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到底需要多少艘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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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吳謙上校宣布了一條重要消息：我國首艘國產航母的研製工作正按計劃進行，目前已完成設計工作，主船體已在塢內合攏成型，正在開展設備安裝和舾裝等建造工作。

在航母合攏成型後，接下來首艘國產「001A型」航母將展開動力組安裝工作，完成後船塢將會注水，舉行下水儀式。雖然這隻意味著首艘國產航母只完成了50%，但是隨著中國第一艘航母的服役日期日漸逼近，有一個問題已經成為中國以及西方軍事學者討論的重點，那就是「中國究竟需要部署多少艘航母？」

美國《赫芬頓郵報》曾在題為「中國將很快成為航母大國」的文章中寫道，中國第一艘航母從烏克蘭購入經改裝從2012年正式入役的「遼寧艦」，而第一艘自製航母可能將於2016年年底下水，並計劃在2025年部署6艘航空母艦，包括兩艘核動力航母……

當今世界最強大的美國海軍雖然遭遇到嚴重的財政危機，但是仍在努力保持由11艘左右航母組成的「主力陣容」。其他擁有航空母艦的國家，實際部署的數量也都在3艘以下。正在全力發展國產航母的中國該擁有多少艘航母？中國軍方學者曾表示，中國海軍需要三到五個航母戰鬥群，以實現北京的海洋戰略雄心。不過，美國海軍軍事學院副教授詹姆斯·霍爾姆斯認為，三到五個航母戰鬥群對中國海軍來說值得商榷，而且在建設這樣一支龐大海軍要耗費一筆巨大的軍事開支。

南海、東海各部署一個航母戰鬥群？

早在2013年8月國防部發言人在回答記者問時就說過，遼寧艦是中國第一艘航母但絕對不會是唯一一艘。軍事專家李傑說：「從我個人角度來看，中國未來要有4艘航母，可能在一段時間內還是比較合適的。美國海軍一般原則是一艘在海上作戰使用，一艘進行訓練，還有一艘在工廠進行維修保養。但是我們由於財力物力，特別是軍費還是比較有限，跟美國軍費還有一定差距，所以在一個戰略方向保持兩艘，在目前情況下士比較合適的」。

不少中國軍方學者認為，只有擁有三到五艘航母的海軍部隊才能鎮守住中國300萬平方公里的領海主權，打破美國主導的遏制圈，「避免遭到某些國家的勒索和挑釁」。

詹姆斯·霍爾姆斯認為，之所以要建設一支如此規模龐大的航母艦隊，可能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首先，通常來說，大多數國家都習慣於將海軍分成幾支作戰力量，為制海權進行戰鬥，並控制相應的海域，維護海上安全。航空母艦是當前海上戰爭首要的作戰武器，利用它們可以有效地保護本國領海的安全和資源。所以中國海軍可能會給東海艦隊、北海艦隊、南海艦隊分別配置航空母艦戰鬥群。

第二，中國軍事學者似乎預想部署5個航母戰鬥群，從而可以在一場未來大規模的海上戰爭中一舉「壓倒」美日海軍力量。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似乎意義重大。然而，對海洋實施控制，有些時候最佳的工具卻是低端作戰平台，例如輕型護衛艦、導彈護衛艦，和歸屬於中國海洋監察及其他海岸警衛部隊的非海軍艦艇。在和平時期，其實並不需要用一艘航空母艦或大量艦載飛機將那些其他國家的漁民驅離中國擁有主權的領海。同時，低端作戰艦艇建造成本低廉，而且可以大規模建造。因而，詹姆斯·霍爾姆斯認為，中國軍事學者的戰略思考可能有點不太清晰。

即便中國軍事學者提到的「需要5個航母戰鬥群」的說法是適當的，不考慮中國如何實現這一目標，中國實際可以運用的航母戰鬥群能有多少？美國海軍舊有的原則是將總體艦艇的數量除以三，這就是在任何時刻作戰部隊處於完全戰備狀態下的所有艦艇數量。如果嚴格按照美國海軍以往的學說：一艘在造船廠維護、一艘進行人員修整和訓練、一艘執行前沿部署任務，那麼三艘航母只有一艘處於「在崗執勤」的狀態。最近幾年來，美國海軍一直在試驗「艦隊反應計劃」，該計劃在短期內提高了航母3：1的使用率。不過，按照裝備和人員疲勞程度來計算，這種模式帶來的機會成本並不合理。海軍可以在某個特定時期派遣多達整個艦隊三分之二的艦艇，但是這不是一種確定的方式或常規的方法。

因而，按照這種計算方法，中國軍事專家提到的5個航母戰鬥群的數量，實際上在海軍的日常行動中只能實現一艘或兩艘航母與其護衛艦艇一起，對所控制的海域進行24小時「在崗執勤」。根據中國國內的呼聲，很有可能一個航母戰鬥群用於應對東南亞突髮狀況，另一個航母戰鬥群負責應對東北亞緊急事態。

