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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來一個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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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腦花

如果你是腦花愛好者,到了祖國的大西南,在重慶和貴州的夜市上,看到小平底鍋里鋪著錫紙,一團白花花的東西上撒滿了蔥花、辣椒、花椒粉、榨菜粒(如果在貴州還會有折耳根碎粒),那麼一定不要猶豫,直接來一個,體驗一下腦花界的新貴——烤腦花。豬腦花為人們熟知的常規套路,是在火鍋里被漏勺托舉著,顫顫巍巍地在紅湯或者白湯的沸騰中,由半透明的粉色變成乳白色,然後小心地被用筷子捻起來,無力地在蘸料里滾一滾,最後進入人們的嘴裡,豐腴而又滑嫩,能讓人升騰起巨大的膽固醇爆表的快感。烤腦花則層次更為豐富,直接在炭火上炙烤成熟,挨著錫紙的部位脆脆地還有些焦香,內里則是更為緊緻純粹、沒有被湯水稀釋過的腦花,滑軟得讓你意識不到有無數神經元在你的唇齒間灰飛煙滅,又因為各種奼紫嫣紅的配料映襯,吃起來比燙熟的腦花要清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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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腦花湯

不幸的是,並沒有那麼多人對腦花有那麼多的愛,在祖國的大部分地方,人們對於吃腦花這件事還是避之不及。除了大西南,江南華南沿海一帶還有蒸腦花和歷史悠久的天麻腦花湯,這些地方菜市場的肉案上,清晨可能會有新鮮的豬腦子一個一個地擺出來,對於愛好者們來說,相當賞心悅目。其他地方的豬腦子,就基本很難上餐桌了。就算是離重慶很近的成都,至少在清末宣統年間,成都人傅崇矩編的《成都通覽》上,豬的各個部位和下水均有記錄,唯獨腦花難覓蹤影,可見並不是什麼流行的食物。倒是豆腐腦有三種:糖豆腐腦、熬醋豆腐腦、相料饊子豆腐腦(原文如此,不知究竟什麼味道)——現在的豆腐腦黨們穿越回去,大概內心糾結會更多吧,居然還有酸的豆腐腦!可能現在的成都人民最近這些年吃得最多的要算兔腦子,每一個兔頭被抽絲剝繭地吃到被香料浸透的兔腦花的時候,都是閑暇時光里的一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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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腦


如果一直上溯回去,吃腦子的傳統大概要追及尼安德特人,有考古資料顯示他們在祭祀活動里也吃腦子,還有一些原始土著居民曾經有吃腦子的傳統,認為這樣可以獲得更多的力量。在上個世紀初,科玄大戰的年代,盛傳廣東人會生吃猴腦,就被視作是過分野蠻且有返祖嫌疑的行為。但這種「生吃猴腦」的傳說究竟是不是真的,似乎也還需要存疑。據科學家們分析,非洲以外的人類,可能有一部分人帶有尼安德特人的基因,不知道愛吃腦花的人們,會不會就有這一點點尼安德特人的基因歷經萬年留下的殘餘。這一小團柔軟脆弱的物體,卻是一個生物體所有活動的終極主宰,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吃掉一個腦花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敬畏。而從營養的角度來說,腦子的DHA含量極高,所以說「吃腦花補腦」還是有一定依據的。但是腦子的膽固醇含量也超高,讓人吃起來充滿「禁忌遊戲」般的邪惡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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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腦花


