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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火燒毀學院後,丟了一具女屍(六)

一場大火燒毀學院後,丟了一具女屍(六)



(二十一)

從醫院帶著無數的疑團回了家。


家裡冷冷清清的——老爸出去有事,老媽去了醫院加班。只剩下孤零零的我。


外面的世界還殘留著聖誕燈火里絢麗的餘輝:聖誕夜一定有許多人以不同的方式狂歡。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只有我不稀罕這個節日——如果耶穌有靈知道我是這樣善待他的誕生日,不知他會不會被氣活過來;也許明年就不一樣了,因為有個女孩讓我深深記住了這個節日。耶穌會高興的。


看電視!一直看到覺得疲倦就睡覺!這就是我今夜的單調安排。

肥皂劇濃郁了我的倦意,剛剛7點半我就開始打盹了。我承認,我暫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睡覺。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讓我清醒過來——是雪盈,她想我出去陪她一會。聽聲音她似乎有急事。我矛盾著,不知該不該去:如果沒有這一系列離奇的事件,我一定會興奮死的;可現在的我,憂心忡忡。如果可心的話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永遠不再見她?就算可心的話是含糊的,和她在一起沒準也會帶給她無盡的晦氣。我矛盾著。閉上眼,微笑著的雪盈沒有立即閃現——以前不會的。她的容顏似乎已被黑暗籠罩了。總覺得一切的詛咒都是沖我來的。我剛要撒謊說沒空時,她的話比子彈出膛還快:8點,老地方綠德廣場見。別遲到。


電話就這樣掛斷了。


看看錶,現在是7點40,看來她不給我多餘的時間考慮。從這裡打的到綠得也就15分鐘左右。穿上一件羽絨服,溜達到樓下打了個的去了綠德。

今天綠德廣場的人顯得格外地多,大概人們都覺得聖誕夜一年一次不過癮。


廣場上裝飾了許多聖誕樹,還有一個大個頭的聖誕老人矗立在醒目的位置。


無數斑斕的燈光粲然閃爍著,像夢裡的天堂。


她還是穿著那件白色的羽絨服,坐在老地方,雙手托著下巴頦看著桌子上的什麼東西發獃。我悄悄走近坐下,她竟然在第一時間沒有察覺。


[想什麼呢,][啊——]她被嚇了一跳,見到是我,捫心長舒一口氣,[討厭,嚇死我了你!]她生氣的樣子更可愛。我歉意一笑,[對不起。你……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我看著擱在她面前的一個外皮類似牛皮紙顏色的本子,一副蒼老的樣子,年歲也許比我還老。她拿起那個本子,[我就是為這事要找你,這個日記本是我在家收拾屋子時無意發現的,好象是……姐姐……寫的日記。]


她把日記遞給,眼眶泛起了淚光。[日記,你姐姐……的日記?!]她的眼淚流了出來,[……是,你看看吧。]


我遞給她一包面巾紙,忐忑著翻開了日記。


我的愛,我永遠的沉醉愛——1975·9·23一個家財萬貫的人會看上我這個平庸的灰姑娘?要我是他,都知道找一個有錢有勢的。再有,他可是我的老師啊!

我怎麼都不感相信。難道他看上了我的美麗?


我把有人追求我的事告訴了隔壁班我的好姐妹小小。她說文質彬彬的男人也不一定靠得住;他一定是一時的甜言蜜語,想博得我的好感,殘花之後,爾我不幹。像這樣有錢的人家的公子,要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不唾手可得?怎麼會偏偏選中我呢?雖然像我這樣的女子都希望找到一個既好又有錢的男人嫁出去,可是哪裡有那麼多好男人?


