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被拋棄她成坐台女，遇體貼男人卻不知是更大火坑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儂靈 | 禁止轉載
1
蕭蔓姝發現自己男友趙洋有異樣時，是在第四次跟他提出要去他家見父母時。前三次他總是支吾著，顧左右而言他。可這一回卻變了個態度，滿臉傷痛神色戚戚，吞吐著把話說開：「我父親病了，剛送去醫院準備手術！」
她想也沒想地說：「那我更應該跟你回去看看！」
在她心裡，儼然把這個男人當成了未來的歸宿。
說實在話，他長得並不是那種養眼的類型，西裝革履，有著啤酒肚，五官扁平，看上去還有些傻憨。有不少姐妹都跟她說起過，曼姝你口味也真夠特別的。自己長得如花似玉明媚高挑，找個男朋友，居然是這種恐龍類型。跟他這麼多年，沒送過你什麼上得了檯面的禮物也就算了，還經常要你倒貼！你拿這錢，不知道能養多少小白臉了。那小白臉不說別的，看上去至少舒服能下飯。
每每聽到這種話時，她都是微微一笑，不做表示。如今的世道詭譎莫測，人心如鐵，過的每一段都是如魚飲水。這種東西，自己覺得好就行了，兩個人待在一起能輕鬆便是最大恩賜。更何況，這個男子還能屢屢在她於黑暗中爬行時，點上明亮的燭光。
那樣的溫暖，足以照亮她的一生。
她記得在多個飯局上，深夜醉倒無人在意時，是他不顧寒冬酷暑地出門，將她帶回家中。因為自己是個夜行動物，每日非得睡到中午過後才起床。多少次，那電飯煲裡面的溫粥，讓她心懷感動滿目潸然。他每每下班過後，一天辛勞還要去她住的地方給她做飯。因為她喜愛吃辣，幾年下來，他竟然也成為了一個無辣不歡的人。
他曾經跟她說，如果你前行在風雨中，那我就是裹住你的夾衣，不說能替你完全遮風擋雨，如果要淋濕，那也必先是自己。
她聽著這些話，幾乎當場淚流。
她正值二八年華跟人私奔離家，之後被無情拋棄。那時一個人天昏地暗，感覺拋棄她的不是他，而是整個世界。在那間常年不見陽光的租屋中，她生生足不出戶地度了半月。那段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回憶起來，依然有刺骨的痛感。
真的是，黑暗得不忍再去觸碰。
之後，性格倔強的她又不想回家。與男友出家門的那個時候，就在心裡發過誓，一定要衣錦還鄉，共創美好明天，證明她沒跟錯人。
然而，現實的殘酷遠非天真懵懂的她所能想像。不到三年，那人另尋新歡，棄舊愛如敝屣。甚至連一個簡單的告別都沒有，他帶了別的女子去了別的地方。
她把自己封閉了差不多半年，才重新接觸新的事物。這半年裡，因為前男友離去時將銀行卡上的錢幾乎全部取走，她過的是吃了上餐沒有下頓的日子。有時候，甚至是幾天幾天地餓，因為大受打擊又無心工作。偶爾出門的時候，都是匆匆買著粗陋的食材，便回到了那間常年沒有陽光的黑房子。
如此，渾渾噩噩地捱了半年，直到銀行卡中再取不出一分錢。
租的房子也已到期，房東慷慨地給了她五天時間，說五天過後再拿不出錢來，那就無情趕人。只有短短五天的時間，讓她再重新找份工作，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給發工資。她也想過去借，但可笑的是，這三年來，她一直專心經營自己的愛情，根本就沒有一個貼心的朋友。
左右思慮後，在房中餓了差不多三天，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樓下公交站牌上貼著的，某家夜總會招聘公關的號碼。
那一刻她腦中的唯一念頭是：自己為之奮不顧身的愛情，都能遠離而去。這個世上，或許只有金錢才是真實的。
之後，便陷在那個淤泥般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無法自救，亦無法自贖。在那條與黑暗伴隨人性殘缺猙獰的路上，越走越遠。
2
趙洋聽到她的話後，搖頭：「不行，我父親一直強調要我找個老家的女子。如果現在帶你回去的話，保不齊他一個動怒，就加重了病情。」
她也沒問是什麼病，陡然間從他那聲毫不猶豫的「不行」中聽出了什麼，低頭點了一支細煙，緩緩吸上一口後，才不緊不慢地吐出：「你父親做手術大概需要多少錢，你問過嗎？」
說罷，最後一縷煙絲才從口中散出。
「差不多要二十萬……」他低著頭說。
她「嗯」了一聲，並未答話。
只見他面色發紅，忽而咬牙，依然低著頭：「曼姝，我手頭上現在沒這麼多錢……」
她依然只是簡單地「哦」了一聲。
最後，趙洋抬首看她，卻不肯直視她的目光，說出的話都彷彿做了多個心理準備似的：「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她又是一口薄荷煙深深吸入，吞雲吐霧著的表情，帶著一種迷醉。自醉亦醉人。煙圈如媚眼，抽絲般從她櫻唇處飛出，她懶洋洋道：「哦！這樣啊！」復又頓了頓，「那你先回去照顧你父親吧！錢的事，我現在手頭上沒那麼多，但是會想辦法給你湊齊的。」
趙洋眸色一暗，萬千情緒在眼底滾動，歸於平靜後才開口：「那這樣的話，你一定得儘快，畢竟這事情關乎我父親的性命，拖不得……」
「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她摁滅煙頭，伸了個懶腰。
他又看她一眼，說了幾句囑託的話，才開門而去。
也沒有去送他，待他走後，她如同貓兒般蜷在了沙發里。眼神，在無形中冷卻。
不到傍晚，接到了自己侄女蕭梓的電話。對方是用那種公共電話打來的，跟她說話時聲音青澀，猶猶豫豫地彷彿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才把話說開：「姑姑，這件事情折磨了我一年了，我天天想著是不是該告訴你。去年你送我回家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姑爺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說等把你房子騙到手之後，就跟你分手。我知道你是個要面子的人，本來也不想跟你說的。可是姑姑……」
