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國軍褒獎了多少基層士兵？

文 | 楊津濤

國軍將士抗戰最高榮譽乃「青天白日勳章」，170餘人獲此殊榮

抗戰爆發後，國民政府修訂《陸海空軍勛賞條例》，規定國光勳章、青天白日勳章、寶鼎勳章、雲麾勳章、勛刀和榮譽旗6種為三軍通用「勛賞」。空軍待遇特殊，另外專有大同勳章、河圖勳章等5種勳章。國光勳章地位最高，1949年前只曾授予蔣介石、傅作義，可望而不可即。因此，青天白日勳章事實上是國軍將士能獲得的最高榮譽。

青天白日勳章中間為「中華民國青天白日國徽」，代表國家，其「四周為光芒，象徵榮獲此章者，有禦侮克敵，使國家光輝四耀的功勛」。該勳章「不分等級，凡陸海空軍軍人於戰時捍禦外侮、保衛國家，戰功卓著者頒給之」。

最早獲青天白日勳章的是張學良、于學忠等6名東北軍將領，表彰他們在中東路戰爭中的表現。1931年，蔣介石因統一全國的功勛，被授予青天白日勳章。

九一八事變後，青天白日勳章有過幾次大規模授予。蔣光鼐、蔡廷鍇、張治中等12人因淞滬抗戰；宋哲元、張自忠、徐庭瑤等49人因長城抗戰；孫連仲、湯恩伯、龐炳勛等16人因台兒庄戰役，以至鄭洞國、孫立人、廖耀湘等20人因參與遠征軍作戰，都獲頒青天白日勳章。

依照相關統計，截至1949年10月，有194人獲此勳章，約170人為抗日將士。不過，中下層軍官中獲此殊榮者不多，約僅20人左右。較著名者，如長城抗戰中的少校營長何蕃、上尉連長楊汝維，以及守衛四行倉庫的中校團副謝晉元、少校營長楊瑞符等。武漢會戰中的兩位士兵，第58師戰車防禦炮連中士班長安德成、下士炮手張綸林，在戰友潰敗時，堅守陣地，操炮擊中江面上數艘日艦，後獲授青天白日勳章，可謂個案。

國軍褒獎體制明顯偏重將領，士兵授勛人數僅相當于軍官的10%

從青天白日勳章的授予情況可知，國軍的獎勵制度明顯偏向將領，而漠視基層士兵。事實上，在抗戰期間，國軍受勛人數總體偏少，計有軍官51083人次、士兵5610人次、外國人1707人次、行政官917人次、普通百姓330人次。國軍士兵受勛人次，只相當于軍官受勛人次的10%多一點。

究其原因，一是勳章申請的手續繁瑣，等待批覆的時間較長。故戰鬥結束後，中基層軍官往往傾向於選擇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用獎金代替授勛，以求儘快達到激勵士兵的目的。

但最關鍵的，仍是國軍整個褒獎體系對士兵的關注度嚴重不足。戰役結束後，受獎者往往只及排長、連長，極少獎勵士兵（即便是中基層軍官用獎金代替授勛，也是如此，獎金甚少發到基層士兵手中）。蔣介石對該問題也憂心忡忡，1944年曾下達手令：「今後要明定條規，令飭做到：在每一次戰役結束之後，我們如要保薦官長，必先保薦士兵。如僅保薦官長而不保士兵，應不予核獎。」

抗戰後期，上述狀況稍有改善，勳章授予範圍逐漸向下擴大。如1945年緬北戰役授勛，獲「華胄獎章」者，有尉官3人、士兵5人；獲「陸海空軍獎章」者，有尉官15人，士兵89人。

抗戰結束後，國民政府另設計有「勝利勳章」。凡「官民對於抗戰勝利著有勛勞者」，友邦人員「有貢獻於抗戰工作者」，均在褒獎範圍之內。除國軍將領、士兵及國際友人之外，中共方面的毛澤東、朱德等亦獲授該勳章。

注釋

《軍事委員會修正陸海空軍勛賞條例》（1937年11月8日），《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彙編 第5輯第2編 軍事1》，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488頁；《陸海空軍勛賞條例施行細則》（1941年9月23日），《國民政府公報》第233期；彭小舟、楊英傑：《民國軍人的至高榮譽—青天白日勳章初探》，《蘭台世界》2011年第1期；龔澤琪、王孝貴主編： 《中國近代軍人待遇史》 ，海潮出版社2006年，第345—350；張瑞德：《抗戰時期的國軍人事》，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3年，第77、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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