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美艷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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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靜美文

美艷不可方物

在作家詩人的筆下，女性，尤其是少女通常是美艷無比，姿態萬千的，這樣的詩句在古詩詞中，比比皆是，俯首可拾，諸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衛風?碩人》） 「美女妖且閑，採桑歧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樂府歌辭」（《美女篇》）「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東家之子。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宋玉《登徒子好色賦》）

印度民間故事中描寫，上帝創造女人的時候，擷取花卉的美麗，禽鳥的歌聲，虹霓的色彩，微風的輕吻，波浪的大笑，善良的溫柔，狐狸的狡猾，白雲的任性和驟雨的多變。因此，一個真女人的美艷不會分階段。從女孩到少女，從少女到女人，到為人妻為人母，直至老婦，女人的人生每個階段都會發生微小和美麗的變化。

第一次懵懵懂懂知道了愛情，收到鄰家大哥哥偷偷塞來的情書；第一次人生轉折，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第一次有了心儀的男孩，內心的喜悅花兒一樣開在春風裡；第一次參加工作，坐在明亮的辦公室里，滋生出一種舒心的成就感；第一次完全獨立，領到第一個月津貼；第一次穿到自己為自己買的名牌服飾，那種美艷從容，不可言傳，只可意會了；初為人婦，細膩溫柔，小鳥依人，將女人味的情致揮灑到極致；第一次做媽媽，甜蜜相伴著痛苦的期待，使女人臉上洋溢著聖母的光輝；第一次做了婆婆，多了一份義不容辭的責任感；第一次發現鬢角的白髮和細密的皺紋，心中那種似水流年、時光不再的感嘆，第一次……

每一個第一次的變化，都記錄了一個女人身心成長的生命歷程。

關於女性生育的問題，林語堂有一句經典名言：「一個沒有孩子的妻子就是情婦，而一個有孩子的情婦就是妻子。」

做母親，應該是女孩從小的夢想吧，最早做母親的經歷大概是在玩過家家時，手中抱著布娃娃，輕輕在脊背上拍著搖著，嘴裡邊哼唱著從小耳熟能詳的那些搖籃曲，石凳上有用野草菜蔬切好的為一家人準備好的飯食，還有一遍遍朝門外故作焦慮的等待，對似乎哭鬧個不停的布娃娃說，先不要吵鬧，一定得等待爸爸回來一起吃飯……那種快樂無比的場景大多是模仿母親在生活中的某些動作行為。

做母親，是一個女人生命中最美麗的奇蹟，懷孕、生產、撫養孩子。這時的女人更堅強，更快樂，此刻的女人充滿了自信、樂觀、勇敢、情感迷人，一笑一顰風情萬種，完成了一個女孩到女人完美的蛻變，破繭化蝶。從體態發育方面，做了母親的女人更加美麗，這時候她們已由乾癟的黃毛丫頭，變成有完美體態和肉體美的女人。

什麼時候的女人最美？

林語堂認為，女人站在搖籃邊時是最美麗不過的，女人抱著嬰兒時，手牽著蹣跚學步的孩子走在林陰道上時，是最端莊最嚴肅不過的，女人躺在床上，頭靠著枕頭，和一邊吃乳的嬰兒玩著時，最幸福不過。

我認為懷孕時候的女人最美，儘管腰身變得水桶樣臃腫，體態不再輕盈，但是臉上分明透出的那種安詳聖潔的神態，散射著最為動人的光芒，聖母一般，是任何化妝品無法打造出來的。我喜歡長時間盯著孕婦驕傲挺拔的肚腹，看那種神奇的孕育，彷彿反扣一面大鍋般搖搖欲墜的情形，驚嘆肚腹那種超強的承受能力，以致常常招來年輕的准媽媽們善意卻害羞的笑容。她們不知道我正在內心裡搜尋自己十多前懷孕的痕迹，還有那種一點一點才能體味到的期待和喜悅。

美艷不可方物，女孩的美，如出水芙蓉， 潤瑩似玉；為人妻的美艷，多了一份嬌憨的依託和掩飾不住的幸福感，似一朵燦爛的牡丹，雍容華貴；為人母的美麗，樂觀自信中相伴有甜蜜的責任和期待，猶如盛開的白色百合；到銀髮斑斑的老婦，變成傲霜凌雪的秋菊，莊嚴凝重中滲透著閱歷滄桑之後的大徹大悟，還有廣博的慈愛。

作者簡介

任靜，女，陝西省作協會員、陝西省青年文學協會會員。現居古城西安，從事文字工作。著有散文集《枕著你的名字入眠》、《想要一座山》，長篇小說《本是同根生》、中篇小說《靳鳳的本命年》，公開發表散文、短篇小說、詩歌等共計二百餘萬字。作品散見於《文藝報》、《中國青年報》、《中國監察》、《中國環境報》、《檢察風雲》、《延河》、《長春》、《延安文學》等報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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