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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將親子生母送人,而順治重任苦命庶兄,英年早逝也優待其子

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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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諸子,出名者多,為歷任大妃所生的嫡子。太宗原配早逝,嫡妻一人,而孝端文皇后博爾濟吉特氏只生育了三女,元妃鈕祜祿氏所生的第三子幼殤,故而太宗無嫡子,只能對已成年的皇長子豪格偏愛,使之成為唯一被封為和碩親王的皇子。

豪格得太祖、太宗重任,但他也不幸,其母繼妃烏拉納喇氏,因見太祖及阿濟格不下轎,被太祖視為侮慢行為,遭勒令離婚。

清朝皇帝或皇子的婚事,多為政治聯姻的產物。太宗的婚姻,最為奇特。他有名號的后妃十五人,七位來自蒙古。地位尊貴的崇德五宮大福晉,全來自蒙古博爾濟吉特氏,三位出自科爾沁部莽古思一門的姑侄,還有三位是寡婦,即關睢宮宸妃海蘭珠、麟趾宮貴妃娜木鐘和衍慶宮淑妃巴特瑪璪。

皇太極將親子生母送人,而順治重任苦命庶兄,英年早逝也優待其子《孝庄秘史》中的皇太極與海蘭珠

皇太極的婚姻之奇,還不止於此。他還曾令兩名側妃改嫁他人。一個是來自扎魯特的側妃博爾濟吉特氏,戴青貝勒女,生皇六女和皇九女。天聰九年十月初七日,皇九女剛出生十天,博爾濟吉特氏因不遂汗意,被太宗給了葉赫部德勒格爾台吉之子南褚。一個是側妃葉赫那拉氏,葉赫貝勒阿納布之女,初嫁與布占泰同宗(滿文老檔載,為布占泰之弟)的正黃旗包衣喀爾喀馬(烏拉納喇氏),喀爾喀馬後逃至葉赫部,為金台石貝勒所撫養,生二子。天命四年,太祖征葉赫部,皇太極處死喀爾喀馬貝勒,俘獲其妻葉赫那拉氏。

天聰二年十二月,葉赫那拉氏為太宗生皇五子碩塞。不久,被太宗賜予曾任內大臣的占土謝圖為妻。占土謝圖行圍,被虎傷身亡。葉赫那拉氏再嫁哈達部孟格布祿貝勒之族人、曾任鑲黃旗輕車都尉達爾琥。

部落爭鬥與聯姻,男人被威權者們命為前驅,而女人的命運更不能為自己主宰。葉赫那拉氏作為戰爭的俘虜,成為了皇太極的陪床女人,後來擁有了側妃的名分,但在給太宗生下皇子之後,又成了太宗拉攏部下或聯姻部落的禮物。畢竟她是大汗睡過了的女人。

太宗駕崩時,碩塞貴為皇子,也有十四歲,但他並沒有得到多少封賞。《清史稿》《清史列傳》對於碩塞的評傳,是從順治元年十月封多羅承澤郡王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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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元年,新婚不久的碩塞從龍入關,進入北京,但他並沒有享受燕京王爺的時間,很快便隨豫親王、定國大將軍多鐸南征,追擊一路向西的大順軍。李自成在潼關,以重兵布防,碩塞跟從多鐸大軍直奔河南孟津,進攻陝州,大破李自成部將張有增、劉方亮,以及後來親自迎戰的李自成。此戰,碩塞上陣,擊斬李闖的大將馬世堯,有了人生第一大功。

多鐸平定陝西,安撫河南,隨後南征南明弘光政權。碩塞繼續隨征,順治二年四月,擊破福王朱由崧,受賞團龍紗衣一套。五月俘獲福王,再得賜金二千兩、銀兩萬兩,還有馬具等物。此時碩塞,年方十六歲。

順治三年,蒙古蘇尼特部首領騰機思、騰機特兄弟,率部起兵反清,引發吳班代、多爾機思哈、蟒悟思、額爾密、克石達等部叛奔喀爾喀部。攝政睿親王派豫親王多鐸為揚威大將軍前去征討,命碩塞參贊軍務。大軍花兩天三夜追上叛軍,大敗之,俘獲不少部落官員和牲畜。