對!小小說的沒錯。這樣的美事,對我來說只是遙遠的奢望。


1975·10·12關於感情的事,他和我說過好多次了。


他的父親就是這個學校的校長,又是有頭有臉的商人,呼風喚雨財大氣粗。


而從他身上卻看不到縉紳子弟那種與生俱來的驕慢傲氣——要不然他也不會留著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偏找辛苦當什麼老師。他很幽默,老是講一些動人的小故事賺取我眼淚。觀察久了,我開始不那麼討厭他了。我的心有了微妙的變化。只是他的父親,見到他和我在一起總是厲聲厲色的訓斥他;那一刻,恍然覺得自己太渺小,只能用仰視的眼光去窺視他們的鞋跟。脖子酸痛、視線模糊、再到自卑感溢溺了心中的萌動。


那一刻,我再次提醒自己別太天真:即使虎父養出了個狸貓,親情總是有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灰姑娘,和身父公然鬧僵的。我沒錢沒勢,只要他父親一聲令下,即可開除我回家種地。到那時,我不知自己會膽怯的化作什麼——如果人都有動物般的宿命,我最多就是只老鼠,人人厭棄的老鼠;而他們再慘也可以混晉為世人溺愛的貓王狗帝。在他們眼裡,我只是滄海一粟,可棄可容。


遠離吧,我的天真,我的無邪。


1976·10·16他無數次的說愛我,真心的愛我。


他已攪亂了我平淡的生活。他對我的確很好,可是現在的這個社會是有等級分化的,我只能算是下下階層的人。這樣的高攀非得累死我。


我拒絕了他,雖然不忍心,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不是同類人。


1976·10·18他依然不死心。在我傷心失落的時候,他總是開導我,逗我開心。


好幾次,我幾乎心軟了。


他今天第一次吻我,我麻酥了身子,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他征服了我。


我問他從今以後會不會不再理我?男人喜歡的是不是女人的第一次?他說不會的,他向我發誓,一個很毒的誓:如果我阮澤輝辜負了你靳雪歆,就讓上天詛咒我們阮氏不得好死。我相信了他。


我把心事說給小小聽,她罵我:你好傻,你算是完了、沒救了!


1976·10·23我和阮澤輝的事在學校傳開了。人們都用異樣屏棄的眼光看我:臭婊子,搞師生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晚上我就躲在被窩裡哭,我覺得自己愛的好累。


1976·10·26今天,他竟來到了我的家裡。他向母親說明來意,當母親得知他是阮勁南的兒子時,氣憤地用木棍狠狠地將他打了出去。母親罵我不肖,警告我再和他糾纏不清就不認我這個女兒。爸爸和母親為此吵了起來。


就因為父親對那個女人念舊情。


母親一聲不響,連晚飯也沒吃。我向他認錯,她不理我。她就是這個樣子,也許過幾天會好的。


母親是個心軟的人,我知道她疼我,非常疼我。她也勸我遠離阮澤輝。


她身體一直不好,我不想成心氣她,可我不會離開澤輝。


1976·10·29我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一見他是阮勁南的兒子就怒火衝天了。


母親告訴我了一切。


學校沒興建以前,那裡是父親的蘋果園。農場下面有個墓穴,葬著王室祖宗。


我的老祖宗就是王室的人,祖父也葬在裡面。父親就這樣守著那個墓幾十年。


關於墓室的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


在父親娶母親之前,還曾娶過一個女人。她就是那個阮勁南的妹妹——阮荷蓮。父親很愛她,那份情感甚至現在還游曳於心。母親說那個女人純屬是在利用父親。父親一聽到母親這麼說那個女人就大打出手。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母親同爨異居,如陰陽相隔;他們似乎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在那個女人的攛掇下,父親轉賣了蘋果園的那塊地給她哥哥阮勁南修建學校。


爸爸並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當時阮荷蓮的哥哥阮勁南一直惺惺作態著反對父親和他的妹妹在一起。父親心想那阮勁南是出了名的匪霸,自不好惹,就當為了緩和關係,未嘗不是件好事;修建學校之後,祖宗們也可永遠的安息於地下;墓穴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也不虞打地基時暴露出來。這也了卻了父親的一件心事:以後一定會搞什麼政府規劃、城市興建美化家園,必將攪亂了祖宗們們的清休;再有如果被賊人發現,必將萌生盜墓之念;被考古人發現更不好,祖宗英明一世,到了竟被人翻屍晾乾出來討論研究,我啟不成了千古罪人!


