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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給我娶了個童養媳,後來我發現她不是人


外婆給我娶了個童養媳,後來我發現她不是人



一九八九,那是個驕陽不穩的年代,母親在趕往醫院的途中迷了路,大晚上的把我生在了墳地。

人說生時命賤如狗,往後那是要成龍成虎的。


可我出生後,卻總會莫名奇妙的生病,就是大醫院都沒能拿我怎樣,病危通知書多得被我疊起來,訂成作業本。


為了讓我能活下去,母親拜訪了許多的人,想盡了各種各樣的土辦法、偏方,最後才找到了個能掐會算的先生。


先生說,我出生前就讓人給算計好了,陰年、陰曆、陰時、陰地、陰鬼接生,天生陰氣重重,招厲鬼,還說這種命叫什麼『陰屍鬼命』,根本沒得解,就算用盡辦法也決計活不過七歲,死後,還會給那心術不正的人養成『血衣小鬼』,驅來害人。

母親聽完傻了眼,想到我死後要還要變鬼去害人,頓時渾身發毛起來,忙求那算命先生救命,算命先生本來還懷有惻隱之心,可掐指一算後,立即就背著行囊飛也似的逃了。


母親哭得昏死過去好幾次,最後想起了能給人驅鬼祛病的外婆。


外婆是鼎鼎大名的仙婆,當年文化大革命掃除一切牛鬼蛇神,為了躲過批鬥遁入了深山老林中,無影無蹤。


母親倔強,當時就抱起病危的我,沿著外婆當年進入的深山老林的老路走了三天三夜,吃盡苦頭,還好,天見可憐,最後還是讓她找到了外婆居住的地方。


外婆從母親手裡接過了我這外孫,高興得淚眼婆娑,可隨後掐指一算,當時就跺起了腳大罵起來。

「哪的小畜生,敢害我寶貝外孫的性命!」


母親還以為是在罵她,嚇得跌坐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當然,那是後來母親描述,以外婆平穩的性格,事實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每每她添油加醋的說起來,我都會給當時霸氣測漏的外婆燃得心生崇拜,或許也是我喜歡和外婆親近的原因。


明白我被人下了咒,外婆立即就開壇做法了,不過這可不是為了給我驅鬼治病,而是『自作主張』的給我娶了個童養媳。


不管外婆的方法對不對,我因此再也沒災沒病,過起了安生日子。


很多人也可能會說我不識好歹,居然用了『自作主張』這種辭彙,要知道現在這世道,三四十歲還沒交過女朋友的大有人在呢,小子你毛都沒長齊就有媳婦了,還有啥不滿意的?

其實,我是有苦衷的,我這個『童養媳』和大家心裡想的不大一樣,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或者人老珠黃,而是這麼多年來我根本沒見過她!


可外婆說:她一直就在我身邊。


後來,隔壁家裝了鐵鍋蓋,能接收的電視信號也有好幾台,看過了不少古裝劇後,我也慢慢知道了童養媳是怎麼個回事。


童養媳,那是舊時老百姓把養不起的女兒,賣給富戶家小孩做媳婦的畸形包辦婚姻,年齡相差都較大,若妻若姐,不過迎娶童養媳的小孩通常都會被照顧得很好。

可我娶的童養媳卻看不見,那可就邪門了!


當時只有七八歲的我就覺得,既然我有個媳婦姐姐,怎麼的,你也得讓我見著不是?


所以纏著外婆就問了許多關於看不見的媳婦姐姐的事,不過,外婆卻老是看著我身邊空無一物的地方溫柔笑著,讓人摸不著頭腦。


因此有一次,氣不過走路摔跤沒人扶的我和外婆打趣:「外婆,你說我有童養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實際我見都沒見過,我摔地上了都沒人扶我,那是有名無實,如果以後我找到喜歡的人了,一定娶做真正的媳婦!」


我記得外婆當時臉色就變了,忙讓我不要胡說,說就算我有喜歡的人,也只能納妾,不能娶妻。


倔強的我當然不會樂意:「不能娶只能納,那哪家女孩子願意給我做妾?」


原本安靜的外婆看我發倔,就給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馬上我就吃了苦頭,身邊忽然陣陣陰風朝我吹來,回想起來,我那時差點沒嚇死,趕緊跑去抱住了外婆。


