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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奧威爾曾向英國諜報部門提供黑名單


[摘要]當克宛告訴奧威爾,IRD需要搜集情報來對付斯大林和蘇共的時候,他欣然同意合作,並從此開始了他在西方知識分子中的雙重生涯。


喬治·奧威爾曾向英國諜報部門提供黑名單


喬治·奧威爾

作者:劉禾


引子:劍橋的高桌晚餐


一次,劍橋大學聖約翰學院M教授邀請我參加教員的高桌晚餐。


高桌,是餐廳專供教員使用的長條桌,它通常橫擺在餐廳的主上方,那裡的位置比學生餐桌的地面高出一兩個台階,師生雖然在同一個餐廳進餐,但師生的等級是由高桌來維持,因此,顧名思義,叫做High Table。從那裡,教員可以俯視或監督低桌的學生,學生也有機會觀察高桌上發生的事情,同時交頭接耳,傳播一些關於教授私生活的閑話和趣聞。不過,我在聖約翰學院做客的那天晚上,學生已放假回家,餐廳比以往都安靜。劍橋高桌用餐的傳統,和牛津、德萊姆這些英國最古老的大學一樣,在維持了幾百年以後,至今依然如故。英國人對傳統文化的愛戀,只要看看這些頑強保存下來的禮儀,就一目了然。我想,這不僅僅對我,恐怕對任何一個現代中國人——無論在視覺上,還是在思想上——都會產生強烈的衝擊。

我對面坐的是一位聖約翰學院的資深院士,他自我介紹是語言學家。語言學教授懂得世界上二十多種語言,不過中文除外。晚餐期間,他特別喜歡和我討論中文和漢字。比如,英國Cambridge(劍橋)這個名字譯成中文怎麼講?為什麼「康橋」的譯法未能流傳下來?語言學教授聽得興趣盎然。坐在右邊的M教授插話道:你還記得Joseph Needham(李約瑟)吧?他抬眼看著語言學教授說。


當然,聽說他的中文是自學成才的,非常了不起,語言學教授禁不住讚歎起來。


你猜,他學會的第一個中文詞是什麼?


不知道,你聽他講過?


「香煙」。對一個初學的人來說,這兩個字其實不好寫。M教授用手比劃著給語言學教授解釋道,M教授在劍橋大學講授中國歷史,他的中文底子很好。

我心中產生了好奇,問道:李約瑟在世的時候,你們認識他?


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下,笑了,M教授說:天下無人不識君啊。


語言學教授接著說:我們劍橋當年有一大批紅色科學家,最著名的兩個天才,一個就是生化學家李約瑟,另一個你恐怕沒有聽說過,隔行如隔山嘛,他是大物理學家貝爾納(J.D. Bernal),外號叫「智者」。這兩個人從上大學開始,就信奉上社會主義,到後來,一個支持毛澤東,另一個捍衛斯大林,至死不變,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劍橋有一批左翼科學家,真是意想不到,李約瑟和貝爾納都是被認可的皇家學會的院士啊。


我忍不住又問道:除了這兩個人外,劍橋還有哪些人屬於左翼科學家?

語言學教授說:你聽說過生化學家霍爾丹那個怪人嗎?他是其中的一個;還有大數學家哈迪(有人譯為「哈代」),生物學家郝格本和數學家萊威。讓我想想,哈迪上世紀三十年代才到劍橋,他原先是牛津大學的教授,我聽說,他的宿舍里老是掛著列寧的巨幅畫像。這人是一個瘋狂的板球迷,在他的眼裡,世界上只有兩個人夠得上偉人布萊德曼——唐納德·布萊德曼被公認是最偉大的板球手——的檔次,一個人是列寧,另一個就是愛因斯坦……


M教授好像猛地想起什麼,他把手中的甜點勺輕輕擱在盤子上,轉身對我說:上星期《衛報》披露了一條特大丑聞,聽說《紐約時報》也轉載了這個消息,你回去看看。報上公布了喬治·奧威爾1949年向英國情報部門遞交的絕密黑名單,他的筆記本上另有一百三十五個名字,比我們先前知道的多了一百個人。


你是說《動物莊園》和《一九八四》的作者喬治·奧威爾嗎?