中國會改變3：1的航母使用比率嗎？詹姆斯·霍爾姆斯認為或許有可能，這主要依賴於中國海軍制定的艦艇維護標準，以及中國造船廠提供的艦艇維護的功能和服務質量。這還取決於北京對航母艦隊有著怎樣的預期。如果中國領導人確實只是利用航母戰鬥群，在中國聲稱擁有主權的海域維護自己的海洋利益，那麼解放軍海軍航母艦隊的行動距離會比美國海軍航母艦隊少得多。較少的航行時間，即意味著對武器硬體較少的磨損，對武器平台進行大範圍檢查的需要也相應減少。但在另一方面，這也帶來一個難以避免的問題——中國航母艦隊的成員，將不得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才能積累起豐富的經驗。

5艘航母帶來的費用是天價

可以想像的是，中國海軍可以在5個航母戰鬥群中，為政治領導人提供3個可以隨時調遣的航空母艦戰鬥群。這也為外界觀察家提供了一個基準，來衡量中國海軍走向藍水海軍的進程。

不過，同時部署5艘航母對一個國家來說並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航母在複雜國際環境下的戰略、戰術意義，現在已是人所共知。但世界上擁有航母的國家，至今仍然為數不多，主要還是因為航母雖好，卻不是一般國家能夠用得起的武器。近年來全球航母的數量逐漸呈現減少的趨勢，主要就是因為航母的確是一個「吞噬金錢的無底洞」。

根據美國蘭德公司的報告，當人們陶醉於航母及由「海空一體化」作戰模式所帶來的巨大作戰威力之際，僅航母高昂的建造成本，就已將大多數的國家擋在了航母俱樂部的門外。

航母的採購成本與其他任何一型作戰艦艇類似，可以簡單地理解為艦艇在服役之前的一切費用支出。但航母因其固有的特殊性，較之其他艦艇，在採購成本的構成上還有所不同。因此，航母的採購成本可以分為船廠成本、航母建造成本與艦載機成本三個主要部分。

航母採購成本中的船廠成本，並非是為了建造航母而新建一座專用船廠。事實上，任何一型作戰艦艇的採購成本中均包括船廠成本，船廠成本即船廠為了建造某型艦艇而購買的相關設備，尤其是船台進行的相關技術改進與升級。

航母的建造成本並不等同於航母的成本，而僅僅是建造航母本身所付出的成本，數額大約佔航母成本總額的20%左右。以美國航母為例：迄今最大的常規動力航母「小鷹」號造價4億美元（約合今天的40億美元）；世界上第一艘核動力航母「企業」號造價4.5億美元（約合今天的45億美元）；首艘「尼米茲」級航母「尼米茲」號造價18.25億美元（約合今天的50億美元）。

艦載機成本尚不包括艦載機的油料與彈藥使用費用，僅僅是艦載機本身的採購成本，即使如此，該部分的成本幾乎等同於航母的建造成本。以一艘全裝備狀態下的美國海軍冷戰時期的「尼米茲」級航空母艦為例，共裝備艦載機80至90架，這麼多艦載機的造價總共合計為36億美元。

然而建造費用還只是一個開始，航母運行費用和維護費用才是真正的「無底黑洞」。航母高昂的使用費用，也成為考驗新興航母國家發展航母決心與能否長期使用航母的重要因素之一。

航母的使用成本可以看作是航母正式服役之後的所有成本開支，該部分成本是航母整體成本的主要部分。而使用成本主要由燃料成本、彈藥成本、維修成本與人員成本四部分構成。僅燃料成本一項，一個令人驚訝的例子是在2003年伊拉克戰爭爆發伊始，美國在波斯灣外海準備了300艘巨型油輪的油料，以供應部隊使用，其中將近1/3是專為航母準備的，但僅僅過了不足15天，航母艦載機就面臨「斷炊」的危險。

同樣是在伊拉克戰爭，美軍在一份總結報告中曾經提到，在一個以一艘航母為核心構成的特混艦隊中，所有護航艦艇在整個伊拉克戰事過程中共花費了20億美元左右。

而在維護費用方面，蘭德公司的報告顯示，一艘「尼米茲」級航母每年使用和維修費近4億美元。

另外，如果解放軍部署5個航母戰鬥群，則還需要為這5艘航母各配置數十艘各型水面戰艦和潛艇，因此整個航空母艦戰鬥群的燃料、彈藥、運行和維護費用更是一個龐大的天價數字。

因此，中國很有可能部署3艘航母，在必要時能保證有兩個航母戰鬥群能夠投入軍事行動，就可以滿足現階段和不久的將來中國海軍的需要。至於更大規模的航母艦隊，這將取決於中國的經濟實力是否足以支撐。（石江月原創）

石江月（可加微信公眾號Defence_SJY，分享深度軍事分析），國內資深軍事媒體撰稿人，發表軍事安全和國際防務文章達數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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