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和俄羅斯暗潮

俄羅斯暗潮樂隊Neutral 1994年成立於莫斯科，是俄國系黑暗民謠/新民謠風格的先驅。樂隊靈魂人物Ash在國內的影響力不小，有很多鐵杆粉絲。之前地下廠牌「黑洞唱片」還出過他們的一張再版專輯。

這首歌是Neutral唱的，我07年在俄羅斯時候聽到。當時跟朋友在一家快倒閉的唱片市場避風，翻過氣專輯時發現了2004年出版的這張碟（這是Shadowplay Records出的第一張碟，後來他們成為了俄羅斯暗潮音樂的一家大廠牌）。聽到這首Festival時，像是在暴風雪中找到了一根繩索。合輯裡面收集了蘇聯解體後90年代到2000年左右，各種專註於暗潮音樂、暗黑電子的樂隊/樂手，介紹里把這些人比作蘇聯80年代哥特樂隊的後代，算是一種蘇聯暗黑風潮的傳承和續篇。

俄羅斯哥們跟我說，解體後動蕩的那些年，暗潮音樂真的讓不少人找到了歸宿。想想這話，讓人欣慰又心酸。他還說，暴風雪刮起來的時候，適合聽暗潮，彷彿回到人類還禦寒乏術的時代。不是原話，大概是這意思。

人們學會了取暖，卻更加害怕黑暗

這個夜，沒有阿赫瑪托娃的小火爐

只有洛夫克拉夫特的恐怖懸崖

這首歌的歌詞取自美國恐怖科幻怪奇小說大師，《克蘇魯的呼喚》的作者——洛夫克拉夫特的一首詩——《節日/Festival》。特別喜歡他寫的一段話：

我的所有故事都是構建於一個基本前提之上的，那就是在整個浩瀚的宇宙中，人類共通的法則、利益與情感是既無效、無力也無意義的。對我而言，故事中除了人類堆積出的幼稚，別無他物。在我的筆下，這些人類固有的熱情、條件和標準，對外世界、外宇宙而言，都是天生的。為了能在本質上達到絕對客觀，在時間上、空間上、維度上，人必須學會拋棄。忘掉有機生命，忘掉善與惡，忘掉愛與恨，忘掉這些與生俱來的屬性，這些附著於我們轉瞬即逝、不值一提的，被稱為人類的種族之上的東西，一乾二淨。只留下標示著人類圖景和人類性情的印記。它們必須被握於嚴苛的現實主義之手，而不是廉價的浪漫主義之手。當我們決心跨越那條邊界，踏入荒涼無邊、恐怖四溢的未知之地時，記住，拋掉人性和塵世的一切念頭，在進入那個詭譎陰雲籠罩的外世界之前。

Festival

by H. P. Lovecraft

There is snow on the ground,

And the valleys are cold,

And a midnight profound

Blackly squats o』er the wold;

But a light on the hilltops half-seen hints of feastings unhallow』d and old.

There is death in the clouds,

There is fear in the night,

For the dead in their shrouds

Hail the sun』s turning flight,

And chant wild in the woods as they dance round a Yule-altar fungous and white.

To no gale of earth』s kind

Sways the forest of oak,

Where the sick boughs entwin』d

By mad mistletoes choke,

For these pow』rs are the pow』rs of the dark, from the graves of the lost Druid-folk.

And mayst thou to such deeds

Be an abbot and priest,

Singing cannibal greeds

At each devil-wrought feast,

And to all the incredulous world shewing dimly the sign of the 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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