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霧霾，環境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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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整理自 萬有青年@張慶川 的演講
天氣漸冷，北方也開始慢慢供暖。溫暖之餘也有一點憂傷，因為每當我們通了暖氣後再看北京的話，看到的景色常常是這樣的：
這樣的天氣中，我們戴個口罩出門其實是很有必要的。
相信我們中的很多人也都有過全副武裝斗霾的經歷，像這三位同學一樣，可能第一個像是一個普通戰士，第二個像海軍陸戰隊，第三個只能算是高達了。
環境法作為一個保衛我們的小衛士，理所當然不能迴避霧霾問題。但是我們會好奇：當我們面對霧霾時，環境法在想什麼呢？我們可以先從一個小遊戲開始，這個遊戲名字就叫「假如姬十三當市長」並把他所管理的城市暫命名為「金坷垃市」。
金坷拉市原本經濟發達、碧水藍天，我們在其中生活會非常快樂、幸福。但是突然有一天，市長把我們召集起來開環境聽證會，討論的內容是一個土豪看中了我們金坷拉市地下豐富的煤炭資源，想要在金坷拉市裡建造一座大型的火電廠。這個火電廠的建立會帶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霧霾。那麼我們該怎樣處理火電廠呢？它的問題在於建還是不建，這就需要我們現場的市民做決定。
大部分人比起金山銀山，更喜歡青山綠水。
但此時市長說問題並沒有這麼簡單。這座火電廠建立起來之後，可以對我們的經濟發展有非常好的促進作用，能夠讓我們每個人的收入增加一倍，而且能解決兩千人的失業問題，能使500個貧困家庭的孩子有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人的選擇會開始發生變化，做出選擇的大家也面臨著糾結。這種糾結來自哪呢？其實我們環境法也會面臨這種糾結。
大體說，這種選擇是一種環境保護利益和經濟社會發展利益的衝突問題。這種衝突的存在是因為在現有的條件下，環境利益需求的滿足和經濟利益需求的滿足無法同時被滿足，可能滿足其中一種需求就會產生對另外一種需求的限制。那麼為何大家又會產生糾結？因為對環境利益、經濟利益的追求在本質上都是一致的。用1972年人類環境宣言的話來說，它們都是對一種尊嚴、福利、自由、充足的追求，所以我們面對的是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的衝突。
但從另一方面說，它們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所以我們在處理兩者矛盾時不能用排除法解決，而應該用協調的方法解決。
環境法是怎樣協調經濟、環境利益的衝突問題呢？
我們試著用五個問題來將他們引導出來。
一、環境法在處理這種利益衝突的時候，應該遵循怎樣的理念？
很多人也許會想到一個原則——利益最大化原則。但是利益最大化原則在環境法中適用嗎？我們可以通過兩個方案對它進行考慮。
方案一：假如建立一座超級火電站能讓金坷拉市的每個人的收入增加100倍，但是我們每天都要生活在一個霧霾爆表的環境中；
方案二：假如我們不在金坷拉市建立任何一座工廠，能讓我們每天的空氣質量都保持最優的等級，但是又會導致有相當一部分市民生活溫飽問題都難以解決。
這兩種方案是能夠推行下去的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即當我們考慮環境法問題時，單純考慮收益問題是難以很好地協調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的，我們需要從收益的反面考慮損失問題。當我們處理一個環境問題時，需要考慮到霧霾是損失，所以我們不能夠無所顧忌地建立工廠；市民溫飽問題不能解決也是種損失，所以我們不能一味追求環境質量。所以，做出環境決策時應考慮的是怎樣讓損失最小化，也就是環境法調整利益衝突的一個理念，即最小損失原則，也是我們的第一個原則。
二、既然我們知道損失不能避免，應該優先保護哪種利益呢？
對這個問題的解答，環境法給出的答案非常簡單，即我們對哪種利益的需求更加迫切就優先保護哪種利益，這就是說緊缺利益優先保護原則。
三、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有沒有交點？
我想是有的。
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的關係更像一對相愛相殺的好基友。我們在做出一個環境決策的時候，追求的最好狀態就是環境利益、經濟利益雙贏。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一體化原則。一體化原則中，我們需要綜合考慮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使之能夠盡量融合在一起，達到融洽狀態。
四、確定好優先保護哪種利益後，我們還應該考慮怎樣保證它的可行性。
衝突解決後，我們的環境決策還需要考慮是否可靠、經濟、可被社會接受。就像上述反證利益最大化不能適用於環境法中時舉出兩種方案，它們為什麼都是不可接受的？是因為它們都不具有可行性，這是社會承擔性的原則。其中還涉及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是環境法的底線，因為環境法是最直接關乎人類生命健康的法律，所以無論優先保護哪種利益、做出怎樣的決策，都不能對人類身體健康造成嚴重損害。
五、已經明確了所有原則，那麼我們應該怎樣做？
通過協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需要關注——有效參與、信息公開。
以上就是環境法在調整環境利益和經濟利益時所遵循的五個原則，如果用一張圖來表示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和各自作用的話，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一體化原則使經濟利益、環境利益能融合起來考慮，再通過損失最小化原則、社會可承擔性原則和緊缺利益優先原則，對所有可能性的方案進行過濾，最後得出合法合理的環境決策。
協商原則貫穿了權衡和協調的整個過程。這是因為協商原則是我們實踐權衡過程的最重要的基礎，它也可以解答公眾普遍關心的問題，即作為公眾應該怎樣推動環境法的發展，促進環境法作用的發揮。
我想答案是六個字，就是參與、參與、參與，這種參與包含兩個方面的含義：實踐層面的含義指我們平時要多關注生活中的環境問題，多想辦法嘗試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參與到環境決策當中，有效表達我們的環境訴求。
學術層面上來說，環境法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學科。它的發展歷史還很短，很多制度還不夠成熟、穩定，需要進一步去完善。但是它也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就是它交叉學科的特點非常明顯、非常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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