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河的最後一程

4月13日，探險隊一行人來到了一個被稱為長峽的地方，這裡的瀑布與急流縱橫交錯。這裡河面非常狹窄，約摸14英里的河道兩岸是懸崖峭壁，懸泉瀑布。現在我們稱這個峽谷為達勒斯。「達勒斯」一詞源自法語，意為石板，是用作鋪人行道的大石板。峽谷中許多岩石頂部都非常平整，即便是陡峭的岸壁，看上去也像一排排岩石組成的牆壁。湍灘的上游坐落著現今的塞利諾城，而下游則是達勒斯城，有時簡稱為達勒斯。這兩個城市都位於俄勒岡州境內，從塞利諾城到達勒斯城，河水落差足有80英尺。在這樣的急流中航行根本不可能，這樣的話，獨木舟再也用不著了，於是探險者將它們劈了做柴火。如今他們得費力地沿著河岸搬運貨品。他們用相當多的商品和斯奇洛茨人換了4匹馬。如今快要到三文魚回遊產卵的季節了，於是4月19日的日記有了如下記錄：

今天捕獲了一條三文魚，整個村子都興奮不已。村民們將這看成是未來四五天捕獲大量魚群的一種前兆。為了讓魚群更快地到來，這些印第安人依照慣例，將魚去鱗切成小片，分給村裡的孩子們。大家的心情都非常不錯，儘管有些不情願，但看在我們用了兩個水壺與他們交換，而只給自己8個人留下了一隻小水壺的份兒上，他們還是賣給了我們4匹馬。但不幸的是，由於看馬人的疏忽，一匹馬給弄丟了，其餘幾匹帶出去溜了幾圈便拉回來系好了。這裡的土著人並不知道什麼是閹過的牲畜，所以除了其中一匹，其他的都是種馬，到了這個季節脾氣異常暴躁，難以馴服，沒法子，我們只好整夜地派人看守著。

……

顯然我們過於高估這些人了，以為他們有多麼誠實善良，所以昨晚才被幾個小毛賊有機可乘，今天早上我們發現昨晚有六把戰斧和一把小刀被偷了。我們將此事告訴了酋長，他似乎對於族人的所作所為非常氣憤，狠狠地訓斥了他們一番，然而失物卻再也找不回來了。沒多一會兒，我們的兩把湯匙也不見了。因此我們下令所有的印第安人不得靠近營地，並威脅說如若有人再行竊，就狠狠地揍他一頓。我們強硬的態度惹惱了他們，他們氣沖沖地走了，為防止他們報復，我們時刻警惕著。除了小偷小摸以外，他們的誠信度也讓人難以忍受。常常是用一匹馬換到商品以後，沒過幾小時就反悔了，堅持聲稱剛才的買賣無效，或是耍無賴，要求我們再添點物品。我們還發現昨天丟失的那匹馬其實是給賣主偷走了，並做了賭注，輸給了另一個部落的印第安人。我們買了兩匹馬、兩隻狗和一些查佩雷爾根莖，並用兩張麋皮換到了酋長的一把槍。這些印第安人出價太低，因此我們便把一隻獨木舟劈了做柴燒。另外兩條小船，再加上幾張麋皮和幾件舊鐵器，被用來換了一些珠子。第二天一早，我們將一些馬匹不能馱運的行李用剩下的兩條小獨木舟運輸。我們打算水陸聯運，正要出發之際，發現一匹馬昨晚掙脫韁繩逃跑了，所以我們需要派人手出去尋找。與此同時，我們還發現一些小毛賊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偷走了一把戰斧，便再也找不回來了，只找到了其餘幾把，還有一個傢伙偷鐵器時被逮了個正著，而後被我們踢出了營地。劉易斯上尉狠狠地訓斥了他們，並表示他一點也不害怕和他們對抗，只要他願意，可以輕而易舉地置他們於死地，甚至將整個村子燒了。不過只要他們不再偷盜，他也不願這麼做。他還宣稱，要是被他發現誰偷走了戰斧，便有權奪走他們的馬匹，但他寧願失去財物，也不願拿走一個無辜者的馬匹。說這話時，他們的酋長也在場，所有人都低著頭一聲不吭。10點鐘，隊員們將丟失的馬匹尋了回來。不一會兒，一名曾經答應陪同我們去喬龐尼什部落的印第安人也牽來了兩匹馬，並慷慨地送了一匹馬助我們運輸行李。這樣一來，我們就有9匹馬運送行李了，而將第10匹馬留給因為生病而不能行走的隊員布拉頓。10點左右，我們便離開了這個令人不悅的村子。

之後，他們又來到了另一個印第安村莊，並找到了那個將自己賣出的馬匹又賭輸給別人的壞傢伙。怕我們懲罰他，他只得答應用另一匹馬來贖罪，這絕對是一匹良駒，探險者非常滿意。他們現在只能小心謹慎地與這些鬼祟的印第安人相處，雖然很困難，但也只有這樣才能自保。這些艾尼蘇爾人很小氣，冷漠而且傲慢無比。要不是探險者人多勢眾，早就被他們攻擊、掠奪甚至是謀殺了。在這裡停留的時候，一匹馬掙脫了韁繩向村子的方向跑去。系在馬背上的一張水牛皮袍子掉了下來，被一名艾尼蘇爾人撿到，偷偷藏了起來。劉易斯上尉忍無可忍，威脅他如果不交出袍子，便放火燒了整個村子。幸好一名隊員發現丟失的袍子被藏在了一間茅舍里，從而避免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本文摘自《首次穿越北美大陸》，【美】諾亞·布魯克斯（NoahBrooks）著，張 璘 姚 蔚 譯，當代中國出版社，2016年10月

內容簡介：

1803年，美國歷史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美國向法國購買了路易安那和新奧爾良。新購得的土地比美國當時的國土還要大，同時也使得美國國土連接兩個大洋：大西洋和太平洋。早在交易之前，傑弗遜總統就對這片遼闊的土地很感興趣，想找人進行探險，不過沒有成功。1803年，在這樁交易簽署之後，等待國會批准的過程中，傑弗遜說服國會撥款2500美元，組織一支探險隊，對這片神奇的土地進行探索。傑弗遜選中路易斯上尉做探險隊長，因為此人曾做過傑弗遜的私人秘書，對傑弗遜的計劃和期望了如指掌。

本書描述路易斯上尉一行28人的探索過程。他們沿著密蘇里河逆流而上，一路上跋山涉水，不僅考察各地的地形地貌，植被礦藏，而且考察當地的風土人情和語言。歷經三年時間，路易斯上尉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完成了任務。1807年，路易斯上尉當選新成立的路易安那州州長，於是辭去了軍職。

本書是一本經典文學書，但卻因為其探險的核心內容，而承載了地理、歷史和文化等方方面面，也可以看作是一本人文歷史類的大家小書。恰到好處地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角度，可以讓讀者清晰、生動地了解美國早期的歷史，有助於梳理美國早期社會形成與發展的脈絡。

（部分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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