在我小時候,物資並沒有如今這麼豐足,能吃到豬腦花的時間也很少。那時候父母經常帶著我和哥哥去吃羊雜粉,燙好的米粉澆上熬得香濃的羊湯,再加上羊肝羊肚之類羊雜,配上酸菜芫荽,香噴噴的辣椒。重點在於,提前跟店家說一聲,就可以加一些羊腦花,處理得宜的羊腦花吃起來沒有任何膻味,吃起來比豬腦花還要更細嫩一些。這樣加的羊腦花自然不會像吃火鍋的時候整個豬腦花下鍋那麼豪爽,都切成了小細條,吃起來也更加爽利。父母總會把自己碗里的腦花挑給我們,大概也是期待能夠給我們補補腦子。賣羊雜粉的店在一個街角,店面相當窄小,去得早的話能看到熬湯用的羊頭和羊骨裝在大竹簸箕里,當街放著。那家店的生意總是很好,人們排成一條長龍,從街的這頭一直到那頭,買到的人們很難在店裡找到一個座位,不少乾脆就端著碗或站或蹲地露天吃起來。冬天的早上,店裡的大湯鍋正沖著街面,熱氣蒸騰,街邊吃粉的人們端著的碗里也冒起一團一團的熱氣,那條吃羊雜粉的街簡直有仙境迷離的感覺。這家店現在還在,不過幾經拆遷搬遷,生意已經大不如前,小時候那種朝聖一樣去吃腦花的儀式感,再也不復存在。


懷孕那年因為北京醫院床位緊張,乾脆回老家待產。有一天中午突然很想吃羊腦花,醫院附近有一家羊肉粉店招牌上寫著可以加一整個腦花,心中頓生豪情,加了一個比米粉本身還要貴的整個羊腦花。隔著玻璃窗,透過鍋里的熱氣,可以看到煮粉的阿姨拿了一個漏勺,裝好一個血絲全部剝離掉的白生生的羊腦花,竹片稍微劃幾下,放進滾滾的羊肉湯里煮,和燙白湯火鍋也有點像。煮了兩分鐘左右,撈出來,澆到我的米粉上,端出來了。元代充膳太醫忽思慧曾經在他的食療大百科全書《飲膳正要》上提了一句,「羊腦不可多食」。那天中午我把一整個羊腦都吃完了,深深體會到了忽思慧的良苦用心,確實很好吃,腴美的最高境界,但是實在太膩了。是不是那時元代宮廷里也有人為了口腹之慾,吃了太多羊腦,才讓忽思慧特意記下這一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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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腦可能是大多數人經常能夠接觸的腦類食物,燉一隻雞吃到最後,雞腦袋裡那一點點腦髓,小時候也吃了不少,也不知道對智力究竟有多少幫助。燉雞的腦髓吃起來沒有現燙熟的那麼嫩,就是結結實實的蛋白質的感覺,也有點像雞肝。心靈手巧的長輩還能把魚腦殼裡那一點點腦髓剝出來,塞到小輩嘴裡。現在當了父母也覺得自己實在沒這個耐心,我們家小朋友跟著我們回老家也吃過不少腦花,現在還經常問,什麼時候可以再吃腦花。可惜自從我們家附近的大早市拆掉以後,我還沒有找到什麼地方有賣腦花的,只好帶她去吃白湯火鍋,要一個腦花,在她炙熱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燙熟分成小塊撈起,再鼓起腮幫子賣力吹涼,放到她小碗里,看她一臉滿足地用小勺舀起來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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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腦花愛好者也並不僅僅只有中國西南江南華南沿海人士。世界各國都有各種腦花愛好者,不知道是不是都攜帶有那一點點尼安德特人來自遠古的基因。像廣東人一樣什麼都吃的法國人,就很愛吃牛腦花——即使是瘋牛病也沒有阻攔住他們。印度尼西亞和印度南部都有腦花做的咖喱,墨西哥人會在塔哥(Taco)里加上腦子,印度人和古巴人還會把腦花炸熟來吃,想來古巴人包麵包屑炸來吃的腦花估計會讓人吃出超高熱量帶來的狂喜感。不知道這些腦花愛好者會不會像我一樣,小時候看《忍者神龜》里那個只剩一個腦子的大反派,不但不覺得它看上去很噁心,還會悄悄地覺得它看上去似乎,有那麼一點美味。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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