最後一句話帶著哽咽：「我怕你在外面受委屈啊！」
她聽著，沉默著，不語。只是握住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似乎也察覺出了這邊的異樣，電話那頭她的侄女焦急問道：「姑，你沒事吧？」
許久，她才啞著嗓音說了一句：「沒事。」
又過了一會，才陸續把話說完：「小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知道她現在心裡頭肯定不好受，本來不欲多說的蕭梓又開口：「你在外面要是過得不好，那就回家吧！」
「嗯，我自己知道的。」她說完，又隨便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手機掉到沙發的一瞬間，她也感到自己的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她的趙洋，那個她想要與之過一生的人，居然在計劃著跟別人的美滿未來。
最痛苦莫過於，千言萬語不能說。
多年前的那個夏天，一個人漫漫無光的長夜，寂寥加倍。那種行走在荒野，得不到解救，看不到終點與前路的感覺，忽然，又如同傾盆大雨，毫無預兆地澆了上來。
3
在家裡不吃不喝地過了兩天後，她撥通了趙洋的電話。
彼時是夜，都市霓虹，燈光妖媚。
深沉的夜。
電話一撥過去，對方便立即接通了，每次都這樣。他這些細微的舉動，無不令她感動。不過，電話接通後，對方過了一陣才說話，是有些疲憊的聲音：「曼姝。」繼而，又問：「那個錢想到辦法了嗎？」
她心中一道冷笑，眼神卻是平定的，聲音亦平靜無瀾：「趙洋，我懷孕了！」
未等對方有回聲，繼續說著：「我自己需要這筆錢，所以不能給你父親了。畢竟孩子是你的，你總該帶他回去認祖歸宗吧？」
她在無形中逼迫他，帶她回家。這是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唯一的心愿。
而且，這亦是她給他的最後機會。如果他真把她帶回去了，見到他父親，到時候別說二十萬，就算更多她也會想辦法拿出來的。而過往的一切，她也可以不究。但是現在讓她在沒有得到任何回饋之前，便付出這麼多。她也算見過了風浪，在污穢的塵世中摸爬打滾，深深明白自己錢財來之不易。如果撒在一個一直欺騙自己的人身上，她覺得不值。
「你不是一直吃藥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些壓抑。
她還是那種平靜而冷漠的語氣：「我愛你，想生你的孩子，所以偷偷地把避孕藥給換了。」
依稀間，能聽到他呼吸加速的聲音。
她又說：「這個孩子，我是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的。所以趙洋，你父親的事情，我只能說抱歉了！」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掛斷前一刻，那邊的聲音，似乎是有醫生在喚著他：「喂，你別打電話了，602號病房的人到處找你呢！」
看來，他確實是在醫院無疑。想到此處，她眉頭一鎖，心底沒由來地軟了下去，或許他父親真的是病了……
本想著再打個電話過去細問一下情況的，但是她侄女的那番話猶自響在耳邊。思量許久，硬了心丟下手機，給自己倒了杯酒，跑陽台上慢慢喝去了。
城市中的夜，不倦的霓虹，叫囂的慾望，潛行的孤獨。
她呷了一口，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杯中的液體，詭異地紅。
忽而，又覺得冷。四面楚歌的冷。
就像牆角的那株植物，奮力生長著，想要吸收陽光，想要翠羽華濃。每當有一寸金芒探過來的時候，都竭盡全力地靠近。可是時間越長，才越發現，自己生來便是在黑暗中。那是一片見不得光的顏色。
忽而，有無聲的淚水滑落，滴進了手中的被子裡面。
她端起來品上一口，有些苦，有些澀。
4
讓她沒想到的是，趙洋在快一點的時候，趕了過來。一開門見她獨自站在陽台，便是劈頭而問：「蕭蔓姝，你真的懷孕了？」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喚她，以往從未有過。
一杯酒喝下，她已有了些微的醉意。
他帶著她似懂非懂的怒意，走過來拉著她手腕，丟下一句：「明天去打了！」
她被拉得一踉蹌，堅持看著對方的眼睛，想從那裡讀出點什麼似的，良久才道：「不可能，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說完，甩下他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趙洋看她良久，目光陡然陰沉，不由加聲：「到了今天我不防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你在一起，你這個孩子我是不會認的。」他的怒氣無從遏制，一揚手撒在她的臉上，嘴裡不住罵道：「你一個做婊子的，笑話，我也會跟你在一起！」
他言辭冰冷，沒有半絲往日的情分。他叫她，婊子。
彷彿換了個人般，靈魂都徹底轉變。這樣的他，不是那個能給她家的感覺的人。
頰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卻全然無知覺般，閉著眼睛神色驟然冷卻，也是毫無溫度：「趙洋，既然你把話攤開了說那就更好。從今天開始，我兩毫無瓜葛。幸虧我沒有懷孕，不然這個小孩肯定是要不成的了！」
