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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覺得我的孩子是匹小馬駒

像我這樣產後錯亂的癥狀是正常的嗎,這又是由什麼引起的呢?


當你的孩子終於姍姍來遲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精疲力竭感 —— 那簡直是天註定的。但是有些女人會感覺更糟糕,會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咎由自取,自討苦吃。


每次我一睜眼,就會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胸口。這個東西發出各種噪音,還是那種及其尖銳的聲兒,而且還有小胳膊小腿。等下 —— 那是個嬰兒吧?!

我抓著這個小東西從床上猛地彈起來,他全身發燙,臉也紅通通的。我老公的臉從陰影處浮現出來,他問:「怎麼回事兒啊?」 我沖他大喊,然後把孩子往他那兒一推,說道:「我沒法兒抱著這孩子。」


我環顧四周。我們在哪兒呢?怎麼才能從這兒逃走?也許通過這扇窗戶?如果我的肚子不是這麼疼的話。「快坐下,」 我老公說著把我按回床上,我很快發現,經歷了24小時的分娩之後,我現在這是在剖腹產術後恢復區。


簡單來說就是,我的子宮沒能把嬰兒給擠出來;我發了燒,導致嬰兒非常鬱悶,所以他們只能做手術以保住我們倆的性命。


但現如今我能想到的只是,四面牆壁離我太近,空氣太稀薄,而我絕對必須要從這鬼地方出去。我大概深呼吸了得有十分鐘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是在醫院裡,而那個嬰兒是我兒子。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周圍的牆壁才停止發光。


像我這樣產後錯亂的癥狀是正常的嗎,這又是由什麼引起的呢?最顯而易見的答案自然是藥物。經歷了剖腹產之後,我體內就是12種藥物的大狂歡,包括嗎啡點滴 —— 點滴不打之後改成了嗎啡片。我一般睡前磕一片,然後又半夜被噩夢驚醒。


紐西蘭 Waikato 醫院的首席婦科麻醉師艾登·奧唐尼爾醫生(Dr Aidan O Donnell)說,分娩後因醫院監管藥物所產生的幻覺和狂躁是很少見的,不過還是有這種可能。他們不太可能是由點滴引起的,因為這一般是由病人自己控制的(你可以按按鈕來控制速度)。「但是你現在改成服用藥片了,因此有可能是他們給了你過量的藥量。醫院可以試著去調劑藥量以達到正確的調配,但是這並不常發生。」 奧唐尼爾,一個婦科麻醉協會的成員,這樣跟我說。


「之前吃過迷幻性藥物(像迷幻蘑菇或者 LSD 這種)的女性們更容易會有由產後麻醉藥物引起的幻覺,」 他補充道。「但是現在最常見的副作用是瘙癢,噁心,鎮靜和便秘。」


34歲的產品經理艾麗(Allie)倒是希望這就是她剖腹產後所經歷的所有了。剖腹產第二天,由於睡眠缺乏,外加各種複合阿片類氧可酮止痛片,她竟完全不認識自己懷中的孩子。

「她的臉變成了一個老太太的臉的樣子,皺紋密布。我還看到牆上全聚集著各種蟲子,像是各種顏色的斑點。然後我往窗外看去,看到一個巨大的屏幕,下面一堆人圍著跳舞,就跟個大 party 一樣。然後我就想,我去,我現在腦袋真是糊塗了。」 她說。


「之後我就跟他們說,不管這點滴里有什麼東西,我都不要再打了,把它弄出去。我想說,你當然不想受苦疼痛,但是一旦你看到你的寶寶變成個老太太臉,那就有點問題了。我可以接受得了是因為我知道嗑藥嗨了腦袋不清楚,但是對於那些完全沒服用過這些藥物的新媽媽們來說,這就很恐怖了。然後我又想到,如果我看到這些,那我的孩子看到了什麼呢?她是不是也是嗨著的?我覺得他們應該警告別人這些副作用。」