正是這個傢伙。從M教授說話的語氣聽得出,他對奧威爾很不以為然。

什麼黑名單?誰的名字在上面?……我不覺愕然,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誰的名字?自然是當時的地下共產黨和地上共產黨,還有他們的同路人,比如像卓別林、蕭伯納、斯坦貝克;你信不信,就連紐約市長拉瓜迪亞也榜上有名,這人1947年就死了,和共產黨有什麼干係?還有我們劍橋人的名字,貝爾納、布萊克特、普利斯特利,都統統列在上面。奧威爾這傢伙是不是足夠陰險?


聽到這裡,我來了研究興趣:奧威爾是一個作家,他為什麼向諜報部門遞黑名單?文學和政治之間到底有些什麼瓜葛?我心想,回去把這個名單找來,好好研究一下。


李約瑟和他的左翼朋友


李約瑟與魯桂珍和李大斐之間的故事,在學術界流傳很廣,對外人來說,這三個人的親密友情始終是一個謎,我也很好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約瑟的妻子桃樂希·李約瑟,中文名叫李大斐。她很不簡單,不但讀了科學博士,生前也是英國皇家學會院士,夫妻雙雙都被選為皇家學會院士的情況,極為罕見。魯桂珍是他的著名情人和第二任妻子。


李約瑟活得很瀟洒,其中一個表現,是他愛女人——這輩子他愛過很多女人,而且有他自己的方式。他和李大斐實行的是開放婚姻。所謂「開放婚姻」的意思是,結婚後,夫妻雙方不受限制,兩人都享有婚外情的自由——有人把這種「開放婚姻」和東方的妻妾制混為一談,其實很不一樣——讓人實在想不通的倒是,像李約瑟這樣一個虔誠的英國國教信徒,在婚姻上竟如此離經叛道。


李約瑟的叛道,並不特別稀奇,因為當時英國的風氣大異於今日。例如李約瑟的朋友、劍橋物理學家貝爾納,1922年和他的妻子艾琳·斯普拉格結婚時,雙方也事先講好,要實行開放婚姻。他們說到做到:斯普拉格生的孩子,貝爾納都一律認作是自己的孩子,貝爾納自己也情人無數。年輕的時候,貝爾納居無定所,他在艾琳那裡或一個情人家裡住一段時間,隔些日子又跑到別的女人那裡去住。


表面看來,波希米亞式的生活方式,是「一戰」後的一時風氣,但其中有更深刻的社會原因:一代歐洲的年輕人在政治和生活方式上,實行了各種各樣的實驗,這裡既包括反抗傳統、崇尚自由和社會主義,又包括公開裸泳、自由戀愛、實行開放婚姻。像李約瑟和貝爾納的這種開放婚姻,當時在激進的藝術家和左翼知識分子群體中蔚然成風,他們提出的理由是,人不能被資產階級的家庭倫理和性別財產觀所束縛。法國思想家薩特和波伏娃的開放婚姻廣為人知,但從時間上看,他們比起李約瑟和李大斐的實驗前後不出十年。


貝爾納年少氣盛,聰明過人,讀書過目不忘,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他是一個富有思想魅力的男人,經常吸引一些有理想的女性在他的周圍,而且,這些女性幾乎毫無例外地都是左翼,「智者」這個綽號就是她們當中的一位叫起來的,後來響遍劍橋。有一天,貝爾納的X射線晶體學實驗室來了兩名助手,都是年輕女性。她們好奇地向貝爾納的博士生霍奇金——此人在貝爾納指導下做研究,建樹多多,1964年獲得諾貝爾化學獎——打聽,貝爾納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嗎?霍奇金也是一位年輕女性,她微笑著回答說,你們明天隨便找個話題考考他吧。這兩個人依然將信將疑。第二天上午,貝爾納果然出現在實驗室中,她們就把事先準備好的話題拿來問他:貝爾納博士,您對墨西哥的建築有研究嗎?能不能給我們講一講?貝爾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先告訴我,你們想聽西班牙人征服美洲之前的建築,還是那以後的建築?接下來,他給她們上了一課墨西哥建築史,她們自然也是聽得心服口服。


