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粟裕大將最感人的傳奇婚戀

文史 11-30

英雄美人：粟裕大將最感人的傳奇婚戀

·瞧這一家子：粟裕大將與夫人楚青和兩個孩子的合影照。

「時晴時雨正清明，萬里送君伴君行。寬慰似見忠魂笑，遣懷珍惜戰友情。惟思躍馬揮鞭日，但憶疆場捷報頻。東南此刻花似錦，堪慰英靈一片心。」這是粟裕夫人楚青在送撒粟裕骨灰途中，飽含熱淚寫下的《遣懷》詩，以寄託和粟裕共同戰鬥、生活40多年的夫妻深情。

就在楚青寫下這首詩的32年後，今年2月21日，開國大將粟裕將軍的夫人楚青女士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楚青原名詹永珠，1923年出生於揚州。1937年12月，揚州淪陷後，讀到高二的楚青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念書了，她沒同家人打招呼，就和姐姐詹永珊等八人踏上了從軍抗日的征程。

1939年，楚青與幾位同學被分配到新四軍江南指揮部，在司令部秘書處任速記員。在這裡，楚青、羅伊、陳模等七位年輕的女戰士被大家譽為「七仙女」，也正是在這裡，楚青初次邂逅粟裕，兩人的傳奇婚戀就此開始。

初次邂逅：一見鍾情動心弦

1939年3月，粟裕從江南趕到皖南軍部，參加一個周恩來主持的會議。休息時，粟裕來到教導總隊，打算挑幾名學員去二支隊機關。這裡有不少才參軍的知識青年，是前線寶貴的稀缺人才。粟裕來到教導總隊後，教導總隊負責人梁國斌忙客氣地接待。

聽說來意後，梁國斌馬上推薦了一個叫詹永珠，後改名楚青的女兵，說她來自揚州，秀氣清純，辦事利落，並且加入了中共組織。粟裕當然高興，答應見見她。

下午，粟裕抽出時間，在總隊隊部等候楚青。一身灰布戎裝的楚青一進門，粟裕就被她的清秀吸引，忽然間有了一種觸電之感，話語也就不自然起來：「聽說你表現很好，軍政都獲得好成績。」楚青倒是有城裡女孩兒的大方、爽朗，說這是總隊教育的結果。粟裕又問她是哪裡人，為何要參加新四軍，楚青已回答過多次這樣的「盤查」了。

但她知道面前是一位大首長，只得又詳細地說了一遍。她以吳儂軟語，說自己是揚州人，上過中學。抗戰爆發後，揚州淪陷，全家到上海避難，漸漸懂得了沒有國便沒有家的道理。因此，在姐姐的帶領下，長途跋涉，遠赴安徽雲嶺參加了新四軍。粟裕似乎在聽一段女俠傳奇，楚青的不凡經歷及清脆可人的聲音把他吸引住了。

粟裕情不自禁地想了解更多，便問她有什麼愛好。楚青說愛看書，巴金的《家》《春》《秋》，魯迅的《彷徨》《吶喊》及俄羅斯文學泰斗托爾斯泰、屠格涅夫的小說也都看過。果然是秀外慧中的才女！粟裕望著她，心中涌動著莫名的情愫。於是，他決定大膽向她求愛。當然不是現在，而是緩些日子再說。楚青不久轉到了速記班。

求愛碰壁：英雄勇闖美人關

過了一段時間，粟裕嘗試著給楚青寫了一封信，想表達自己的愛意。沒想到楚青一看信封，對內容看也不看就把信撕掉了。粟裕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加深了對楚青與眾不同的性格的了解。他曾對別人說：「愛情首先是要雙方有情感。楚青同志不願意同我談戀愛，我不能責怪她，因為在愛情上她有選擇的自由。」

楚青在軍部速記班畢業後，被分到江南指揮部，成了粟裕的部下。兩個人天天見面，不免有些尷尬。粟裕仍像過去那樣愛著楚青，但每次見面他都克制自己，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樣，楚青也逐漸安下心來。

