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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老黃牛還債,流淚懇求,老頭貪婪心狠,變成了癱子


宰老黃牛還債,流淚懇求,老頭貪婪心狠,變成了癱子



以前就總聽說,家畜當中,牛最有靈性。牛的性格溫順,似乎能聽懂人的話語,一生勞作,老了以後,牛要被殺之前,不反抗也不嚎叫,會淚眼汪汪地看著主人,還會流淚。因為牛的壽命長,基本能活到二三十年,甚至四十年,有的人家會將自己的牛當成家裡的一份子,寧可養老,也不宰殺呢。

我原本認為,這是因為牛自古以來就是耕地幹活的主力,往大了說,關係到民生國事,因此古時候才有不可私自屠宰耕牛的律法,加上牛的眼睛美麗純凈,性格憨厚勤勞,才會讓人們生出許多關於牛有靈性的說法來,情感上能說通,可扯到輪迴靈異上,就有點胡扯了吧?


可現在,我特別相信因果循環,果報不虛,牛確實有著靈性呢。這是因為老家村裡的候老頭,突然癱了:


侯老頭是村裡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長得瘦小乾枯,真跟個猴子似的。按輩分,我得管他叫侯爺爺,可是因為侯老頭在村裡的人緣不太好,錙銖必較,好佔便宜,村裡人都不喜歡他,我也自小就跟著別人有樣學樣,叫他侯老頭。


這侯老頭家裡過的還不錯,早些年生苦艱苦時,侯老頭家裡還是有酒有肉的,都是因為他家有一頭大黃牛。那牛的來歷,說來也挺稀奇:侯老頭年輕時,家裡窮啊,娶不上媳婦,愁得天天直撓頭。後來有一天,侯老頭上山采野果,在山上發現一頭小牛犢,通體黃色,腰間一圈黑毛,活潑潑地在山上撒歡,見到侯老頭,那小牛「哞」地一聲,跟著侯老頭回了家。

這無主的小牛可幫了侯老頭大忙,雖然家裡還是那麼窮,可那個年月,一頭牛足以當成一份有重量的家當,憑著家裡有頭牛,侯老頭真就娶上了媳婦兒。


小牛漸漸長大後,侯老頭得意洋洋趕著牛耕地,羨煞旁人。若是誰家男丁勞力不夠用,想要來借牛耕田,侯老頭獅子大張嘴,要的謝禮剛好比雇個人幹活少一點點,讓來借牛的人恨得牙痒痒,可又不得不借,一來二去,得罪了不少村裡的婆娘們。婆娘們一邊恨自家沒漢子給撐著天,要去借牛耕地,被侯老頭「敲竹杠」,一邊嚼舌頭,說這牛來歷不明,侯老頭靠牛發財,還整天打罵那大黃牛,也不怕遭報應,呸!


要說這侯老頭對這大黃牛,還真是不好,農忙的時候,他不管黃牛累不累,只要收了錢和米肉,他用鞭子狠抽著牛幹活,不但他自己的地要耕,全村一大半的地都有這牛的功勞。可侯老頭偏偏還捨不得喂牛吃點好的,豆餅米糠也捨不得,弄些乾草還要夾著土。


就算這樣,黃牛仍是一年年活下來了,侯老頭洋洋自得,說這牛啊,是老天給他的,就是光喝水,也能給他干一輩子活。


可這幾年,黃牛老了,再加上如今種地都有機器幫忙了,侯老頭的老黃牛不能再帶給他風光進賬了,侯老頭咋看著黃牛咋不順眼了,連把乾草都不願意喂。

這天侯老頭去了牛圈,捏捏老黃牛身上所剩無幾的肉,犯起了愁。他託人去打聽,這牛賣到屠宰場能賣多少錢。村裡的老人看那老黃牛眨巴著眼睛,很是可憐,都勸侯老頭,這牛啊,為你賣了一輩子的力,到老了就別掂心那點肉了,好好將養到死,也算主僕一場啊。


