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傳奇：新總統嫌我小，其實你不懂我真意

文史 11-18

白宮全景俯視圖，包括作為主居住區的中央建築和東西兩個側翼。白宮總管每天協調管理著日常生活事務。白宮共有6層（包括地下），因為很大一部分在地下，或者被園林遮蔽，很少人知道它的規模

特朗普當選總統後，一家人正在準備入住白宮，然而，新晉第一夫人貌似並不開心，在最近的一個節目中她說：「白宮是我和唐納德住過最小的地方了。做總統真難，但我們還是將就了。」《紐約時報》也披露，特朗普在入住白宮的問題上，已經和幕僚們多次討論過了：自己究竟一周需要多少天住在白宮呢？是不是可以「什麼時候想在紐約就在紐約」呢？都知道特朗普在紐約的頂層套房確實氣派，但白宮本意就是個白房子，跟宮殿沒有關係，不豪華也是正常的啊。

在全世界的元首官邸中，美國白宮無疑是最受矚目的一個。白宮本意只是白房子（Whitehouse），在英文世界中與宮殿無緣，但隨著美式霸權戰後的全球擴張，白宮作為總統開展外交的一個重要舞台，逐漸名揚四海。

在美國人自己看來這是一座連通過去與現在的神奇建築，歷史遺迹與凡俗生活並存，無數影響世界的重大決策在這裡形成：二戰時宣布摧毀日本所有城市的一切生產設施、宣布接受日本無條件投降、以防禦性核武保護西半球，歷任總統的就職與離職宣言……都在這個權力中心上演，每一個來此遊歷的人都有種一日穿梭古今的感受。正如喬治·布希所說，這裡不只是總統權力的象徵，它就是世人眼裡的美國。

營建之初：總統家沒柴燒

1792年6月，白宮還不存在，「華盛頓」一詞指的還是軍事首長而不是地名。一位名叫詹姆斯·赫本的愛爾蘭年輕建築師身著禮服前去費城拜見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

赫本將要展示給華盛頓的是未來總統官邸的藍圖。他的到來並不是毛遂自薦，而是源自華盛頓本人的召見。1791年5月，正好是一年前，手握權柄的華盛頓遊歷北美，在南加利福尼亞的查理斯頓對正在建設的縣法院一見傾心，當時就約見了法院的建築師、小有名氣的赫本，「面試」完畢即約定明年費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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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傑明·亨利·拉特羅布的白宮手稿。他也是白宮柱廊的設計者

赫本到達費城後，為謹慎起見，華盛頓特區又舉行了一場建築設計競賽，一共收到了9份提案，除了赫本，還有美國第一任國務卿托馬斯·傑斐遜匿名提交的。

喬治·華盛頓對總統官邸的要求是：它是國家公僕的居所，決不能是一座豪華的宮殿，無須高大，只要寬敞、堅固、典雅，能給人一種國勢蒸蒸日上的感覺就行。華盛頓看過9個提案後，對赫本的設計愛不釋手，開國元勛傑斐遜的設計悄無聲息地落選了。但華盛頓對赫本的方案並非沒有修改意見，他認為建築面積太小，且缺少裝飾，一國元首的寓所應該有足夠的紀念與象徵內涵。在華盛頓的建議下，官邸由3層削成2層，由9個立面加寬至11個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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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視察建造中的美國總統官邸

華盛頓本人並沒有等到官邸建成，1799年12月14日，他在弗農山辭世，1800年，官邸才交付使用。當年5月，時任總統的約翰·亞當斯下令軍政各部從臨時首都費城遷往華盛頓城。

剛剛建好的總統官邸，「連最起碼的柵欄、院落或者其他可以使用的東西都沒有」，亞當斯總統的夫人牢騷滿腹，只好在東大廳里拉起晾衣繩，她把這套房子比作是「光禿禿的、巨大而醜陋的建築」。北美的冬天，天寒地凍，總統家只好生起數個壁爐，但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砍伐和搬運木材，取暖依舊很困難。

