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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禪宗三大師「虛雲、真空、來果」三位善知識不同方法的修學體會

近代禪宗三大師「虛雲、真空、來果」三位善知識不同方法的修學體會



密參云:參禪這個法門,歷代祖師說得很多,這件事是人人本具,個個不無,又稱為是本份事,宗門下稱為生死門頭,專辦了生脫死的大事。這件大事在古人份上,是很容易的,不是求他人,而是求自己,只要迴光返照,如同本得。但是我們今人跟古人不同,因為習氣深厚,用功者多,受用者少啊。為什麼呢?都是沒有找到直接下手處;都是一天到晚在妄想裡頭打滾,所以用功不得力,用不上功。原因在哪裡呢?初發心用功人無非是這二件事。

古人說過:參禪不怕妄想多,只看妄想起於何,生來死去真是它,看來原是沒二個。所以只是這一個妄想翻來覆去,所以用不上功。


那麼我們就借著妄想用功,單看這個妄想從哪裡來的,所以參禪又叫思維修。就是單看當下這一念,起從何處起?滅向何處滅?不要單在這個妄想上起分別,否則等於水裡按葫蘆,按下去它又起來了,那麼用功怎麼會得好處呢?


所以說用功沒有一點巧妙,特別是參禪,這叫作本份事,只要生死心切,反問自己:我要了生死嗎?要了生死,就要發明這個「打妄想的人是誰」,還不是與「念佛是誰」一樣嗎?究竟這個妄想從何處來呢?要全靠一個懇切心,不要單對除妄想,好象我一用功,就怕妄想,你這怕妄想的念頭就是妄想。妄想來了,我只要知道它是妄想,識得不為冤。不管它妄想怎麼樣,單看我的話頭還在不在,那就要直接抓我們的「念佛是誰」。


你要說看「妄想是誰」還要轉個彎,你就抓你的「念佛是誰」就是,不管什麼境界什麼念頭來,我就抓我的「念佛是誰」,只要有「念佛是誰」就行,其它的妄想也好,境界也好,不要去管它,等於一個人走路一樣,不管在哪裡,離家雖遠直奔到家就行了,你在路上東看看,西看看,那你何時能到家呢?

用功就是這個道理,這個話頭就是我們的路,我們只要有話頭在,就在路上走,那麼境界等於路兩邊的商店,種種鮮艷的東西不必去理它,我只顧往家走啊,你要管兩邊的事情那還有完嗎?那就不能走了,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個用功的事情,是心無二用,只要你有懇切心,照顧著這個「念佛的是誰」,這一念心,只要它歷歷分明,其它的念頭就沒有力量再起來。如它再起來,你一照它就沒有了,因為心只有一個,有用功的心就再也不會打什麼妄想。所以若是一邊用功,一邊有妄想,好象是倆個人,倆個心。你那個「念佛是誰」的心不懇切,若有若無,一半在這裡用功,一半在這裡打妄想,所以它是亂騰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心。古人說用功辦道的人,「如喪考妣」,就是說的這個道理,如同死了父母一樣你看心裡還有其他的想法嗎?所以這一念心,就懇懇切切的,護持著它,只要這個懇切心一生,那個散亂心就沒有了。所以妄想歸於散亂,昏沉生於懈怠,功夫用不上。


我們初發心的,功夫全靠一個懇切心,用個什麼功夫?也就是打妄想,這個妄想你調換成另一個妄想就是了,「念佛是誰」這也是一個妄想,這是一個真妄想。我們現在只准打這個妄想,其它不許有,就是單單的受持著這一念心。古人比喻說,「如貓捕鼠」,你看這個貓看著那個老鼠,它那個全付精神,兩個眼睛看著,四個爪都預備好了,老鼠一出來,一口就咬住。用功這個心哪,就等於如貓捕鼠,這才能把初發心的功夫用好。古人又說,「一人與萬人敵」,你這個用功的心只有一個啊,那些習氣毛病,散亂妄想,不知道有多少。比喻一萬人,你若沒有力量,能抵得住你的習氣毛病嗎?