最後外婆讓我說『我是開玩笑的』,陰森森的感覺才隨之不見。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感覺身邊確實有著我看不見的『東西』存在,也著實睡不著好些日子。


至於第一次見到她,我想,應該是在我十二歲那年去到鎮上讀書的時候。


南方夏天的天氣格外的炎熱,小鎮更是猶如蒸籠一般,我們這群孩子下了學,就喜歡背著學校結伴到附近的小河小溪里游泳。


那天,張一蛋和我,加上隔壁班共六七個孩子,在其中一個叫黃東的孩子的建議下,去他家附近的小河邊比賽游泳。


張一蛋和我一樣是從外婆住的小義屯裡出來的孩子,原名張元義,因為小時候賤兮兮的,老喜歡光著屁股,小夥伴們看到他其中一個蛋兒特別大,把另一個遮住了,就都戲稱他為張一蛋,不過他倒也不在意,甚至引以為豪。


大略略的傻缺性格也有些好處,讓張一蛋在同一年級里交了不少的朋友。


我與他相反,繼承了母親有些倔的性格,不過在外婆的撫養和影響下,做事倒比母親多了些不急不躁,因此,老成的我和小夥伴們就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了。


不過張一蛋人很激靈,從小的耳濡目染讓他知道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邪門,遇到危險事總逢凶化吉,因此他老是喜歡賴著和我玩,游泳這種事情當然不能不帶上我。


穿過茂密的果林,我們一群孩子就來到了黃東家不遠處的那條小河。


這條溪流是越南那邊過來的分支,水流寧靜卻寬闊深邃,不過並不能難倒我們這群擅長游泳的孩子。


才到了目的地,大家都脫了個精光。


我也準備要脫衣服下河,可我才脫了一半就感覺背後陰風吹來,頓時打了個激靈。


這種情況在我懂事後並沒有出現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會使我寒毛直立生出警惕。


可我看著兩三個孩子下了水,在平靜的水面里嬉戲,玩得歡暢之極,熱得我脾氣再好也有些燥了。


張一蛋是一絲不掛了,扯著我要我下河:「天哥,咱也去!」


照著以前如果背後吹陰風,我就要立即掉頭離開才是,可今天我就不高興了,十二三歲,老師都說這個年紀正是叛逆期,憑什麼我就不能任性一回?


黃東是隔壁班的孩子王,一看張一蛋這班上的帶頭大哥居然『天哥、天哥』的叫我,就有些不大看得起我拖拉不敢下水:「夏一天,你咋了?你是不會游泳呢?還是慫包怕死呢?」


「黃東,你找整呢?我天哥會怕死?」張一蛋瞪著眼說道,不過還是小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著不能認慫,猶豫的向後看了下,也就脫掉了衣服,跟著張一蛋下了水,不過我並沒有立即開始游泳,而是站在只有小腿深淺的地方看著他們玩耍。


「媽的,這小子其實就是怕死,對吧東哥,還是東哥膽子肥。」


「嘿嘿,還用說。」黃東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就帶著其他小夥伴游向更深處,順帶還回頭說道:「張一蛋,不是自己地盤你就怕了?敢不敢和你天哥組隊跟我們比賽過河?」


「傻缺,敢和我跟天哥比過河?」張一蛋心裡有氣,他是村裡有名的『飛水魚』,游得飛快,而我游泳也是一把好手,兩人組隊過河從來就沒輸過,所以立即就要約我過去和他們倆比劃。


我剛想和張一蛋走,可這時,一股詭異的力量卻猛的拉著我,我甚至已經察覺到冷冰冰的手把我穿著的小內褲扯得變了形。


我伸出雙手向後去捂快要見光的屁股蛋,結果嗤啦一聲,內褲都差點裂開了,我氣得轉頭想大罵整我的人,結果看向後面,卻哪有什麼東西。


但再回頭時,我立即看到眼前的水面有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我背後拉我,只不過水麵在我們這群孩子的嬉戲下蕩漾,並不能看清她的模樣,不過也足夠讓我害怕了。


我立即想拉住張一蛋,也不讓他下去:「一……一蛋,別過去了,快,快上岸。」


原本過去的張一蛋見我表情鐵青,立即就跑了過來:「咋了,天哥,你沒事吧?」


「我感覺有些不大對,你看這河是不是太安靜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往河岸四處看去,也沒看到什麼能阻止我下河的東西。