第三任美國總統托馬斯·傑斐遜，也就是提交方案最終落選的那位，極為推崇民主政治，主張白宮完全向公眾開放，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來客都可以直接信步走進他的辦公室，跟他喝茶握手。此外，傑斐遜每周還在白宮辦一場飯局，宴請外交使團中的高級代表，這之後成為官邸的一個傳統，上流社會也開始以能夠參加白宮晚宴而沾沾自喜。

被燒黑的白宮

第四任總統詹姆斯·麥迪遜執政期間，英美戰爭爆發。1814年8月24日，英軍的海陸夾攻，從北美的東北海岸長驅直入，導致華盛頓淪陷。麥迪遜總統夫婦直到最後一刻才撤離官邸，第一夫人臨走時從牆上摘下了華盛頓的肖像、《獨立宣言》的原件以及一批珍貴的歷史檔案。這是迄今唯一一次美國總統官邸陷於敵手。

英軍縱火焚燒總統官邸，幸好天降大雨，官邸才沒有被完全燒毀，但牆壁卻被完全熏黑。戰火過後，官邸重建，當年的建築師赫本重新被禮聘，赫本用白漆粉飾建築過火痕迹，官邸從此始成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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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9年3月，上千名美國民眾在華盛頓觀看總統安德魯·傑克遜發表就職宣誓

官邸的設施也是逐步到位，1834年引入泉水結束了外出拉水的日子，1853年安裝了取暖設備應付寒冬，1877年海斯總統建立了一座圖書館，1882年有了第一架電梯，不久後架設了電線，燈光從此照亮官邸。

總體來說，延續華盛頓公僕思想的美國總統們大都過著緊日子，白宮的設施也一直處在修修補補的狀態。1901年9月，麥金利總統在紐約出席一個盛大的音樂會，在與客人握手時遇刺身亡。從此，白宮停止了總統與普通人的親密接觸。1902年，西奧多·羅斯福總統下令修建白宮西翼，將辦公區與生活區分開，他希望打造出莊嚴的白宮風格來象徵國家，首次決定用「WHITEHOUSE」（白宮）來命名這座總統官邸。1933年，身有殘疾的富蘭克林·羅斯福增建了白宮東翼的配樓，進一步擴大了白宮西翼配樓，在西翼的南側，緊挨著玫瑰花園（ROSEGARDEN），設置了全美最著名的房間——橢圓形總統辦公室，它是總統的正式工作空間，西翼從此成為白宮最為重要的一部分。自1934年建成以來，這裡變化很小，地上鋪著一個橢圓形淺色地毯，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美國國徽，象徵力量、勇氣、自由和不朽的白頭海雕，雙翅展開，左右鷹爪分別抓著象徵和平和武力的橄欖枝和箭，鷹頭目視右方，象徵著期望和平，鷹嘴叼著的綬帶上寫著拉丁文格言「合眾為一」。牆上掛著華盛頓和林肯半身像，室內的傢具極為簡單和實用，主要的只是一組沙發和一套老式辦公桌。辦公桌是1880年英格蘭維多利亞女王贈送給海斯總統的，用堅毅號航船運送，深受歷任總統喜愛，以後被命名為堅毅之桌（Resolutedesk）。1995年11月15日，柯林頓就是在總統橢圓形辦公室與實習生萊溫斯基第一次發生性關係，之後長期的偷情史中，場景多是圍繞著柯林頓處理國務的橢圓形辦公室，甚至還有柯林頓一邊打電話，萊溫斯基一邊用嘴為總統服務的情節。總統常在這裡向美國公眾發表演講、處理其他問題或者是會見國家元首、外交官和工作人員。

林肯使白宮成為神聖之地

林肯住在白宮時間不長，但他帶給白宮影響卻是最大的。林肯親民，據記載，他曾在一次晚會上與6000人握手。林肯帶入白宮的還有他的3個孩子，他的育兒哲學是「讓孩子們快快樂樂地玩吧」。林肯的孩子們經常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白宮裡跑跳，林肯的兒子塔德還曾經在白宮的過道上為內戰籌款，經常攔下拜見總統的客人。

