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40年廁所，養育七個兒女，這個日本外婆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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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自信去貧窮，
生活的美好，
就來得理所當然。
···
「佐賀的超級阿嬤」
外婆是個很神奇的存在，
從有記憶開始，
她就已經步入晚年，
我們只能分享她的餘生，
無從見證她的當年。
有時候我們只記得，
寒暑假的飯菜，
以及她身上散發出的
懶懶的陽光味。
外婆真實圖片
而這裡有一位外婆，
同樣安分而普通，
就如同大街上不起眼的老太太，
甚至她比一般人還要貧窮，
一生過著難以想像的生活。
然而寫著她故事的書，
從2001年問世時起，
就引起極大的反響，
席捲了全球暢銷排行榜。
其真摯感人的內容，
使讀者們自發籌資，
將她的故事於2006年搬上熒屏，
就連日本殿堂級導演北野武，
也搶著跑到熒幕客串了一把。
她的生活固定而簡單，
她的哲學微小，
卻如同夏夜的螢火，
一掃內心的困頓，
讓久頓的腳步變得無比輕快。
她總能引人思考，
關於貧窮，關於智慧，
關於到底什麼才是幸福，
今天就講講她的故事。
這就要從8歲的小昭廣講起，
那是戰後的日本，
小昭廣的父親在核爆後，
獨自返回廣島，
結果因輻射病逝。
真實圖片
年輕的母親，
慘淡經營著一家酒館，
年幼的孩子再也無力撫養，
便和姐姐一起，
把他騙到了外婆家。
8歲的昭廣無措地看著
眼前這棟破舊的茅草屋，
內心十分恐懼。
他早就忘了外婆的樣子，
而這房子看起來
像住著什麼山鬼怪物。
房子里忽然走出一位身材高挑
皮膚白皙的老太太，
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還沒與學會用高雅來形容氣質，
只覺得她的舉止有些不一樣。
帶他來的姨媽，
因為欺騙他而內疚，
走得很快，
剩下小昭廣和外婆獨自面對。
外婆沒有笑著安慰他的不安，
直接將他帶到廚房，
給他演示如何燒火，
她將吹火的竹管遞給他，
「從明天開始你要開始煮飯了。」
昭廣雖然聽了外婆的話，
但有些獃獃的，
他莫名其妙地接過來，
「呼——呼——」地吹著。
可他內心充滿疑惑，
「為什麼非得吹這個不可？
我要自己煮飯，
這是怎麼回事？」
外婆還在那裡說個不停，
「那樣太用勁兒了。」
「時間隔太久，火就熄啦！」
也許是吹得方法不對，
濃煙嗆得他直咳嗽，
悲傷混著眼淚從身體里發出來，
他突然有些明白，
這就是他要面對的現實。
外婆還將供奉佛像的重任交給他，
因為她每天早上四點要起床工作，
所以昭廣要自己煮飯。
第二天昭廣起床時，
外婆已經出去了，
他依著昨天的法子生火做飯，
但做出來的飯硬硬的，
下面的卻已經糊了。
他將半生的飯供奉到佛像前，
學著昨天外婆的樣子，
嘴裡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吃著難以下咽的早飯，
他忽然想起母親做的香糯的大米，
雖然昨天才吃過，
但彷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嘎啦嘎啦。」
傳來一陣拖沓的聲音，
站在屋外河堤上的昭廣，
遠遠地看見外婆的身影。
很奇怪，
外婆身上綁著一根繩子，
拖著什麼東西一路走來，
「阿嬤，那是什麼？」
「磁鐵。」
外婆進屋將繩子接下來，
繩子一端果真綁著一塊磁鐵，
上面粘著釘子和廢鐵。
她將它們取下來扔進桶里，
桶里已經有不少戰利品。
「光是走路什麼事也不做，多可惜，綁著磁鐵走，你看，可以賺到一點外快的。」
「賺到？」
「這些廢鐵拿去賣，可以賣不少錢哩！不撿起掉在路上的東西，要遭老天懲罰的。」後來昭廣自己用這個方法，賺了不少零花錢。