小義屯人口不多,張一蛋當然知道外婆的事迹,所以對我是言聽計從,立即害怕的說道:「天哥,那你看到啥了?」


「不知道,反正咱還是立刻上岸好了。」我重複說到。


「喂,班上的!都和我上岸!」張一蛋立即招手和剩下兩個同班的說道。


「哈哈,138班的都是膽小鬼!」黃東看到我們班的都上了岸,立即嘲笑起來。


「還說和我們比水戰?戰個鳥呀,回家吃奶去吧。」黃東的小夥伴也譏笑著我們。


兩個同班的雖然因此也有點看不起我,但不敢對張一蛋有任何異議,趕緊到了河岸上。


我沒有理會譏笑,到了岸上,那股陰冷的感覺才消散了不少,我喘著粗氣朝著河中看去,卻看到黃東不遠處的水底下忽然有雙慘白的手如同投降一樣,正在水中浮浮沉沉。


看到那具屍體的瞬間,我嚇得臉色蒼白,外婆說過,遇到浮屍,無論怎樣都不能下河,而遇到這種看起來像是投降一樣走在河裡的屍體,除了馬上遠離河邊,還得趕緊逃命!


張一蛋沿著我的視線,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快速出現在黃東身邊的詭異屍體,立馬大嚷大叫起來:「媽逼的,你傻呀黃東!快點上來呀!沒看到旁邊有死屍么!」


小夥伴都嚇傻了,黃東也是臉皮發白,不過他家就住在這條河附近,河上漂有浮屍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仗著他是班裡的孩子王,黃東立即綳著臉大膽的說道:「慫包的張一蛋,還說蛋肥膽大,咋那麼怕死,死屍都沒見過?這條河哪個月不飄來一兩條?」


話剛說完,他就眼睜睜看著旁邊那位小夥伴如同消失一樣被扯下了水底,水面上立即出現了一串泡泡!


黃東嚇得臉都綠了,張大嘴巴剛想呼救,卻覺得有什麼抓住了自己的腳,一股巨力把他往水裡拉!他住在河邊,水性不可謂不好,一開始他還覺得只是讓水草掛住而已,然而等他想要划水逃離時,卻嗖的給拉下了水底。


「黃東!」張一蛋極有義氣,看到小夥伴被扯入水裡,本能顧不上什麼,立刻就要下水救人。


我在水岸上眼睜睜的看著黃東和他的小夥伴給那具詭異屍體扯入水裡,卻絲毫沒有辦法,除了沒有辦法,背後那股陰冷的感覺也再次強烈起來,那幾乎算是警報了。


「一蛋別送死!快跑!去找大人來!」我拉起張一蛋就跑,因為剛才已經看到那具詭異屍體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正看著我,如果再繼續待下去,絕對會出現一些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張一蛋都被我拖著跑了,幾個小夥伴都別說去救人了,沒命的哭著跟我們跑,最後找到了岸邊的大人,還報了警。


我沒敢跟去,遠遠指著落水的地點,還拉著張一蛋也沒讓他去。


第二天,校長就沉痛的通知我們,黃東和他的小夥伴都淹死了,隨後我聽大人們說,撈上來時兩人眼珠子都是睜著的,去撈他們的大人也死了一個,直到警察來了才平息了這件事。


張一蛋和幾個小夥伴都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隨後對我是言聽計從,也沒敢再去河裡游泳了。


那時候我就想著,拉著我衣角的水中倒影,會不會就是外婆給我娶的童養媳?


她難道不是人,而是鬼?


