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闢謠:重說甲午,北洋艦隊真是渣?


闢謠:重說甲午,北洋艦隊真是渣?



作者:書劍為酒

如果把時間軸延長到兩百年,在19世紀末的中國,最讓人發愁的事情,疑是1894年到1895年的那場甲午戰爭。放在那個時節里,中日兩國可遠遠不是現在互相套詞兒時候說的,所謂一衣帶水的鄰邦,而是一衣帶血相互提防的對手。


在這場甲午戰爭之前,中國是正在進行一場以自強求富為目地的革新運動。從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三十年時間裡,曾左李張四大名臣為代表的中流砥柱們,給大清帝國帶來了新的活力。中國人在中法戰爭中不落下風,在跟俄國爭奪新疆的過程中守住防線,南方平定了太平天國,北方平定了捻軍之亂,這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很少有哪個王朝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還會有如此強烈的生機和活力,史家們也稱呼這三十年為「同光中興」。


但是這場戰爭之後,中國的國運被瞬間打斷,不只有一位歷史學家說過,中國的脊樑被打斷了,不聊別的,首先台灣島和遼東半島被割讓對當時的清朝皇室來說,意味著什麼?東北可是滿族人的龍興之地,直到20世紀時,東北一度還被政府命令下封關,不準私自遷徙,當年大批闖關東的人,可都是背著政府的法令跑過去的。但是這一戰之後,日本人要遼東半島,只得忍痛割愛,台灣島,東南門戶,九省門戶,海上咽喉,日本人要拿走,給他了。有個台灣詩人寫得好:四萬萬人齊下淚,去年今日割台灣。



闢謠:重說甲午,北洋艦隊真是渣?


可惜的是神州陸沉,再看賠款,先是白銀兩億兩,之後加碼到了兩億三千萬兩,但是清政府一年的收入,也就八千多萬兩白銀,就是全國人民不吃不喝,還得還上三年。但是這麼大國家,哪都需要錢,就只能借洋債賠錢,借錢就得給利息,於是還本付息加起來三億五千萬兩白銀。之後迎接清政府的就是持續十年的財政赤字。


再看日本人,拿這筆錢幹了啥?千萬別信什麼日本人都去搞教育了,那是瞎扯,這筆錢的大部分被拿來充實軍備,是中國人給了日本的一筆橫財,之後就是惡狼擊敗笨熊的日俄戰爭,日本正式躋身於世界列強之林。而中國人,徹底變成了老大帝國,各國眼中的魚肉。打不過英國法國也就算了,現在日本彈丸小國和你幾乎一同起步,你還是不行?


再看直接的影響,北洋海軍一敗塗地,之後更是全軍覆沒,淮軍雖然在有的戰線上打的英勇,但是暮氣已深,大部分是在大敗虧輸,於是海陸兩軍都再次歸零。陸軍畢竟還有再造機會,但是海軍是個燒錢和延續性的軍種,一次打垮就是元氣大傷的事,沒有國力的再次騰飛,就再也沒有強大的海軍。從此之後,中國在長達百年的時間裡沒有一支強大的海軍,甚至是到了中日再一次大戰之時,中國海軍已經變成只能依靠沉船堵塞航道,和施放水雷來抵抗的內河海軍了,實在是可哀可嘆。並且帶來了一個尷尬的問題,現代人提起北洋海軍,大多數是屈辱和失敗,起碼是少有尊敬,各種謠言抹黑一起上,刻意的遺忘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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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海軍旗


接下來,青史宴會用兩期的節目的時間,來詳細介紹這場甲午戰爭究竟有哪些謠言?而一些歷史人物,又是否真的是你印象中的樣子?那隻曾經強大的北洋海軍,又是因何而敗?


一:炮口積灰甲板晾衣,來自中國的紙老虎?


先從謠言開始說起,關於甲午海戰流傳最廣的一個謠言,怕是大炮晾衣服這一說了。這個說法是在北洋艦隊第二次訪問日本時,東鄉平八郎參觀定遠艦時發表的言論,說北洋海軍只是紙老虎並不可怕,原因是他看到了很多中國水兵把衣服都晾曬在甲板上和炮管上,而且主炮炮管里也落滿了灰塵。之後這個故事被作為北洋艦隊管理混亂,士兵毫不專業的證明被一再轉載,甚至很多歷史學家和歷史正劇都紛紛予以採信,但卻不去好好想想,這事的可信程度有多少?

