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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搶了老婦的玉手鐲送情人,第二天情人竟離奇死亡


男子搶了老婦的玉手鐲送情人,第二天情人竟離奇死亡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雷文 | 禁止轉載

1.


已經沒什麼可抄的了。大家不免有些失望,尤其是領頭的龔古同志,在他看來此行沒有收穫彷彿意味著自己無能似的。


「你們看,就剩這些東西了,」那老太婆指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說。破傢具,破破爛爛的衣服,打了的或沒有打的瓶瓶罐罐,被打碎的窗子的玻璃碴子,一些領袖的著作……「抄了好幾次了,哪怕我們身上有再多反動、也應該被抄沒了吧?」


她的老頭,病病歪歪縮在牆角,臉上鬍子拉碴似乎好多天沒有颳了,渾身哆嗦著,賊眉鼠眼不敢睜眼看人,很難想像從前他還是個富人、大富人,開著許多工廠、出門就坐著錚亮的四輪敞篷轎車。

兩個老傢伙老實了,可一年前,他們的兒子卻借著到邊境地區出差的機會潛逃出境……想到這個,龔古同志不免又有點生氣,就踢了老婦人一下,老婦人往後趔趄著,本能地張開雙臂護住一隻破木箱子,像一隻大鳥一樣。


「這個箱子莫非有什麼蹊蹺?」龔古同志警惕性挺高的。他們就去仔細檢查。箱子的衣服被褥早已被扔在地上,大家詳查之下、很快就弄清了其中奧妙:箱底的隔板其實不是底板,二者之間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夾層,夾層里,塞著許多破棉爛絮,其中藏了些有趣玩意兒——


一卷錢和糧票(經查共有五元三角三分,八斤一兩糧票);三尺布票;兩隻精巧的景泰藍小茶杯;還有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裡邊是黃里透紅的玉石手鐲。


老頭若泥巴一樣堆在了地下。老婦人嘴唇發白,頭上的亂髮、唇和手都是顫的。


「老傢伙真是比一般人狡猾……你們是變魔術的嗎?」大家把意外發現物都裝進了背包里,某種不虛此行的愉快情緒讓他們除了口頭上挖苦兩個壞蛋,肢體上並未採取通常所要採取的行動。「混蛋,這下露餡了吧?我們走了,再見,坐地下哭吧……」

老婦人一隻手舉起來,劇烈顫抖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被膽怯所阻止。終於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婦人走過來說道:


「其他你們都可以拿走,這個金絲玉手鐲,卻是個禍患,真的……」


「禍患?你們這些反動寄生蟲的東西、哪個不是禍患?哼哼。」龔古同志呵斥道。


老婦人哆哆嗦嗦地說:「可是這個手鐲……我父親臨終時告訴我,千萬不能把它拿出來,否則就會有兇險,但是只用把它裝在盒子里就沒事……我父親是個認真實誠的男人,一輩子沒說過一句隨隨便便的話。他開著錢莊——這你們都知道——一個前軍官抵押給我父親一大堆東西,其中就有這個手鐲。


這個前軍官打仗失敗後解甲歸隱,失意沒落。我父親聽說,這個人很早以前從一個米商那裡搶來的手鐲,後來他的女兒大了,他就送給了她,不久這個女孩死了,臨終就戴著這個手鐲。他們家就住在我家附近,所以女孩我也認識,總是扎著高高的髮髻、模仿皇室愛穿木屐,很優雅……」

「這樣的反動軍官家屬當然不得好死了……」龔古同志說,「我聽著很高興。」


「據說,早前那個米商的妻子也死了,死時也是帶著這個手鐲……我父親都打聽清楚了,他一定還清楚有關手鐲很多其他的事,但是沒有告訴我,只是臨終讓我發誓不能打開盒子。」


「我就打開了,老太婆,你看有什麼事嗎?」龔古同志玩著手鐲。在門口明亮的光線下,它成了金黃色、似乎透明,發著絲絲尖銳的光亮,「既然你說得這麼懸乎,你怎麼不把它扔了呢?所有的目的就是把它再給你留下吧?看不出你這麼狡猾……」


「根本不是的……」老太太搖擺著雙手,「即便不在乎扔了它禍害別人,它也根本扔不掉,扔了它還會回來,就像自己長著腳一樣。也打不碎,你們可以試試,真的打不碎。」

龔古同志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們才不傻呢,老東西太狡猾了,她是要讓我們把她的罪證給弄碎啊,你放心吧,我們會一隻保存著,完好無損,隨時治你們的罪,小心……」龔古同志把手鐲在老婦人面前晃了晃,領著人走了。


2.


繳獲的贓物,都放在一個大倉庫里。不過到了傍晚,龔古同志猶豫了一會兒,取出鑰匙打開倉庫——只有他有此特權——把那個裝手鐲的檀木盒子取了出來。


他帶著它來到寡婦米莉兒家。兩年前,米莉兒的丈夫在工人之間發生的戰爭中陣亡了,作為領導人的龔古同志仗義地承擔起了照料米莉兒的義務,照顧著照顧著,他就把米莉兒照顧成了他的編外老婆,幾乎每天晚上回自己家前都會先到米莉兒家去,享受一下他從老婆那兒享受不到的東西,有時是一頓美餐,有時是其他更為有滋有味的事情。


米莉兒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晚飯。她自己也是香噴噴的,尤其是皮膚,真是大米一樣白。那條嬌嫩白皙肉乎乎的胳膊,配上一隻現在呈橙紅色的鮮艷手鐲,簡直像雪地里綻放著一枝鮮花。


龔古同志囑咐米莉兒,只能在家裡戴,千萬不可戴出去。儘管如此,她仍然高興壞了,一刻不停地擺弄、欣賞著那隻戴手鐲的手腕。她還從來不曾有過這麼漂亮高貴的飾物呢,她對龔古同志親了又親,不禁第無數次得意地告訴自己、當時接受了龔古同志的軟磨硬泡是多麼聰明的選擇。


用完餐,他們耳鬢廝磨,他看著那條戴著金絲玉手鐲的胳膊格外銷魂。每一次旅行在米莉兒那神秘幽暗複雜的地貌上,龔古同志都像經歷了一次長途跋涉似的既賞心悅目又勞頓困蹇,彷彿一頭不辱重負而又口吐白沫的驢子,今天是更加盡興,也更加精疲力竭。


他在心裡對光榮犧牲的米莉兒丈夫默默地念叨了很多聲「走好兄弟」,決定夜裡不再離開,就在此處好好養養身體,迎接明天忙碌的工作。


半夜裡龔古同志被口渴折磨醒了。他推推身邊的女人,「莉兒,給我倒杯水去,」後者卻一動不動。開了燈,再一模,米莉兒的身體已經發涼,心臟也沒有跳動了……她身上,連一絲活氣也沒有了。


龔古同志獃獃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他把那隻戴在米莉兒胳膊上的手鐲摘下來,眯著眼睛看了看:它模樣還是那麼正常,或者說不動聲色,在燈光下發著幽幽的、暗紅色的光暈。


龔古同志把手鐲戴在自己的左腕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某種一貫的堅定不移的不信邪?或許是這可能提供一條唯一的找回女人魂魄的渠道?總之,他戴上了那隻手鐲。


過了一會兒,四周忽然暗淡了下來,似乎可以聽到某些奇怪的、粗魯的、連續不斷的喘息聲;接著一些人從那片橙黃色的幽暗裡走了出來,(原標題:金絲玉手鐲 作者: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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