為了和阮荷蓮在一起,父親要求阮勁南把妹妹嫁給他作為轉賣農場的條件。


阮勁南答應了。就這樣父親娶了阮勁南的妹妹阮荷蓮。婚後沒多久,阮荷蓮莫名其妙地失了蹤。阮勁南誣賴父親虐待他的妹妹,毒打了父親一頓,將父親趕出了阮家。父親到處去找那個女人,最後未果,從此便抑鬱寡歡沉痾不起。在醫院,他遇到了美麗善良的母親。母親精心照料了他半年,從死亡的深淵將他拉了回來。


父親被感動了,最後他們戀愛、結婚。婚後不久,父親無故怏怏不悅,睡覺老是夢囈那個女人的名字。母親問他,他便厲聲厲色暴躁異常。還好媽媽懷了我,爸爸才平息許多。


墓穴里埋葬著許多奇珍異寶,阮家可能聽到了些風聲,才出此下策。


爸爸也不想想,一個富家小姐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接近自己;他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幸運的。直到如今他還存有幻想。


想想真是可笑,如今我又愛上了阮勁南的兒子。


澤輝到底是不是為了祖宗墓穴的秘密而接近我呢?


不!他一定不會不是這種人。


1976·11·5 20年後的今天,阮勁南竟然帶著他的妹妹來過家裡找父親,那個婊子阮荷蓮甜言蜜語動搖了父親的心。就這樣,他拋棄了母親和我,和那個婊子走了。母親當他死了,並在心中埋葬了他。


父親就這樣狠心的拋下我們。我狠他。


臨走時,父親留給我了一顆用堅韌細繩穿著的黑色石頭。父親囑咐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千萬不能遺失。我不知道這個石頭有什麼用,既然是祖宗傳下來的,就要保管好它。


1976·11·9我從澤輝那裡得知,阮荷蓮這次哄騙父親去就是為了套出進墓穴的秘密。澤輝說他父親最近一直怏怏不樂的。


看來父親沒有告訴他們;或者,父親他自己也不知道進墓穴的秘密。


父親現在並不在阮家了。他去哪兒了呢?


1976·11·14今天我覺得腦袋暈沉沉的,老是想吐,我——是不是有了……


1976·11·15今天澤輝偷偷地帶我去了醫院。我懷孕了。


是的,這是我和澤輝的孩子。


我很想告訴澤輝,又矛盾忌怕。他會不會因此而甩了我……


我還是告訴了他。


他興奮地在我額頭上胡亂吻著:我要娶你——我們去了照相館,我們要永遠記住這一天。


1976·11·17


媽媽知道了我懷孕的事,她發瘋似的打我,她說不再認我這個女兒。


她從來沒有打過我。也許她是因為阮家的那個女人欺騙了爸爸才如此痛恨我和澤輝來往的。


媽媽,被怪我好嗎?我愛澤輝,更愛您。


1976·11·20今天就可以看到我們的照片了,我的心怦怦的跳了整整半天。中午國輝說要帶我去見他的父親提親事。我把取照片的事交給了小小。


我忐忑著,有點恐懼。怕那個霸道的阮勁南不會輕薄我。


日記寫到了1976·11·20;前學校就是1976·11·20發生的火災。可以篤定,這本日記是她的姐姐靳雪歆失蹤前寫的。


現在學校的校長還是阮勁南,如今已昏迷在醫院裡。看來他一直都沒有辦法進入墓穴,不然他早帶著奇珍異寶去享受人間了。學校燒毀後,他一定不想放棄墓穴中的財寶,於是有投血本重建了學校;這個幌子打的很好,誰也不會想到,真正他的目的只是想霸佔古墓里的曠世珍寶。這也許就是報應。


