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朝回鶻女子仆隗愛：太美麗也是一種罪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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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素心
（裕固族婚禮）
三
仆隗愛發現，自她入宮之後，似乎所有的人都對她頗多微詞，儘管她對皇后，妃嬪以及侍女們都能十分友善，對於下人更是一視同仁，也沒有什麼政治野心，但大家見了她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一有機會就想攻擊她，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因為什麼。後來她偶然聽到兩個侍女在私語：「我就是不願跟她站在一起，一下就把我們顯得丑極了。」
「就是呀！見到她就彆扭呀！」
仆隗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大家是妒嫉她的美麗，妒嫉她的異域風采。美貌本天然，美，許多時候也是一種罪過！
仆隗愛用行動感化她們，那個身體不舒服，她都關懷備至，沒事的時候，主動找她們隨便嘮嘮，漸漸地，讓侍女們的想法完全改變，也深知，容貌是如何也無法改變的，何苦自尋煩惱、遷怒於人呀！於是侍女們開始眾星捧月一般圍繞著她，敬愛有加，反而覺得有如此美貌的主子是一件幸運的事。
第二年，也就是遼統和七年二月，公元989年，仆隗愛給遼聖宗生下一個兒子，年輕的聖宗皇帝十分高興，初為人父，臉上浮動著幸福的笑容，皇后蕭可心和妃子李若蓮雖然深得聖宗的雨露滋潤，誰都沒有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到是仆隗愛，讓他心滿意足地當了父親，他十分寵愛這個兒子，起名佛寶奴，意為佛祖所賜。母因子貴，仆隗愛更加得到遼聖宗的恩寵。
歷來後宮中的女人，一半靠給皇帝生下兒子支撐，仆隗愛是幸運的，她完全沉溺於聖宗的恩寵，獲得身心的滋潤和快樂。如一顆熟透的、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蘋果。
（甘肅張掖肅南裕固族自治縣康樂草原）
某日，因國事聖宗受到承天太后蕭燕燕的訓斥，他伏在地上，心中不服，但口中卻說：「皇兒謹遵母后教諭。」
貼身的內侍見皇上挨了訓斥，心中也都惶惶不安，生怕稍有不同，皇上會將滿肚子的怨火發泄到他們身上。
回到仆隗愛這裡，仆隗愛看到聖宗一臉的沮喪，知道遇到不順心的事。
「陛下，我給你跳一曲好嗎？」她的眼神徹底讓聖宗醉了。
回鶻舞蹈節奏強烈，愈發顯出仆隗愛的妖艷性感，坦胸露乳，拖裙赤足、金髮棕眼。但見她手舞足蹈，身輕如燕，長長的玉腿在上踢之時，則完全裸露出來。美，太美了，真乃人間少有的尤物。
二人共浴愛河之後，仆隗愛嬌滴滴地對聖宗說：「陛下，我想讓你封我們的兒子為皇太子。你也曾答應我做可敦。」
可敦是回鶻語，就是皇后。
喜歡歸喜歡，聖宗還是分得清哪件事大，哪件事小，自然不會答應仆隗愛的請求。
仆隗愛一聽不高興了，祖宗的規矩就不能改？我知道開國應天皇后就是我們回鶻女子，她能當得了，我就不行嗎？
仆隗愛覺得，必須把聖宗的心拴在這裡，她才有機會。
四
皇帝的後宮，妻妾成群，皇后與妃子為了得到皇帝的寵愛，明爭暗鬥，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一個人的榮寵往往建立在許多人的痛苦之上。
醋海狂潮的後宮，從來就不是人間天堂，而是女性的戰場。
契丹王朝的政治體制是建立在皇族和後族聯合執政，共同治理國家的基礎之上，後族蕭氏對契丹的興衰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肅南裕固族居住地的丹霞地貌）