皇太極將親子生母送人,而順治重任苦命庶兄,英年早逝也優待其子青年順治帝

喀爾喀部土謝圖汗見騰機思大敗,在扎即喇布格迎戰清軍,碩塞率軍列陣,擊破土謝圖汗。第二天,碩塞又率大軍,將前來挑戰的碩雷汗,打得落花流水。

順治五年十一月,喀爾喀部兩個楚虎爾行獵,進入了清朝邊界,碩塞奉命統兵駐防大同。不久,大同總兵姜瓖反清。碩塞堅守防區,麾兵掩殺來敵,第二年正月,山西叛軍劉遷攻打代州,佔據外城,情形嚴峻,碩塞領軍救援,用豎梯攻城大破敵軍,斬殺敵將郭芳遷,為代州解圍,又擊敗了劉遷的七千援兵。

碩塞多有戰功,因此在大同陣前,被前來督戰招降的攝政睿親王,承製晉為親王。碩塞封親王,但多爾袞卻給予了不公平的待遇,假順治帝諭旨,說:「博洛、尼堪、碩塞皆不當在貴寵之列。茲以太祖孫故,加錫王爵。其班次、俸祿不得與和碩親王等。」(《清史稿·碩塞傳》)多爾袞的所謂貴寵之列,該是太祖太宗嫡子嫡孫,有嫡庶之分。太宗非嫡子豪格因軍功被封和碩肅親王,而太宗對其他諸子一概沒有加封。博洛、尼堪、碩塞確是太祖孫,而碩塞是太宗之皇子、世祖之親兄,按貴寵不當與阿巴泰第三子博洛、褚英第三子尼堪同等。多爾袞將碩塞等同於太宗的侄子、世祖的堂兄,無疑又是一種血緣歧視。多爾袞封碩塞為親王,還特地強調在政治待遇和薪酬分配上,只比他原來的郡王稍好,但要比太宗和多爾袞封的和碩親王們要差很多。

順治七年,碩塞受到大哥豪格事件的牽連,被豪格的政敵多爾袞「以和碩親王下、多羅郡王上無止稱親王者,仍改郡王」(《清史稿·碩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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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八年二月,順治帝對已逝的多爾袞奪爵、黜宗籍,隨後恢復哥哥碩塞為和碩承澤親王。

碩塞並沒有像濟爾哈朗那樣,為報復多爾袞而作為清洗多爾袞一黨的主導人物。他幫助弟弟順治帝鞏固統治,在處理多鐸之子多尼的問題上,網開一面,將其由信親王降為信郡王。七年後,多尼領命為安遠靖寇大將軍,率軍南征,進入湖南,直逼雲南。若碩塞對多鐸一脈窮追猛打,多尼也未必會心甘情願地領軍出征。

順治帝對碩塞的政治優待,雖不及濟爾哈朗那般尊榮,卻比叔和碩鄭親王來得實際。順治八月三月,順治帝命碩塞管理兵部事,十月升議政王,幾年後執掌宗人府,備受重用。

皇太極將親子生母送人,而順治重任苦命庶兄,英年早逝也優待其子布達拉宮內壁畫——五世達賴覲見順治帝

順治九年底,五世達賴喇嘛阿旺·羅桑喜措應邀,來京覲見順治帝。洪承疇說:「皇上為天下國家之主,不當往迎賴嘛。」順治帝派碩塞,統兵五千前往代噶(今內蒙古涼城)迎接。在代噶,碩塞不但會見了西藏活佛,還與前來朝見活佛的喀爾喀使者及漠南蒙古的上層貴族會盟。隨後,他陪達賴抵京,同順治帝、濟爾哈朗等,一道款待了西藏的客人。隨後,碩塞送五世達賴至代噶。這一事件及後來冊封達賴和顧實汗,清朝實現了對西藏的統治,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同時,也促成了蒙古喀爾喀部的歸順。碩塞功不可沒。

