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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紐約做了120多頂復古帽子

開始做帽子,出於偶然,卻變成生命中最大的熱情之一。


2014年1月,在東村閑逛時偶遇一家手工帽子店,各式各樣的古董帽整齊地排放在木頭櫥櫃里,好像從三十年代黑白默片里走來。 店主殷勤地來推銷,說每頂帽子都是純手工打造,冬季打五折,即便如此,最簡單的一頂價格也要三百美金。我摸摸羞澀的荷包,拿起一頂帽子仔細端詳,工藝並不複雜。忽然心生一念,幹嘛不自己試著做呢。 當即去了另一家熟悉的小古董店,買下一頂二十年代流行的的簡易貝雷帽,又去買了面紗和絲帶,回去看了一些視頻,開始自己動手。 第一頂帽子完全是手縫的,有一圈白色蕾絲邊,和邊緣不整齊的黑紗。做工並不精細,但我非常開心,戴著得瑟了好幾天,決定叫它回聲古董帽(Chapeau Echo)。


Echo是我的英文名,和雨回聲。 發照片在微博上,立刻被在費城學藝術的文星看中了,留言說想要買,在自己的畢業展覽上戴。由此跟文星結下了緣分,後來她專門來紐約,到我和朋友一起經營的公寓畫廊-否畫廊拜訪,還在否畫廊收藏了好幾件作品。文星搬回上海後我們也一直保持著聯繫,她紐約時一定會見面,而且一醉方休,算是帽子帶來的第一個奇妙緣分。

我不大願意稱自己帽子設計師,而更喜歡稱自己為帽子手作人。相比時尚設計師,我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也沒有畫草圖的習慣。一針一線拿在手中,腦子裡便有圖像自然浮現,讓我把它實現。我喜愛做的過程,每一種材料都有自己的氣質,拿簡單的疊、折、縫、粘,便有萬千變化。像小時候愛玩的摺紙遊戲,小鎮里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孤獨的小女孩對著一疊白紙就是一個下午,小紙船、千紙鶴、小汽車、小燈籠,無中生有,創造出一個大千世界來。



我在紐約做了120多頂復古帽子



(Angel』s Wing 天使之翼,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pearl sinamay from London; Ostrich spine feather from London; pin from New York. 攝影:吳蔓伶) 相比一張白紙,做帽子的世界要豐富得多。我會滿世界找材料。紐約的Garment District是材料的天堂,小小的五個時尚街區也有不同分工,布料集中在38、39街;緞帶和羽毛集中在36、37街;珠子和鑽石集中在六大道。還有專賣新型科技材料的商店,材料會在黑暗中發光或者隨溫度變色。除此之外,我也會在網上尋找最合適的材料,福建的帽子底、倫敦的鑲鑽面紗、聖地亞哥墨西哥老城的舊緞帶、布魯克林的矢車菊色羽毛…… 我自己很喜歡古著飾品和衣服,到處收集舊帽子和古董首飾成為旅行的樂趣之一。從波士頓找來的玫瑰古董胸針,從紐黑文找來的火烈鳥胸針,從康州找來的琺琅面具,都會在合適的時機成為回聲古董帽的一部分。