1865年4月9日，南方軍總司令羅伯特·李將軍向北方軍總司令尤利塞斯·格蘭特將軍投降，美國內戰宣告結束。當這一消息放出後，華盛頓的人們不約而同湧向白宮，因為總統肯定要說點什麼。林肯來到白宮外，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拿著演講稿，語氣沉重，並沒有一絲勝利者的喜悅，而是號召人們讓那些叛亂者安全回家，寬恕他們，讓這個國家重新聯為一體。

林肯遇刺後，他的肉身冰冷了，但是他的容貌卻被定格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的牆壁上。白宮因為林肯的個人魅力而被加冕，後繼入駐的總統因此擁有了一份難以言說的合法性。林肯使這座原本普通的官邸具有了某種神聖的意義。有白宮研究者稱，要不是林肯住過，單就建築本身，白宮很可能在19世紀中後期就被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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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宮主樓剖面圖

為了紀念林肯，白宮開闢了一間「林肯卧室」，它位於白宮主樓二層東側。這間卧室歷經數次裝修，其中傑奎琳·肯尼迪擔任美國第一夫人期間的裝修將它定格在維多利亞時代。由於布置極具時代感，以至於很多到過此地的人產生幻覺。不少參觀過林肯卧室的遊客都表示曾經看到過林肯的靈魂在窗外遊盪。1948年，荷蘭的威廉敏娜女王訪問美國時曾經住進了這間著名的林肯卧室，她說半夜聽到有人敲門，開門後卻看到林肯的鬼魂站在門外。前第一夫人埃莉諾·羅斯福曾把林肯卧室作為書房，她說：「有時，深夜我在書桌前工作時，會感覺好像什麼人正站在我的身後，此時我總會轉過身向四周看看。」

直到現在，入住林肯卧室還會作為一項榮譽，為特殊的總統貴賓敞開大門，據說大多數人躺在那張床上都會激動得徹夜難眠。

熱愛裝修的第一夫人們

第一家庭的生活習慣也隨時改變白宮的面貌。

卡特總統酷愛跑步，美國也有室外空氣不好的時候，卡特就只能在白宮裡跑樓梯，這個時候，白宮所有的房門都得被打開，方便卡特東屋跑西屋，樓上跑樓下。里根總統是演員出身，愛好娛樂，他入駐期間白宮的社交舞會激增。

白宮對每一任總統都有一些裝修預算，這給了第一夫人們揮灑生活情趣的空間。比如麥迪遜夫人就喜歡使用鮮黃色的帷幕和裝飾品，海斯夫人喜歡用淺藍色粉刷卧室，塔夫脫夫人為體重300斤的丈夫安裝了一個能裝得下他的超大浴缸，足可容得下四個安裝工人。威爾遜夫人節儉度日，在白宮草坪上養了一群羊，一來省了剪草坪的錢，二來可以剪羊毛增加收入，放眼白宮草坪，只見雪白的綿羊朵朵，一派鄉村田園氣息。而胡佛夫人為丈夫翻譯的礦業著作找好了書桌，杜魯門夫人帶來了3架鋼琴，艾森豪威爾夫人在丈夫的書房裡擺滿了軍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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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迪在橢圓形辦公室，小兒子總喜歡藏在辦公桌下，因此肯尼迪總統處理重要公務時，得先把他「遣送」出門

在肯尼迪時代，第一夫人傑奎琳對白宮的改變最大。她立志把白宮變成一座博物館。為此，她不惜設立了一個由古董收藏名家組成的顧問委員會，成系統地在全美搜羅各式傢具和工藝品，1962年，傑奎琳接受了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採訪，面對8台攝像機，侃侃而談自己的白宮裝修設想和實際行動。她大量購置古董、藝術品裝點白宮，毫不吝嗇，1962年一年，她無比「敗家」地花了超過12萬美元，約合現在75萬美元，這一數字已經超過了肯尼迪每年10萬的總統年薪。傑奎琳還親自遊說名流富商捐錢出力，在她的竭力打造下，白宮褪去身上的土氣，日趨豪華、美觀，直至現在，白宮內不少被人稱道的內部布置都與傑奎琳有關。