對這個人不佩服不行。英國皇家建築研究會邀請貝爾納去演講的時候,他在演講中不但大談歐洲城市規劃的歷史,而且還論及現代數學拓撲學的起源,讓建築學界的專家們頗有些自愧不如。貝爾納說,拓撲學的數學問題,起源於十八世紀的城市規劃,它要解決的是一個非常具體的問題:


一個城市共有七座橋,


你如何走完所有的橋,


而不重複其中的一座?


這個有趣的數學命題,是被歐洲的一位數學家於1736年在彼得堡的俄國科學院提出的。


我早就留心到,劍橋左翼科學家在知識趣味上常不拘一格,他們有點像二十世紀的文藝復興人。貝爾納、李約瑟、沃丁頓,這三個人都是英國皇家學會的院士,但他們各自的文學藝術修養極其深厚,絕不是淺嘗輒止或者隨意涉獵。這從他們的社會交往中也可見一斑:這幾位科學家與歐洲前衛詩人和畫家的往來頻繁,有些藝術家成為他們相當親密的朋友。


有一天,畢加索來貝爾納家做客,幾輪葡萄酒喝過,畢加索興緻大發,拿起一支油畫棒,在主人客廳的牆壁上運筆如飛,頃刻間完成一幅「壁畫」。這幅畫至今還在,幾年前被英國的一家醫療慈善機構所收藏,成交25萬英鎊。


我猜想,沃丁頓(生物學家,劍橋左翼科學家圈子的核心人物,李約瑟、貝爾納的朋友)當時也應該在場,親眼看到畢加索的現場表演,儘管我無法證實這一點。我的依據是,沃丁頓既然是貝爾納的好友,而且對畢加索和前衛藝術家的活動了如指掌,那種場合怎麼能缺少他呢?況且畢加索去英國訪問,目的是為了參加貝爾納組織的世界和平運動大會,沃丁頓恰恰是這個運動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的推測不是空穴來風,有一件事足以做證明:我在藝術史圖書館查資料,在書架上看到一本書,書名叫《表象之後》,把書抽出來一看,作者的名字讓我的眼前一亮——沃丁頓!這書原來是他晚年的一本藝術史著作。在分工如此細密的現代世界,一個科學家竟然撰寫了一部藝術史專著,這可以說聞所未聞。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藝術是沃丁頓的業餘愛好,寫這樣一本書,不過是過把癮。但看完書之後,我馬上糾正了自己的偏見。這本書絕不是泛泛之作,不但立論平穩,材料紮實,有很強的學術研究作支持,而且洞見多出,大有和藝術史專家一分高下的架勢。


不難想像,沃丁頓對歐洲現代藝術的觀察和研究,一定是長期積累的結果,至少從他當劍橋大學本科生的時代已經開始,否則無法解釋這個科學家為什麼對巴黎的畫家和詩人——尤其是他們的底細——如此知根知底,好像他自己就生活其間。


我一位朋友是經濟史學家,很多年前我和她在一個研究所共事一年,後來成為朋友,無所不談。朱蒂,是我這個朋友的名字。她研究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很多年,對哈耶克理論的來龍去脈,做過深入調查和研究,是這方面公認的專家。


朱蒂回紐約探親,我陪她去MOMA(現代藝術博物館)看《馬蒂斯和畢加索》的特展,中午在咖啡廳休息吃飯時,我忽然想起沃丁頓,忍不住向朱蒂介紹起這位英國科學家對歐洲前衛藝術的研究,並且特彆強調,是沃丁頓幫我解開了立體主義之謎。沒料到,朱蒂眉毛一揚,反問一句:


哪一個沃丁頓?


