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美男子蘭陵王：上戰場為何戴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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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玉林

歷史的花叢中，站著一個又一個才華橫溢、溫潤如玉的美女，同樣也有風度翩翩、智勇雙全的美男。

——題記

歷史上的美男子同中國古代的四大美女一樣，眾說紛紜，流傳比較廣泛的說法有好幾種，最常見的說法是：潘安、宋玉、蘭陵王、衛玠，這些美男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才貌雙全，或文學、音樂修養極高，或文治武功威震華夏。據說這些人出行的時候都曾造成萬人空巷，爭相目睹的場面。

女人的美，讓人百看不厭，有種憐香惜玉的感覺，男人太美，就會顯得比較陰柔，有一種女孩子的嬌氣，仿若上帝弄錯了性別一樣。譬如蘭陵王，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他在族人的歡呼聲中穿上盔甲，跨上駿馬，率隊奔赴戰場，噠噠噠的馬蹄聲有節奏地響著，路上騰起的煙霧像一條黃色的彩帶，準備和入侵的敵軍決一死戰。

有趣的是，對方大隊人馬，看見沖在前面的蘭陵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響起了一片笑聲，他長得實在太美，簡直像個柔弱的絕世美女，男人哪裡忍心下手動他一根毫毛？

敵軍的首領揮著手取笑蘭陵王說，妹子，我不忍心傷害你，回去吧，三天後派一個真正的男人來和我們交手！說完，敵軍中又是一陣鬨笑，並在笑聲中收起了兵器。對方拒絕與蘭陵王交戰，很傷蘭陵王的面子，三天後，蘭陵王戴上一副面具，帶隊沖向了敵軍。對方看見這個模樣猙獰，張牙舞爪，這人像神仙一樣，騰雲駕霧般在敵軍中拼殺，對方嚇破了膽，很快敗下陣來。敵軍不知道，這位勇猛善戰的首領，仍然是三天前那位陰柔的男子。族人歡呼凱旋而歸的英雄，齊聲高呼：「蘭陵，蘭陵！」蘭陵取下面具拋出，面具在外面徐徐轉著圈兒，飛行了幾圈，像一隻信鴿一樣，又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從此，蘭陵王上戰場都戴上這副有些傳奇色彩的面具，有了它，每次打仗都會取勝。

蘭陵王，本名高肅，又名高孝瑾，字長恭，現河北景縣人，南北朝北齊皇室子弟，文襄帝第四子。據說是文襄帝一次外出打獵在尼姑庵避雨時，與一位美貌的女尼姑一見鍾情後所生。文襄帝共有六子，其餘五子都有真姓大名的母親，只有蘭陵王沒有。或許是他的出生不容樂觀，給了他一種奮發向上的動力。他面柔心壯，相貌俊美，英勇善戰，儘管他是將領，可從不擺架子，時常親自處理瑣細小事。視軍人為兄弟，每次得到甜美的食物，即使是一個瓜或幾個果子，也一定和將士共同分享，甚得軍威。

其妻是當朝名門望族滎陽鄭氏之女，乾明元年被封徐州蘭陵郡王，又稱蘭陵王，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長。

河清三年（564年），北周攻打洛陽，武成帝高湛派高長恭與并州刺史段韶、大將軍斛律光前往洛陽救援，因為懼怕北周的兵力強大，不敢前進。段韶利用謀略打敗北周軍隊，高長恭帶領五百名騎兵衝進北周軍隊的包圍圈。到了金墉（今河南洛陽東北故城）城下，因為高長恭戴著面具，城中的人分不清是敵軍和我軍，有人大吼，敵軍來了，敵軍來了！一人傳虛，萬人傳實。

城中的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下子騷亂起來。蘭陵王見狀，站在馬背上，立即取下面具，拿在手中揮舞著喊：大家不要驚慌，我是為民除害的高長恭！正準備逃跑的人們，把目光移過來，看見了他的美貌，知道沒錯。城中人派弓箭手開始放箭保護他，之後高長恭成功替金墉解圍，北周軍隊最後放棄營帳逃走。從邙山到谷水的三十裡間的川澤之地，都是北周落荒而逃丟下的兵器。高長恭在此次場戰役中威名大振，士兵們為此次戰役而謳歌他，即後來知名的《蘭陵王入陣曲》。

那時的蘭陵王才僅僅23歲，就是一個威震四方的名將。

當然，這樣一位傳奇的名將，也會有一種傳奇的愛情經歷。那是電視劇《蘭陵王》里的情節，一千四百多年前，北朝戰亂不斷，北齊在蘭陵王帶領之下，抵禦強敵，為北齊築起一道堅實的城牆。在兩國邊境上，有一個偏僻的白山後人村落，因為連日征戰，蘭陵王的愛馬踏雪腳部受傷，他聽說村落里有溫泉，獨自一人牽著踏雪去溫泉療傷。可不知溫泉在哪兒，正當他徘徊在一棵香樟樹下，聽見了不遠處一位女孩的歌聲，便循著聲音而去。