遼聖宗自即位起，就是由母后承天太后蕭燕燕攝政，連聖宗皇帝自己的一切都受到承天太后的管制，他即沒有權力廢立皇后和立太子。仆隗愛因年輕美色得寵，但最終得不到她所希望的一切，她的命運掌握在強大的後族手中，她的要求是否得到滿足，也不取決於聖宗皇帝。到頭來僅是聖宗的附屬物和玩物，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
仆隗愛入宮，其本質就是被當作一件禮物送給聖宗，贏得聖宗的歡心，一旦她試圖參與朝政，為自己和她的兒子爭取政治榮譽，必然遭到強大的後族蕭氏的反對和毀滅性的打擊。
當年遼世宗就曾立後唐宮人甄氏為皇后，但迫於後族強大的勢力，又不得不改立後族蕭撒葛只為皇后。
承天太后與後族權貴們，見皇后蕭可心沒有為聖宗生下皇子，而得寵的仆隗愛卻先後為聖宗生下兩個兒子，這不能不令承天太后掛心，後族也是磨刀霍霍，生怕年輕的聖宗被妖艷的仆隗愛所迷惑。
皇后蕭可心為不能生子而內心十分著急，雖然她是一個賢惠的皇后，沒有權力慾望和野心，但不能為皇帝生子的現實讓她有一種危機感，她的母親長公主胡古典更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照此下去，女兒的皇后寶座難保，就是聖宗不說什麼，大權獨攬，攝政的承天太后也不會容忍這個現狀，母以子貴，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現實。
為了鞏固蕭可心的皇后位置，長公主胡古典小叔子蕭解里的女兒妥娘在胡古典的安排下走進後宮，隨之妥娘寡居的姐姐軟娘也博得聖宗的歡心，聖宗由仆隗愛一人專房專寵，逐漸減少了去仆隗愛那裡。
（裕固族婚禮，新娘騎上迎親的駿馬）
承天太后蕭燕燕也對皇后蕭可心未能生子而不滿，並一再告誡聖宗皇帝，不可沉溺於仆隗愛的美色之中。已經在後族為聖宗選擇取而代之的人選。
可以說，仆隗愛也不是一個有著政治頭腦的惡女人，錢財對於她更不是什麼稀奇之物，只是希望得到聖宗情愛的滋潤、享有女人應該享有的幸福，她對聖宗一心侍奉，並對情愛有著強烈的要求，恰恰表現為對人性的追求。
她要求聖宗把自己的兒子為皇太子，也是基於對聖宗的考慮，而沒有個人的政治目的，她的一切要求，也符合常情。
但隨著歲月的流失，聖宗移情別戀，喜新厭舊，對比仆隗愛更加年輕而鮮活的女性感興趣，逐漸冷落了她，雖然在聖宗的妻妾中，只有她為聖宗生了兩個兒子。然而，就是她為聖宗生十個兒子，也是庶出，不可能繼承皇位，除非蕭氏後族妃子中沒有人為聖宗生子。
仆隗愛獨對空房，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後族勢力強大，根本不會讓她這個異族女子染指契丹王朝的事情。她只能自怨自艾地彈琴，淺吟低唱，打發著寂寞的時光，也沒有人知道，她後來的事情。
落沒，一個絕代佳人就此湮滅在這無情的深宮中。縱觀中國歷史，有多少後宮佳麗，把大好的青春，一生的幸福，葬送在這厚厚的宮牆之內呢！
歷史早就化作雲煙，所有的推測都全憑主觀臆想，難免會有穿鑿附會之嫌。
如果仆隗愛生於今日，又當如何呢？
漫漫長路，多少悲壯的歷史壯歌，夢幻般遠遁，而在自然與人文的歷史中，那博大而遼闊的草原，分明珍藏著契丹的往事。還原歷史的真實，再現人性的曙光。我們沒必要迴避契丹帶給我們的震撼。中國自古有許多秘而不宣的東西，恰是人類卑鄙虛偽的表現。
面對自然，裸露生命的真實，沒有誰能逃脫本能的誘惑。
著名女作家林徽因說過：「因為你需要發現的是，存在於人的精神深處的那個不朽的本能，發現人生存於其中的多種形式，聲韻和顏色。」
（回鶻人的後裔裕固族）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作者簡介】素心，赤峰市詩詞學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內蒙古赤峰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ＣＣＴＶ文化中國》《滿州里日報》《赤峰詩詞》《喀喇沁時訊》《百柳》《紅山晚報》等報刊雜誌。在多個微刊平台推出原創作品。詩作收錄《世界詩歌文學》、《花開的聲音》、《當代詩歌精選》等。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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