為了弄明白我那看不見的媳婦姐姐,小小年紀的我開始好奇起外婆的法術來,並且在隨後的多年裡研究了她所有的老舊存書,讀到過很多驅鬼、招鬼、甚至養鬼的新鮮妙法。


外婆雖然知道我在研究她的東西,不過卻不知為何沒有阻止我。


不過可惜的是,就算我明明知曉這些異術,但直到我上了大學,加入了工作,我也沒能有機會去施展,驗證。


至於為什麼,或許那是沒有機會,也或許是以前我的生活里有著無所不能的外婆,現在有著我那看不見的媳婦姐姐時刻的『預警』而變得古井不波,因此我沒有施展它們的機會吧。


然而,本該隨著時間而慢慢忘記的術法,卻隨著外婆的去世,讓我不得不去使用它們,甚至因此而釀出大禍,滑向了被人稱為『養鬼道』的陰森職業。


那年的七月十六,我二十多歲。


我收到了外婆寄給我的信,信上說,她活不過七月十四,並囑咐我不能奔喪,不能再回村子,忘記村子裡的人和事,老死都不要回來,如此這般,才能平安大吉,安穩餘生。


信是母親轉寄給我的,以信件的指定日期和現在的日子算起來,如果我相信信里說的話,那外婆已經去世了兩天。


除非是被人定下死期,或者是自殺,常人才能確定死期,外婆在我的印象里幾乎無所不能,怎麼可能會給人定死期?


外婆住的地方偏僻,不通電話,母親住在縣裡,常會去看望她,只有她最明白外婆的近況。


所以我沒有相信信中所言,而是用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把信的內容轉告了她。


問了外婆近況,譬如外婆是否最近曾有病發老年痴呆症的跡象,村裡的親友是否還安好,有沒有鄰人和外婆發生矛盾云云。


母親接到我的電話,很驚訝,卻不以為然,她說前段日子剛剛去看過外婆,身體很好,囑託不用擔憂,回來時還給了她一籠雞蛋,兩袋糯米,鄰里關係也不錯,告別時顧盼相送,溫情備至。


我聽完皺了皺眉,驟然想起前天晚上外婆的託夢,心中不安。


七月十四的後半夜,我夢到外婆來看我,她臉色蒼白,肩膀上坐著個面色同樣白慘的紅衣小女孩,笑著一直向我招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想走過去,可媳婦姐姐的手一直拉著我,我想回頭看她表情,不過根本不能轉頭。


醒來時,我滿身是汗,卻莫名難過。


二十多年裡每每遇到危險,正是媳婦姐姐讓我屢次逢凶化吉,可夢到底代表著什麼?外婆怎麼了?


反覆看著信件,我考慮了良久,決定回外婆家,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去,就算危險,我也顧不得這麼多。


而且信里的字很潦草,是外婆特有的筆跡,其中藏有一道老舊的黃紙符,上面有褐黃的字跡。


我看過這類紙符,是用人的鮮血寫成的,隨著時間改變了顏色。


早年我就常拿著外婆的紙符書籍玩鬼畫符的把戲,所以對這些東西很敏感和熟悉。


仔細的研究,我甚至還看出了這枚紙符的作用,那是以前我從外婆的書籍上看過的,叫做『通陰符』的東西,它避妖邪,通鬼神。


重要的是,它是用人中指的精血書寫的,折陽壽,所以歸類於比較霸道的符籙,非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去畫或者玩弄這種東西。


或許是外婆寓意讓我避開妖邪,不要飛蛾撲火,也或許只是為了保護信件的安全,不過無論如何,這反常的舉動都讓我感到擔憂。


加上我現在打工的地方是一處商場的畫廊,生意並不景氣,老闆也時常因為我的沉默寡言而威脅炒掉我。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契機,所以我什麼都沒有交代,餘下的工資也沒拿,下工回出租房時我就打包行禮,坐上了回外婆家的快班車。


母親居住的地方和外婆住的村子方向並不一樣,所以回去的事情就沒有通知她,其實我也是怕她擔心,因為這次我的預感也不太好。


預感這種東西,可以歸咎到第六感上,解釋不通,冥冥中往往是先見之明。


外婆的村子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也就是我說的小義屯,它坐落在深山老林里,交通工具難以到達。


如果想要進村,要從扛龍村走好幾公里的泥路,因此一到下雨天,就寸步難行。


我轉坐麵包車來到扛龍村時,順風順水,並沒有撞到下雨天,只是霧有點大,朦朦朧朧的能見度並不高。


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下午6點,天色不是特別難看,南方天黑遲,八點後才會全黑,所以照著時間段,如果進入外婆的小村屯,或剛好天黑。


