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環套:正念、正知、正斷
第六章
三環套:正念、正知、正斷
正念
正知
正斷
修止的過程就是正念、正知、正斷三環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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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念
發現自己昏沉、散亂時應怎樣對治呢?在這個過程中有兩根拐杖可以用來扶持我們把這個過程走完,修到定心的生起。這兩根拐杖就是正知與正念。什麼叫正念?我們往往會覺得念頭好像是一個一個的,其實念頭不是一個一個的,而是連續的,只是我們發現明顯的念頭時心還太粗,別的念頭跟這個明顯的念頭是並行的,只不過都被忽略或者掩蓋掉了,沒有被注意或發現,就變成潛意識了。南傳體系裡面對正念的解釋更多一點,第一種解釋是記憶。念是念過去,是對過去的攀緣,把曾經經歷過的回憶起來,叫記憶。第二種解釋是覺察。覺察跟覺知容易混淆,但是這個覺察是感覺、知覺、發現、觀察的意思,就是知道到底念什麼。第三種解釋是緊繫於目標。就是說起心動念,專註於目標,不會丟失也不會忘記目標。第四種解釋是銘記不忘。就是說曾經經歷的事情,不會忘記,能夠回憶起來。狹義上來說,正念其實就是目標、對象。正念是對治散亂的。散亂時,要麼丟掉所緣境,要麼忘掉所緣境,或者乾脆緣到別的對象去了。比如聽課的時候,學生沒有聽老師的聲音,也不知道老師闡述的內容,緣到別的對象去了,就是失念。沒辦法緣在目標對象上面就是散亂。所以,正念是知道並持續緣在目標對象上面。如果丟失了正念,或者被別的雜念打亂了,就應該發現並將其對治掉,回到目標對象上來。生活中應該養成這種專註於正念的習慣,無論你在做什麼事情,比如寫字的時候,要倒墨、鋪紙、提筆,寫什麼字,這個字要寫成什麼體,如何布局,心中應該有數。在寫的時候很專註,沒有動別的念,筆力就力透紙背,就會很深沉,不會滑溜掉。每個環節都有條不紊,只專註於寫字,這就是正念。
正知
正知就是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想什麼。很多人上了年紀經常丟三落四,比如要去倒杯開水,走到半路突然想不起來要幹什麼了,就是一種失去正知的表現,不是好徵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昏沉,不能判斷是重度、中度還是輕度的昏沉,也是失去正知。正知是對治昏沉的,因為昏沉嚴重障礙正知的生起,會覆蓋正知,慢慢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而正知是讓我們知道、明白、清楚,能夠覺察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所以,所有修禪定的人都不會離開正念與正知這兩根拐杖,因為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處於什麼狀態,才能對治昏沉或者掉舉。正知一定是要培養的,培養到幹什麼事都清楚、明白,不會丟三落四。
正斷
正斷就是在正知起作用以後,立刻用心停止昏沉或者掉舉。比如正知心沒有在月輪上,就馬上斷掉妄想,回到月輪上來,這個就叫正斷。斷掉昏沉或者妄想,回到當下應該做的事情就叫正斷。正斷是一種力量,也是一種功夫。很多人就是截斷不了,有一種抉擇恐懼症,一碰到抉擇就猶豫不決,左右為難。正斷其實也是一種止力,要用心力來決斷,一個人如果心力不夠就會發現自己明明在打妄想,可就是停不下來,跟著妄想,妄想越跟越長,甚至想得越來越多,沒辦法決斷。可是目標丟了,就不能叫禪修,這樣修下去也沒有用,目標是關鍵。如果心力夠,很乾脆地就斷掉了。正斷需要訓練,慢慢練會了,力量就起來了。生活中一定要有這個力量,沒有的話,就會該斷不斷,反受其亂。
修止的過程就是正念、正知、正斷三環相套的過程
在學習修止的用心方面有正念、正知、正斷三大要素。如果我們念咒,在這個當下沒有專註在咒上,就是丟了正念。不知道自己在什麼狀態下,要幹什麼,就是丟了正知。知道自己打妄想以後把妄念斷掉,回到所緣境來,叫正斷。如果不能截斷妄念,依然跟著妄想而去,那修禪定是沒有效果的。修止就是要把所有的心念和注意力專註在目標上面,並且能夠持續不斷地專註於目標,沒有其他的念頭起來。這時候任何其他的心念,都要把它當成雜念、妄念。比如聽課時在想別的就是其雜念、妄念,就不是正念。其實所謂的正念也是妄念,可是我們要正用這個妄念,因為它是這個時空下唯一應該專註的對象,一旦發現起其他的心念,就要立刻回過來,就是很重要的,是禪定的第一要素。但是,初學修止的人,已經習慣於胡思亂想了,心態是一種喜歡不斷地更換對象的流動相,所以忘失正念的情況必然經常發生。這就是散亂的串習,需要用這正知覺察它、發現它,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處於什麼狀態。之後要用心力,立刻、馬上、刻不容緩地停止妄想,回到正念上來。千萬不要知道自己在打妄想以後,再埋怨、自責,又生一大堆妄想。只要發現以後馬上回來就是了,這就叫正斷。沒有餘地可言,沒有商量可言,不對就截斷,這就是止力,這是一種力量。總之,修止的過程就是正念、正知、正斷周而復始,三環相套的一個訓練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修行人的止力逐漸上升,安住在正念上的時間就會慢慢加長。如果能夠安住於正念上,就可以對治掉舉、昏沉,需要正斷的頻率就會減少,所需的心力也會逐漸減輕。比如我們念佛,一發現走神了就馬上回來繼續念佛,都是這樣的反覆。等到正知越發明利了,體察越發細微了,不管內跟外,發生的事情都能夠發現了,這樣就從初住慢慢向九住心發展,最後得到輕安。輕安分身輕安跟心輕安,一般是止力定心到了,心輕安自然生起來,心變明利,能夠堪任,同時身體沒有粗重的干擾和障礙,身體也會變得很輕鬆。這就是輕安生起來的原因所在。
我們現在處於商業時代,商業時代的特點就是鼓勵人的貪慾,人們看到的往往是各種商機,其實也就是鼓勵大家去佔有資源或者去賺錢,這裡面當然有的貪的成分。《童蒙止觀》中就提到貪也是五蓋之一,它讓我們沒辦法將心念專註於所緣境。我們的心要斷掉這些妄想特別難。舉個例子,有一個人很聰明,也投入了大把的時間、精力學佛,但是一直就在世間法跟出世間法之間掙扎。一碰到利益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一定是為我所用,想佔有更多,絕對不會讓利,那種習氣很重。可是後來一想,覺得自己學佛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去斷掉這種貪慾,或者不肯委屈自己,減少對利益的貪執。這就是一場拉鋸戰。我們講修行是兩條路,其中一條路就是順凡夫的心,另一條是你凡夫的心。可是順心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這個時代的道德缺陷都源於自我利益最大化,以自我為中心,一切都為我讓路,都是我的工具,所以,導致人們不擇手段、高調行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就產生了很多妄想,很難從中把它截斷,回到正念上來。實際上這也是見的問題,同時還涉及你的力量的問題,就是有沒有正斷的力量來切斷對這些妄念的攀緣,切斷貪慾。沒有正見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很難下定決心。沒有正斷,則很難有很強的執行能力去執行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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