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子不語：老頭死後化為靈蛇，報復仇人

在古時，民間傳言，人的怨氣若是過重，死後便可變化成兇狠毒物，報復上輩子的仇家，便有了許多妒婦化虎、毒人變蛇的傳說。

單說毫州城西有一個貢生，姑且稱之為郜生，家資頗豐，養著不少家奴，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家奴里自然有狗仗人勢者，欺負鄉鄰。

村民陳老漢，有薄田數畝，與郜生的家宅相毗鄰，地里種的莊稼老是被郜家的騾馬踐踏糟踐，於是氣不過，找郜生家奴說理，甫一開口，便被家奴罵了個狗血噴頭。

陳老漢氣得直翻白眼，自己勢單力薄，鬥不過他們，返家後直生悶氣，以至胸堵氣短，食飲不下，幾日後，竟是油盡燈枯，命不久矣。

他便喚工人前來，打造棺木，並且讓木匠在棺底鑽個小孔。木匠們不解其意，棺材要的是嚴合絲縫，留個小洞做甚？這陳老漢咬牙切齒道，「我這病，是被惡紳郜生欺負以致成疾的，雖說活著不能報復，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他，我要變成一條蛇，爬出棺材，吃他的心肝，讓他不得好死！」

木匠們大笑，依陳老漢的話做棺木一副。

工畢，路過郜宅時，又談起此事，眾人再次狂笑不止，恰逢郜生在宅門前，連忙攔住其中一個熟人，問事情的原委。這人以實相告，郜生駭然道，「這定然是家奴放肆，我卻是不曉得有此事的。」

次日一早，便去探望陳老漢，解釋說，這都是家奴作祟，也是我郜某人管教不嚴，今日特來請罪，還望老翁不計前嫌，海涵原諒。

陳老漢道，「你若肯當著我的面，將詈罵欺負我的那個惡奴責罰，我自然會原諒你。」

郜生急忙將陳老漢邀至家中，喚那個惡奴前來，一頓棍棒伺候，還罰了三個月的例錢，最後郜生親自叩頭賠禮道歉，挽留陳老漢在郜宅小飲幾杯。

陳老漢心情大悅，竟是能吃下去飯了，幾杯熱酒下肚，忽覺噁心，哇的一聲，吐出一物，卻是一條長達尺余的小蛇，這蛇在痰盂中上下翻動，吐著信子，好不嚇人。

郜生一陣眩暈，心忖道，「如果不是我今日去陳翁家裡請罪，這老漢倒真能化成一條蛇來報復於我，險哉，險哉！」

那陳老漢怨氣化成蛇，堵於胸腹，此番波折後，蛇一離體，他這病也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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