她突然覺得，懷他的孩子有些噁心。
他在原處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神幾個轉變，是更多的憤怒：「你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給我錢？」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醫院。但是你老家離我這裡開車要差不多七八個小時，可你過來時卻只用了短短一個多小時。」她定定然道：「所以趙洋你騙了我，在醫院的根本就不是你父親，而是另有其人。」
也無心去猜測這麼多，下了死令：「你走吧！我跟你，此生再無瓜葛。」
她覺得自己累了，一張妖美絕艷的臉上滿是疲憊。眼角的皺紋，彷彿初春的野草，就這麼細細地冒了出來。帶著無限憊態的，她起身，向卧室裡頭走了去。
然而，剛走兩步，被他拉住。他厚實的掌心依然帶有熟悉的溫度，也不再那般憤怒：「是我衝動了。曼姝，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真是諷刺！
她輕笑一聲：「趙洋，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雖然在心裡，已經開始漸漸把這個人看輕。那曾經寒夜雪中送炭般的溫暖，都是她的錯覺。
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人。
「你走吧！如今我也無心再跟你爭執些什麼，你對我無情已成事實。我還沒蠢到去倒貼的地步！」說完這話後，她用力掙開而去。
5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趙洋並未離去，而是跟著進了卧室。他看起來心情很沉重，似乎比她還要沉重。
她正準備換睡衣，歇下。
「曼姝，錢的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嗎？剛才衝動了打你，是我的不對。」他目光懇切，有看不見的焦急，「事到如今，我也實話跟你說吧！其實，在你之外我一直有一個女朋友，她前幾天生了小孩，但是兔唇嚴重，我想籌備一筆錢給他做手術，讓他擁有完整的人生。」
她的目光一下變得尖銳，不作聲響地轉過了身。
他說：「曼姝，就當是我求你了！」
話未吐出，已是冷笑多聲，她就這樣看著他：「哈，趙洋，你還真的挺可笑的！」說著，不免有些凄涼的意味：「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的搖錢樹嗎？既然在你心目中我的定義只是一個賣的，那你何為還要跟我到一起？」
話到這裡，已是深深的嘲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然而，那個剛才還怒意勃發的男人並未生氣，轉而是更多的無奈：「曼姝，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忽地，他目光一暗，滿是隱忍，朝她跪了下去：「我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家裡除我之外就只有一個上學的妹妹了。母親是個殘疾人，父親亦是賺不到什麼輕鬆的錢。我上完高中後，即便考上了大學都沒有再去念書。家庭的重擔，那時候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流著淚說：「曼姝，你都不知道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是怎樣過來的！」
一種悶雷般的震撼和不可置信瞬間湧上心尖，她錯愕幾番，都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這個在她看來是天是地，能為他遮寒抗暑的人，能給她撐起一個明媚前程的人，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而他這麼卑微自己，也只是想給別人遮風擋雨，相濡一生。
瞬間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帶有嘲諷的意味，她一個站立不穩，踉蹌著退了幾步，只感到渾身無力。
他的眼淚在視線中，擴大得那麼清晰。
就像此刻心中有什麼支離一聲，潰不成軍。
「不可能！」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一句：「我不會幫你的。」
似乎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心狠，跟以往大有不同。至少對於他，她是仁慈而善良的。以往只要他開口的，關於金錢方面的，她都會想辦法去做到。然而今天，他捨棄一切丟掉一切，跪到她的面前懇求著，卻被斬釘截鐵地拒絕。驀地，衝動之後的羞恥感一下躍了出來，猙獰著叫囂著，他猛地從地上爬上，走上前去揪住她的長髮，往旁邊的柜子上撞了去。
她被迫著頭一偏，幸虧在撞過去時，忙不迭伸手打開了柜子門。她被按到那一堆衣服里，仰望的頭頂，明晃地掛著她曾經為了取悅他而穿過的情趣內衣褲。
他像是一隻不安的野獸，躁動著對她說：「蕭蔓姝，我告訴你，你今天若是不把錢給我，我弄死你！」(原標題：我是孤獨客之蕭蔓姝 作者：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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