上根利智的人說:「什麼妄想不妄想,妄想本來就是空的呀、是虛假的。」可是在我們份上,由於往昔劫中這一條路不熟悉,走得少,妄想始終是很有力量的,就拿今生來說吧,多少年來都是在打妄想,你說今天單單的提出另一個念頭來,你想當家作主,那它就答應了你嗎?其它的妄想就來擾亂你了。可是你要明白,妄想就等於土匪強盜,都不是正主啊。我們今天用心的念頭,是有主的,這是正的,象國家軍隊,那個強盜土匪是沒有根的,強賊怕正主啊,一正息百邪。我只要有「念佛是誰」在,那一切妄想妨害不到你,單單的的保持著這一念,一心一意地受持這一念,其它的什麼念頭起,就用這個「念佛是誰」去照它,這個「念佛是誰」就等於一個太陽,一個大鏡子,凡有念起,我就用「念佛是誰」去一照,「誰」!一照馬上它就遷影滅蹤。所以行住坐卧,單單的的照顧這一念心,你若不在這個地方下一番功夫,你說拈來便用,不可能。真正要把這步功夫做好,那就要生處轉熟,這才是穩當的功夫。這個生處就是「念佛是誰」,向來也沒有用過這樣功夫,都是散散亂亂的想東想西,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慣了,你今天說是單單的不許有妄想,只許有一個「念佛是誰」在,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它那些雜亂妄想是熟透的,你不要有心去用它,它是無孔不入的,它是自然的,毫不費力的。你就是念「楞嚴咒」時也會鑽出妄想的。吃飯睡覺時,它那個妄想也不停的,你看它有多熟呀!我們現在做功夫就需要把「念佛是誰」這一句話頭,做成這個樣子,這個「念佛是誰」,只要少許一提它就來了,這個就要下點功夫啊。這就是在這個念頭上下點功夫,單單的的在這一念上下功夫,就是照著來果老和尚指示的這一個方法「念佛是誰」看看。「念佛是誰」沒得力量,到底「念佛是誰」?再看看,非用它一番。初下手功夫,把這個話頭用熟了,等於這個人有了功夫,十八般武器到手都是熟的,那你只要一用它,它就來了,那你其它習氣毛病,什麼妄想不妄想都無用了。


現在的人都圖巧妙,心眼也多了,不叫「參禪」了,叫「講禪」了,這是善知識們慈悲啊,恐怕後人不懂,參禪本來是不多講的,講了還有好參嗎?細微的解釋,解釋了又解釋,所以現在稱為「講禪」。過去多少年也不知道什麼叫「話頭」,都是光說看話頭看話頭,什麼叫話頭呢?不知道看話頭參禪才有力量。到底什麼叫話頭?我怎麼看不上話頭呢?一天到晚在這個心底上摸索,卻不知摸索的就是話頭。

近代禪宗三大師「虛雲、真空、來果」三位善知識不同方法的修學體會



來果老和尚德相


到了後來我們和來老,到了上海,辦了一個禪堂,跟我們這裡一樣方便的禪堂。四眾弟子,多數是在家弟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好奇啊,念佛的人都沒有參過禪,都來參禪,但是他們有信心,善知識只是給他們講,怕他們聽不懂,一直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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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德相


到了一九五二年,虛老又到了上海,在玉佛寺打水陸又打禪七。虛老這位老人家,那講得更清楚了。把這個話頭,什麼叫參呀,什麼叫念呀的講的很清楚,這個用功就好用了。這條路講得明明白白的,可是這麼一來,出家的反而受了影響,就在這上頭用心。虛老講的話頭是看「誰」字,來老講的是看「念佛是誰」。於是分別這個好,那個壞,增加了妄想,這個眾生苦啊,處處執著。而用了一番功夫的人,心裡是有數的,無論他怎麼說,自己好試驗嘛,哪一個用功是得力,是不得力的。而且各人的根器也不同,一個人一個根器,一個人一個栽培,都不能隨著人家講的總要自己試驗啊。


來果老和尚說的這個方法,在現在說來叫做「念話頭」,好象虛老說的看「誰」字比較細一些。可是話是這樣說,你看看,你能用得上嗎?你自己試試看,不能聽人說呀。

初發心的人,還是照來老這個方法。因為你有能抓拿處,抓拿得住,你能把他抓拿得住了,等於一個東西,你把它捉住了,然後你再訓練它,把它訓練熟了,管它有誰也好,沒誰也好,都是戲論,這個「誰」與「不誰」都是妄想呀!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古人教你以妄除妄、以毒攻毒的方法。你知道「念佛是誰」,「誰」字不是妄想嗎?也是一種妄想啊,要借它用用,叫做敲門瓦子。否則象我們這些中下根基之人,從什麼地方下手呢?


