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清：夢渡故鄉情湯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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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渡故鄉情湯湯
周亞清
躲過水泥的碰撞，
我眺望那片心醉的海洋。
春季，披黑色大氅，
雲過兮，袖飄帶揚。
夏時，著翠綠裙裝，
風去也，蝶舞蟲唱。
秋起，裹碎花小襖，
雁鳴時，送米更添糧。
冬至，掛銀盔素甲，
雪落處，嗩吶滿天揚。
我的父母兄長，
四季操勞路長長，
路長情湯湯！
我借吳剛的利斧，
拓桂為漿。
我租嫦娥的廣寒宮，
賒月為艙，
劃回那片思戀的汪洋！
岸邊的幾星燈火，
哪盞燃著母親的慈祥！
您老在燈下連綴著生活的艱辛，
還是縫補歲月的蒼涼！
直一直腰板吧，母親
鐘聲已將午夜哄睡，
您又要抱起晨光，
新一天被您點亮！
噢，孩子都已經飛向遠方，
只有我在檐下咀嚼蔭涼。
孩子們長不大多好，
日子煮得噴噴香!
明天再起個早，
大鵝們多吃一會兒嫩綠，
孫子們就會多一些瘋搶！
村頭幾聲犬吠，
哪聲守著兄長的嚮往？
今天的烘烤下，
又有幾多心酸流淌！
土裡刨食，刨得心慌慌，
就鋪一池麥浪的金黃，
亮堂堂！
多收一擔糧啊，
閨女的學費穩穩噹噹！
拂一把青紗帳的茁壯，
意洋洋！
多賣一袋玉米啊，
兒媳娶得風風光光！
蟬聲瘋長，
哪只跳過父親的青冢？
可曾見到，
野草，青了幾把思念？
野火，燃了幾縷情長？
可曾聽到，
簫聲月下長嗚咽，
聲兒短，思念長，
相聚只能在夢鄉……
吳兄啊，游移的目光，
不借我以願償？
嫦娥姐姐，眉峰隆聚，
不憐我已情殤？
只能求河邊的好心人——牛郎，
騎著牛兒，溯回那片渴念的汪洋！
濕熱而健壯，
持重而陽剛，
熨平了我的滿腹惆悵！
牛兒，可曾記得，
父親騎著誰，橫幾捆青草，鍍一身夕陽！
牛兒，馱得回那節時光，
牛兒，馱得去那把思量!
牛兒，可曾記得,
河邊，你四蹄輕狂，
踏碎我的聲聲吶喊，
享受你的踏踏飛翔！
我的憤怒又濺在誰的背上，
誰的悲傷藏在誰的眼眶！
多想撫摸那痛那傷，
任流年卧在你我的身旁，
一節一節擦亮！
耕耘十載，顆粒歸倉，
拱起房九間，卻調他人湯！
牛兒啊，你可知曉，
你逝去的背影重疊了父親多長的嘆息和目光？
你老去，看看房，
我老去，看閻王，
森羅殿里話短長！
牛哥，你若婉拒我的愁腸，
我請誰來幫忙？
就做一場歸鄉的夢吧，
渡回那片滄桑！
天，還未大亮，
夜，還睡得香。
夢，游弋在村口的池塘。
水，還是那個滿盈盈呦，
水，還是那個清涼涼？
我，卻不是從前的模樣！
好想扎進你的懷抱，
洗盡名塵利土！
還做那個吹笛的讀書郎！
我能扎得進么，
它輸盡了昨日的碧透和清亮！
和天賭，
臭氧空洞射下憎恨的目光：
只顧洗浴那冰爽，
卻撕爛我的「霓裳」，
何顏見我的姐妹兄長？
就龜裂你的碧透，
就乾涸你的清亮。
幸福還會翩然你的手掌？
和地賭，
黑土地潰爛滿身「瘡」！
痴迷那金銀的堆壘，
貪念那仲夏的閑逛，
撒下一把又一把的「砒霜」啊，
爛的是我的身，
斷的是你的香，
幸福還會敲打你的門窗？
我敢扎進么？
毒針，刺入我的血管，
毒液，抓緊我的胸腔，
這世界，哪個敢倘佯？
我，懷疑自己的眼睛，
我，瞠目這種思想！
這就是發展，這就叫進步，
我甘願趴回龍骨山上！
浴著冽冽的風，
嚼著苦苦的荒，
泛著甜甜的香！
我情願游回三江源旁，
掬滿捧的長江淚啊，
著一身黃河霜，
日子燃得暖暖的長！
夢啊，
顛簸在求學的路上，
去拾回那段昂揚的時光！
拾起冬的雪和霜，
霜雪臣服我的腳板和臂膀！
寒屋的夜半霜啊，
鏤透我伏案臂膀於牆，
霜盡時，我便榜上皇皇！
迤邐的路上雪啊，
可印滿我腳板的端莊，
雪盡處，我就登殿堂堂！
播種汗水，五穀才能歸倉！
去拾回夏日的驕陽，
驕陽噴吐著熱浪。
燃我成灰燼吧，
落榜者浪費食糧！
怨言蒼白，行動鏗鏘：
一波又一波的衝殺，
一輪又一輪的淬鋼，
一把紅通通的「鑰匙」作響叮鐺！
那是我軀殼裡懸掛的心臟么？
多少次跳蕩，多少次上升，多少次下降，
我已淡定如常！
那是我心海昂起的紅珊瑚么？
多少次蛻變，多少次重生，多少次滅亡，
我已靜然似往！
一切皆意料之外，一切盡蘸奮鬥之光！
註定的無法改變，挪移的是我們的目光，
左眼地獄，右眼天堂！
夢啊！
你拾得起落魄的彷徨，你燃得亮意志的昂揚，
你還能騰起昔日的鬥志和剛強？
人際的藤蘿上攔下擋，
漏船載酒啊，前方可鋪萬里春光？
羔羊待哺，伉儷情長，慈母在堂，
獨闖天涯已是夢想。
我的鬥志啊，因缺氧而蒼白，
我的頑強因迷茫而硬僵。
迷茫啊迷茫，
不在迷茫中悄然老去，
就在迷茫中再度綻放！
我的情仍脈脈，
我的意仍蒼蒼，
我的思維仍向天空舒展著勃勃的觸角，
我的腳步仍將大地踏得陣陣心慌！
我繼續濡血成墨，
繪我考量的影像。
身後是冰冷抑或火旺，
揮舞在海天間的是我不倦的雙槳！
溢出人格的馨香，
見證生命的過往！
我堅持揮筆拓疆，
碼出最動情的文字，
字字捻斷鬚髮幾行！
奏出最貼心的交響，
聲聲訴得情深誼長！
我是這裡永遠的國王，
停止呼吸，才停止繁忙！
這是我的烏托邦，
血液流動，就流動著思想！
無風也無雨的日子裡，
錄下我的足跡，
摹畫我的暢往，
都會漫向那片親親的海洋！
【作者簡介】周亞清，畢業於吉林師大政法學院，在校期間即在校報上發表作品。 2014年獲第三屆長春詩歌散文大賽三等獎。2015獲第四屆長春詩歌散文大賽優秀獎。2016年獲第三屆中外詩歌散文大賽三等獎。有作品發表在《中國詩人》《遼河》《詩歌月刊》《天下書香》等。
感恩作者授權綠 汀 文 萃
顧問 鍾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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