白宮也是第一家庭工作、生活的綜合體。

1906年西奧多·羅斯福總統為女兒艾麗絲·羅斯福舉辦了白宮史上最奢華、最隆重的婚禮。有幸被邀請參加白宮婚禮是每個美國人所渴望和羨慕的事，收到白宮婚禮請帖後，被邀請人必須在24小時內回復，而且回信必須親筆書寫，以示尊重，婚禮現場，每位來賓都要向新郎新娘贈送禮物，貴賤無所謂，但程序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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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第36任總統林登·貝恩斯·約翰遜的大女兒琳達·伯德·約翰遜於1976年與海軍上尉恰克·羅伯在白宮舉行婚禮。恰克繼續在參議院任職兩屆後成為了弗吉尼亞州的州長

婚禮儀式在白宮東廳舉行。現場擺滿了鮮艷的紅玫瑰，藍廳里是簇簇百合花和蘆筍，綠廳里則開滿桃紅的石竹花。「海軍樂隊演奏婚禮進行曲，儀式結束後，客人們魚貫從平台前走過，向新郎新娘祝賀，然後走進藍廳接受羅斯福總統的接見。」此後在宴會廳舉行的婚禮宴會，艾麗絲和她的閨蜜用總統軍事副官的劍切開了蛋糕。這場婚禮吸引全世界人的注意，各國紛紛饋贈禮品，其中最華貴的禮物之一來自大清慈禧太后，她贈送了一個裝滿華貴絲織品和錦緞的衣箱。

白宮內還有一座總統專享電影院，1940年初由羅斯福興建，他認為總統也有與老百姓一樣看電影的權利，但真去電影院必然出動大量安保人員，勞民傷財，還不如自己蓋一個。白宮影院15.2米長、6.1米寬，只有51個座位，是名副其實的小劇場，一般只為總統家庭服務，同時也款待外國貴賓和總統朋友等。白宮影院是例任總統周末休閑放鬆的好去處，總統們的口味也不同，肯尼迪愛看動作片，尼克松愛看《巴頓將軍》，林登·約翰遜喜歡看老家的西部片，柯林頓愛看《卡薩布蘭卡》，影院外還有白宮廚房自製的無奶油爆米花作為觀影小食。

「奧林匹斯」的守護者

雖然白宮的生活還不錯，但置身其中的總統們卻常常自稱「白宮的囚徒」，因為白宮有一群可以對總統說NO的人——特勤局特工。特勤局隸屬於美國財政部，主管經濟犯罪，類似我國的經警。但特勤局成立不久，林肯即遇刺身亡，1901年，麥金利總統又遇刺身亡，國會才通過法案，授權特勤局保護總統，總統即使退休，也會「延保」10年。

白宮防衛嚴密堪稱世界官邸之最。拱衛白宮的有三道防線，最遠一道是安德魯斯空軍基地，位於白宮十多公里外的馬里蘭州，八千人的戰鬥序列裝備有先進戰鬥機和「空軍一號」，負責白宮防空，美國聯邦航空署以華盛頓紀念碑為中心划了一個半徑25公里的禁飛區；第二道是華盛頓陸軍基地，那裡有陸軍儀仗隊，是總統近衛軍，一旦有事，迅速增援；第三道防線是由特工組成，白宮內約有2800名特工，每天24小時值班，保衛總統及副總統安全。特工們按「縱深防禦」的原則分成3個防衛圈，外圈特工著制服，攜自動武器，控制白宮的所有出入口，中圈特工著便服，帶手槍，部署在白宮主要的建築物附近，內圈特工著便服，帶手槍，部署在總統辦公室及總統卧室周邊。

白宮周圍有一圈堅固的水泥圍牆，牆上有靈敏的報警系統，即使是動物攀爬也會觸發警報，地面上則安裝了紅外線感測器。白宮大門用的是防撞材料，門前還有60厘米高的水泥隔離墩，中東那種汽車炸彈根本別想撞開大門。白宮外的草叢、花叢、照明設備中都藏有小型監視器和感測器。白宮內132個房間，各方向共裝有147扇防狙擊玻璃和無數報警器，確保總統及家人隨時報警。總統的辦公桌下有個按鈕，只要用膝蓋輕輕一碰，特工就會蜂擁而至。卡特有次蹲馬桶，把報警按鈕當成沖水開關按下去了，導致大批特工持械衝進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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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奧林匹斯的陷落》劇照，在這部影片中，白宮被徹底炸成了廢墟