古人根本用不著這些,一開口人家就明白,這一件事是本具的,不假造作的,起心即錯,動念即乖,還有什麼妄想昏沉呢?就算是有妄想昏沉,那也沒有妨礙,這是過去的習氣,不是一天能除得掉的,只要明白根本後,就是「隨緣消舊業,更不造新殃。」只要日用中恆常覺照,昏沉妄想就會自己消掉的。如同天上的浮雲,什麼人叫它長的?什麼人叫它消的?它是自生自滅。又如大海中的波浪,什麼人叫它起的?沒有人叫它起;什麼人叫它滅的?也沒有人叫它滅,自生自滅。這是明白過來的人,用不著我們「念佛是誰」啊,「誰」啊,翻來覆去的用這麼大的力量,跟妄想要拚命死戰死斗,用不著這樣子。但是我們今人呢,沒有那個力量,也沒有那種智慧,總而言之,是我們的業障太重了,不管怎麼樣,你只要相信一法,照著古人的方法一門深入,不要分別哪個是細的,哪個是粗的,只要你用功相應就可以了。只要你在這一念上下點功夫,那就有受用了。有了受用以後,你才懂得什麼叫疑情,什麼叫粗心功夫,什麼叫細心功夫,那就有數了。你在這個工夫沒有用上路的時候,你說有用什麼巧妙用什麼計劃,越弄妄想越多。


什麼叫死功夫呢?說今人都叫看死話頭,古人是講究活話頭,這個死話頭是難辦的,因為我們人心太活了,一定要用死話頭。真正的要在這個「念佛是誰」上下點功夫,那是不吃虧的,是會得真正受用的。


就拿我這個人來說,初上來是在禪堂住了幾年,可是住幾年覺得不怎麼樣,不過用功也算是用功了,不能說沒有用功,那個幾年當中也是在拚命用功,得力不得力吧,你看那個後來離開禪堂的時候就不行了。那是在解放以前。解放以後也在禪堂住了幾年,那個幾年就不同了,事情太多,光顧著給人家講了,沒有時間照顧自己了,用功夫就有了打岔,不能說有進步,能保持也了不得,保持得住,保不住還要失本呢!總之是講得多行得少。雖然那個樣子,就是那個時候在禪堂里,這個猛乾的鬧了幾年,這幾年的影響,我也調用過多次,這個用功好,那我就不要「念佛是誰」,我就用其它的功夫去了。唉,平常用用還可以,你遇到一些境界來了那就不行了,還需要「念佛是誰」,所以我常說:對不起,這個「念佛是誰」,一有了病苦,一有了困難就要用它,其它任何辦法都不行,念念菩薩名號那還是抵不住啊,因為你沒有下功夫,沒有經常念,不熟,不是菩薩不靈,而是你的心不靈。但是你用過一番功夫的人,他的功夫遇到境界是有用場的,你說用場不大,還是有用場的,該用的時候還是覺得有受用的,這一次我可不能再改了,這一次我病好了一定要用這功夫,可好了以後就忘記了,又要東弄西弄去了,念這個想那個了。這個巧妙那個高,分別妄想又忙去了。等到遇上一點境界又要「念佛是誰」,別的不行,所以總覺得這個「念佛是誰」實在不虧人。但是我們凡夫總是妄想多,「念佛是誰」這一句話又沒有功德,經上也沒有,弄弄就不相信它了,就不要它了,但到時候不用它還不行呢,捨去它就不能得到一點受用啊!


你就拿我們文革隔離那段時間,你說「念佛是誰」的這種德性,它真正是有德性。你沒有煩惱的時候,說現成話好說,這個功夫那個功夫,等那個境界到頭上來,你用功就不容易了,一天到晚幾個人圍著你,逼你交代這個、那個的胡說八道,不是吼就是罵,他們走了以後,在那個小窗眼還有人偷偷看著你,你看看心裡頭這個樣子有境啊。想想用什麼咒吧,可是念什麼也念不到頭啊,這個煩惱心上來,平常的煩惱可是跟這個煩惱不同,是真煩惱,那就不知什麼時候還找你,那個煩惱還真麻煩,有的時候也想得開放下它,雖然這麼說,那不管用,也知道煩惱是放下就沒有了啊。你看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放不下的,作不了它的主,煩惱一來,你這個用功的念頭就沒有了,它這個煩惱是自然的,時時現前的。你這個用功的念頭是勉強的,哪裡能抵住它呢?所以實在沒有辦法了,還是用「念佛是誰」。你就看這個「念佛是誰」,管它疑情不疑情,這個有心造作的疑情還起作用嗎?抓起「念佛是誰」來就參!唉!不管你多大的煩惱,多大的難過,「念佛是誰」參它一陣,心中立刻平平靜靜,那真是「煩惱即菩提」啊!這才體會到「煩惱即菩提」。你有了功夫,你功夫一提,那個煩惱妄想就轉過來了,就轉成了功夫,這就叫做菩提。不是煩惱的時候就是菩提。菩提就是智慧,就是覺照啊,看起來這個「念佛是誰」實在是有用的。


