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愛情永遠是海市蜃樓的樣子

北川悅吏子的好是歷久彌新的。

年輕的時候除了《悠長假期》，並不喜歡她的劇，現在想來不是她寫得不好，而是我對愛情本來的樣子缺乏理解。兜兜轉轉20年，愛情的價值不斷降低，看了太多愛情神話的破滅，再看這部《命運般的戀愛》，唯美而純粹，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其實這就是愛情本來的面貌，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神話，可能也不再相信自己，但憧憬還是不可抹滅。

北川已經許久不寫連續劇，但是之前幾年給家鄉岐阜寫得月亮三部曲，大概是她創作生涯的巔峰。我總有一種錯覺，北川駕馭不了長篇，但其實是愛情經不起延長。真正的愛情是很短的，轉瞬即逝的，電石火光的，可能在心動之後就無影無蹤了。最好看的愛情戲份，永遠都是確定關係之前的小心翼翼、心意相通。

《命運般的戀愛》也是如此，這個翻譯並不準確，日語名字里其實清清楚楚透露出來劇情，前半部分是目眩神迷的邂逅，故事在有意無意的誤導，後半則是真正的故事，一切的不美好，只為成全最後的童話。

從這點來說，北川讓我羨慕，55歲的女人，寫出的故事依然充滿了少女時代嚮往的言情氣息，而且這種言情是那麼純粹，絲毫不沾染煙火氣質。即使女主香澄做著清潔工的兼職，她身上卻無法湮滅那種少女般的透明感。某種程度上，北川和瓊瑤相似，但是她沒那麼商業化，依然幾十年如一日的勾勒自己心目中的愛情伊甸園。

也正是因為這樣，北川的劇對於演員是很挑剔的。一個40代仍像少女般清純的女主，並不是人人都適合，幸好有原田知世。原田知世身上有一種無可比擬的透明感和海王星人的迷惘感，交織在一起，才是「永遠的玉女」，如果一般的40代的人，大概會覺得做作，但她身上沒有，完全是少女氣質。《紙之月》中，即使是一個一步步陷落的女人，她依然能將這種錯誤詮釋得無辜。電影版中的宮澤理惠就沒有這樣的感覺。這種少女感又帶著母性的光輝，完全就是男人理想的救贖。與原田知世做對比的山口紗彌加，有著更出色的演技，但是氣質這種東西是天生的，上帝從來不公平。

北川劇中的男性角色，大概永遠是她的理想型，也是大多數女性的理想型，高大、性感有藝術氣質。斎藤工雖然演過很多不倫的劇，這一次是演得最好的，北川找到了他身上的藝術氣質。

北川的劇中角色，總有身體上的殘缺，似乎這種生理上的殘缺，才是愛情中最大的阻礙，突破了這一重阻礙，愛情彷彿就無堅不摧，這是小女生的意識，一般的中年女人要擔心的是男人的不忠貞，早已忘了早年最初的心動。

比起《悠長假期》中的姐弟戀，20年之後的北川，反而更加遠離了生活，靠近了她的理想。我知道這種愛情遙不可及，但是如果可能，我願愛情永遠是海市蜃樓的樣子。

追記：我今天才看到原來女主最早是定小西真奈美，後來檔期不合才換原田知世，很難想像小西演示什麼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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