我一愣,她也知道一個叫沃丁頓的人嗎?我把英文字母給她拼讀出來,然後又補充一句,朋友們稱他「沃德」。


朱蒂聽完擺一擺手說:這個名字我知道,大名鼎鼎的沃丁頓,他是哈耶克的敵人。


我將信將疑,難道這個沃丁頓是孫悟空,竟也跑到經濟學的領域大鬧天宮?


不會吧?我們倆說的是同一個沃丁頓嗎?我遲疑地問。


嘿,不就是那個劍橋幫嗎?她笑著說,眉毛俏皮地往上一挑。


貝爾納他們?我試探道。


對。


還有李約瑟?


當然。


原來朱蒂對劍橋科學家的事迹一點也不陌生,她的博學再次讓我刮目相看。臨分手時,她囑咐我,別忘了回頭再看一遍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在那本新自由主義的教科書里,哈耶克指名道姓地罵過沃丁頓。


真有那麼巧的事?我受到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回到家後立刻把《通往奴役之路》找出來讀了一遍。果然,哈耶克點名批評了以沃丁頓為代表的英國左翼科學家,並且把矛頭直接對準沃丁頓早年寫的一本書,叫做《科學的態度》。


哈耶克為什麼會把英國左翼科學家當作敵人?答案在《通往奴役之路》一書里說得清清楚楚。這是因為,那些科學家主張「計劃科學」——「計劃」這兩個字,是哈耶克不能容忍的東西,並由此認定這些人是「我們中間的極權主義分子」,還說以沃丁頓為代表的英國左翼科學家「敵視西方文明自文藝復興以來所代表的一切」。好大的帽子!沃丁頓,敵視現代西方文明?這個說法讓我吃驚不小。


一個是經濟學家,一個是生化學家,隔行如隔山,怎會成為冤家對頭?這裡面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哈耶克是不是誤解了劍橋科學家們的意思?


不過,思前想後,我對哈耶克的境遇開始產生同情,因為他的思想和學說,在「二戰」前後的思想界和學術界並不受到重視,可以說是孤掌難鳴,處境艱難。設身處地想,我若是哈耶克,我多半也會生出這樣的煩惱:為什麼在二十世紀上半葉,歐美國家最具才華的科學家和經濟學家都一律左傾?為什麼最出色的詩人、作家、導演、藝術家和知識女性幾乎都向左轉,即使不加入共產黨,也紛紛變成社會主義的信徒?


喬治·奧威爾的黑名單


劍橋大學高桌用餐會上,M教授第一次提起奧威爾的黑名單,從劍橋返回紐約後,我曾經花了不少時間。


有的時候,作家的命運很詭異。奧威爾,他的《動物莊園》寫成後,出版過程極其曲折,一度到處碰壁,書稿在大大小小的出版社旅行,又被大大小小的出版社先後退還。想當初,他的報告文學《通往威根碼頭之路》,是由出版家維克多·郭蘭茲一手策划出版的,郭蘭茲是最早鼓勵奧威爾走上寫作道路的人,但是就連這位朋友也拒絕出版《動物莊園》,理由是奧威爾的政治寓言寫得過於粗糙,文學上不成功。


公平地講,郭蘭茲是倫敦著名的左翼圖書俱樂部的發起人,政治立場和親蘇態度肯定多少影響了他的判斷力,他看不上《動物莊園》或許和這些背景有關——順便說一句,他的名字後來也被奧威爾寫入黑名單。但是在1944年,讓奧威爾最為苦惱的,是他分別接到艾略特和燕卜蓀寫給他的信,這兩個人一點不留情面,言辭直白,指出《動物莊園》有許多漏洞和不合情理的地方,認為它是一部失敗的作品。艾略特和郭蘭茲不同,他是有名的右翼保守派,燕卜蓀也不是左翼作家,這兩個人對《動物莊園》如此否定,對奧威爾來說自然是雪上加霜。