白宮內還配有武器庫，各類槍支、地空雷達、地對空導彈、防化武器、肩扛式火箭發射器等應有盡有。如果如此嚴密防守還是擋不住來犯之敵，就只剩一條路了：藏。白宮地下建有數個堅固工事，備有充足存糧，足以抵禦核攻擊，危急時刻總統及內閣可以轉移到地下繼續發揮領導幹部作用，不但能通令全國，還可以指揮千里之外的核潛艇、導彈發射井。其中最有名的要數白宮東翼地下6層樓處的PEOC（總統緊急行動中心），由羅斯福總統始建於二戰期間。2001年9月11日，9·11事件爆發，世貿雙塔、五角大樓遭襲，時任總統布希、副總統切尼、國務卿賴斯等白宮高官立即潛入該地堡，政府繼續運轉。

嚴密的防衛讓總統們有時也很不爽，尼克松就曾發過飆，他酷愛吃鮮河蟹，但是白宮百名技術專家的規矩是想吃得先化驗，確保總統不至於毒從口入。化驗範圍從空氣到食物，凡是跟總統有接觸的都跑不掉，空氣每小時一檢，食物烹飪前必檢，先是用熒光設備檢，有疑點的照X光檢，生鮮要切片化驗毒理，這一折騰活蟹早就死翹翹了，哪裡還有河鮮之美，尼克松曾氣得把手裡刀叉當飛鏢摔出去。

一百多年來，白宮的防衛不斷升級，苦練「金鐘罩」、「鐵布衫」神功。善於挑戰極限、毀滅全球著名地標的好萊塢似乎也想不出罩門所在，從外部攻破白宮基本上也就寄希望於外星人、變種人了。2013年好萊塢推出了兩部白宮題材電影《奧林匹斯的陷落》（Olympushas fallen）、《驚天危機》（White House Down），手法不約而同地強調內鬼，因為有堅硬外殼的動物必有一腔柔軟的內心。恐怖分子們從內佔領白宮，利用白宮自身的防衛能力攻擊增援部隊，發射核武器，破壞世界格局。這個想法很有創意，但很難完成，僅白宮室內分散的近千特工就不是好惹的，據說這幫人接受過包括刑法知識、擒拿技巧、防禦策略和射擊訓練等的高強訓練，而且被好萊塢的想像力折磨得天天神經高度緊張，平均幹上幾年就會出現失眠、神經衰弱等職業病。

事實上，迄今為止攻破白宮最好的方法只有一個：特工失誤。利用特工失誤，闖進白宮的人有求籤名、求出名或者直接是神經病的幾十號，還有更神的，千辛萬苦闖進來只為到國宴上「蹭頓飯」。當然也有比較危險的，1974年2月，二等兵羅伯特·普萊斯頓從馬里蘭州米德堡基地偷了一架陸軍直升機飛到白宮南草坪上空觀賞風景，6分鐘後才被發現，攔截直升機升空後，雙方「在華盛頓紀念碑附近短暫對峙後，闖入者遭密集火力圍攻迫降，最終落入法網」。還有一次，2011年末，華盛頓的流氓地痞火併，流彈擊中白宮外窗！

特工們工作壓力山大，屢屢爆出召妓醜聞，2013年奧巴馬索性給他們換了個女掌門——美國史上第一位女特工處處長茱莉亞·皮爾森。

在白宮上班拿多少錢？

作為第一官邸的工作人員，又是總統外交的重要場所，到底需要養多少公務員？答案是460人，自1995年以來，白宮每年都要向國會遞交工作人員年薪報告。奧巴馬更是直接把這份報告公布在白宮官方網站上，供人圍觀、下載，為方便下載後的不同用途，僅下載方法就從PDF到HTML共8種方法，名單中包括了白宮工作人員的姓名、職位、年薪數額，還提供升序降序等數種排序方法。