他看見一個池子的水面上，蒸汽輕輕地繚繞著，池子對面一位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猶在夢中。他禁不住驚嘆了一聲，好美呀！聽到是一位外來口音，女子把手從溫泉中抽出來，將手罩著眼睛向對岸看了看，輕煙環繞中，似乎有一張清秀的容顏，是男是女？女子有些好奇，沿著石板路跑了過來，只見此人容貌艷麗，纖妍潔白，如美婦人，世上還有那麼美的男子？四目相接的一剎那，兩人的身子像觸了電一樣，抖動了一下。蘭陵王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她歪著脖子回答，我還小嗎？都十八歲了，我叫楊雪舞，你叫我雪舞吧。蘭陵王向她拋了一下媚眼，幽默地問，你在這兒來洗澡？

哪裡啊，雪舞說，我是來找溫泉硫磺，用來製作煙花，你牽馬來幹什麼？它的腿腳受了傷，在溫泉來泡一下，哪兒水淺些？來，雪舞上前兩步說，我幫你。她伸出纖纖玉手，準備從對方手中接過馬繩時，被蘭陵王一把擁入了懷中。她抬頭望著這個世上少有的美男子，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嘴裡反而說出了一句溫柔且多餘的話，你想幹什麼呢？蘭陵王嗅到了她身上有一種鬱金香的味道，那一刻，他感覺空氣都是甜美的，情不自禁地將嘴湊上前去……

就這樣，蘭陵王和楊雪舞上演了一段如痴如醉的戀情。

武平二年（571年）五月，北周晉公宇文護派中外府參軍郭榮在姚襄城南、定陽城西修築城池。段韶率兵攻襲北周軍隊，將他們打敗。六月，段韶包圍定陽城，由於北周的汾州刺史楊敷堅守而未能攻克。恰巧段韶生病了，不能上戰場，便對高長恭說：「這座城池的三面都有兩道河壕，無路可走；恐怕只東南有一條路，賊寇一定會從這裡突圍。應當挑選精兵專門防守這條道路，這樣一定能夠捉住他們。」高長恭戴上面具，大手一揮，帶著一千多名壯士埋伏在東南澗口。楊敷率領現有的士兵乘夜突圍出城，被高長恭的伏兵攻擊，全部俘虜，之後，高長恭代替段韶的職務統率軍隊。

武平三年（572年）八月，高長恭被任命為大司馬。

武平四年（573年）四月，擔任太保。高長恭因為一連串的各項戰功被封為巨鹿郡公、長樂郡公、樂平郡公、高陽郡公等。蘭陵王的榮譽、地位和官職一路扶搖直上，他不知道自己喧賓奪主的架勢會帶來至命地打擊。這牽涉到處事哲學，鋒芒太露從來都不是好事，低調是一種絕學，如菜根譚中有一句話：「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你看，諸葛亮就是低調行事的範例，三國時，有勇有謀的諸葛亮對蜀國居功至偉，劉備本想以皇位相讓，但諸葛亮謹守屬臣本分，低調做人，而正是他的功成不居，讓後人敬佩不已。

由於蘭陵王功高蓋主，北齊後主高緯早已對他懷恨在心。一天，高緯假裝關心地問高長恭：「你這樣衝進敵陣之中，如果不小心發生意外怎麼辦？」高長恭沒想到對方己心懷不軌，仍然大大咧咧的，瞟了對方一眼，隨口回答說：「國事就是我們的家事，在戰場上我不會想到這個。」後主高緯因為他說的「家事」，就認為自己的猜測沒錯，這人早晚都會造反，把國家的事，當成他的家事，誰在掌握大權？又記起士兵們時常高唱的《蘭陵王入陣曲》，自己從來沒人記在心上，自卑滋生出怨恨，怨恨滋生出仇殺。

武平四年（573年）五月，後主高緯派遣使者徐之范送毒酒給高長恭。

高長恭對他的王妃鄭氏（蘭陵王妃）說：「我對國家如此忠心，哪裡有辜負皇帝，而要賜我毒酒？」鄭氏陰沉著臉，用手擋著桌上的毒酒說：「你不要喝，當面去跟皇帝解釋一下，走，我陪你去！」她伸手去拉坐在椅子上的丈夫，高長恭如一座山一樣坐在那兒，搖著頭說：「皇帝怎麼可能見我？」他拉過妻子的，放在嘴前親了親，說，你多保重啊！他把桌前的面具，像飛鏢一樣扔向門外，面具在院子里飛了一圈，又回到了桌前，面具的花鼻子盯著他的雙眼。他仰著頭放聲大笑，隨後端起毒酒一飲而盡，「啪」的一聲，把酒杯砸碎在地上，玻璃渣子四處飛濺。妻子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裡，低聲飲泣。

那一年，蘭陵王年僅32歲，那是蘭陵王的悲哀，也是北齊的悲哀！可憐的妻子鄭氏，失去了精神支柱，遁入空門，常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值得一提的是，蘭陵王死後四年，北齊被北周所滅，北齊王室成員包括後主高緯幾乎全部被屠殺。那一刻，他們一定會想到，要是蘭陵王不死，那該多好！

【作者簡介】莫玉林，四川儀隴人。干過建築，修過鐵路，進過工廠，閑暇時愛好文字。作品散見於《深圳特區報》《江門文藝》《西江文藝》《大鵬灣》《嘉應文學》《打工知音》《中華手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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