽馬、馴馬、養馬、裝扮馬，在馬上捕獵、格鬥，終日不離馬半步，連小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抱上馬背，日復一日地訓練，直到能獨立騎馬為止。

高喬人是一群特別的人，他們往往單獨行動，居無定所，沒有個人的土地、個人的財物，更沒有國家的觀念。他們是優秀的騎手、獵手和野外生存大師，當有捕獵隊僱傭時，他們用潘帕斯草原地區豐富的捕獵和生存經驗來為僱主服務，有的時候也為自己捕殺野牛獲得皮製品。當沒有人僱傭，沒有工作時，便無拘無束的遊盪在寂靜而冷清的大平原。

▲使用套索的高喬人

高喬人不積累財產，往往所有的家當都在他們的馬背上，高喬人標誌性的衣物poncho，就是厚毯子製成的披風，在中間位置開一道口子，人的腦袋就從那裡鑽出來。高喬人平時生活中主要的使用的工具有套索（lazo）和流星錘（bolas，印第安人傳統的投擲武器）以及控制牲畜的月牙型矛（Desjarretador，源自安達盧西亞），高喬人很少使用火槍，因為火槍價格昂貴，火藥難以獲得，而且子彈往往會毀壞牛皮。

▲使用月牙矛趕牲畜的高喬人

高喬人所有的工具中們最重要的就是高喬短刀Gaucho Knives。高喬短刀是一種鋒利的短刃刀，在高喬人的日常生活中幾乎任何時候都能用得到。短刀像是他們的手的重要延伸。在飲食的過程中，高喬人用短刀用作切砍小樹枝來作為柴火，並在燒烤肉類的時候作為用作切割和叉；高喬人還用短刀來屠宰牲畜並切割皮毛，修理皮質馬鞍、馬籠頭、韁繩；在起居過程中短刀還可以用來還可以用來修整茅草屋頂和切割土磚。前阿根廷總統Domingo F. Sarmiento在他十九世紀法出版的書中寫到：「高喬短刀刀是一個在他日常生活所有地方都能用到的工具，短刀就像他的鼻子，他的手臂，他的手，他的指頭，他的一切，高喬人生活不可以沒有短刀。

▲pu?al類的高喬短刀

傳統的高喬短刀根據刀的形狀，總體設計和當地的風俗習慣一般分為四種主要類型：facón, daga, cuchilla 和pu?al。其中facón和 daga偏向於作戰武器，刀身較長，而cuchilla 和pu?al是多用途工具，刀身較短。值得一提的是，這幾種刀的分類並不是很固定，因為高喬人並不識字，通常沿用父輩對刀的稱呼，而不會真正嚴格按照刀的特點區分，同樣一把刀一個人可以稱為facón，另一個人可能稱為daga。

高喬短刀的製造往往是當地鐵匠在拉普拉塔地區的貿易中在利用任何可用材料的即興創作的結果，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產品生產，製造的原料一般是從歐洲或者美洲其他殖民地進口來的廢舊的劍、軍刀、刺刀。「產品生產」非常簡單，鐵匠把匠廢舊的刀片或者刀劍的碎片進行打磨處理，並用當地的木材、牛角或者的鹿角甚至是牛皮來作為刀柄。偶爾也會配上簡單的刀鞘。常見的短刀的刀柄有時會用硬幣或小塊的銀裝飾。晚些時候也會用鎳銀以及低質量銀合金。用昂貴的金和銀裝飾的短刀在1830-1840年前後首次出現，與當地的銀器貿易建立同時開始。在最初的幾年，這種昂貴的刀主要用作富裕的牧場和土地擁有者），高級別軍事和豐富的政客的玩物，而不是一般的高喬人。然而，帶銀飾的短刀、馬籠頭和馬鞍在高喬人和印第安人中間迅速傳播，並作為權力和等級的象徵。被視為自己最珍貴的財產。因此，即便高喬人的生活水平通常是非常差，他們還是努力通過各種手段（包括貿易和搶劫）來獲得一些銀飾來裝飾他們的短刀。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每種類型的高喬短刀的特點：

facón是一個純粹的戰鬥武器。刀身較長，一般在15至18英寸。通常是一把損壞的劍、軍刀或刺刀的一部分，由邊疆地區的鐵匠通常用銼刀磨製而成。

daga和facón制型類似，刀身要比facón短，更方便與攜帶。

pu?al 是單邊刃短刀通常刀身長10-14英寸，短一點的則叫做Verijeros，刀身7-8英寸.

cuchilla也是單邊刃刀，尺寸比pu?al更大，刀身更寬，結構更加簡單，往往只有鉚釘固定的木質刀把，由於cuchillas便宜又容易製作，在上面三種刀都演變成工藝品今天，cuchilla仍然扮演者當初的角色，在阿根廷農村地區作為主要刀具普遍使用。

本文為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米博。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