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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假最應該看的電影,讓你獲得最完美的假期

公路片是最具美國氣質的一種電影類型,但是它的精神起源早於電影和汽車的發明,甚至早於美國的誕生。


所有記錄漫長旅途的文藝作品都可以推溯到荷馬的《奧德賽》,《奧德賽》講的是回家,而美國的公路片恰恰相反,是關於離開家鄉去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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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賽》


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五月花」號和它的追隨者告別了歐洲舊世界,啟程前往一切未知的新大陸,尋找宗教的自由與財富的希望。他們在殖民地重建生活,但是新的社會產生了新的壓力,又有人感到不適應。


他們繼續離開,但歐洲沒有回頭路,只有一路向西。來自老東部的人們攜家帶口,組成馬車隊,結伴而行,和跨過大西洋時前途未卜的祖輩一樣,他們也不知道西部的沙漠與荒野是否可以供自己容身,但西部在當時就象徵著逃離、自由和希望。

這群拓荒者在找到適宜的環境後,刀耕火種,養活自己。待耕種的土壤養分耗盡,他們決不停留,立馬驅車尋找新的家園。美國人缺乏傳統農業國人民那種對土地的深深依戀,這是個游離性溶入血液的民族。如果生活糟到極點,大不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這就是美國式的樂天精神。


和擁擠稠密的歐洲不同,北美大陸擁有近乎免費的廣袤土地,唯一的缺陷是沒有路,很多拓荒者死在了半路上。所以修路成為開拓的核心問題。


1848年美國從墨西哥手中得到加利福尼亞州,1849年在加州發現金礦,這刺激了不計其數的人穿越密西西比河,翻過落基山脈,來到太平洋畔,投身到讓人一夜暴富的淘金事業中。


在還沒有電影的年代,類似的冒險經歷成為全景畫故事的重要素材。所謂全景畫是一幅長度達到幾十米的巨型圖畫,上面繪有山川、沙漠等景色或人物,然後有講解員向圍坐的聽眾添鹽加醋地介紹勇士探險的傳奇。對於不願冒險又心生嚮往的聽眾來說,這就是一種最安全的心理參與,也是公路電影某種意義上的前身。


20世紀出現了電影和汽車,公路建設四通八達。人們可以去往任何方向,不再限於西部。只要有一條路,和一個上路的理由,就可以構成一部公路電影。對於公路電影來說,旅途的意義大於終點。

其實公路電影不是關於路,也不是關於車,路只是環境,車只是工具。它是關於對生活的失望,以及尋找一個不存在的烏托邦。有學者認為,公路片就是一套悖論,因為只有弱者才選擇逃避,而歷經千辛萬苦倖存下來的人都是強者。選擇出發上路,這可能會成就一個人,也可能毀滅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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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風流》


一開始並沒有純粹的公路片類型,它總是寄生在其他類型之上,例如西部片、喜劇片、犯罪片、冒險片、黑色電影都可能具有公路旅行的元素。三十年代好萊塢流行的神經喜劇(screwball comedy)就經常借用這類母題來製造男女主人公之間的噱頭。

《一夜風流》)(It Happened One Night)的主要情節發生在一次公路旅行當中,男女主人公無意中相遇了,儘管各方面差距懸殊,兩人卻在旅途中漸漸萌生出情愫。《二十世紀快車》(Twentieth Century)、《蘇利文的旅行》(Sullivan"s Travels)都遵循這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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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飛渡》

西部片同樣如此,《關山飛渡》(Stagecoach)、《紅河》(Red River)、《搜索者》(The Searchers)講的都是一次征途,和公路片的區別只不過是馬車和汽車而已。


公路元素在四十年代黑色電影中亦時常出現,它常常作為危機四伏的威脅存在。一旦上路,似乎就踏上了永遠逃不掉的宿命之旅。B級黑色電影《繞道》(Detour)是這類影片的原型之一,安東尼·曼的《亡命之旅》(Desperate)強化了《繞道》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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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來搭車》


《惡魔來搭車》(The Devil Thumbs a Ride)和《搭便車的人》(The Hitch-Hiker)圍繞搭便車這種美國人最習以為常的乘車習慣營造懸念和恐懼。弗里茨·朗的《你只活一次》(You Only Live Once)、尼古拉斯·雷的《以夜維生》(They Live By Night)和約瑟夫·H.劉易斯《槍瘋》(Gun Crazy)為後來亡命鴛鴦題材的公路片開了先河。


約翰·福特的名作《憤怒的葡萄》(The Grapes of Wrath)改編自約翰·斯坦貝克榮獲普利策獎的同名小說,講述一個俄克拉荷馬的家庭,在大蕭條中失去了自家農場,帶著全家流浪到加利福尼亞。這部影片因為高度濃縮的「美國性」被國會圖書館列為首批收藏片目,也是逃難式公路片的鼻祖。


二戰後公路電影獲得了質變,因為傳統家庭的核心價值解體了,拖家帶口的出行演變為獨自離家出走。大量老兵退役回國,他們為祖國、為和平出生入死,回到家發現自己和社會格格不入,產生被拋棄的幻滅感。


很多老兵離開家,去往太平洋沿岸的洛杉磯和西雅圖,加入當地新興的科技和航天工業。正在建設中的高速公路成為新的美國象徵,東岸和西岸被輕描淡寫地貫通起來,公路電影被賦予了更高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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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騎士》


後世奉《逍遙騎士》(Easy Rider)為現代公路片的原型,它同時也是公路片被終結的隱喻。幾個青年用賣毒品的錢騎著摩托車上路了,他們的目標是新奧爾良,一路上他們先後遇到流浪的波希米亞人、被關進監獄、遭小鎮居民襲擊,最後毫無徵兆地被路上的卡車司機打死。