那麼在文革隔離當中所用的那個功,在那種困難的當中,真是晝夜煩惱,經過五個多月,俺那個裡頭用的功夫,那個境界平常還得不到,因為那時放下了,反正不讓自由了,一天鎖著個門,那就是惡關,不是善關。有人看著你,一天到晚找你麻煩,那你不放下也沒得辦法,只得放下。有的時候一陣放不下,用用功就放下了,所以在那個困難的境界當中,還是靠「念佛是誰」參它一陣子,心裡就平靜下來了,就安寧了一些。在文革隔離中這個「念佛是誰」還有幾次得到小好處,平常還得不到,所以這個「念佛是誰」要相信,不要想巧妙。你初發心人,就在它上頭,你念也好,參也好,追究也好總要保護它,等你把它參的不要你費力了,你只要一照顧它就來了,隨便你這個心中怎麼樣子提,怎麼樣子參都不傷氣,都沒有妨礙,那個才是有的受用,那你敢用力量,你可以放開手來用力。在平常的用功都是造作呀,要怎麼樣怎麼樣,那個時候沒有時間造作了。所以我們初發心用功的人,總要在這一念上用功,不要聽人家說,人家說了跟你的境界不同,對我來說,用功是這樣,那就拚命地把「念佛是誰」鬧了幾年。雖然多少年來也沒有認真地把它用過,可任何時候提它都不費力。我有的時候不提它,不用它,到了時候有了境界,還是要它,什麼也抵不住它,別的念頭放到心中來,你說念快了,心裡上火;念慢了,抵不住這個妄想煩惱,不容易啊。你說全靠這個一念的功夫還容易啊。你看這個「念佛是誰」還是有用的。

近代禪宗三大師「虛雲、真空、來果」三位善知識不同方法的修學體會



真空法師德相


我們初在北京跟真空老法師學用功,是參「父母未生以前」。那我就不參「父母未生以前」,老法師也同意的,只要你用功就行,那我看的「一念未生以前如何是我的本來面目」,是我個人想出來的辦法,老法師也很贊成,不一定提到父母,因為提到父母啊,有些事情,好象心裡有點分別,因為父母不贊成我們出家,逃出來的,所以不提父母。我跟老法師說:「提到父母心裡就有點分別,被它轉,你看怎麼用功?我『看一念未起以前如何是我的本來面目』。」老法師說:「可以,能這樣用就行。」


可是到了高旻寺,來老和尚不贊成,他說:「現在用功只有「念佛是誰」得力。」那我就參「念佛是誰」,「念佛是誰」這個話頭對今人來說最對機。為什麼要參「念佛是誰」呢?來老說:「因為今人念佛的多,都知道佛是十法界最高的。可是不曉得會念佛的這個心是什麼東西,什麼人在念佛,究竟這一個念頭從何處而來,向何處而滅。不明白,一定要參究『念佛是誰』這個話頭才對機」。所以要尋找「念佛是誰」這個人,要參「念佛是誰」了,這也用了很大的力量才轉過來呀。沒有用過的人不知道,別看這一個字,這一個字要放到心裡去,它的性質就不同,你比方參「念佛是誰」和參「父母未生以前」就不同。你參「父母未生以前如何是我的本來面目」昏沉多,你初參「念佛是誰」妄想多昏沉少。因為本來面目的「目」字它是個底音,往下去的音,所以昏沉多妄想少。那個「誰」字是上音,這不用心的人哪裡會知道呢?這都要自己試驗的,你若參這「誰」字的話,昏沉少,不容易昏沉。它是個上音,可是這個心隨著念頭動的。所以「念佛是誰」參熟的話,昏沉就少了,因為它是個往上的音。那就拚命地改拚命地改,把這個「父母未生以前」改過來。那就參了幾年「念佛是誰」,到底是「誰」?究竟是「誰」?是真有好處。我常說:「你別看這個『念佛是誰』是粗的,說起來是念它還真的有用處,沒有用過的人不曉得」。