學校舞蹈系的老師都失蹤了,而他——阮澤輝也在裡面。靳雪歆很愛阮澤輝,就算這件事是她一手造成的,可為什麼連他深愛著的人也不放過?他帶靳雪歆向阮勁南提親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也許這裡面就存在著舞蹈系老師全部失蹤的真正原因。如果可心所說的那個歆姐姐是靳雪歆的話,她所在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靳氏祖宗的墓地。

一場大火燒毀學院後,丟了一具女屍(六)



(二十二)


這個夜晚是迷離的。


我陪她在綠德酒吧喝了許多酒,酒精暫時麻痹了我的意亂心麻。她竟然比我還能喝,我只喝了3大杯扎啤,而她喝了大概有5大杯。結帳時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我們一起付了。出來我就裝了一百塊錢,這還是老媽剛給的。一杯40,一共320,真他媽的黑!她也沒帶多少,我們倆的錢加一塊勉強正好。摸摸兜里只剩了幾個一圓的鋼蹦兒,這讓我感到慚愧。沒想到這苦不堪咽的東西會這麼貴。


沒錢別喝,這誰都知道,可如果我不陪她,她似乎有喝死的念頭。她那從未見過的姐姐畢竟也是她的親人。


觸及靈魂的一切都是敏感的。


離開酒吧,夜很深了,大街上看不見一個行人一輛車,就連霓虹燈也帶著倦意閃閃息息。我們相互攙扶著,像從地獄走到天堂一樣漫長才來到她家的樓下。


我的腳已經麻得走不動,站都站不穩了。我說走了,她說急什麼再陪我一會。


就這樣我第一次夜深如淵的走進了一個女孩子的家。該死的電梯已經停了,我們吃力地爬上樓,她還有力氣開門,我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現在我只想有個床——哪怕是水泥板兒也好,倒下痛痛快快地睡一覺。我覺得難受極了,肚子里的穢物在翻江倒海。跌跌撞撞進了廁所,今夜進肚之物如數吐得罄盡。吐過之後,喝了一大口涼水,沖走了滯留在嘴裡的苦澀。我有點膽怯,感覺苦膽都被吐了出去。


從沒有像今天喝的這麼狼狽過。


我倒在她的床上,聽著步我後塵的她在廁所里嗚哇嗚哇的吐著。迷迷糊糊感覺睡著了,突然什麼東西沉沉的砸在了床上——我睜開眼,是她,蓬亂著頭髮倒在我的身邊,那張美麗的臉蛋距我不足半臂間。是的,只要我能再擠出一些吃奶的力氣就能將她樓在懷裡。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顆耀眼的小星星眩目著我。


酒能亂性,我終於親身感受了。我放肆的吻了她,她沒有反抗,而是溫柔的接納了。我不感有再過激的行為,我很膽小。我的靈魂飄飄然的,像懸在空中一般。


我在做夢嗎?可有什麼東西硌在胸口,很難受,又不像是夢。睜開朦朧睡眼,雪盈斜趴在我的身上,睡的酣沉。我不感用手去試探是什麼東西硌著我,因為那樣會冒犯她的玉體;她脖子上帶著什麼東西,壓在我們的胸膛之間。難受就難受吧,臭小子,知足吧。我的心在嘲諷我。是啊,知足吧。我又昏死過去。


迷迷朦朦中,我遇見了雪盈,她赤裸著身子微笑著投入我的懷裡。我們激情的撫摩著熱吻著。她吮吸著我的舌尖,突然,她猛地咬了一口,我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撲——她吐了一下,血糊糊的東西飛落在我的面前。我的全身被疼痛麻痹了,漸漸冰冷;我要死了,僅有的知覺告訴我:你的舌頭沒有了。她冷笑著,張開嘴,沾滿血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然後用纖細的手指沾了沾舌尖的鮮血,由眼角輕輕滑落到尖尖的下頜,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緋紅的血印。她還在冷笑,看著我漸漸放大的瞳孔和嘴裡湧現出的血沫,還在冷冷的笑。


她是雪盈嗎?