不過也有例外，有一次昭廣和外婆坐公交車，剛上踏板，阿嬤的吸鐵石，就吸在什麼東西上了，怎也拉不動。
兩人高興得以為是個「大傢伙」，司機悠悠來了一句：「肯定是吸在我的車上了···」
總之外婆說：
「這世上多的是可以撿的東西，
要丟的東西卻是一樣也沒有。」
多麼聰明的老太太。
收拾好自己之後，
外婆大步走向河邊，
挽起褲腳走進河裡，
「昭廣，幫我一下。」
昭廣跟在後面，
接起她從河裡撈出的樹枝木片，
那條8米左右的河裡，
橫著一根木棒，
攔住上游來的東西。
「這樣，河水可以保持乾淨，
我們又有免費柴火，
真是一舉兩得。」
外婆豪爽地笑著說。
看來廢物利用自古有之。
上游有一個菜市場，兼職的大媽們經常在河裡洗菜，通常十幾個人邊洗菜邊聊天，總有人不小心手一滑，蔬菜就被水沖走了。
每天，總有各式各樣的東西順流而下，被木棒攔住，因此外婆稱那條河，是我們家的「超級市場」。
偶爾木棒沒有攔到東西，
她就遺憾地說：
「今天超市休息嗎？」
但這個超市有一個小缺點，
那是今天想吃的未必能得到，
吃什麼全憑市場供應。
每年外婆家的「超級市場」，都會有一次大豐收，那就是一年一度的盂蘭盆節。
當在這鮮花和食物的送神小船，順著河水留下來的時候，外婆就撈起小船，拿走上面的水果和食物。
雖然昭廣也很想吃水果，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擔心外婆遭老天懲罰。
「阿嬤，這是供給菩薩的東西吧？」
「嗯。」外婆回答得肯定，
「這樣做不會遭老天懲罰嗎？」
「什麼話？這樣放任它們漂下去，水果腐爛了，會污染大海，也給魚類帶來麻煩。」
她說著，撈起一艘艘小船，手不停歇地只顧拿起水果。
「可是···」外婆繼續說：「船上還載著死人的靈魂，不好好送回河裡不行。」
說著，又把小船恭敬地放回河裡，並雙掌合十說：「謝謝。」外婆是虔誠的佛教信徒，每天早上供奉神明的食物絕不馬虎。
外婆靠當學校的清潔工為生，
每天早上四點就要起床工作，
打掃佐賀大學和附屬中小學的
教職員辦公室和廁所。
昭廣來外婆家的時候，
外婆已經58歲了，
一個人養大了7個兒女，
還堅持照顧自己的智障小兒子，
生活異常艱苦。
某天晚上，在餐桌旁，「阿嬤，這兩三天都只吃白米飯，沒有菜呀！」。
昭廣剛抱怨完，外婆就哈哈大笑著回答說：「明天哪，可能連白米飯都沒有了！」然後昭廣和外婆對視一眼，一齊哈哈大笑。
外婆告訴昭廣，
「貧窮分為兩種，
一種是消極的貧窮，
另一種是樂觀的貧窮。
我們當開朗的窮人不是很好嗎？」
「而且我們不是從富貴轉到貧窮的，
我們世世代代都很貧窮，
你要有自信。」
其實外婆出生在小康家庭，
祖上世代為大戶人家做事，
她不是貴族，
但耳濡目染之下，
難免氣質高雅。
她42歲那年，開自行車店的外公去世了，留下她獨自照顧七個兒女，她就開始了學校的清潔工作。
不過她每天打掃回家，一定會洗澡和換洗衣物，儀容和食物，是貧窮的外婆唯一的執著。
即使貧窮如他們，外婆對待偶爾的小偷，和到訪的乞討者，也從不吝嗇。給他們飯吃，建議他們去找工作。而給了別人飯吃後，他們自己就沒有吃的了。
小昭廣忍不住嘀咕：「為什麼我們家這麼窮，還要給他們吃的？」阿嬤說：「他們也不想這樣啊。一萬個人生下來，總有幾個有故障的吧。」
外婆的小兒子小新，三歲的時候遭遇意外，大腦停止發育，每天穿著浴衣，抱著書本傻笑。
但外婆一直沒有放棄他，而是坦然地、平靜地撫養著這個孩子。她經常說：「在小新死之前，我不能死。」
外婆從不過問昭廣的成績，
她知道孩子並不是讀書的料，
「有人靠腦力吃飯，有人靠體力吃飯，
世上既需要腦力勞動者，
也需要體力勞動者。」
所以當昭廣拿回一分兩分的成績單，
她哈哈笑著，
「全部科目加起來就是五分了嘛，
人生就是總和力！」
是啊，聞道有先後，
術業有專攻，
為什麼要讓不擅長讀書的孩子成績好呢？
昭廣就讀的當地小學，
中午有免費的午餐，
有時候生活費捉襟見肘，
他餓著肚子回家找吃的。