後來到了虛老那裡,老和尚說:「這樣子不容易發起疑情,是念念,念的多,單看一個『誰』字,這個『誰』字還是對初發心的人說,實際上這個『誰』字還是粗的。」後來老和尚教導我們,這個「誰」字是用它的意思,不是用這個「誰」。可是這個「誰」字在打七中也用了一番功夫,也有好處,那個好處是細心的好處。可是遇到境界來,誰、誰、誰、打不起來呀。因為這個境界是粗的,是暴的。你再慢慢「誰」,慢慢「誰」,還行呀。功夫用不起來,遇到這個風浪來,那個安靜的功夫暴不起來抵不住它呀,這個大風浪來了,你再慢慢的還行嗎?你說你平常有這個定力是可以的,境界來了我心裡不亂就行。但是你沒有這個力量,你說你提功夫,靠那個微細,微細的「誰」字提起來,那除非你功夫打成一片,用到無心功夫的人,那就無所謂境界不境界。你說遇到一點境界,你提話頭,「誰」字一提就粗起來,那怎麼能發疑情?「誰」字起疑情是對老用功的人來說。所以初用功的人,一定要照來老的方法,用它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以後,再照著虛老的方法,單看它一個「誰」字。那個「誰」字也是暫時的方便,用久了那個「誰」字就也不要的。順著那個「誰」字就要細下去,這才能達到深處……


來老的功夫也是如此啊。你真正的把「念佛是誰」翻來覆去,那樣懇切的用,你用久了,那個「念佛是誰」會息下來的。它這個粗妄會息下來的,一息下來那就跟虛老的功夫一樣了。許多人就沒有用到這個功夫,光在那個粗的鬧了一陣子,開口就是說:「啊呀!你不會用功,你是念話頭。」他沒有用到那個細心功夫,他沒有用到那個時候。要把那個粗心息下來以後,粗妄頓息。不要說真息,少許息一下,就能見到細心功夫,這個細心功夫,那才是疑情,那才是看話頭,那跟虛老就一樣。那你想粗也粗不起來,雖然粗不起來,你遇到境界來,那個粗的也能用,你是從粗上來的,也可以用粗的,又可以用細的。那個用心跟這個用身一樣。你看這個會武術的人,他橫豎都對。心的功夫也是如此,你把這個「念佛是誰」用熟了,怎麼用都可以的,什麼一個字,二個字,有字無字都行啊。就是要在初發心時下一番懇切心。


要想從這個話頭入手,以「念佛是誰」入手,那沒有別的巧妙,你只要生死心切,時時刻刻不管行住坐卧、吃飯穿衣要抓住這個念頭。早上一起,一睜眼馬上把「念佛是誰」提起。參禪也要有竅門,那個參禪說沒有巧妙還有竅門呢,沒有別的竅門,就是下手的竅門。什麼竅門呢?就是一起床一睜眼先提話頭。從這個地方開始,一直下床,一直洗臉,一直大小便,一直到止靜吧,使它不要斷。你能夠在這些地方不斷,那你坐下來功夫就不斷了。所以我們在高旻寺住的時候,老參師傅常給我們說:「你養息起來,不要馬上去小便,要練出功夫來。起來『念佛是誰』一提,跑香,跑香馬上就止靜,止靜就坐,坐下來以後,一坐就算,手一放下來也不要動它,脖子也不要動,象個木樁一樣一坐,只顧『念佛是誰』,你這樣正念就會現前。因為少許一活動,東一看,西一望,心早就散了。你再收起來也沒有大力量了」。