倘若外婆沒事,那我還能吃上一口熱飯。


這麼想著,我背起簡單的包裹,朝著小路打算回小義屯。


「小夥子,這麼晚了,你要去小義屯?」


看著我沿著村子的偏僻小路走去,在麵包車裡下來的老人好心問我。


「我探親。」


「晚了,不如在村裡住一晚吧,這條路晚上不是很好走。」老人提醒我,臉上有股子猶豫在裡面。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小義屯交通不便,是這塊地皮最後一個村落,外面的人不是走親戚根本不會進去,加上外婆名聲在外,時間一久就有人說小義屯陰森森的,有不幹凈的東西,所以到了晚上,無論多趕時間,多著急的事情,都沒人敢走小義屯的夜路。


不過那是他們不知道小義屯的境況,畢竟我人生的大半時間就住在那裡,裡面沒有我不認識的人,想起以前在鎮上讀書,回來時常常就是五六點了,再回小義屯,八九點就正常不過了。


年紀小,沒見過真正的山魈鬼魅,膽子就大得很,關鍵是我走夜路外婆都不說什麼,我也習以為常。


老人見我堅持要走,表情也不似開玩笑,就不敢再說什麼,這片土地,沒有人喜歡管束別人,特別是要去小義屯的人。


小義屯是什麼地方?傳說建國以前的以前,小義屯往裡走還有個小鎮,當年一場瘟疫帶走了所有的活人,而小義屯本來連屯都叫不上,只是小鎮外一處囤屍的義莊,足足荒廢了不知多少年,直到外婆到那裡後,才有了小義屯這個不滿二十戶人家的地方。


當然,我也是以前聽鄰居的張老頭講古說起,並沒有把這件事當真。


夜涼如水,小路狹隘而難行。


灌木和樹林茂密如昔,夜風吹拂時,嘩啦啦的響,偶爾夜鳥啼鳴,說不清的陰森。


霧蒙蒙的山路,六七米外就看不清什麼了,就算迎面里走來熟人,如果沒有腳步聲,也就看見個影子。


沙、沙、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陣聽起來像是腳步聲,也像是動物橫過灌木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在身邊響起,我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聽到這個聲音也停下了腳步,生怕是山野草蛇從旁邊借路,就折了一根樹枝在手中。


不過我停下時,聲音也停了下來,這讓我很意外,想起以前回來,也常有小夥伴這麼捉弄我,我心中又生出一絲玩味來,繼續邁起了步伐。


我走動起來後,聲音也繼續的響了,我覺得會不會是張一蛋那貨,這傢伙小時候常常夜裡出來抓田鼠,遇到熟人走夜路還不忘捉弄一番,不過現在聽說他現在娶了個媳婦,該不會今天給媳婦兒開小灶,出來抓老鼠的吧?


在霧中穿行,行進間,一個黑色人影攔在了路中間,我遠遠看到他的背影,臉色就沉了下來,這不正是小時候玩得還不錯的張一蛋么?


「一蛋,你在這幹什麼?你想嚇死我呀?」我不禁有些惱了,看著他的背影,也沒準備走近,因為我感覺到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是我本能里不想靠近的。


而媳婦姐姐的手彷彿也在後面拉著我,只是我知道就算猛然回頭,也不會看見她。


「是天哥么……天哥……你別回去了。」


張一蛋拖著顫抖的聲音和我說話,他沒有轉過身來,背影里,他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像是泡過泥水一樣,而鞋子是紙糊的。


我聽著他的聲音不大對頭,臉色有些難看:你小子,沒事打算扮鬼嚇我么?


尋著人影,我真想踹他一腳,好讓他下次晚上別他媽的嚇人,不過等我想要靠近時,一陣陰冷的風好巧不巧就在眼前刮過,霧氣瞬間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立即停住了腳步,而等到霧氣散開,哪裡還有張一蛋的影子?


我低頭沉思,該不會是我產生幻覺了吧,還是張一蛋近些日子天天蹲附近抓田鼠,趕巧捉弄著我玩兒?


