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炸彈、制毒藥、培訓女殺手，教育家蔡元培的魔性暗殺之魂

文｜萇

1904年7月，中國教育會召開第三次大會，蔡元培再次被推舉為會長，並在7月重掌愛國學社、愛國女學校長之職。女學環境封閉，革命黨行藏容易隱蔽，故此後蔡元培得借職權之便，以女學為暗殺基地。

起初，炸彈的製造與毒藥的煉製分兩地進行。蔡元培在愛國女學開闢一間化學實驗室，命俞子夷利用鍾憲鬯送來的儀器與材料煉製氰酸。俞子夷在課餘時間攻讀相關的化學書籍後進行試驗，果然製成氰酸。儘管蔡元培對氰酸的效果非常滿意，但因為液體毒藥使用起來容易被人發覺，所以他又讓俞子夷研製性烈而事後不易被查出的固體毒藥。俞子夷遂又從日本郵購了一批藥物學、生物學及法醫學等書籍進行研發，但進展緩慢，成效不大。

蔡元培又在愛國女學附近一個冷僻的弄堂里租了一間空屋作為炸彈實驗室。實驗室分上下兩層，除桌椅板凳外，全是藥瓶及玻璃器皿。一開始是由蔡元培介紹王小徐、鍾憲鬯加入小組，向蘇鳳初學習炸彈製造工藝。若干日後第一批炸彈製造人員畢業，蘇鳳初率其中數人往赴湖南，而蔡、王、鍾等則繼續留在上海籌制炸彈。後來因俞子夷煉製固體毒藥不利，蔡元培遂放棄毒藥，命俞也加入炸彈小組。

1902年，上海，愛國學社開學合影，1903年因受《蘇報》案影響，被迫解散

1905年，愛國女學擴充校舍後，炸彈小組搬入愛國女學中。新校舍分樓上樓下兩層，樓上一部分劃給學校，另外留出一間作化學實驗室。該實驗室與樓下宿舍和學校都有便門可通，但平時學生來實驗室上化學課，須從大門出入。這樣從表面上看就像一普通住家，可以減少外人對樓上試製炸藥的注意。

炸彈小組曾嘗試製造棉火藥、雷酸銀和硝化甘油。棉火藥易得，但火棉的燃爆速度實在太快，製成炮彈則在發射出炮筒之前就會爆炸，非常不安全。制雷酸銀有成有敗，但雷酸銀稍經觸動就會爆炸，仍然不是最佳選擇。硝化甘油為液體，可因震動而爆炸，較前二者更佳，但硝化甘油的製作卻屢次失敗。後來派人喬裝去外國藥房購得上好強酸和高純度甘油後，終於成功製成硝化甘油。炸藥還需要彈殼來裝填，雖有圖樣，但上海沒有工場能夠製作，折騰了很久，最終還是靠黃興等從東京捎來若干彈殼，才得以製成第一批炸彈。而這批歷盡周折製成的炸彈最後由孫毓筠密送南京試擲，「竟不炸」。

愛國學社、愛國女學

1905年春天，愛國女學新學期開學後，不但校舍擴充、師生數量增加，教學內容也有很大的改革。蔡元培增設了法國革命史和俄國虛無黨史等課程，還特別組織五六個高班生每天聽俞子夷講授化學課一小時，先從普通化學入門，以為將來學習炸藥和毒藥做基礎準備。此外，蔡元培還親自製定了愛國女校的校歌，歌詞中說本校為「特殊新教育，舊法新俄吾先覺」，女學儼然是模仿俄國虛無黨的暗殺機構，專門培養可用於暗殺事業的「有自信之青年婦女」。

然而當這個充斥著激烈的革命教育的學期結束後，蔡元培便辭去愛國女學校長等職，到1906年還鄉，他的暗殺生涯戛然而止。女學由中國教育會吳書箴、徐紫虯接辦，後因接受江南財政局及上海道署兩處津貼，學校性質漸漸從革命黨秘密機關轉變為純粹的教育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