這一念心是不容易把它收入的,總要用一番,從基本功上來說,總要做到一個認熟,你若不認熟,你三提五提,心火上來,心裡會難過,那你怎麼提?容易弄出毛病。用熟以後,你隨便怎麼都可以。念佛也如此,你看那個念佛熟了,你隨便怎麼念都行啊。你初發心,念一會兒嘴疼了,心裡念一會上火了,所以用功沒有巧妙,第一要生死心切,我要了生死。宗門是生死門頭專門辦這一件事,時時刻刻把這個話頭當回事。你在這個粗話頭上用一番心,你才知道會起疑情。從自己的功夫當中見到這個疑情,你說從外頭學來的,不從自己的功夫做出來,但是學來的變不了疑情,還是一句話,總而言之要肯用,熟能生巧。寫字一樣,你看會寫字的人,人家有功夫的人,隨便怎麼動,寫的就是好看。我們沒有功夫的人,寫了多少年彎七彎八的字不好看,還費了好大的力,因為不熟呀,沒有巧妙,用功也是如此。要髮長遠心,我曉得這一法,真正的能使我們了生死,這一法是真實不虛的,過去從佛到祖,歷代祖師都是這一法成功的,那我們還能夠不行嗎?我們是佛弟子,應該相信佛祖的話。我們就徑直的行去,不管它得力也好,不得力也好,一年不行二年,二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三十年,今生不行再來生也可以。一生不行再一生,生生若能不退,佛階決定可期。溈山祖師說:「有三生你若不退,決定開悟,決定可以了生死」。所以我們要髮長遠心。我們的生死,不是短時間能了,從無量劫都是在生死中,生來死去,把我們這個八識田中習氣毛病堆得滿滿的,說回來還是業障障著我們。你想怎麼樣子不由你作主,哪個不想一下子成佛,一下子把功夫用好?因為習氣深厚業障太多,那一下子是不行的。因此我們就髮長遠心,但辦懇心,決不相賺,總有到家的一天。我這個功夫不求別人,只要求我自己,時時刻刻保持它。


初發心的人,談不到什麼疑情,什麼功夫得力。總是有心功夫,你不要想巧妙,這個想來的巧妙都安不上去,非要自己做出巧妙來。就在這個「念佛是誰」上翻來覆去的,這一念心時時刻刻不要忘記了它,忘記了就提起來,提的重了我就輕一些,提的太快了我就慢一點,懈怠了我就少許精進一點,就這麼善巧用它。總保持著它,不傷氣,不傷身體,平平靜靜,有這個話頭在,這就叫用功。


什麼叫了生死呢?這個生死也有粗也有細啊。說這是生死門頭,那什麼時候了生死呢?你開始參「念佛是誰」就已經開始了生死了,因為我們這個心它沒有定的時候,它不是想這個就是想那個,這每一個想都是生死啊。當下雖然不能感果報,這是一個生死種子,就是這個念念不定造成的生死因子。那麼我們今天要發心了生死,相信宗門這一法,祖師留下的方便法門參話頭,那麼我們就參話頭。我們參一句話頭,就是這一念吧,這一念,念了「念佛是誰」,就不念其它的了,這個貪瞋痴就不發了。你若念念在這「念佛是誰」上,念念就沒有貪瞋痴啊。那沒有貪瞋痴,少一念就少一個生死種子,因為這個「念佛是誰」,雖然說它也是妄想,它這個妄想是熏不上生死的。因為裡頭沒有含毒氣,跟貪瞋痴不同,貪瞋痴這個念頭,你越想它越多,越想它越粗,背覺合塵的。越想心中越亂,越想心中越黑暗,越想了越愚痴而越煩惱。所以它是生死本,這個「念佛是誰」,雖然說他也是一個念頭,它是背塵合覺的。你越念它越參它,它越細;你越念它越參它,它越靜;你越念它越參它,它心中越光明。妄想雖然是妄想,它是一個向外跑,一個向內走。「念佛是誰」越參,越清涼自在,越參心裡念頭越少,參到最後,功夫打成一片,心無二用,三業清凈,才有開悟的希望。


祖師也是這麼來的,你別看祖師他聞到一言半句馬上就悟,那是上根利智的人,他們的上根利智你不能看當下。拿因果上來推,也是多生多世修來的。比如我們今生參了一輩子「念佛是誰」就不同了,那個力量就大了。你連續幾輩子參「念佛是誰」,把你這些昏沉、妄想、煩惱、無始來的業障都轉成了這個話頭,那怎麼能不開悟呢?所以說參禪開始就了生死,隨緣消舊業,舊業就是生死。就是我們沒有參禪以前所造的舊業。我們有了話頭,一天到晚在話頭上用功,一天到晚保持這個話頭,那麼貪瞋痴等妄想,只要不起它,那麼就消它,不增就是消啊。我這個「念佛是誰」一天比一天熟,這個妄想一天比一天少,這就叫「隨緣消舊業」啊!再往後用功,整個心底,都是「念佛是誰」了,那這個妄想就沒有再生之處了。這就是做功夫得力了,所以說就要有一段時間,要有功夫才能了生死啊,不是說一下子就了,等開悟了就叫了,開悟了就徹底了。我們從參禪下手,這叫生死門頭。有一個念佛是誰,就少打一個妄想,心心念念都是念佛是誰,念念就是了生死。就是這樣子的理路。才用功的人,初發心都是這個樣子,也就是打妄想,不過妄想與妄想的分別不同,你不要說「念佛是誰」,就是說我們做做功課,念念真言咒語,念念經典跟打妄想都不同。因為它是凈念,凈念跟世間的妄想不同,世間妄想叫塵勞妄想,它想的負擔重,象挑擔一樣重。所以要懂得這個心隨著這個念。我們要時時刻刻一天到晚保持這個話頭。你說忘記了,它肯定要忘記的,因為生嘛,忘記了想起來就提起來。要久用心,用它熟了,到你不要用心它就來了。甚至你念其他東西,你剛念半句那半句就成了「念佛是誰」了。因為它熟了。那時候我們在虛老那裡,把「誰」字看熟了,到了後來念頭不太會動了,只有動那個「誰」字了。你看看,因為它熟了,你再念其他東西很吃力的。所以說:「一切唯心造」。


