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猶太女孩留下來的詩

這是關押在納粹集中營的猶太兒童瑪莎寫的詩：

這些天里我一定要節省。

雖然我沒有錢可節省；

我一定要節省健康和力量

讓它們足夠支持我很長時間。

我一定要節省我的情緒

我的思想

我的心靈

我的精神之火。

我一定要節省流下的淚水。

我需要它們

很長、很長的時間。

我一定要節省忍耐，在這些風暴肆虐的日子。

在我的生命里我有那麼多需要的：

情感的溫暖和一顆善良的心。

這些東西我都缺少。

這些我一定要節省。

這一切，上帝的禮物，我希望保存。

我將多麼悲傷

倘若我很快就失去了它們。

一個小孩子，懂得節省的話，她要節省的是什麼？

如果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節省的可能是長輩給的零花錢。她要悄悄節省一筆零花錢，給爸爸買一件禮物，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如果是一個愛美的孩子，她節省的可能是彩紙包裝的糖果。她把那些糖果裝在衣袋裡，忍不住把它們掏出來，讓陽光照出絢爛的色彩。

我們想不到的是，一個關在納粹集中營里的孩子，當她的親人已經離去或者即將離開，而她自己的生命也不久於人世的時候，她自己悄悄列出來的一張節省生命的清單。

她要節省健康，節省力量，讓自己在殘酷的環境里儘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她要節省情緒和精神，讓自己不至於像一朵剪下來的鮮花那樣很快枯萎。

當她所愛的人離開她的時候，她不能放縱自己的淚水。她預料到，還會有一些更悲傷的事相繼發生，當淚水乾涸的時候，孤單的心靈靠什麼來安慰？

她尤其要珍惜的是，是內心深處的善良和溫暖。她知道，這是上帝賜給她的最珍貴的禮物。當這份禮物過早地被剝奪的時候，一個人即使肉體活著，也會和乾屍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沒有看到瑪莎更多的作品，任何一個了解納粹屠猶史的人，都會明白這個猶太小姑娘的結局。這首詩，是小瑪莎留在人世間歪歪斜斜的最後足跡。

批評家謝有順稱這首詩是人類歷史上最感人而有力的詩篇之一，在這個納粹集中營的猶太孩子面前，「那些凌空蹈虛的作家要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在納粹集中營里的猶太孩子瑪莎的詩歌面前，我不想評價太多陶醉在空洞幻想中的作品。我們過多的放縱，往往會淹沒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我不知道這個猶太女孩是不是認識主耶穌。倘若認識耶穌的話，耶穌會把她摟在懷抱里，輕輕地對她說：「孩子，不用節省淚水，想哭就哭吧，你的淚水都會收在我的皮袋裡，成為閃光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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