我冒著冷汗,驚醒過來已是清晨。我驚恐的張開嘴伸了伸舌頭,還好還在。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是個夢。


昨夜我吻過她。這是趁人之虛,她會不會責罵我……


雪盈從屋子的一個角落出現在我的視野,[醒啦?]


看著那熟悉的笑容,我心有餘悸地驚恐起來:[啊——你是誰!]。


她走過來,[我是雪盈啊!你傻啦?]


[別,別過來!]我怕她真的走過來吻我,然後咬下我的舌頭。


[你怎麼啦?是不是發燒啦?]


[你真是雪盈?]


[哎呀,你這是怎麼啦!?]


[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們在夢裡接吻,然後你咬掉了我的舌頭……]


[哈哈哈哈……]聽到我的話,她笑彎了腰。


[笑什麼?]


她蹲在地上,還在狂笑,[呵……呵呵……我看你真的是喝傻了。快起來吧,洗把臉清醒一下。]


[我,你……]我支吾著。


[我什麼我。昨夜你不是……吻過我嗎?怎麼,你的舌頭沒了?]


難道她一點都不在意?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蛋火熱,[哦,沒,沒……]


[過來吃早飯,]


[哦。]


我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全身酸痛。


和這個女孩坐在岑寂的屋子裡一起吃飯的感覺真是奇妙。她總是用奇特的眼神看著我,讓我的目光來不及掩閃。然後我就埋頭呼呼的喝粥,喝完了就低著頭對她說[再來一碗好嗎?]她看著我不自然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


我不認為她不在意就是放蕩的女孩。我們之間有一種默契,神來的默契。


我想我喜歡她了。


這是我第一次夜不歸宿,而且是在一個女孩家過夜。老爸老媽問我昨晚上幹嘛去了,我說在外面玩了一宿。他們沒再多問,再問我還得撒謊。我一點都不慌,因為我習慣了和謊言打交道。


(二十三)


我一直再想,那個墓地的入口在哪裡,為什麼阮勁國一直沒能得到墓穴的財寶。那次進地道時就覺得很奇怪,那股花香……


也許墓穴就在地道里。


今天是世紀末的最後一天,在過去的一周里,我和雪盈幾乎天天都要見面。


不知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是談戀愛,因為我們誰也沒提起過。我只知道我們在一起很快樂。


我把和這女孩來往的事告訴了老媽,媽媽很高興,要我邀請她今晚來家裡玩。


本來雪盈的公司晚上也組織了狂歡晚會,一聽說我媽媽邀請她到家裡做客便借故推委了。帶她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美滋滋的想,老媽一定會誇我找到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事實確實卻令人措不及防。當媽媽和雪盈目光交會的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緘默無言。


[媽,媽——]我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媽媽回過神來,[哦,沒,沒事……]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老毛病又犯了呢。對了,媽,她就是雪盈。]


雪盈走過去和媽媽擁抱了一下,[阿姨您好。]


媽媽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好,好。那,遙佳,你好好招呼一下雪盈,我去做飯。]


[哦。老爸呢?]


[加班,不回來了。]


我覺得今天媽媽怪怪的。還有雪盈,她怎麼顯得不太高興呢?


[雪盈,你怎麼了?]


[沒事啊,我只是太高興,好久沒有享受家的感覺了。]


對了,她現在是個孤兒了,本來她應該高高興興的為自己的媽媽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共享天倫之樂。我要做的是讓她不再有孤單、寂寞,現在看來,我沒有做到。


[雪盈,對不起。]


她笑了,[傻瓜,幹嘛說對不起啊?]


