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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福王有沒有被李自成起義軍做成「福祿酒」吃掉


明朝福王有沒有被李自成起義軍做成「福祿酒」吃掉



按照《明史》卷309《李自成傳》的記載,李自成是一個非常兇殘的人。

書中說,李自成「鴟目曷鼻,聲如豺」,每天喜歡「殺人斮足剖心為戲」。


為了說明李自成的兇殘已經天良盡喪、滅絕人性,書中還專門提到了一件事:崇禎十四年正月,李自成攻下洛陽,殺害了福王朱常洵後,李自成「兵汋王血,雜鹿醢嘗之,名『福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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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雍正年間,遼東人曹去晶著長篇章回小說《姑妄言》,更是把李自成的惡行描寫得活靈活現。說李自成「破了鳳陽,殺戮之慘,天地皆黑。或縛人的父親丈夫看著,叫人淫他的妻女,淫過了才殺。或拿著人父,使淫其女,以為戲笑,然後殺之。或把懷孕的婦人脫光了,大家賭猜他腹中是男是女,以為輸贏。」


又說李自成「圍六合縣時,把小孩子聚上數百,四周圍堆上柴木,放起火來,聽其哀號,觀其奔逃。少焉俱死,臭不可聞,以為暢快。攻城之時,將婦女們千百成群,脫得精光,向城大罵。婦女稍有羞愧,即亂刀剁在城下。攻破六合之日,聚城中兵民將要屠殺。忽有令免死,每人剁一手,眾人大喜得饒命,爭先伸臂,沒一個叫痛苦者,故六合的沒手者甚多。」


對於李自成拿福王煮「福祿酒」事,曹去晶更是寫得繪聲繪色,彷彿他本人就是一個目擊證人似的:「福王見了自成,詞色悚怖,泥首乞命。李自成縱橫肆惡,數責其罪。傍有一個賊將,撫王肌,垂涎叫道:『這樣一塊好肉,大王何不殺而食之?』自成點首,那賊遂將福王殺了,稱重三百六十斤。臠分肢割,與囿中之鹿同烹,列賊臚食,謂之福祿酒飯。」


比《明史》、《姑妄言》更早出現的諸多野史里,也記載有李自成做「福祿酒」的「壯舉」。如吳偉業的《鹿樵紀聞》、李漁的《古今史略》、彭貽孫的《平寇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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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眾口鑠金,尤其是《明史》的記載,「福祿酒」事件就成為了一件不容置疑的歷史事實了。


不過,同樣是《明史》,其在卷120《福王常洵傳》中寫福王遇害時,只是用「賊跡而執之,遂遇害」句一語帶過。其後又寫,福王被殺後,兩名承奉伏屍而哭,賊軍揪住他們,讓他們離開。承奉掙扎著喊道:「王死某不願生,乞一棺收王骨,粉無所恨。」賊軍見他們有情有義,便答應了他們的請求。一付桐棺,載於斷車,兩人就在旁邊自縊而死。


這,也透露出一個信息:「福祿酒」事件其實是存疑的,至少,負責編著《福王常洵傳》的史家認為福王的屍體還在,沒有被吃掉。


福王朱常洵是明代太祖皇帝洪武帝朱元璋第十一世孫,明神宗萬曆帝朱翊鈞皇三子,明思宗崇禎帝朱由檢之叔父,南明第二代皇帝福王朱由崧之父。因為萬曆帝寵朱常洵的母親鄭貴妃,一度想冊封朱常洵為太子。迫於朝臣的反對,萬曆帝最後作出了讓步,立皇長子朱常洛為太子,朱常洵為福王。朱常洵的封藩在洛陽,「享有大國,著聲藩輔」,地位遠遠優於其他宗室王爺。李自成於崇禎十四年正月攻克洛陽是事實,處死福王朱常洵也是事實,但到底有無「福祿酒」一事,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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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1924年,人們在孟津縣麻屯鄉廟槐村南約500米處挖掘出了福王朱常洵壙志, 「福祿酒」的謠言才算是破滅了。


「明福王朱常洵壙志」墓誌現收藏於孟津縣龍馬負圖寺。志高、廣各79厘米,厚10厘米,楷書,21行,滿行25字。四邊線刻飛龍紋,撰文者為福王朱常洵之子朱由崧,蓋為盝頂,篆書「大明福忠王壙志」。

《壙志》里清清楚楚地記:福王朱常洵死後,「祭葬從優,一切喪禮視諸藩倍」,而且,「大明崇禎十六年正月初八日,葬邙山之原」,這已充分說明福王的屍體尚在,沒有被人吃掉。


其實,只要仔細想想,真要像野史里說的,福王有三百多斤,再加上幾頭鹿,還不得上千斤了?用這上千斤肉配酒煮湯,哪得多少酒、多少水,又得是多大的鍋?!


一句話,「福祿酒」根本就是一個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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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作家姚雪垠在長篇小說《李自成》中詳細描寫了李自成處死福王的過程:


擔任行刑的這個刀斧手向前兩步,彎腰提起來福王的頭,走向監斬台去。遵照李過的命令,這頭將帶進城去,懸掛在宮門前的華表上,即古人所說的「梟首示眾」。在刑場中間擔任警戒和維持秩序的步兵都撤到監斬台下,聽任百姓觀看福王的屍體。在前邊的百姓們一擁而上,立刻將福王的衣服和褲子剝得精光。有人剖開他的胸膛,挖出心肝拿走。有人從他的身上割走一塊肉。頃刻之間,屍首被分割得不成樣子,而後邊的百姓們繼續往前邊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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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垠寫福王的死寫得很慘烈,「屍首被分割得不成樣子」,但沒有「福祿酒」情節。


以嚴謹治史著稱的明史研究專家顧誠先生在《明末農民戰爭史》一書中也極力鞭撻福王的作威作福,寫福王朱常洵之死時,用筆洗鍊,卻簡潔有力:貪生怕死的朱常洵一帶到李自成面前即嚇破了膽,「色怖,泥首乞命」。李自成端坐殿上親自審問這位朱明王朝的親王,怒斥道:「汝為親王,富甲天下。當如此饑荒,不肯發分毫帑藏賑濟百姓,汝奴才也。」命左右打他四十大板,梟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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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明福王被李自成與鹿同烹做成了「福祿酒」,只是故事傳說而不是歷史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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