報告顯示，2013年整個白宮工資總額達3785萬美元，人均8.2萬美元。收入最高的是高級政策顧問韋勒·塞斯，年薪22.5萬美元，其次是總統經濟決策助理兼國家經委主任斯伯林·尤金，年薪17.2萬美元。其他人除了兩位不領薪，最低的是4萬多美元一年。因為總統信息比較特殊，其薪酬待遇是由國會專門制定，這份報告中沒有涉及總統和副總統的薪水。據查，總統奧巴馬年薪大約40萬美元，拜登副總統的年薪大約22萬多美元，儘管白宮公務員的工資已經在降了，但是老百姓看了報告後仍然認為這些公務員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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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都有一些小秘密，現任的奧巴馬也不例外。英國《泰晤士報》認為表面上看奧巴馬很喜歡籃球，事實上他的最愛應是高爾夫。圖為奧巴馬和拜登在白宮南草坪練習推桿

其實在白宮當差並不容易，塔夫脫夫人一度曾想把白宮的白人服侍人員全部開掉，因為他們不能像黑人僕役那樣聽話。白宮的廚師們除了要應付六七百人的國宴外，還要應付不同總統的個人喜好。羅蘭·麥斯尼耶是白宮歷史上工作時間最長的總糕點師，26年中為5位總統服務過，柯林頓緋聞期間，麥斯尼耶知道傷透了心的希拉里喜歡吃摩卡咖啡蛋糕，因此在那段時間烤了不少這種蛋糕，盡了自己的一份心。約翰遜總統喜歡用A、B、C、D、E、F給工作人員打分，某些駐白宮的警官會收到約翰遜的F以及一句「你被開除了」。里根夫人藏品奇多，僅一張1.8x1.8米的桌子上就擺了上百件物品，打掃時需要一件一件拿起來清理，然後原樣放回，工作人員為了不弄亂，往往要先拍照定位，再按照片復原，這個辦法沿用至今。小布希回憶，內務人員還陪老布希玩馬蹄鐵套圈，他在辦公室里都能聽到樓下馬蹄鐵撞在西南門上的聲音。當第一家庭要離開白宮時，許多忠心耿耿的內務人員也會感到很難過，尼克松辭職時，新聞發布會上，電工比爾·克林伯一直跟在總統後面，默默聽完尼克松發表最後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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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17日，美國總統奧巴馬與家人一起在白宮官邸觀看女足世界盃決賽電視直播

如今，白宮雖然規矩越來越多，防衛越來越嚴，但是作為民選總統的官邸對美國公民仍然保持著最大限度的溫柔。目前，任何一個美國普通公民都可以申請去白宮特定區域遊覽，程序是先去所屬州的聯邦議員辦公室預訂，然後到白宮遊客中心領取免費票，先到先得。遊覽區域包括白宮東側底層外賓接待室、瓷器室、金銀器室、圖書館，一樓的宴會廳、藍廳、紅廳、綠廳、東大廳等，以及白宮南草坪、玫瑰花園、傑奎琳·肯尼迪花園以及白宮菜園子等，會有導遊引導參觀。2013年11月，當白宮擺脫關門危機重新開放的第一天就吸引大批遊客造訪，奧巴馬和米歇爾在「藍廳」（BlueRoom）熱情歡迎並擁抱排成長長人龍的遊客，並打招呼說：「大家好！看到你們真好。」劫後餘生的總統夫婦說這話大概真的是發自內心。

當然總統如果作出不妥決策時，犯了眾怒，白宮門前的示威人群必還之以顏色，老百姓天然地把白宮當成是表達民意的出口，寄信、發郵件，白宮儼然已成美國、乃至全世界最有名的政府信訪辦。為對付請願人群，奧巴馬於2011年9月1日乾脆辦了一個請願網站，只要能徵集到一定支持就可以獲得白宮對請願內容的正式回復。於是，美國人的大事小情都開始湧向這裡，甚至連豆腐腦該是甜的還是鹹的這樣的請願都出現了，白宮在美國人民心裡更親民了。

【國家人文歷史】系頭條號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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