初發心的人,只要保持一念心,在這一念上下功夫,沒有其它的巧妙。佛祖說種種的法則,也只是隨順自性,凈除妄想而已。也就是指示我們在一念心上下功夫。趙州祖師說過:「用功猶如上戰場,緊把念頭做一場」。總要在這一念上下點功夫,我們無量劫來都沒有在一念上下功夫,都是在一念上向外馳求,在那些相上追求。只要回過頭來,在一念上照察照察,這就了生死。我們要懇懇切切在自己的腳跟下辦一下子,這叫做本份事,也叫根本事,發明我們的心地。


對於妄想來說,必須要認識它,這個妄想是虛幻的,由來已久了,不是一下子能除掉的。就是功夫不得力,有妄想我也不怕,只管提功夫。祖師說:「清凈無為閑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斷除妄想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也是邪」。就是叫你不取不舍,就是叫你抓住這個「念佛是誰」就行,再也不要找真如,也不要再去另除妄想。你除它,你除的心就是妄想。你取真如,你取真如這個心也還是妄想。「但盡凡情,別無聖解」,但盡了凡情,再不要找其它的,只要有這個話頭在就是用功。那麼來老說過的,只要有「念佛是誰」,雖然你不會起疑情不會參,等於一個人站在路上,你少許會參,「念佛是誰」參一點,那就開了步往前走,不過走得快慢不一定呀。你若疑情有了就飛跑,一行千里了。只要我們有這個話頭在,等於站在這個路上,惺惺寂寂地用它一番,路上站著也是好的,說走就走。


所以初發心的人,只須在這一念上用功夫,別求巧妙,因為巧妙用不著,參禪一法,不同其它的法門,我學學就可以拿到心上來用,說的和用的是二回事。說得再多,到心上用起來,絲毫用不上。非要從你心上行一番不可,那什麼都是佛法。就在這一念上用功,在這一念上用純熟了,那你也懂得疑情了,也懂得什麼叫參究。再把這個話頭用熟了,你只要把話頭一照顧,它就現前,它就時時刻刻聽你招呼,它得力的時候你也不知道這個人坐在那裡了。光知道這個參的意思在這裡。但是還有一個參在這裡,身體有的時候空了,這叫做忘人我。但是還沒有忘法,心中只有一個「念佛是誰」,沒有了其它的念頭,這個功夫就比較純熟起來了。那麼再進一步,功夫得力了,也不知道心中什麼話頭不話頭,也不知道「什麼念佛是誰,不念佛是誰」了,心裡只有一個歷歷分明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站著坐著,只有一個歷歷分明的話頭現前,不是糊裡糊塗的,而是歷歷分明的,就是沒有分別心。一念不生,但似有樁事擱在心裡沒解決,這就叫做疑情;不需起念去疑去參了,這叫真疑現前。這個功夫常現前,那離得好處就不遠了。你若這個功夫常現前,那就是說昏沉、妄想就安不上去了啊。所以我們在雲門寺打七的時候,那個地方真好,到了再後來就沒有睡覺,好象是剛躺倒,哎,打四板了,怎麼搞的?到虛老那裡請開示:「老和尚這是魔境嗎?」虛老說:「這不是魔境,你心裡有難過吧?沒有難過,那不是魔境。如果說用功識心用過度了,它要難過的。它不睡了,它要難過的。這個功夫現前它不難過的。」所以真用功的人到了功夫得力的時候,是有境界,不是有相的境界,而是心理上有境界,那不是說偶爾就到,非要慢慢用功夫才到。等於鑽木取火一樣,你看鑽那個木頭要取火,它先要冒煙的,它先要發暖的,暖了以後,有的時候還冒點火星出來,然後才出火呢。用功也是如此,用功猶如鑽木取火。所以宗門下就是公開講的。不應當給你說的,就不給你說。人家給說了以後,那就害了你,因為你疑情起不來了。「我曉得,哎,這個就是疑情」,反倒成了障礙,就不說的,就叫你用。等你用到了,「哎,是不錯,是這麼用的」。所以要見明眼善知識。但是我們現在還在妄想裡頭,翻來覆去談不到這些事情。