外婆告訴他，
「晚飯哪是天天吃的啊。」
早上同樣告訴他，
「早飯昨天不是吃過了嗎？」
讓他去學校吃營養午餐。
那時候小昭廣覺得外婆心腸硬，
長大之後才明白外婆的苦心，
如果在沒米下鍋的時候，
抱著孩子痛苦不已，
那才是真的不幸。
運動會的時候，
學校不提供午餐，
外婆一大早
就對著家裡的雞軟硬兼施，
「生啊，你倒是生啊。」
她希望給孩子煎雞蛋的願望，
自然落空了，
昭廣帶著甜姜和梅子盒飯去了學校。
可巧的是老師們都說自己肚子痛，用裝滿山珍海味的盒飯，換了昭廣手裡的飯。
吃著從未吃過的炸蝦和香腸，昭廣十分開心，但連續好幾年都是這樣，昭廣把這件事告訴了外婆。
外婆這才認真地告訴他：「是老師故意這樣做的啊！讓人覺察不到的體貼，才是真正的體貼。」
民風淳樸的小鎮，最溫暖人的就是人心，鄰居們總是以各種理由，給外婆家送食物。「我們買多了，吃不了放著會壞掉」「我們家用不著，你們拿去吧。」
買不起完整的豆腐，
於是每天賣豆腐的老爺爺，
都會拿出破損的豆腐，
有時候沒有破損的豆腐，
他還小心翼翼地戳出洞來。
有一次同班的南里，
被老師發現帶了許多土豆和洋蔥，
他說昭廣沒見過土豆和洋蔥，
帶過來送給他的。
外婆從來不會專程答謝，
只是打掃的時候幫鄰居們
也把門前打掃乾淨，
給孩子們加油的時候，
喊得特別大聲。
後來昭廣離開了外婆家，
本想成為優秀的棒球運動員，
卻意外受傷終止了運動生涯。
最艱難的時候，
想著每天四點鐘起床的外婆，
他覺得一切也沒那麼糟糕。
他聽從外婆的建議去了關西，
從而迷上了相聲，
然而學了半年之後，
生活艱苦不堪，
十分沮喪地回到外婆家向她道歉。
外婆嚴肅地說：
「人必須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不必道歉，昭廣，
因為那是你的人生。」
這句話對正處於迷茫期的昭廣來說，
無異於救命稻草，
他一把抓住了它，
開始重新打磨自己。
30多年的不懈努力，
使他逐漸功成名就，
成為著名的相聲演員，
最後變成了日本的喜劇泰斗，
他就是島田洋七。
每每談到夢想，
他總會想起外婆的話，
「到死以前都要有夢想，
沒有實現也沒關係，
畢竟只是夢想而已嘛。」
職業生涯他總是笑著，
也隨時準備好將笑容
帶給全世界，
因為外婆說過，
笑容是幸福的源泉。
離別40年後，
他舉家重回佐賀故里。
當年年少懵懂的小子，
已經成為名滿天下的大師，
只是外婆已經作古多年。
洋七告別了繁華的都市，
和眾星捧月的舞台，
這個雞犬相聞的鄉下，
有著記憶里的童年。
在外婆的精神影響下，
他照顧老人，拜訪鄰里，
以愛示人，也終得大愛。
外婆1900年出生，
1991年去世，
她一生見證苦難，
是艱難歲月的代名詞。
但即便雙腳深陷泥濘，
她依舊笑著背負責任前行，
她活得並不比別人精彩，
甚至換一個角度，
命運彷彿不住地給她悲劇的牌。
只是她就像是山野里
努力盛開的花朵，
沒有花店裡的滋養與愛護，
僅僅憑藉著對生活的熱愛，
努力讓自己開出些色彩。
有些東西太過美好，
就會忍不住向別人分享，
洋七急切地想把
關於外婆的點滴記錄下來，
我們才因此慶幸沒有錯過她。
這個堅強地活著，
甚至有些狡黠的老太太，
總能在艱難的生活中
捕捉到樸素的真理。
生活大師的藝術往往很簡單，
不拘泥於自我，
不問罪於命運。
即便身處貧寒的環境，
也固執地綻放最美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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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非凡編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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