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鬼節水邊納涼打情罵俏,咚的一聲魂飛魄散大病二十天!
昨讀清朝沈復《浮生六記》,為他與妻子陳芸的愛情所感動,寫了篇《清朝姐弟戀的五個第一次,看得心怦怦亂跳!》。也許他們不是很出名,並非熱點關鍵詞,因而閱讀者比較少。不過沒關係,我覺得他寫得很樸實,很生動,很生活化,一時之間喜歡上了,自己繼續讀,繼續寫。
今天讀到,他們結婚數月之後,到了七月十五。
我們知道,七月十五,乃是鬼節。從小,每到農曆七月,父母奶奶便會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到塘邊水邊去玩,否則……
他二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只想著賞月呢,其它的事,暫時都放一邊去了。
於是陳芸「芸備小酌,擬邀月暢飲。」
然月有陰晴圓缺,杯里剛倒滿酒呢,卻「夜忽陰雲如晦」。
兩人賞月的興緻,一下被沖淡了。不過小夫妻就是小夫妻,一切都向前看,不爽只是幾秒鐘而已。月亮被遮去了,難道我們就沒話說了嗎?
陳芸道,「妾能與君白頭偕老,月輪當出。」
沈復也朝天揖手,說的卻是,就算今夜大雨磅礴,也滅不掉我對賢妻你的愛戀!當然,若月亮能出,自然就更好啦,我們還能多喝幾杯呢!
聽得沈復愛的宣言,陳芸身子骨都要化了,幸福無比。
他們哪裡曉得,樂就要生悲了。
二人小酒下肚,吟詩作賦,打情罵俏,「芸已漱涎涕淚,笑倒余懷,不能成聲矣」。
兩人情話綿綿,喝酒吃菜,不知不覺,已到子時。外頭打更人梆子直響,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防賊防盜,閉門關窗……
窗……
兩人不下意識地望向穿外,卻見雲消霧散,一輪明月掛在當空。兩人大喜,看樣子,他們的許願,老天聽到了!
(圖取其義,來源網路,感謝原作者)
正耳鬢廝磨之際,「忽聞橋下哄然一聲,如有人墮。就窗細矚,波明如鏡,不見一物,惟聞河灘有隻鴨急奔聲」。
陳芸新嫁娘,不知道此處之典故,笑著說到,咦,外面什麼聲音啊?
沈復自小生活在此,「知滄浪亭畔素有溺鬼」,卻又不敢講出來嚇,怕嚇著陳芸,只說,怕是遊人在橋上扔石頭吧?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
說完急急關窗。
他如此緊張,一時忘事的陳芸倒想起了今日乃是中元節,面色突變。「攜酒歸房,一燈如豆,羅帳低垂,弓影杯蛇,驚神未定」。
受了驚嚇的陳芸「寒熱大作」,沒過一會,沈復也直打冷戰。
兩人七月天蓋著大初緊抱一起還覺得冷,牙齒的咯咯聲都聽得真真切切!
好不容易挨到東方發白,僕人請來醫生,二十天之後,方才好了起來。
(滄浪亭 圖片來源網路,感謝原作者)
沒過幾天,又是中秋,這次,兩人學乖了,雖然亦遊玩於滄浪亭,「時已上燈,億及七月十五夜之驚,相扶下亭而歸」。早早的就回家去了。而此刻,其他人,才開始熱鬧呢——吳俗,婦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戶皆出,結隊而游,名曰「走月亮」——想來,這習俗現在就算有,也不多了吧。走月亮沒了,新風俗,是看手機。
至於小夫妻聽到的那聲響,我想,應該真的是有人往水裡在扔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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