用功辦道,這個「我」字是最難忘的,最大的障礙是一個「我」字,個把小妄想,那是擋不住你的,這「我」可不容易忘啊,那你功夫怎麼得力?怎麼樣現前?這個「我」字忘不掉,一時還難有受用,這個我執到了時候障礙大呢。就是「我」字不好言。所以功夫到了深處的時候,你見到善知識時,很容易落到「我」字裡頭去了,你又起分別了。每一句問話,都是這樣回答「我曉得了」。這個「我」字難忘,如「我」字一忘,那還有什麼事呢?現在我們用功是被昏沉妄想所障,到了最後就是一個「我」字呀。這個「我」字是最不容易把它降伏的,但是我們不管它,只要我們功夫到。所以我常說,這個功夫你看初下手覺得難得不得了,提個「念佛是誰」第二念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妄想把它包圍了。你用久了,你這個「念佛是誰」會有用的。功夫到的時候,你別看那些妄想凶得不得了,可是它是假的,等到你有力量時,它就沒有力了。跟強盜一樣,你沒有主人,他凶得很,看你有了主人在,他乖乖聽招呼。你別小看妄想,妄想在我們這個時候,好像是壞東西,等你轉過它的面目來,全部都是妙用,都是自己的神通啊。你看在《楞嚴經》上,最初上來都是說的這個妄想,把這個妄想說得壞得不得了。地獄種子,生死根本。到二十五圓通,你看,六塵六識都是圓通啊。只要轉過來,都是妙觀察智,都是說的妙用。不過我們現在做這一段功夫,當然是不能隨妄想去。不要求什麼巧妙,忘記了就提起來,也不管它什麼疑情不疑情,只要我們有「念佛是誰」在,這就叫做功夫。你不這樣用怎麼用啊?等你把它用得時時刻刻離不掉了,那它就會起變化的,跟走路一樣,它走的有了功夫,它就有了巧妙,那才談得到參,才談得到起疑情,再談什麼無心功夫,什麼成團成片,那才逐步逐步的來。


會用功的人,他就時時刻刻都用不著費力。因為他熟悉,用不著管它。你看那個《牧牛圖》,最初見到牛,四腳蹄一蹲,跑的沒影子了抓也抓不著,渾身都是黑的。到了後來它熟了,你不要抓它,它跟著你走了,那它就聽你招呼了。到了後來即使人睡覺,牛也不跑了,就在你旁邊卧起來。那就比喻這個話頭,生的時候是難的,熟了就好用了。最重要的是你遇到什麼妄想境界,不要理那個境界,你先看你的「念佛是誰」有沒有,你就抓那個「念佛是誰」,不要管那個妄想。等於有人來偷我們的東西了,你只要把你的東西看好,你不要去看那些強盜,只看住那些東西,強盜就害怕,他曉得你識了他。你抓你的「念佛是誰」,妄想也就沒有了。你去分別那些妄想,想去除了它。好了,你這個寶貝就被人家偷了去,都變成妄想了。這叫「家賊難防」。


我們看祖師的語錄,那些機鋒轉語既玄妙又不可思議。那是人家走到家的境界。我們是初發心,那些就算我們看懂了,到時也用不上去,沒得受用。還是腳踏實地地參「念佛是誰」,可不要忘記它,時刻照顧它,這是我們的本份事,必須要把這個話頭用熟,才有今後的好處。在話頭未用熟以前,你說想什麼高,想什麼巧妙,總想得到一點好處。憑一時勇猛得到一點,妄想暫息一下子,得到輕安,得到好處,但不能抵擋風浪,沒有什麼大力量。只有這個腳踏實地的功夫能夠得到受用。所以禪堂裡頭都是講的初發心功夫。因為我們還在初發心的階段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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