可這侯老頭對這陪了他大半輩子的牛沒有心疼,他撇著嘴說沒聽說誰家還給牛養老的,不能幹活賺錢,就宰了吃肉,天經地義,一頭畜生,就是這個命。


可沒過幾天,侯老頭改了主意,說這牛又不賣了。他老婆子跟人講閑話,說打從侯老頭說要買牛開始,天天夜裡都做一個怪夢:夢裡一個穿黃衣服系黑腰帶的男人,不知從何而來,對著侯老頭作揖懇求,說他是借了侯老頭前世錢的人,因為還沒還完債,就一命嗚呼,帶著債下了地府。判官判他還清債才能投胎做人,因此他變成一隻黃牛,這麼多年下來,他的債都還完了,眼見投胎做人有望,只求侯老頭放他走,自生自滅,了斷了一樁官司。若是侯老頭將他賣了錢,兩人之間的因果牽扯不斷,他還要再等上不知多少年才能投做人呢。


侯老頭開始時當然是不相信啊,可第二天第三天,只要合上眼睛,這托生為牛的人就會前來懇求他。侯老頭吝嗇,說什麼也不肯,那人無奈,商量侯老頭說,你若是捨不得牛身上的肉,那就自家宰來吃吧,吃不完送人當人情也無妨,只是不要換成錢,他和侯老頭之間的債務就算了解了。若是侯老頭不聽,非要賣錢,那他就反成了侯老頭的債主,耽誤了他投胎,他可是要追著侯老頭償命呢。


這侯老頭將信將疑,禁不住夜夜如此,他也打了退堂鼓。再加上一打聽,這老黃牛也買不了許多錢,他便決定自己宰來吃了。

宰牛那天,牛欄一開,老黃牛就自己走出來,兩天前腿一跪,沖著侯老頭拜了三拜,眼裡流出豆粒大的淚水來。圍著看的村民都覺得心酸,不忍心再看。宰牛的屠戶手裡拿著刀,再三去看侯老頭,以為侯老頭會改變心思。可侯老頭揮揮手,說宰了,留著當祖宗供嗎,光吃飯不幹活,哼。


當下老黃牛被宰殺,分成一堆堆的骨肉,侯老頭自家那裡吃得了那麼多?他雖然記得夢中那人的話,可到底捨不得那肉錢。想賣給村裡人,村裡人都使喚過這牛,不忍心吃。侯老頭一咬牙,將兩條牛後腿撿著,到鎮上賣給了熟食鋪的人。


他想的是,若是夢當不得真,他豈不白白吃了虧。若是夢當得真,他只不過是賣了兩條牛腿,算得了啥呢?


誰知道侯老頭揣著牛腿錢回了家,喝了兩盅小酒,躺下睡著了。夢裡那黃衣人怒氣沖沖又來了,指著侯老頭大罵,說你貪心不足,從牛身上撈了一輩子,最後居然還捨不得這兩條牛腿錢。他已經在判官面前告了狀,判官可憐他做牛幾十年吃盡了苦頭,網開一面,判他與侯老頭的糾葛為「現世報」,不必等到侯老頭死後再對簿公堂。他此次前來, 就是為了討債,之後去投胎,下輩子同侯老頭再沒有牽扯。

那人說完以後,舉著一根木棍,使勁地敲打侯老頭的雙腿。侯老頭疼痛難忍,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卻發現兩條腿動不了了。從那時開始,侯老頭就癱在了床上。


久病床前無孝子,況且侯老頭教養出來的兒子能好到哪裡去,他兒子嫌看病花錢,也不送他去醫院。他老婆子每天伺候他吃飯上廁所,沒幾天就心煩了,也不上心。侯老頭渾身的褥瘡,散發著一股股難聞的味道,他拍著炕大哭罵人,漸漸的沒人願意理他,眼見著也活不了多久了。


村裡知道老黃牛事情的人,都不可憐侯老頭,說他是自作孽不可活,真真是現世報應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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