感覺離小義村不過還有小多半的路程,雖然我覺得剛才的事情有些靈異,不過,我沒有打算返回扛龍村,因為我轉身時,我再次察覺到有東西拉我的衣角,而且比回小義屯的方向更加強烈。


就算能夠知道危險的存在,但有時候我也不得不在兩個危險里選擇其中一個相對較小的。


所以,我只能硬著頭皮回小義屯。


站在原來張一蛋站過的地方,那裡是一灘濕漉漉的黃水,我不知道還算乾燥的路上水是哪裡來的,腥臭味有些刺鼻,看來張一蛋這貨沒準掉臭水溝里心情不爽,要拿我來開涮呢。


媳婦姐姐的警告,張一蛋詭異的消失,讓我對這次的夜路生出了不詳預兆,一路走下去,我開始注意起周邊的環境。


不過再走了半個小時,詭異的事情就再也沒發現了,我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眼前,濃霧漸漸的顯現出了兩米寬石橋的樣子,我心中本來提著的大石終於放下。


那是叫『思橋』的古橋,聽村裡老人講,小義屯建起來時它就已經存在了,他們都說那是建國之前,我覺得,那應該是小義屯還是義莊的時候。


不過不管它年代幾許,橋的另一端就是村子,我能隱約看到村子昏暗的燈火。


我撫摸古橋,猶記小時候,我就是和張一蛋還有其他小夥伴在橋下的河流游泳,那時小溪河水清澈,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


就著夜光,我懷念的朝著橋下看去,這一看,卻讓我寒毛都炸了起來!


橋底下,一群僧人打扮的人拿著竹竿往岸上撈著屍體,而幾個孩童排著隊,蹦蹦跳跳的念著童謠跑過河邊。


「千朵花,萬朵花,飄飄飄,洒洒灑,堆呀堆,堆雪人,不怕冷,不怕凍……」


這些屍體有兒童的,有婦女的,也有老人的,他們在水裡泡得有些發白,甚至有的臉上都爬滿了蛆蟲,不斷蠕動的死狀十分可怖,撈上來後,僧人把她們疊成了小山,由另一群僧人做法事,灑符水,再埋起來。


後面媳婦姐姐猛地在拉我的衣角,原本想要走近的我一下子就止住了腳步,我驚得動彈不得。


一陣冰冷的水霧刮過,我再次往橋下觀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水還是潺潺流過小橋,那些僧人、孩童也像從來不存在一樣,我狐疑極了,難道是因為我太累了產生了幻覺?還是大霧生出了傳說中的海市蜃樓?


可童謠是怎麼回事,這海市蜃樓還能傳音千里?


「天哥!你怎麼還站那,快回村吧。」


正在我糾結橋底異象時,少女的聲音在橋的另一頭喊著我。


我被喊聲嚇了一跳,我猛的轉過頭,鬆了口氣,原來是兒時的跟屁蟲郁小雪。


當年還是個掛著鼻涕的女娃,而現在已經有了漂亮少女的模樣,如果我沒記錯,她今年應該有十六七歲了,之前她還來信和我說想去廣東打工,被我以她年齡不夠沒有身份證為由制止了,畢竟我不能讓屯裡僅剩的『碩果』出去讓壞人禍害了。


我正看著她發怵,卻發現她家門口還站著她的父親,那是郁根叔,根叔目光獃滯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小義屯在外婆到來的時候還是個荒地,數十年里陸陸續續才有了人氣,所以外姓人很多,來自五湖四海。


「你怎麼來了。」我打著招呼,朝著她們家門口走去,想和根叔打聲招呼。


小雪卻跑了過來,難過的跟我說:「天哥,你怎麼才回來啊,婆婆都走了兩天了,我們還是去婆婆那吧。」


聽了這話,我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外婆真的是去了。


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要流下眼淚,不過很快我捏了捏眉心掩飾了過去,覺得要哭還是在靈堂里哭罷。


根叔沒有和我們一起走,只是默默無語的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我,我不知道原本對我噓寒問暖的根叔怎麼會變得沉默寡言。


天色徹底的暗了下來,路過時,我發現家家戶戶的電燈早早就亮著了,但仍然大門緊閉,這倒也不奇怪,因為村裡沒有路燈,天黑下來後基本就沒人願意走動了。


不過除了根叔,我還發現其他鄰居都遠遠站在門口看我進村,我離著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也就沒去打招呼,心想你們倒是能知道我回來了。


我匆匆的走到了外婆的家門前,門口已經掛了白,靈堂也布置好了,門口是紙紮的馬,還有一男一女的紙人。


除此之外,卻沒有一個人在附近,如果是往常的規矩,應該會擺上三五桌,親戚鄰居聚在一起說說話,喝喝茶什麼的。


不過我想,外婆是受四鄰尊敬的神婆,去世或許也會有別他人。


兩扇門各自貼著兩張外婆畫的門神,樣子七擰八扭的,不過落筆非常的蒼勁有力,門柱上還有寫著外婆的姓氏,名字,生卒年月時間的白紙,我只看了一眼,就發現那也是外婆自己寫的,字跡潦草之極。


看來,她預知自己大限的事情是真的。


大廳里,一口紅紙糊著的棺材安靜的躺著,那是正常去世的老人才會有的待遇。


裡面沒有人守靈,棺材前面的香也燒完了,還沒來得及難過的我心中咯噔一跳,守靈香是不能斷的,難道沒有人來上香?