這部影片講的是在當代史上最激動人心的那個澎湃時刻,青年人想尋找真正的美國,但到處不見!越戰和幻滅是那個時代的主旋律,原來世上根本沒有自由的桃花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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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碎骨》


反體制和虛無主義的氣氛瀰漫在那個年代的公路片中,《粉身碎骨》(Vanishing Point)里一個前特技演員為了贏得賭約,開著一輛白色道奇車在公路上狂奔,擊敗了一路上所有挑戰者和警察。


《雙車道柏油路》(Two-lane Blacktop)是另一部關於毫無目的的汽車競速比賽的影片。《五支歌》(Five Easy Pieces)說的是一個浪蕩公子與兩個奇怪的搭車客結伴驅車探望生病的父親,但最後中風的父親沒有認出他來。


這些反傳統英雄的影片取消了一般公路電影必不可少的出發動機。他們只是想上路,就上路了,想飈車,就飈車了。這種飄忽不定的角色精神狀態是此前美國電影中從未處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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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


「電影小子」一代的早期作品和這些虛無主義公路片同出一脈,例如斯皮爾伯格的成名作、電視電影《決鬥》(Duel)是講主人公在州際公路上被一個始終沒有露面的卡車司機瘋狂戲弄,幾乎被逼上絕路,他不得不和他展開生死決鬥。


科波拉的《雨族》(The Rain People)不僅僅是一部沒有目標的公路片,它的拍攝過程同樣是一部公路片,他帶著一個車隊,走到哪拍到哪,沒有預算和規範,只要手裡還有攝影機和膠片,就可以拍下去。


馬丁·斯科塞斯的《大篷車博莎》(Boxcar Bertha)和《曾經滄海難為水》(Alice Doesn"t Live Here Anymore)、喬治·盧卡斯的《美國風情畫》(American Graffiti)也都包含類似的公路片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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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和克萊德》


六七十年代的公路片除了當代的題材,另有相當多部分並非巧合地回溯到二三十年代的禁酒令和大蕭條時期。阿瑟·潘的《邦妮和克萊德》(Bonnie and Clyde)和羅伯特·阿爾特曼的《沒有明天的人》(Thieves Like Us),再加上故事設定在五十年代的特倫斯·馬利克處女作《惡土》(Badlands),這幾部影片接續了昔年的亡命鴛鴦型公路片,用浪漫化的筆調展示某種無法無天的自由,讓觀眾和片中主人公暫時看到一點希望,但最終等待他們的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八十年代之後的公路電影更加多元化,其中一股潮流由澳大利亞電影《瘋狂的麥克斯》(Mad Max)系列引領。該系列三部影片均由喬治·米勒執導及梅爾·吉布森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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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麥克斯2》


影片所運用的駕駛特技對後來電影的汽車追逐場景拍攝影響深遠,全片風格卡通化、暴力化。大衛·林奇的《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和他的大多數電影一樣,籠罩在奇異的超現實主義氛圍下,並和《綠野仙蹤》和貓王等文化符號形成互文關係。


獨立電影中也不乏傑出的公路電影問世,像吉姆·賈木許的《天堂陌影》(Stranger Than Paradise)、《不法之徒》(Down by Law)及《離魂異客》(Dead Man)用另一種看似荒謬的方式繼續公路片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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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狂花》


1991年的《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是公路電影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作品,此前大多數公路電影都是圍繞幾個男性或一男一女展開,因為男性更容易與技術和機械建立本能的聯繫。


現在是兩個女性,而且是兩個女同性戀,出發開始一場冒險,公路電影的性別意義從此更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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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九十年代的公路片中有一大批以對暴力的過度渲染而聞名,其中托尼·斯科特的《真實羅曼史》(True Romance)和奧利弗·斯通的《天生殺人狂》(Natural Born Killer)都曾引起巨大爭議。這類電影除了來自公路片的血緣,另一部分淵源是幾個著名的殺手題材作品,包括杜魯門·卡波蒂的《冷血》(In Cold Blood)和60年代末的獨立電影《蜜月殺手》(The Honeymoon Killers)。


在現代的公路電影中,還有《雨人》(Rain Man)和《史崔特先生的故事》(The Straight Story)這種類型特徵淡化,而更像藝術電影的異類。


雖然公路片是一種非常美國化的電影類型,準確記錄了美國人的夢想和焦慮,但有公路處皆可有公路電影。上文提到影響了好萊塢的公路片《瘋狂的麥克斯》是來自澳大利亞,另外在加拿大這個地廣人稀的國家,同樣也有優秀的公路片傳統,來反映他們的國民身份特徵,土著與白人殖民者的矛盾、現代化的城市文明與鄉村世界的衝突是澳、加公路片的常見主題。


另外德國公路片有《敲開天堂的門》(Knockin" on Heaven"s Door),拉美國家也出現了《你媽媽也一樣》(Y tu mama tambien)、《摩托日記》(Diarios de motocicleta)等。


隨著旅程的進展,公路片可以因地制宜地生出變化無窮的笑料,所以它一直是喜劇片的良好載體。約翰·休斯執導的由史蒂夫·馬丁主演的《飛機、火車和汽車》,以及法拉利兄弟執導的由吉姆·凱利主演的《阿獃與阿瓜》(Dumb and Dumber)便屬於這中間的代表作。


近年國產喜劇也有意識地利用公路旅行做文章,例如《人在囧途》和《泰囧》的系列已經頗見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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