但接下來,事情變得迷離撲朔,甚至有些神秘兮兮。既然奧威爾的文學同行一致認為《動物莊園》寫得不成功,出版社也不願意接手,那麼到後來這部書稿如何轉眼交成了鉛字?何況,書稿變成鉛字遠不是故事的結束,它還被譯成多種文字,改編成動畫片,幾年之內風靡世界,與奧威爾的另一部小說《一九八四》並駕齊驅,成為二十世紀流傳最廣的文學作品。直到2005年,美國《時代》周刊還把《動物莊園》推崇為一百部最佳英語小說之一,《大不列顛百科全書》還將其劃入西方世界的偉大經典。


這個奇蹟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我平時愛讀偵探小說,喜歡設計精巧的奇詭故事和情節,可當我深入研究奧威爾的材料,特別是近年陸續曝光的有關檔案,我受到的心理衝擊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原來其中的奇詭和奧妙不僅超越了偵探小說,而且讓人聯想起近來十分流行的陰謀論。


故事說起來很長:種種檔案材料揭示,《動物莊園》有幕後推手——正在這部書稿處於絕望境地的時候,英國諜報部門IRD忽然對它發生興趣,並及時伸出了他們的援助之手。IRD與軍情六處有直接聯繫,他們動用的是國家資源,自然無往不利。《動物莊園》這本書不僅順利出版,並且和《一九八四》一道,被譯成了俄語、法語、德語、阿拉伯語、中文等幾十種語言文字,批量印刷,全面普及。於是,一部失敗的小說搖身一變,一下子成了西方世界的偉大經典。


奧威爾的故事其實還沒有完。


冷戰結束以後,一些罕為人知的內幕陸續曝光,在1996年,英國諜報部門IRD的部分檔案開始解密。解密後的文件剛被送到英國國家公共檔案館,英國《衛報》的一名記者就馬上跑去審閱。記者在編號為FO1110/189的活頁夾里,發現了一份奧威爾在1949年向IRD秘密遞交的黑名單,上面羅列了歐美兩國進步人士的名字,既有共產黨人,也有共產黨的同路人,其中的三十五人的名字,最先被媒體披露出來——這批名單是奧威爾在醫院養病時交給他的女友西莉亞·克宛的。克宛是IRD的諜報人員,奧威爾一直在苦苦追求這位美女,儘管他的追求不順利,連求婚也被拒,但是他依然迷戀這個女人。當克宛告訴奧威爾,IRD需要搜集情報來對付斯大林和蘇共的時候,他欣然同意合作,並從此開始了他在西方知識分子中的雙重生涯。


奧威爾與英國諜報部門合作的內幕一經曝光,驚動了歐美知識界和他的眾多「粉絲」,一時間輿論嘩然,奧威爾憑藉譴責極權主義所佔據的道德制高點,忽然之間變得岌岌可危。七年之後,又有記者發掘新的證據,奧威爾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筆記本,這個本子長19.8厘米,寬16.5厘米,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字。奧威爾在這個筆記本里,按照字母順序排列了一個很長的名單,從A到Z,共一百三十五個人。每個姓名旁邊都寫有批註,表明這個人是CP(共產黨),那個人是FT(共產黨同路人),這個人是尤太人(我是有意不寫「猶」,因為這個字,多半是明清之際基督教傳教士引入的譯名,並且藉此把歐洲的種族歧視和排尤主義植入了漢語。這產生了一個嚴重的後果:不了解情況的人可能望文生義,誤以為「猶太」是中國人發明的譯名。其實,以元代文獻記載來說,涉及到北宋時期最早來開封的尤太人,古人是把希伯來語的稱謂音譯為漢字「竹忽」或「朱乎得」,絕不是「猶太」),那個人是愛爾蘭人,等等。真相大白,原來這個筆記本才是早先被披露的黑名單的真正來源。


歷史之路竟是如此幽深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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