我看了眼郁小雪,她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天哥,剛才……不是,就幾分鐘前我才剛點的,看到你在村口才去接了你,這怎麼又沒了?」


外婆的房子屬於村子裡較高的位置,旁邊也沒有緊挨著的鄰居,所以能夠看到村口,郁小雪發現我回家也屬正常。


看來現在的商人良心大大的壞,往死人身上賺錢,連香都要作假了,燒得也太快了吧。


我趕緊跨進家門,可跨進去的一瞬,我不由渾身打了個冷戰,感覺有陰風四面八方吹來,而媳婦姐姐也彷彿拉了我一下。


不過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外婆去世,給她上香是必要的,我義無反顧在棺材前面跪下,點燃了四根香火。


甩滅後,在前麵灰盆里上了三根,後面的灰盆上了一根。


沒有異常。


我鬆了口氣,看來媳婦姐姐也不是全對的,我這不是沒有出事?


我起身後,選了棺材左邊的草席坐下,而郁小雪左右看了眼,見我坐下後,縮了縮脖子也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棺材的右邊。


雖然沒有直接戴孝,不過郁小雪和我一起守靈並沒有不妥,以前鄰居的老人去世,我們也會偶爾和事主好友坐在棺材旁聊天。


況且她家和我們家的關係不錯,我不在的時候,郁小雪常常纏著外婆,叫她『婆婆』,因為外婆家從來不缺糖和餅乾,郁小雪是個小吃貨,偷吃外婆供奉神靈的祭品也就是常有的事了。


外婆的去世,讓我倆心裡空洞洞的,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雖然好久不見,可也沒有能說上話的事。


裡面外面都安靜得可怕,我能感覺陰氣一點點的聚攏過來,所以就準備要說點什麼打破沉默。


可兀然,我看到前面的三根香煙氣絮亂起來,我皺了皺眉頭。


三根香燃燒得很不規則,左邊長,右邊短,而中間燒得卻最快,我看到時它是最短的,心裡立即湧現了『惡事香』三字,覺得要出事了。


「外婆……我回來晚了,您別生氣,香燒得快,多擔待點。」我覺得去世的老人在守靈期間斷了香火,難免會生氣,就撫摸著冷冰冰的棺材安慰起來,不過,我卻發現了一件讓我震驚的事情:


棺材並沒有打上釘子。


冰冷,怵然的感覺從裡面襲來,讓我心臟突突的猛跳,為什麼沒有上釘子?難道是主持葬禮的人忘記了?


「天哥……我有點害怕……我想坐到你旁邊……」郁小雪害怕的看著我說道。


「嗯,那你過來吧。」我強自鎮定,別說郁小雪了,我心臟也打鼓一樣響個不停,感覺周圍的陰氣也過於濃烈了。


棺材兩天了居然還沒上釘,房子周圍也一個人都沒有,就像大家都不知道外婆去世一樣。


往年其他老人去世,絕對不會這麼冷清的,怎麼都應該有人操持葬禮。


我還注意到,附近也沒有人煮大鍋飯的痕迹,難道外婆去世從來沒有人來看望過?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我看著郁小雪朝我走來,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緊了,畢竟我給媳婦姐姐都警告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過好在這次媳婦姐姐沒有拉我的衣角,郁小雪對我似乎沒什麼危險。


「雪,其他人都去哪了?」我左右看了看,四周都貼上了白色的紙,把大廳弄得凄凄慘慘的。


嘭!


沒等郁小雪回答我,兩扇老舊的門突然的被風吹得撞到了一起,不但我嚇了一跳,郁小雪更是跳了起來,驚得叫了一聲抱住了我的手臂。因為篇幅有限,喜歡本故事的朋友, 關注微口信:信你的邪,只需要回復帖子名或故事中的人名就可以看更多後續內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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