我在紐約做了120多頂復古帽子



(Before Sunset 日落以前,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diamonte veil from London; dusty pink goose feather from London; vintage golden ring from Brooklyn. 攝影:吳蔓伶) 每一頂帽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我不喜歡重複。每一頂帽子都有自己的名字,我會製作證書,寫卡片,並放在親手製作的圓木盒裡。我找來一個古老的橡皮章,上面繪有一個二十世紀初歐式裝扮的女子,親自印在每一個圓木盒和每一張卡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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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親手為帽子做木盒和寫小卡片,記錄下它們的故事. 攝影:吳蔓伶) 取名字,寫描述的過程本來也有無限樂趣,都是「手作」的一部分。 今年三月,接受了從上海來紐約的田姑娘的定製,要為她和她的好友超球做兩頂帽子,跳舞時戴。帽子要張揚華麗,但又不失精緻細節。我想到賽珍珠筆下三十年代的上海,和美國的鍍金年代已經很像,時尚和生活方式都與西方無甚差別,但歌舞昇平的氣氛下有隱隱的不安,那金色始終是鍍上去的,時間一久就有斑駁的底色顯露。於是找來金色的絲帶,黑色帶圓點的面紗,紅色的透明頭紗,墨綠色的羽毛,同樣的材料做了兩頂顏色相對應的帽子,一頂叫《小火焰》,一頂叫《金色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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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 Frame 小火焰, 2015和Golden Era 金色年代, 2015. 給田姑娘和好友的定製.) 我也喜歡用帽子和其他藝術家交換。男友送給我一塊戰國時代的玉殘片和紅山時期的綠玉珠,於是我請紐約的好朋友,食物藝術家和首飾設計師呼延乃紓設計一條項鏈。我從切爾西區偶遇的一棵銀杏樹上找來一片葉子。 呼延根據這片葉子的形狀用木雕刻出來,並經過碳化處理變成黑色,玉鑲嵌其中,兩面都可透光,可以看出古玉經過人的感應如何改變氣質和顏色。作為回報,我為呼延做了一頂帽子。呼延是個很自然隨性的女孩,有時古怪。我決定做一頂日常可以穿戴,但又很有個性的帽子。用一頂黑色貝雷氈帽做底,稍微剪裁,加上一枚從網上找到的釉彩古董胸針——威尼斯風格的面具。用兩條絲絨帶做成點綴,垂落在旁,為帽子增添了一分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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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ing Mask 跳舞的面具, 2015. Beret hat from London, hand painted feather from New York, enamel mask carnival pin. 與呼延乃紓的交換) 我和好友楊嘉茜、丁寧在紐約經營一個小小的公寓畫廊否畫廊,時常在紐約和北京策劃展覽。我也會根據藝術家的展覽主題製作帽子,開幕時戴。比如林延去年三月在否畫廊展覽《鎮紙》,是用墨和宣紙做成的裝置,反映中國當下日益嚴重的環境問題。我用林延剩下的宣紙和墨做了一頂小禮帽,手縫的宣紙玫瑰和網紗形成不同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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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n Rose 宣紙玫瑰,2015. 戴著用宣紙和墨做的帽子去布展,被路過的街頭攝影師Josiah Esowe攔下拍照.) 你也許有這樣的體驗,在畫畫,寫作,做飯,閱讀或者沉浸於任何一件事情中時,時間的流動彷彿改變了,也再聽不到背景環境的嘈雜和喧囂,彷彿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中。 於我而言,做帽子就是這樣一種體驗。我的帽子不能量產,我也不想將它量產,否則就失去了做的樂趣。它對我來說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藝術的一部分。 做帽子是我與自己的交流方式,也是與他人的交流方式。迄今為止我已經做了一百二十多頂帽子,他們都散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每頂帽子和他們的擁有者都有一個故事。我想如果有一天,能重新把這些故事整理出來,應該也是一個有趣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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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rop 雨落,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cinator base; ostrich spine feather from London; blue and white ribbon from Brooklyn. 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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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iba 木棉,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ceiba branch from New York; Ostrich spine feather from London; shining yarn from Brooklyn; Swarovski crystal chain from New York. 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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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me X X女士, 2015. Black cotton fascinator base from Fujian; silk ribbon from New York; vintage pin from New Haven; dot veil from London. 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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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Rose 金色玫瑰,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blue veil from London; silk ribbon from New York; vintage rose pin from New Haven. 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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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 S S小姐,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irovy sinamay from London; white loose feather dusty pink goose feather from London; lady face pin from New York。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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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sistence of Memory - A Tribute to Dali 永恆的記憶-向達利致敬, 2015. Hand painted cotton fascinator base; ivory crin from London; vintage clock pin from New York; cornflower loose feather from London. 攝影:吳蔓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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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紐約做了120多頂復古帽子



最近開始嘗試用國畫礦物顏料給帽子染色,群青、曙紅、山青、鵝黃,中國傳統的色彩都有很美的名字。九月初,我會帶十五帽子在北京的捌零捌茶室展覽。歡迎來參加9月8日晚6-9點的開幕茶會。 告訴我你的故事,我當然也可以為你設計帽子,歡迎向我提問。


文章來自:玲瓏-何雨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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