楚青對粟裕的求愛雖然不想考慮，但對這位副司令員的指揮才能仰慕已久。楚青曾在接受採訪時說，1940年9月30日黃橋決戰時，粟裕同志親臨前線指揮戰鬥，陳毅則坐鎮嚴徐庄指揮全局，她與當時同在蘇北指揮部的新四軍女戰士羅伊一起，親眼目睹了陳毅為防萬一，將珍貴的資料藏到老百姓家中。最後，新四軍以少勝多，出奇制勝，殲滅敵人一萬餘人。黃橋戰役的勝利也成了楚青和粟裕的愛情的催化劑，粟裕漸漸地走進了她的心間，愛慕之情也油然而生。

伉儷情深：人生坎坷相扶持

有一天，月上柳梢頭，粟裕與楚青相約在黃昏後。簡單寒暄之後，他再次鄭重地向楚青求愛，並真誠地說，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你放心好了。楚青羞澀地低下了頭，沒說什麼。見她不語，粟裕以為仍有顧慮，便又對她，也似乎在對自己說，他還會繼續等，等一年不行，等兩年，等兩年不行，等三年，一直等到你同意為止。楚青的心徹底軟了下來，她答應了粟裕。

1941年12月26日，在新四軍一師司令部所在地如東縣石庄，18歲的楚青與35歲的粟裕結成了「甜酸苦辛共品嘗，崎嶇坎坷相扶攜」的伴侶。此後，這對革命伉儷在幾十年風風雨雨的革命生涯中同甘共苦。

俗話說，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別看粟裕戰時指揮千軍萬馬，龍驤虎步，八面威風，但也有繞指柔情，只要有閑暇，總喜歡與妻子在一起，逗逗孩子，對妻子更是憐愛有加。

由於受到黨內「左」的思想影響，在1958年的軍委擴大會議上，粟裕被當作「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的代表人物進行批判和鬥爭，並涉及到蕭克等軍隊高級領導幹部。

這場冤案之後，粟裕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為了推翻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實之詞，1979年粟裕向黨中央提出重新審視這場冤案的要求。

由於粟裕長期身處逆境，又有多種疾病纏身，楚青便離開了原來的工作崗位，陪同粟裕與病魔作鬥爭。1984年2月5日，粟裕同志與世長辭。楚青和粟裕的親屬及身邊工作人員，遵照其生前意願，在粟裕曾經戰鬥過的20多處土地上，撒下了他的骨灰。

「時晴時雨正清明，萬里送君伴君行。寬慰似見忠魂笑，遣懷珍惜戰友情。惟思躍馬揮鞭日，但憶疆場捷報頻。東南此刻花似錦，堪慰英靈一片心。」在送撒骨灰途中，楚青飽含熱淚寫下了這首《遣懷》詩，以寄託和粟裕共同戰鬥、生活40多年的深情。

深居簡出：生活樸素度晚年

但是，粟裕的冤案問題此時還沒有得到解決，楚青繼續為丈夫申訴。誰想這一申訴就是10年。1994年12月25日，《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同時發表了劉華清、張震署名的《追憶粟裕同志》的文章，文章除了對粟裕革命的一生作了公正全面的評價外，最核心的是明確指出：1958年，粟裕同志在軍委擴大會議上受到錯誤的批判，並因此長期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這是歷史上的一個失誤，這個看法，也是中央軍事委員會的意見。

談起讀到這篇文章的感受，時過10年，楚青依然不能自已：「這篇文章不是一般的個人紀念文章，而是組織上以文章的形式為粟裕平反的文件。粟裕蒙冤36年，終於大白天下。那時，我拿報紙的手都顫抖了，心情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想，儘管粟裕本人不能看到今天這個結局，但他若地下有知，必定同我一樣歌頌我們偉大的黨。我們黨完全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糾正、克服歷史上出現過的失誤。」

晚年的楚青經常練字，即使到了90歲高齡，她依然每天練習3個小時書法。

她的卧室里擺放了許多照片，還有粟裕同志的文集。她會看著全家福里的孫子幸福地笑，也會看著和粟裕年輕時的合影出神，那時的楚青清秀、端莊、楚楚動人。當年的她是滿懷著國讎家恨，要將畢生獻給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她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據她的保姆說，楚青深居簡出，生活樸素，從不向國家提任何要求，只是默默地守護著粟裕曾經留下的書稿，每天都會對著粟裕的照片說說話。

英雄美人：粟裕大將最感人的傳奇婚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