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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士家紋開始的美學 原研哉:日本平面視覺設計簡史

每每談及日本設計,無論在建築,平面,服裝各個行業均有大神級別的頂尖人物存在,原研哉,永井一,正福田繁雄,田中一光,三宅一生……他們名號如雷貫耳,其妙手所創作的或契合潮流美學,或展現極致實用主義的作品也同樣備受世人的追捧,叫好又叫座。其中,平面設計或者被稱為視覺傳達的領域,日本似乎具有得天獨厚的發展優勢。這種集體設計審美的提高,不僅僅在於專業內的大神輩出,而是整個社會審美意識群體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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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研哉 小清新的老朋友,無印良品美學煉金師


Muji的廣告,徹底的放空和簡單的品牌符號,帶來意料以外的巨大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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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繁榮而蓬勃的日本平面設計行業,實在讓人崇拜中帶有慕羨之情。畢竟日本受到中華文化影響時間漫長,為何能在近現代有著截然不同的分流?


「為什麼日本平面設計這麼厲害」


在回答的這個問題時,大部分原因似乎都歸結為:二戰後的日本近代工業的崛起,帶來大量商業工業的設計需求;與此同時行業規範亦擁有一批領軍人物,他們籌辦參與的設計師協會,如JAAC日宣美,NDC日本設計中心又或者東京ADC等組織化的建立,對日本的設計亦有舉足輕重的推動作用。


曾經真心相信過一個謊言就是「日本人只會用別人的創新加工,自己不會創新」後來發現,愛迪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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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自然不錯,但這僅僅是日本設計發展的基本原因,即以特殊的時代為契機的跨越性發展,追根溯源,如果只是把眼光局限在近百年間,實在無法解釋,僅僅一個狹小島國日本,為何能在短短一個世紀,於設計領域所爆發的巨大表現力和創造力。


日本的平面設計,與歷史上武士貴族家紋有一脈相承的關係,歷史上所積累的符號圖案化設計,通過家紋的平民化和商業化使用得到轉化發展,使日本現代設計在傳統基礎上能夠實現厚積而薄發。


武士與家紋大魔王,日吉丸和家康公,可不要被光榮給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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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非常出名的故事,意在展現日本戰國三傑截然不同的性格,日本戰國時代各種犬牙交錯的勢力及為人津津樂道的名人軼事,經過各種次文化媒體的傳播,即使不是日本本國人,也能隨口說出諸如本能寺之變或者「人間五十年,如夢又似幻」,正統派,經營戰略派,開無雙割草千人斬派,甚至連性轉成為萌妹子來個後宮Galgame也都能滿足,這樣的戰國文化娛樂化催生出一批年輕的歷女和戰國宅。


如果是涉及日本戰國的歷史,不能不提到的,就是各個勢力極具特色的家紋,家徽。


日本是亞洲唯一一個自古至今使用紋章並形成體系的社會

其中以封建家天下為代表的自然就是家紋(かもん),家紋與英文中的Familycrests(家族徽章)對應,家紋就是氏族、家族用來表示自身血統乃至地位的一個象徵標記。在識字率比較低的時代,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家紋符號遠比直接寫上姓氏更有效果。


自奈良時代開始,日本人就開始在器具等上以裝飾為目的描繪各式各樣的圖案,到了平安時代,這種以器皿裝飾為目的的圖案描繪,演變成了貴族(服務於天皇與朝廷的官僚,亦稱「公家」)固定標識和徽記。公家中西園寺實季和德大寺實能在自家的牛車上畫上了特別圖案乘車上朝,以便與其他黑色牛車區分,此舉揭開了家紋使用的扉頁,除了西園寺實季的「鞘繪」、德大寺實能的 「木瓜紋」,菅原家族的「梅紋」尤為著名。


乘搭牛車的公家,以圖案來進行區別,逐漸演化為家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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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時代後,漸漸家紋成為了歸屬的證明。武士家紋略晚於貴族,源平戰役中,源氏的白旗、平氏的 紅旗在戰場上方便認清敵我陣營,家紋文化逐漸深深植根於武家社會,而把格式花紋發揚光大的,自然是戰國踏上歷史舞台的大名武士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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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家紋複雜而龐大,戰國迷朋友們耳熟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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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戰國的家紋作為學問單獨研究,就會發現其中衍生之多和龐雜,有些家族除了固定的家紋之外,還會有輔助的或者衍生的紋章。


讓日本平民身著盔甲的擺拍,這樣流下了很多珍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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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統一的圖案家紋,讓士兵軍事集團或者屬地百姓的集體意識進一步加強,這和近代的企業VI結構的原理幾乎是一樣的,如日本三菱集團的企業logo,就是從最初的岩崎家族和土佐藩主的菱文發展而來。


三菱商社早期的logo便是來源於家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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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代日本人,由於識字率極大的提高,而家紋又變得複雜難以記憶,除了喪事,極少使用家紋,取而代之的是用刻有名字的印章來作為日常生活中個人的印記