首先在時間上,北洋艦隊第二次出訪日本是1891年的事兒,這時候的東鄉平八郎雖然已經升為大佐,但是要到1892年才被任命為浪速號艦長,他有沒有機會登上定遠艦都不好說。而從史學界的研究成果表明,這段號稱是東鄉平八郎的回憶錄,也在東鄉平八郎本人的所有著述中找不到任何痕迹,而相反的是,當時乃至於現代的日本主流媒體《朝日新聞》做出的這次出訪的主題報道《清國水兵印象》中,對北洋海軍還有持肯定態度的。


而事實上這則謠言的最早出處是20世紀30年代日本一個雜誌上一個第三方轉述的所謂故事。況且當時從整個世界來看,19世紀的海軍,在甲板上晾晒衣服都是常事兒,又沒有烘乾設備,難道要跑到蒸汽鍋爐旁邊烤乾嗎?再就是大炮里落滿灰塵,這句話就更是扯淡,信這句話就是完全不了解定遠鎮遠兩艘軍艦的艦體結構,定遠鎮遠兩艘巨艦的主炮台高於甲板三米,炮口離甲板就更高了,而且沒有地方能夠直接觸摸到炮口,這東鄉平八郎是跳上去觀察炮口的? 他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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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艦主炮


二:提督重傷,烏龍炮彈,鐵甲艦腐朽老化?


再就是關於備受爭議的丁汝昌了,關於丁汝昌在黃海海戰中的作用咱先不提,先來說個謠言。據當時的洋員戴樂爾的回憶錄說,定遠艦在黃海海戰中的第一發炮彈打出去掀翻了飛橋,導致提督丁汝昌重傷,這才給後來艦隊失去指揮埋下伏筆。但是實際上,丁汝昌受傷不假,但卻並沒有下火線。並且更關鍵的一點是,所謂定遠艦的第一發炮彈沒打著日本軍艦,倒先把自己的艦隊司令折進去了,這烏龍事件的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從定遠的結構來看,在飛橋下面還有一座堅實的司令塔可供托舉,再就是,在開戰之後,實際上整個炮台都是露天狀態的,如果說飛橋被震塌了,那麼露天炮台為何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而是在全程不停地開炮呢?而一發主炮的後坐力能把飛橋震塌,那麼這艘軍艦得腐朽老化成什麼樣子?如果真的腐朽老化成這個樣子,一度在海戰過程中。遭到六艘以上聯合艦隊軍艦圍攻的定遠號,為什麼沒有被打沉,哪怕是受到致命傷害?要知道,兩艘定遠級軍艦可是挨了一千發以上日軍炮彈依然堅挺著。說了到底,這又是一則抹黑北洋艦隊和水兵們的所謂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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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遠東第一世界第六,將帥無能才敗了海戰?


幾乎是熟悉那段歷史的人都會說一個轉折句,想當年我們北洋艦隊成軍的時候可是遠東第一,世界第六,然後一個轉折,可惜的是將帥無能,體制腐敗這才敗給了日本海軍,讓日本海軍奪得了制海權,之後北洋艦隊也走向了全軍覆沒,或者是全怪李鴻章避戰保船,是個慫包,才斷送了北洋海軍。


那這事兒可信度又有多少?別的不說,先看1886年大閱海軍的那一年,也就是北洋軍艦到訪日本引起恐慌的那一年,那年的北洋海軍的已經擁有兩艘七千噸級巨艦:定遠、鎮遠,另有各類遠字級軍艦六艘,還有超勇、揚威兩艘老艦,再加上多艘炮艦和魚雷艇,這個時候中國的軍艦總噸位是34325噸,這時候的日本僅僅只有幾艘老舊的蒸汽軍艦,於是看到了大艦巨炮的日本人,開始勒緊褲腰帶大辦海軍,截止到1891年,日本海軍的軍費達到了578萬兩每年,而同時期北洋海軍的軍費不足二百萬兩每年,並且在之後的三年里日本海軍還在持續追加,中國卻三年未添一艦未添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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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戰爭爆發的那一年,日本又從英國訂購了兩艘前無畏級戰列艦。也虧的是那一年開打了,等到這兩艘軍艦都來了,定遠鎮遠也完全不是對手,而到了1894年,日本海軍的總噸位已經達到了42200噸。並且日本海軍的所有軍艦全部都比北洋軍間的航速快,平均下來,北洋艦隊的航速有十節,日本海軍則到了14.5節。更直觀的來說就是,日本軍艦比中國軍艦跑得快,快到他打你一炮跑了你還追不上,只能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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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當時的一個重要的火力配屬,速射炮,日本幾乎是每一艘主力軍艦上都配備了幾十門152口徑以上的速射炮,但是北洋海軍僅僅五十門都不到,這還是李鴻章求了好幾年才給批下來。兩軍的射速比甚至達到了一比七,要說遠東第一倒不如這樣說,在1886年的時候,北洋艦隊是遠東第一,而到了1894年,攻守易勢,這第一的桂冠早就被日本海軍摘走了,況且裝備領先的不是一星半點。而現在再來看,數據擺在眼前,北洋海軍真的是強於敵人嗎?又真的是將帥無能,士兵怯懦才打敗了海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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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謠言常年圍繞在北洋艦隊和甲午戰爭的周圍,那麼謠言僅僅是這些?青史宴又會有哪些新的解釋?下期咱再繼續夢回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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