碩塞作為兄王,忠誠弟皇,懲治念官,維護社會穩定。順治八九年間,河南道御史張煊上疏論吏部漢族尚書陳名夏十罪二不法,遭奉陳為南黨盟主的吏部滿洲尚書譚泰反誣,誤導順治以為王大臣對張煊論罪當死,下令絞死。譚泰因黨附多爾袞,被處死後,碩塞同濟爾哈朗奉命複審張煊彈劾陳名夏案,陳「厲聲強辯,閃爍其辭,及詰問辭窮,乃哭訴投誠之功」,讓順治感慨「其為輾轉矯詐之小人也」,論罪革職,而對張煊蒙冤平反,追授太常寺卿,以其子襲爵贈職。

碩塞忠於職事,關心民生疾苦,敢於指正順治帝的過失,幫助他做好一個明君該做的事。順治十一年四月,京城患天災,順治不設法救災,反而想大張旗鼓地去盛京看看。碩塞第一個上摺子,領著群臣諫阻。順治帝只得作罷。

不幸的是,順治十一年十二月,碩塞病逝,年僅二十七歲。其長子博果鐸承襲,改號為庄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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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三年,乾隆帝借為睿親王多爾袞平反之機會,恢復諸王最初封號,並將爵位世襲罔替的制度明確頒行。「八大鐵帽子王」的俗稱,至此終於形成,碩塞入選。

吳振棫《養吉齋叢錄》記載:「宗室封爵,自親王、郡王、貝勒、貝子以下凡十四等,以世遞降。此下則為閑散宗室,用四品頂戴。惟禮親王、睿親王、肅親王、鄭親王、庄親王、豫親王、順承郡王、克勤郡王,皆國初有大勛勞者,世襲不降封。京師俗諺謂之『鐵帽子王』。」鐵帽子王八大世系之始,是為禮親王代善、睿親王多爾袞、肅親王豪格、鄭親王濟爾哈朗、庄親王碩塞、豫親王多鐸、克勤郡王岳托、順承郡王勒克德渾。碩塞和勒克德渾建功始於清軍入關時,其他六人則是為跟從太祖太宗打天下建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王。

皇太極將親子生母送人,而順治重任苦命庶兄,英年早逝也優待其子有人認為庄親王指舒爾哈齊,順治十年追封他為和碩庄親王。然而,順治帝追封舒爾哈齊第六子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乾隆追贈其第八子費揚武為和碩簡親王外,並都未指定哪人承襲舒爾哈齊的庄親王爵位。而碩塞死後,順治帝以五歲的侄兒博果鐸承襲爵位為親王,改號為庄親王,也沒有說博果鐸過繼給舒爾哈齊為後。也就是說,順治帝在濟爾哈朗還在世時,便終止了其父舒爾哈齊和碩庄親王爵位的世襲罔替。

康熙十一年八月,康熙帝為皇伯碩塞上謚號曰裕,即承澤裕親王。而此「裕」為謚號,而非封號。至雍正元年,博果鐸逝世,無子,宗人府題請以清聖祖兒子承襲。雍正帝請示皇太后,以聖祖第十六子允祿為博果鐸後嗣,承襲和碩庄親王爵位。

《清史稿·碩塞傳》中有一句話,很有意味:允祿「為之後,襲爵。居數日,上手詔謂:『外間妄議朕愛十六阿哥,令其承襲庄親王爵。朕封諸弟為親王,何所不可,而必藉承襲庄親王爵加厚於十六阿哥乎?』」將聖祖的皇子過繼而太宗庶子為後,雖然得了一個和碩親王的尊位,但也是剝奪了他作為聖祖皇帝、世宗皇弟的身份,然而卻遭人眼紅非議,甚至連雍正帝都承認是優待的尊位,足見順治、康熙二朝對碩塞世系的關照態度,要遠強於多爾袞對親侄兒也嫡庶有別的血統論。雍正帝對允祿這個先帝密嬪所生、且被過繼給堂叔為後的異母弟,還是很照顧,多次加官,如鑲白旗滿洲都統、正黃旗滿洲都統,還讓他長期掌管宗人府事務,還遺詔他為顧命大臣。乾隆帝繼位,命允祿總理事務大臣,兼管工部,食親王雙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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