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平軍到卡斯特羅護衛：古巴華人沒一個是逃兵叛徒

作者：徐傑

1847年6月3日，一艘名叫「奧肯多」號的輪船運載著206名華工到達了古巴哈瓦那港，12天之後，另一艘英國帆船「阿蓋爾公爵」號也運載著365名華工的倖存者進入了哈瓦那港，標誌著華工輸入古巴的大潮正式開啟。

據古巴有關資料記載，19世紀中葉來古謀生的華人中，有不少曾是太平天國運動的參與者，說到這裡，其實也就牽出了另一個疑問，即大批太平軍余部流落到哪裡去了呢？從目前史料來看，不受清政府管轄的香港和其他東南沿海通商口岸，是太平軍將士逃亡海外的理想落腳點和出發地。

很多太平軍將士賣身成為「契約華工」，太平天國瑛王洪春魁逃到香港後就改名為洪和,赴古巴充任挖鳥糞勞工。當然除了自發的，還有很多太平軍官兵是被俘後，當地官府與洋商勾結將之賣到海外的。就這樣，一批擁有戰鬥經驗又富於反抗精神的中國人，就以華工身份來到時古巴。

而當時處於西班牙殖民統治下的古巴，仍舊在推行實際上的奴隸莊園制。19世紀五六十年代年是苦力大量湧進來的時期，也是非洲黑奴到達古巴的高峰期，這使得古巴國內社會矛盾異常突出。

華工到來其實就是為彌補黑人勞工的不足，然而在當時的種植園裡，苦力的生活條件是極差的，據統計，截至1874年，被販賣到古巴的華工超過 14萬人，途中被虐待致死者就有1.7萬多人。他們在甘蔗、煙草和咖啡種植園內當苦工，過著牛馬不如的奴隸生活，不少人受盡折磨甚至慘遭屠殺。

而讓華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白人莊園主和工頭在同胞面前侮辱他的人格，因此他們的反抗情緒和對自由的渴望日益強烈。華工的錚錚鐵骨，連當時的西班牙殖民當局都為之震驚，其在一份文件中曾提到「苦力以身為中華民族而驕傲」，以及華工遭受體罰時表現出強烈的反抗情緒。

隨著古巴獨立戰爭期間，越來越多的華工加入起義軍，西班牙殖民當局恐懼萬分，單方面強迫那些契約期已滿的華工要麼立即出境，要麼必須和原來的僱主續簽契約。此舉無異於剝奪了部分華工成為自由移民的權利。既然沒有其他路好走，華工只好奮起反抗。

從1868年的第1次獨立戰爭、1879年的「小戰爭」到1895年的第2次獨立戰爭，在古巴的華人與當地人民並肩戰鬥，他們英勇善戰、忠貞不渝，湧現出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1870年1月1日，一支由西班牙普埃略將軍率領的2125名士兵組成的縱隊，奏著音樂高舉旗幟向起義軍發起進攻，而起義軍一方雖然人數只有敵軍四分之一，既無大炮也沒什麼精良裝備，但卻使西班牙軍隊遭受到了慘重失敗。

後來曾有文章描述這場驚心膽魄的血戰：「因為有華人組成的2個班特別能戰鬥，子彈打完了，他們就用槍托砸碎敵人的頭顱繼續殊死搏鬥，這一天，他們為太平天國揚了名。」太平軍將士的強悍戰鬥力，由此可見一斑。

獨立後，很多起義軍老兵向政府邀功請賞，唯獨古巴華人的表現令人肅然起敬。1992年古巴《波埃米亞周刊》曾發表題為《起義軍中的華人》的文章，裡面寫到：「當戰爭結束，建立了共和國時，曾為古巴獨立戰爭流血犧牲的華工不求論功行賞索取榮譽和地位，而是功成身退。

1902年古巴官方成立了起義人員複查及資產補償委員會，但只有很少數的華工戰士來登記，而後來真正憑退役證去領取微不足道薪水的華人僅44人。

為了表彰和紀念華工為古巴獨立戰爭立下的豐功偉績，1931年古巴政府在首都哈瓦那建立了華僑紀念碑，上面用西班牙文鐫刻著：「沒有一個古巴華人是逃兵，沒有一個古巴華人是叛徒！

然而華人的革命之路並未結束，1953年「7.26運動」後，相繼有上百名華人參加了由卡斯特羅兄弟和切·格瓦拉領導的革命隊伍，反抗獨裁和霸權的戰鬥猶如暴風雨般再次襲來。圖為卡斯特羅為著名古巴華人將軍邵黃授銜。

很多進步華人也加入地方革命組織，為古巴革命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1959年1月1日，卡斯特羅率領起義軍進入聖地亞哥市，當晚，卡斯特羅面對數萬民眾發表演說，而擔任其護衛任務的就有華人戰士。圖為中國海軍編隊訪古期間向何塞·馬蒂紀念碑和華僑紀念碑敬獻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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