[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真的,不再讓你有不快樂的時候。]


這句話是我從肥皂劇中學來的,今時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傻瓜,我現在很快樂啊。]


[說謊都不會,今天你都很少笑。]


[嘻嘻],她調皮的偽笑著,[那是我老對你傻笑,你習慣了,難道見了你的父母也那樣笑個不停?他們會以為我有病的!]


我撅了一下嘴,色眯眯地盯著她,[呵呵,說的也是。]


[幹嘛這麼盯著我?]


[噓——別動,]


[什麼?]


我貼近她的臉,[別動啊,]


[幹什麼呀?]


我吻了她一下。她推開我,[哎呀,讓你媽媽看見,討厭吧你!]


[呵~]我淫淫的一笑,[沒事~]


遙佳——媽媽叫我。


[哎——]我答了一聲,對雪盈說:[你等我,我去一下。]


媽媽的臉色有些深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嬉皮笑臉著,[哎呀,就是『那麼』認識的。]


媽媽拉下了臉,[我可沒和你開玩笑,你嚴肅點。]


[您這是怎麼了,我有了女朋友,您應該為我高興才對呀。]


[我不是說這個,這個女孩……我總覺得面熟……你對她了解多少?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面熟?不會吧,長這麼漂亮的女孩哪這麼多呀;我們了解雖然不多,但我們有著神來的默契,也許就是所謂的緣吧;認識時間不長,一個月。]


[孩子,我說真的的呢,我感覺真的很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還有,我以前一個同事的女兒名字也叫雪盈——不過那個女孩已經死了……]


[哎呀,媽,不可能,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不也說那女孩死了嗎。別瞎想了,我去陪雪盈了。]


媽媽冥想的樣子似乎真的曾經見過這個女孩。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個容貌神似雪盈的女孩,她就是雪盈死去的那個姐姐。


這一切我並沒有放在心頭。


吃飯的時候,媽媽一直盯著雪盈發獃。她還在想那件事,老是覺得曾經見過這個女孩。


[雪盈,我總覺得你很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你姓什麼?你的媽媽叫什麼?]


老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姓靳,媽媽姓連,叫連敏。]


聽了這些,媽媽神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手中的碗失控地落在了地板上,伴隨刺耳的一聲響,摔得粉碎。


[媽,您這是怎麼了?]


媽媽目光凝滯,一言不發。


[媽,媽——]我又喊了一遍。


[沒……沒事,]媽媽疑惑地看著雪盈,[雪盈,多吃點,就當這是自己的家。阿姨有點頭痛,去房間躺一會兒。]


今天媽媽神情恍惚,這是怎麼了……


[阿姨,您沒事吧?要不,我和遙遙送您去醫院?]雪盈體貼道。


[你和遙佳吃吧,阿姨去躺一會兒就好。吃完放著就行了,完後我收拾。]


老媽今天是舉動有點怪,這令我困惑不解。


老媽走進房間里。雪盈悶悶不樂:[阿姨……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哪裡會呢,你別多想了。]


我和雪盈也沒有胃口吃下去,收拾完便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平時在我看來極其豐盛的晚餐,此時此刻卻覺得淡然無味。


媽媽進去兩個小時了,屋子裡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我心裡不安:媽媽到底怎麼了?


[雪盈,你等我,我去叫媽媽出來。]


[還是我去吧。]雪盈說。


目送雪盈進了媽媽的房間,隨之而來的就是雪盈的一聲刺耳的尖叫:[遙遙——]


我飛速跑進媽媽的房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紅。


媽媽自殺了。帶著藹然的微笑。一隻手懸在床頭,緋紅的鮮血從手腕順流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彙集成片。


[媽媽——]我大聲哀號著,癱軟在地板上。


黑暗再次向我襲來,媽媽的死伴隨世紀末的鐘聲,成為了永遠逝去的迷。


(未完待續,明日更新)

一場大火燒毀學院後,丟了一具女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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