任天堂岩田聰葬禮,白色的暖簾上就是家紋由於識字率提高,家紋逐漸被刻有苗字(姓)的印章代替,例如收取快遞,去醫院,都需要使用左邊是山口組的代紋,右邊是弘道會的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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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百姓僅在紅白大事使用家紋,從家紋衍變而來的代紋,則是日本極道組織應以為傲的標識。


領帶,西裝,都必須規矩的穿著,佩戴組織代紋,展示自己和普通小混混不一樣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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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於奈良,發展於戰國的貴族武士家紋,在日常器物,兵器旗幟上的使用,成為早期的「註冊商標」,日本獨特的政治形態,讓特殊的圖案有了集體意識的代表意義。而家紋在和平年代的平民化,商業化,則帶了更多近現代的企業標識意味。


暖簾與家紋


漫步日本古都街頭,總會被深藏於市井的各式漂亮的暖簾(のれん/Noren)吸引視線,充滿紡織物原生材質的垂簾,以並不刺激眼球的冷系色調搭配古樸的符號,靜靜宣告著老字號品牌的強烈存在感。


古樸而原生風格的暖簾,是最有日本風情的廣告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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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簾因其形狀和大小分為「長暖簾」、「半暖簾」,極短而寬的稱為「水引暖簾」等。暖簾(鑽過布簾進去)是日本人進屋時的習慣,,即做彎下腰鑽進去之態。由於材料多為木綿(棉布)或麻,故「暖簾腕押」(與門帘比腕力),則是指喻「徒勞無益、毫無效果」之意。


藏傳佛教的僧堂,也許也是暖簾的另外一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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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暖簾,據說在室町時代,即中國元明朝之間,經由佛教的傳播進入日本,擯棄奢華享樂的苦行僧,棲息在簡陋的僧房中修行,用布制或茅草編製的垂簾來勉強的抵擋一些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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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世紀中葉,元朝至元年間,將唐百丈懷海的禪宗清規做了重修,完成了迄今七百年,寺廟依然沿用的基本清規《敕修白丈清規》,此清規戒律傳到日本,日僧無著道忠( 1653~1744)在卷七 「候天氣僧堂內下暖簾上涼簾」加以注釋∶「棉布覆簾面,防風氣,故言暖簾。敕修清規月分須知雲」。規定僧堂修行場所,平日用來擋日光用的帘子叫「涼簾」;寒冷時期,為了防風寒,在涼簾上又覆蓋一塊布簾,就稱「暖簾」,而佛教在日本的流行,讓暖簾的使用,進入尋常市井間。此時的暖簾還大多樸素,簡單,沒有使用花紋的裝飾。


江戶晚期的浮世繪中,紫色漸變漂亮的暖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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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經歷動亂的戰國時代,德川幕府統治下的日本江戶時期,已經日趨和平,各種大名及家族勢力的家紋同樣「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此時平民開始使用家紋,當時不僅上層人物有家紋,就是一般商人、職工、農民都有家紋。


家紋與暖簾相結合,既滿足了遮陽避風,格擋塵埃的作用,又能成為店家的標識,以往叱吒風雲的戰旗盔甲不再使用到的家紋,出人意料有了新的功用,為了讓顧客能更深刻的記住和光顧自己的生意,印有家紋圖案或者店鋪旗號的暖簾,逐步成為商賈最愛的招牌看板。


懸掛在店鋪上方的暖簾就猶如現今的大看板攤子雖小,五臟俱全,海報廣告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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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簾上一般為漢字、紋章及日文平假名。室內暖簾主要用於分割用餐區與廚房或其他操作間,有防煙塵之功用。白天開店的時候懸掛暖簾,晚上休息時拆卸,還能清晰的表明營業時間,暖簾逐步就在日本蓬勃發展。無論是有門面,數代經營的大商賈,還是抬著小型擔架走街串巷的流動小販,都喜歡這樣的顯而易見的廣告效應。暖簾之外,帶有強烈視覺元素的符號化以包裹布,燈籠,扇子或者店裡羽織制服的形式陳列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之中,這也正是第一代的品牌VI的正式Commercial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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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貴族公家的區分圖案,到武士賴以成名的標徽,再到市井商賈印製紋章字型大小的暖簾,日本的家紋與實用平面設計一貫相承。無怪乎,現在日本的物料設計中,仍帶有不少古樸的文化縮影。.


非常出名的通過改變包裝設計而復活的賣米屋品牌,所有的設計都基於基本家紋國民級設計師,田中一光的抽象海報,從浮世繪的仕女抽象而來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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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物語


中文最大日本文化電子揭示板浪人御所(SenGoKu.Cn 2005年創立)與日本視角(JPSOO.Com)旗下自媒體:日本物語,以文化、歷史、大河劇、甲胄、器物等日本的視角,增進中國年青人群體對日本認識與了解,非盈利性自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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