「艾麗的經歷聽起來很嚇人,」 奧唐尼爾醫生說,「引起幻覺的一般都是生理原因,比如由藥物或者感染。但是病人們會非常擔心,他們可能覺得他們正在發瘋。需要強調的是,這是不尋常的,而且通常我們都能讓情況好轉。」 有些專家則認為產後的精神遊離癥狀(包括出現幻覺)並不總是由藥物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因為產婦過於震驚。


作為一個富有經驗的助產特護,研究員伊麗莎白·瑪麗·斯金納(Elizabeth Mary Skinner)則對此頗有了解。她的博士論文就是對於分娩傷病的深入研究,為此她採訪了40位女性,傾聽她們的痛苦的分娩過程和後果。


斯金納發現這些女性大多都經歷著創傷症候群(PTSD)的困擾,而這種困擾通常發生在戰後老兵或者車禍受害者身上。36歲的記者索菲(Sophie)認為這解釋了為什麼她在第一次看到她兒子的時候,她認為自己抱著的是一頭小馬。「我覺得我懷中抱著的是一頭油光水滑的小黑馬,」 她回憶道,「這匹小馬待在我的大腿上,讓我覺得這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在整個三小時的分娩過程中,索菲一直在大口呼吸喘氣,或是吸著安桃樂(也就是笑氣)。她頭昏眼花,精疲力竭,並且覺得她無法應對將要看到她的小孩這個事實。她這三十個小時的痛苦分娩大多都是在未進行無痛分娩的情況下忍受的,並且曾一度有無法找到嬰兒的心跳。


「我只是覺得我無法忍受這些。你覺得你快死了,而且你的孩子也快死了,」 索菲說,「你知道嗎?我的孩子出來的時候我根本不想知道他的一絲一毫,這種感覺就像,去他媽的,我剛在地獄裡待了30個小時,身體感覺支離破碎,然後他們塞給你個嬰兒,指望你去愛它?我只是無法面對這個事實。但是當他變成一個毫無威脅的小黑馬的時候,一切彷彿都是我夢寐以求的了。我天,這真的很奇怪。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匹馬……」


「索菲這種把自己的小孩看成一匹小馬可能是某種應對機制,」 斯金納說,「這種我們都經歷過的游離和麻木,就是人們應對創傷的過程。就我個人經歷而言,沒有人警告過你,也沒有人跟解釋過這整個生孩子的過程。你憂心忡忡,精疲力盡,然後你使勁兒再使勁兒 —— 而且我打賭你老公也一無所知。」


「女人們可不期待充滿戲劇性的分娩,或者什麼緊急剖腹產,什麼止痛藥,因為這種可能性並沒有被充分地重視,」 她說。但是根據紐西蘭最新的孕期數據報告,從2014年開始,只有三分之一的女性是 「正常」 進行陰道分娩的。剩下的則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干預手段,比如麻醉、剖腹或者側切(一種為擴大陰道口而進行的外科手段)。

斯金納與一眾醫學專家正在積極地推廣這方面的知識,他們希望能讓更多的女性在她們生產前就了解陰道分娩的隱患,以及進行剖腹產的可能性和併發症。這項推廣運動比起那些只討論尿布和胎教音樂的花哨產前護理課程更加實在的告訴女人們分娩的真相,而且正在全世界範圍內積極進行。


「如果有什麼事發突然的情況,女性的無知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斯金納說。至於如何應對 「必須進行正常分娩」 的壓力,她說,「我們應該將女性當做成年人來看待,這也已經不是19世紀了,她們可以應對這些。我們應該讓女人們知情,讓她們知道突髮狀況隨時可能發生,而並不是當她們在醫院裡的時候才會有。如果你明白這些併發症可能會發生,那你就可以未雨綢繆。」


Illustrator : 艾詩麗·古德(Ashley Goodall)


Translated by : 周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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